第1章
周寒川推开律师事务所的玻璃门,黑色西装笔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周律师,您回来了。前台小姐恭敬地站起身。
嗯。周寒川径直走向电梯,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刚刚结束的庭审又是一场完胜。一个涉嫌偷税漏税的房地产商,在他的辩护下,从可能面临十年有期徒刑,最终只被判处三年缓刑。
电梯里,周寒川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老公,今晚回家吃饭吗
是妻子江晚霜发来的消息。
周寒川看着屏幕上的字,犹豫了几秒钟才回复：可能要加班,你先吃。
其实他没有加班的安排,只是不想回家面对江晚霜那张总是写满正义感的脸。
两人结婚三年,江晚霜从一名普通的检察官助理,一路升职到了市检察院反腐局的主任检察官。而他也从一名普通律师,成为了京城最知名的刑辩律师之一。
职业的分工让他们站在了法庭的两端。
电梯到了十八楼,周寒川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助理林小雨已经在等着他。
周律师,有个新案子。林小雨递过来一份文件,赵氏集团的继承纠纷,赵老爷子去世后,几个儿子争夺家产。
周寒川接过文件,快速翻阅。赵氏集团是京城的地产巨头,涉及的资产超过两百亿。
谁委托我们的
二公子赵志明。林小雨说,他说大哥赵志国伪造了遗嘱,想要独吞家产。
周寒川点点头。这种豪门争产的案子,律师费一般都不会少。
约他明天见面。
晚上八点,周寒川才开车回到家。这是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复式公寓,一百八十平米,江晚霜已经睡了。
卧室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周寒川轻手轻脚地进入书房,打开电脑开始研究赵氏集团的资料。
这个家族企业从九十年代起家,一路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其中必然有很多灰色地带。但这不是周寒川关心的,他只需要为委托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凌晨两点,周寒川才上床休息。江晚霜在黑暗中翻了个身,似乎想要靠近他,但周寒川却往另一边移了移。
第二天上午,赵志明准时出现在律师事务所。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但眼神中带着狡黠。
周律师,我听说您是京城最好的律师,所以特意来请您出山。赵志明的语气很客气。
说说具体情况。周寒川直接进入正题。
我父亲生前立了两份遗嘱,第一份是三年前立的,财产平分给我们三兄弟。第二份是半年前立的,把大部分财产都给了我大哥。赵志明说,我怀疑第二份遗嘱是伪造的。
周寒川仔细看了看两份遗嘱的复印件。从字迹上看,确实有些微妙的差别。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第二份是假的
我有。赵志明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我父亲在立第二份遗嘱前几天的录音,他明确说过不会改变遗嘱内容。
周寒川接过U盘,律师费的话...
两千万,胜诉后再给两千万。赵志明很爽快。
这个数字让周寒川心动了。四千万的律师费,足够他休息一年。
好,我接这个案子。
两人正在签署委托合同的时候,周寒川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江晚霜。
老公,你在哪儿江晚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在公司,怎么了
有个紧急案子,我们接到举报,赵氏集团涉嫌巨额行贿,我需要马上立案调查。
周寒川的手一抖,差点把电话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
赵氏集团,就是那个地产公司,我们掌握了确凿证据,他们向多名政府官员行贿,金额超过五亿。
周寒川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赵志明,心脏开始快速跳动。
第2章
老公你还在听吗江晚霜在电话里问。
周寒川回过神来,在,在听。这个案子,很复杂吗
非常复杂,涉及的人员很多,从区长到市委的人都有。江晚霜说,而且赵家老爷子刚死,他的几个儿子肯定会拼命阻挠调查。
周寒川的手心开始出汗。坐在对面的赵志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那你,你们有多少把握周寒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证据很充分,举报人提供了大量的转账记录和录音。江晚霜说,预计这个案子要查好几个月。
挂断电话后,周寒川看着赵志明,心情复杂。
周律师,刚才的电话...赵志明试探性地问。
私人电话。周寒川草草签下自己的名字,合同签好了,我会尽快开始工作。
赵志明拿起合同,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没有多说什么。
目送赵志明离开后,周寒川坐在办公椅上,陷入了沉思。
他接的是赵氏集团的继承纠纷案,而江晚霜要查的是赵氏集团的行贿案。两个案子看似没有直接关系,但都涉及同一个家族。
更要命的是,如果赵氏集团真的有行贿问题,那么他们的所有资产都可能被冻结,继承案也就没有意义了。
周寒川打开电脑,搜索关于赵氏集团的新闻。媒体上关于老爷子去世的报道很多,但没有任何关于行贿的消息。
看来江晚霜他们的调查还处于保密阶段。
晚上,周寒川回到家的时候,江晚霜正在客厅的茶几上摊开一堆文件。
这么晚还在工作周寒川走过去,想看看桌上的内容。
江晚霜快速把文件收拢,机密文件,你不能看。
我又不是外人。周寒川半开玩笑地说。
正因为你是律师,所以更不能看。江晚霜认真地说,万一以后你接了相关的案子,就是利益冲突了。
周寒川的心跳又加快了,什么案子这么神秘
赵氏集团的腐败案。江晚霜收好文件,这个家族问题很大,涉及的金额和人员都超出想象。
那个,万一有律师接了他们的案子怎么办周寒川试探性地问。
那就是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江晚霜的语气很坚决,任何帮助犯罪分子逃脱法律制裁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
周寒川感到一阵寒意。
深夜,江晚霜睡着后,周寒川偷偷起来,想要看看她收起来的文件。但江晚霜把所有资料都锁在了保险柜里。
他站在书房里,心情越来越沉重。
如果继续代理赵志明的案子,就意味着他要和妻子站在对立面。但如果违约,不仅要赔偿巨额违约金,还会损害自己在业内的声誉。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舍不得那四千万的律师费。
第二天上午,周寒川决定先去了解一下案子的具体情况。他约赵志明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赵先生,我需要了解更多关于你们家族的背景。周寒川开门见山。
赵志明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周律师想知道什么
你们家的生意,有没有什么,不太干净的地方
赵志明的眼神变得警惕,周律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在打官司的过程中,对方律师提出一些关于你们家族商业操作的质疑,我需要提前准备应对策略。
哦,这样啊。赵志明放松了一些,做生意嘛,总是会有一些灰色地带,但都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比如说
比如说一些政府关系的维护,请客吃饭,送点小礼品什么的。赵志明说得很轻松,这在商界都很正常。
周寒川听着这些话,心里有了底。看来江晚霜说的行贿案确实有实据。
那如果有人举报你们行贿怎么办
赵志明的脸色瞬间变了,周律师,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第3章
咖啡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赵志明紧紧盯着周寒川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读出什么。
我只是假设。周寒川努力保持冷静,作为律师,我必须考虑到各种可能的情况。
赵志明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开口：周律师,如果真的有人举报,你会怎么办
那要看证据是否确凿。周寒川回答得很谨慎。
如果证据确凿呢
周寒川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那就要看你们愿意付出多少代价来解决这个问题。
赵志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我就知道,周律师是个明白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关于继承案的具体细节。但周寒川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江晚霜的话。
回到律师事务所后,周寒川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反复思考着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如果他现在退出,赵志明肯定会怀疑他知道内情,可能会采取一些极端措施。但如果继续下去,一旦江晚霜发现他在为赵家辩护,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这时,助理林小雨敲门进来。
周律师,赵志明又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让他进来。
赵志明这次的表情更加严肃,周律师,我刚刚得到消息,检察院可能要对我们家进行调查。
周寒川故作惊讶,什么调查
说是行贿,但这完全是诬告。赵志明愤愤地说,我父亲一生清白,从来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
有具体的证据吗
据说有录音和转账记录,但我怀疑都是伪造的。赵志明说,周律师,如果这个案子真的立案了,我希望您能够继续代理我们。
周寒川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个...
律师费我可以再加两千万。赵志明说,总共六千万,只要能帮我们度过这次危机。
六千万！这个数字让周寒川眼前一黑。这比他三年的收入还要多。
让我考虑一下。周寒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当天晚上,周寒川回到家时,江晚霜正在打电话。
对,明天就可以立案...证据确凿...是的,涉案金额很大...
看到周寒川进门,江晚霜快速结束了通话。
在谈工作周寒川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
嗯,明天有个大案子要立案。江晚霜说,老公,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身边的人做了违法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直插周寒川的心脏,什么意思
就是假设,比如说朋友、同事,甚至是家人。江晚霜认真地看着他,你会选择正义还是选择袒护
周寒川避开了她的目光,这种事情很难说,要看具体情况。
对我来说很简单。江晚霜坚定地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谁违了法,都必须受到制裁。
那一夜,周寒川几乎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接到了赵志明的电话。
周律师,检察院已经正式立案了,媒体也开始报道了。赵志明的声音很紧张,我现在就去您的办公室,我们必须马上制定应对策略。
周寒川打开电脑,果然看到了相关的新闻报道。
赵氏集团涉嫌巨额行贿案正式立案调查
知情人士透露,该案涉及金额超过五亿元
多名政府官员牵涉其中
周寒川的手机响了,是江晚霜打来的。
老公,你看新闻了吗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案子。江晚霜的声音很兴奋,这是我接手以来最大的一个案子。
哦,看到了。周寒川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平静。
我可能要忙很长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江晚霜说,对了,如果有律师想要接这个案子,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看待他们
周寒川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我...
我觉得那些为了钱去为罪犯辩护的律师,简直就是法律的蛀虫。江晚霜愤愤地说,特别是那些明知道委托人有罪,还要想方设法帮他们逃脱制裁的人。
挂断电话后,周寒川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第4章
上午十点,赵志明准时出现在律师事务所。这次他带来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弟弟赵志伟,另一个是赵氏集团的法律顾问李律师。
周律师,形势很严峻。赵志明开门见山,检察院已经冻结了公司的部分账户,媒体也在推波助澜。
具体情况怎么样周寒川问。
李律师打开笔记本电脑,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消息,检察院掌握的证据主要有三类：银行转账记录、录音文件和证人证言。
录音文件是什么内容
主要是老爷子和一些政府官员的通话录音,涉及工程项目的审批和土地使用权的获取。李律师说,但我们怀疑这些录音是拼接的,技术上是可以做到的。
赵志伟突然开口：周律师,我们需要您帮我们做两件事。第一,在继承案中证明老爷子的清白,这样有利于我们的公众形象。第二,如果检察院起诉,我们希望您能够担任辩护律师。
周寒川心里一阵纠结,这两个案子可能会有冲突...
不会的。赵志明打断了他,继承案是民事纠纷,刑事案件是另一回事。而且我们相信,以您的能力,完全可以同时处理。
律师费方面...
八千万。赵志明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只要能保证我们家族的名誉和财产不受损失。
八千万！周寒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这笔钱足够他买下半个律师事务所。
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周寒川勉强说出这句话。
当然可以,但希望您能尽快给我们答复。赵志明站起身,时间对我们来说很珍贵。
送走赵家兄弟后,周寒川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江晚霜的话：那些为了钱去为罪犯辩护的律师,简直就是法律的蛀虫。
但八千万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下午,周寒川决定去一趟检察院,想要了解一下案子的进展。当然,他不能直接去找江晚霜,那样太明显了。
他想起自己在检察院有个老朋友,叫王检察长,两人是法学院的同窗。
寒川,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王检察长热情地接待了他。
路过,想起你了。周寒川笑着说,听说你们最近接了个大案子
赵氏集团那个王检察长压低了声音,这案子是你老婆在负责,她没跟你说
她从来不跟我谈工作。周寒川说,怎么样,有把握吗
证据很充分,应该问题不大。王检察长说,不过赵家肯定会找最好的律师来应对,到时候就是一场硬仗了。
你觉得会是谁
京城最厉害的刑辩律师,除了你还能有谁王检察长开玩笑地说,不过你应该不会接这种案子吧毕竟你老婆是主办检察官。
周寒川尴尬地笑了笑,当然不会。
从检察院出来后,周寒川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很久。
傍晚时分,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是周律师吗我是记者张洁,想请您谈谈关于赵氏集团案的看法。
我没有什么看法。周寒川想要挂断电话。
据我了解,赵家已经联系了您,希望您能够为他们辩护。请问您会接这个案子吗
周寒川心中一惊,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选择。张洁说,作为京城最著名的律师,您的决定会影响很多人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无可奉告。周寒川挂断了电话。
但这个电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漩涡,想要抽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
晚上,江晚霜回家的时候明显很疲倦。
案子进展怎么样周寒川主动问道。
很顺利,证据链很完整。江晚霜坐在沙发上,不过对方肯定会请最好的律师,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你担心什么
担心有些律师为了钱,会不择手段地为罪犯开脱。江晚霜说,特别是那些声名在外的大律师,他们有足够的能力颠倒黑白。
周寒川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不是所有律师都这样的。
希望如此。江晚霜看了他一眼,老公,如果是你,你会接这样的案子吗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周寒川知道,自己的回答将决定他们夫妻关系的未来。
我...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第5章
周寒川站在阳台上,夜风吹得他头脑清醒了一些。刚才江晚霜问他的那个问题,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如果是你,你会接这样的案子吗
他至今没有给出答案。
江晚霜已经去洗澡了,浴室里传来水声。周寒川拿出手机,看到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赵志明打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回去。
周律师,您考虑得怎么样了赵志明的声音很急切。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时间不多了,检察院明天就要提审我大哥。赵志明说,而且我听说,已经有记者在打听您是否会接我们的案子。
周寒川心中一沉,什么记者
叫张洁的,她说已经联系过您了。
看来这个张洁的消息很灵通。
周律师,我再给您一天时间。赵志明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如果您不接,我们就只能另请高明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相信您不会拒绝的,毕竟八千万不是小数目。赵志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在请求,更像是在威胁。
第二天上午,周寒川刚到律师事务所,就接到了合伙人刘总的电话。
寒川,听说赵家找你了刘总开门见山。
您怎么知道的
这圈子就这么大,有什么事情瞒得住刘总说,这个案子你打算接吗
还在考虑。
我的建议是接。刘总说,撇开钱不谈,这案子的影响力很大,对咱们事务所的品牌价值有很大提升。
但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就是你老婆吗刘总笑了,公事公办嘛,夫妻俩都有自己的职业操守,这有什么问题
周寒川没有回答。在刘总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职业选择,但对他来说,这关系到夫妻关系的根本。
挂断电话后,周寒川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的法律条文,心情越来越沉重。
正在这时,助理林小雨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周律师,不好了,网上出现了关于您的传言。
什么传言
林小雨打开笔记本电脑,有人在网上爆料,说您已经接了赵氏集团的案子,而且律师费高达八千万。
周寒川看着屏幕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
金牌律师周寒川疑似接手赵氏集团案,律师费创行业记录
知情人士透露,周律师与赵家已经达成初步协议
讽刺的是,周律师的妻子正是该案的主办检察官
最后一条评论让周寒川如坐针毡。
他立刻拿出手机,想要给江晚霜打电话解释,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他还是拨通了号码。
老公江晚霜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晚霜,网上的那些传言...
我看到了。江晚霜的语气很冷静,是真的吗
周寒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不是这两个字。
电话里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老公,你回答我,是真的吗江晚霜再次问道。
我...周寒川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还没有最终决定。
也就是说,你在考虑
我...
我明白了。江晚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周寒川拿着手机,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中午的时候,赵志明又来了电话。
周律师,网上的消息是您故意放出去的吗
当然不是！周寒川愤怒地说,这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那就是有人想要破坏我们的合作。赵志明说,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赵志明的语气变得阴冷,周律师,现在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您就算想退出也不可能了。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现实。赵志明说,网上都说您接了我们的案子,如果您现在拒绝,外界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您是受到了某些压力
周寒川明白了赵志明的意思。现在他进退两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给我最后一天时间。周寒川说。
可以,但明天下午我就要一个明确的答复。赵志明说完挂断了电话。
下午,周寒川无心工作,一直在办公室里踱步。到了傍晚,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回家,向江晚霜说清楚整件事情。
第6章
周寒川开车回家的路上,心情忐忑不安。他已经想好了要对江晚霜说的话,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推开家门,屋子里很安静。江晚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回来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周寒川能感受到其中的寒意。
晚霜,我们需要谈谈。周寒川在她对面坐下。
谈什么谈你打算怎么为罪犯辩护江晚霜的语气很冷。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寒川急忙解释,我接触赵家,最初是因为继承纠纷案,不是刑事案件。
然后呢
然后他们确实找过我,希望我为刑事案件辩护。周寒川如实说道,但我还没有答应。
还没有答应,意思是你在考虑江晚霜放下茶杯,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周寒川发现自己很难撒谎,是的,我在考虑。
江晚霜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说：你知道我在这个案子上投入了多少精力吗
我知道这个案子对你很重要。
不只是重要。江晚霜转过身,眼中有了泪光,这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个案子,如果成功了,能够为国家挽回巨额损失,让那些贪腐分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周寒川沉默了。
而你,我的丈夫,却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帮助那些罪犯逃脱法律制裁。江晚霜的声音开始颤抖,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也有我的职业操守。周寒川试图为自己辩护,律师的职责就是为委托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哪怕委托人是罪犯
在法庭作出判决之前,任何人都是无罪的。周寒川搬出了法学院教授的话。
那些转账记录呢那些录音呢那些证人证言呢江晚霜愤怒地说,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证明他们的罪行吗
作为律师,我的职责是质疑这些证据的真实性和合法性。
好,很好。江晚霜冷笑了一声,那我告诉你,这些证据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每一份转账记录都有银行的确认,每一段录音都经过了技术鉴定,每一个证人都是自愿作证。
周寒川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还想为他们辩护吗江晚霜问。
我...
回答我！江晚霜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如果证据确凿,我会建议委托人认罪。周寒川最终说出了这句话。
认罪江晚霜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以为认罪就能减轻罪责吗他们行贿的金额超过五亿,涉及的项目影响了无数普通民众的利益。
那你想怎么样周寒川也有些急了,我总不能因为你是检察官,就拒绝所有可能与你对立的案子吧
我没有要求你这样做。江晚霜说,但这个案子不一样,这关系到我们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接了这个案子,我会怀疑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江晚霜的话像匕首一样刺进周寒川的心里。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最终,江晚霜转身走向卧室,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晚霜...
你自己决定吧。江晚霜头也不回地说,但我希望你明白,有些选择是不可逆转的。
卧室门关上了,周寒川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孤独过。
夜里,他听到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哭泣声。
第二天一早,江晚霜早早就出门了,连早餐都没有吃。
周寒川坐在餐桌前,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心情沉重。
上午十点,赵志明准时来到律师事务所。
周律师,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的表情很轻松,似乎对结果很有信心。
周寒川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我需要先了解一个问题。周寒川说,那些转账记录和录音,是真的吗
赵志明的脸色微微一变,周律师,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
好吧,我就直说了。赵志明靠在椅背上,做生意嘛,总要维护一些关系,具体的方式我就不多说了。
所以那些指控基本属实
属实又怎么样赵志明反问道,这就是现实,不这样做生意就做不下去。
周寒川感到一阵恶心。
周律师,您不会天真地以为商界是多么干净的地方吧赵志明嘲讽地说,您为那么多企业家辩护过,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句话让周寒川陷入了沉思。确实,他过去代理的很多案子,委托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过。
区别在哪里他自问。
区别在于江晚霜。
第7章
周寒川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江晚霜的话和赵志明的话。
一边是妻子的眼泪和失望,一边是八千万的巨额律师费。
一边是正义和法律,一边是现实和利益。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艰难的选择。
下午两点,赵志明再次出现在办公室里,这次他的表情更加严肃。
周律师,时间到了。他说,我需要您的最终决定。
周寒川看着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我很抱歉,这个案子我不能接。
赵志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为什么
个人原因。周寒川没有多解释。
是因为您的妻子赵志明冷笑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与她无关。周寒川说,这是我的个人选择。
好,很好。赵志明站起身,周律师,您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赵志明走向门口,只是希望您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
看着赵志明离开的背影,周寒川感到一阵轻松,仿佛放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他立刻拿出手机,给江晚霜发了一条信息：我拒绝了赵家的案子。
很快,江晚霜回复了：真的
真的。
为什么
周寒川想了想,回复道：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手机再次震动,江晚霜发来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晚上,江晚霜提前回到家,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老公,谢谢你。她主动拥抱了周寒川。
谢什么
谢谢你选择了我们,选择了正义。江晚霜在他怀里说,我知道这个决定对你来说很难。
其实也不算太难。周寒川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钱虽然重要,但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
江晚霜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含泪水,比如什么
比如良心,比如原则,比如你。周寒川认真地说。
那一夜,夫妻俩聊了很久,仿佛又回到了新婚时的甜蜜。
但是第二天,事情发生了变化。
周寒川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合伙人刘总的电话。
寒川,听说你拒绝了赵家的案子刘总的语气很不满。
是的。
为什么那可是八千万的律师费！刘总在电话里大声说道,你知道这笔钱对我们事务所意味着什么吗
我有我的考虑。
什么考虑刘总愤怒地说,你的个人情感不能影响到整个事务所的利益！
但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良心刘总冷笑了一声,良心能当饭吃吗良心能支付办公室的租金吗
周寒川沉默了。
寒川,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找赵家道歉,说你之前是开玩笑的。刘总说,否则你就从事务所离开。
电话挂断后,周寒川坐在椅子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他以为拒绝了赵家就能解决问题,没想到却带来了新的麻烦。
正在这时,助理林小雨敲门进来。
周律师,外面有个记者想要采访您。
什么记者
就是之前联系过您的张洁。
周寒川犹豫了一下,让她进来。
张洁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精明干练,一进门就开门见山。
周律师,听说您拒绝了赵氏集团的案子,能谈谈原因吗
无可奉告。周寒川很谨慎。
是因为您的妻子吗张洁直接问出了关键问题。
周寒川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您的选择很值得尊敬。张洁说,在金钱和正义面前,您选择了正义。
你要写报道
是的,我想让更多人知道,还有像您这样有原则的律师。张洁说,当然,如果您不愿意,我可以匿名报道。
周寒川想了想,你可以写,但请客观公正。
当天下午,张洁的报道就在网上发布了：
金牌律师拒绝天价律师费,选择正义over金钱
据知情人士透露,周寒川律师拒绝了赵氏集团提供的八千万律师费
业内人士称,这是近年来罕见的律师为了原则放弃巨额收益的案例
报道一出,网上一片叫好声。但也有不同的声音。
有人说周寒川是为了炒作,有人说他是被妻子胁迫,还有人说他是假清高。
但不管怎样,周寒川的名声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从一个只认钱的金牌律师,变成了一个有原则的正义律师。
第8章
周寒川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拒绝一个案子而成为网红。
他的手机从早上到晚上都在不停地响,有记者要采访,有同行要点赞,也有客户要咨询。
但最让他意外的是,竟然有更多的委托人找到了他。
周律师,我们听说您是个有原则的律师,所以想请您为我们代理案子。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周寒川的办公室里,我的儿子被人诬陷,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您的案子我先了解一下。周寒川接过了相关资料。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刑事案件,委托人的儿子被指控故意伤害,但从证据来看,确实存在被诬陷的可能。
律师费的话...
您看着办就行,我们相信您不会乱要价的。中年男人说,主要是希望您能够秉公办案。
这句话让周寒川很感动。以前的委托人找他,主要是因为他能力强,胜诉率高。现在的委托人找他,是因为相信他的人品。
好,这个案子我接了。
连续几天,周寒川接到了很多类似的委托。虽然单个案子的律师费不高,但数量多了,总收入也不少。
更重要的是,这些案子让他找到了当初选择律师这个职业的初心。
晚上回到家,江晚霜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老公,你现在可是名人了。她开玩笑地说,今天好多同事都在说你的事情。
说什么
说你是少有的有良心的律师。江晚霜走过来拥抱他,我为你感到骄傲。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周寒川说,只是选择了一次而已。
有时候,一次选择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品格。江晚霜认真地说,你的选择让我更加爱你了。
两人正在温存的时候,周寒川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周律师吗我是赵志明。
周寒川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什么事
恭喜您成为网红了。赵志明的语气很阴冷,不过您真的以为拒绝我们就没事了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您最好小心一点。赵志明说,这个世界比您想象的要复杂。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江晚霜察觉到了周寒川表情的变化,怎么了
没什么,骚扰电话。周寒川不想让她担心。
但他心里很清楚,赵志明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第二天上午,周寒川刚到办公室,就发现门口站着几个黑衣人。
您就是周律师吧其中一个人走上前。
你们是谁周寒川警觉地问。
我们是来收债的。那人说,听说您欠了我们老板一千万。
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欠过任何人的钱。周寒川愤怒地说。
您看,这是欠条。那人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有您的签名和手印。
周寒川接过来一看,确实是一张欠条,而且上面的签名很像他的字迹。
这是伪造的！周寒川说。
真假我们不管,我们只认欠条。那人说,三天之内,您必须还钱,否则后果自负。
几个黑衣人说完就走了,留下周寒川一个人站在门口,心情沉重。
他知道这肯定是赵志明搞的鬼,但要证明这张欠条是假的,需要时间和证据。
回到办公室,周寒川立刻联系了笔迹鉴定专家,安排对这张欠条进行技术鉴定。
但专家告诉他,鉴定结果至少需要一周时间才能出来。
而那些人只给了他三天。
中午的时候,周寒川收到了江晚霜的微信消息：老公,有人举报你涉嫌诈骗,我们局里要对你进行调查。
周寒川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立刻给江晚霜打电话,什么诈骗案
有人举报说你以代理案件为名,骗取了他们一千万的律师费。江晚霜的声音很担心,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但程序上我们必须调查。
举报人是谁
不能透露,但我怀疑这是有人故意陷害你。江晚霜说,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周寒川想到了赵志明,但他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那样会牵扯到江晚霜的案子。
我会配合调查的。周寒川说。
你放心,只要清者自清,很快就能澄清的。江晚霜安慰他说。
但周寒川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下午,果然有检察官来到律师事务所,要求周寒川配合调查。
周律师,有人举报您涉嫌诈骗罪,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周寒川看着这些年轻的检察官,心情复杂。几天前,他还在考虑是否要和他们对抗,现在却要接受他们的调查。
可以,但我要求会见我的律师。周寒川说。
当然可以。
在去检察院的路上,周寒川给合伙人刘总打了电话。
什么你被抓了刘总在电话里大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陷害我,我需要您帮我找个律师。
好,我马上安排。刘总说,但你要知道,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对事务所的影响会很大。
周寒川听出了刘总话里的意思,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
第9章
检察院的询问室里,周寒川面对着两名检察官。其中一个是他认识的王检察长,另一个是年轻的女检察官。
周律师,有人举报您以代理案件为名,骗取委托人一千万元。王检察长说,您对此有什么解释
我从来没有诈骗过任何人。周寒川坚定地说,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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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人提供了详细的证据,包括转账记录和您亲笔签写的收据。年轻女检察官说着,拿出了一叠材料。
周寒川仔细看了看这些所谓的证据,心中暗自佩服赵志明的手段。这些材料做得很逼真,如果不是他本人,很难看出破绽。
这些都是伪造的。周寒川说,我可以申请笔迹鉴定。
当然可以。王检察长说,但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您需要配合我们的调查。
询问持续了三个小时,周寒川详细地回答了每一个问题。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关键。
晚上,周寒川被取保候审,暂时回到了家中。
江晚霜早已在家中等着他,眼中满含担忧。
怎么样她关切地问。
有人精心设计了一个局来陷害我。周寒川疲倦地坐在沙发上,证据做得很逼真,一时半会儿很难澄清。
你怀疑是赵志明江晚霜问。
周寒川点了点头,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做。
但这只是怀疑,没有证据。江晚霜说,而且我不能参与你的案子,会有利益冲突。
我知道。周寒川握住她的手,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后悔拒绝他们的案子。
第二天,周寒川诈骗案的消息在网上传播开来。
金牌律师涉嫌诈骗,昨日刚被赞有原则
周寒川被举报骗取委托人千万律师费
反转剧情：正义律师原来是诈骗犯
网上的评论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昨天还在夸他有原则的网友,今天都在骂他是骗子。
我就说嘛,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拒绝八千万肯定有鬼
原来是个骗子,怪不得要装清高
这就是现实,所谓的正义不过是伪装
看着这些评论,周寒川感到一阵悲哀。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负面的消息,而对正面的消息保持怀疑。
律师事务所里,同事们看他的眼神也变了。有的是同情,有的是怀疑,还有的是幸灾乐祸。
合伙人刘总把他叫到办公室,寒川,这件事对事务所的影响很大,在事情澄清之前,你最好暂时休假。
您是要我离开周寒川问。
不是离开,是暂时避避风头。刘总说,等你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随时可以回来。
周寒川明白,这就是变相的开除。
离开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周寒川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拒绝了八千万,却失去了工作和名誉。这样的代价,是否值得
回到家中,江晚霜正在客厅里打电话。
对,我们会加快调查进度...是的,绝对公正...好的,我明白。
挂断电话后,江晚霜对周寒川说：好消息,笔迹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周寒川紧张地问。
那些签名确实是伪造的,技术鉴定显示,是通过特殊手段模仿你的笔迹制作的。江晚霜兴奋地说,这证明了你的清白。
周寒川长出了一口气,那举报人呢
我们正在调查,但那个人提供的身份信息是假的,很可能是受人指使。江晚霜说,不过这已经足够证明有人在陷害你了。
多久能够澄清
最快明天就能对外公布调查结果。江晚霜说,到时候你的清白就能得到证明了。
那一夜,周寒川睡得很安稳。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但最终正义还是得到了伸张。
第二天中午,检察院正式对外公布了调查结果：
经过详细调查,针对律师周寒川的诈骗举报纯属诬告陷害,相关证据均为伪造
周寒川律师清白无罪,我院将继续追查幕后指使者
提醒公众,恶意诬告陷害是违法行为,将受到法律严惩
消息一出,网上又是一片哗然。
反转再反转,周律师果然是清白的
谁这么恶毒,要陷害一个好人
这就告诉我们,不要随便相信网上的传言
周寒川看着这些评论,心情复杂。人们的善变让他感到疲倦,但至少正义得到了伸张。
第10章
周寒川的清白得到证明后,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首先是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刘总亲自登门道歉,希望他能够回来工作。
寒川,对不起,我们误会你了。刘总诚恳地说,事务所需要你这样有原则的律师。
但周寒川已经看清了人情冷暖,刘总,我决定自己开律师事务所。
什么刘总大吃一惊,你确定吗自己开所需要很多资金和客源。
我会想办法的。周寒川态度坚决。
确实,很快就有客户主动找到了周寒川。
周律师,我们相信您的人品,希望您能代理我们的案子。一个企业家说,您敢于拒绝八千万,说明您真的是为了正义。
这样的委托越来越多,周寒川发现,自己因为拒绝赵家案子而获得的声誉,比八千万更有价值。
与此同时,江晚霜负责的赵氏集团案也有了新进展。
老公,我们抓到了陷害你的幕后指使者。江晚霜兴奋地说,就是赵志明。
他承认了
不仅承认了,还交代了更多的罪行。江晚霜说,原来他们家族的犯罪规模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那赵志国呢周寒川问的是赵家老大。
他已经被正式逮捕了,证据确凿,这次跑不掉了。江晚霜说,预计判决后,他们需要向国家赔偿超过十亿的损失。
十亿！这个数字让周寒川震惊。如果当初他接了这个案子,不仅拿不到律师费,还可能被牵连进去。
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周寒川感慨地说。
当然是对的。江晚霜拥抱着他,正义永远不会迟到。
三个月后,周寒川的新律师事务所正式开业。虽然规模不大,但他只接自己认为正义的案子。
开业那天,来了很多客户,也来了很多媒体。
记者张洁又来采访他：周律师,从拒绝八千万到被陷害,再到澄清冤屈,您有什么感受
我觉得这个过程让我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周寒川说,金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但买不到内心的平静和真正的尊重。
那您后悔过拒绝那八千万吗
从来没有。周寒川坚定地说,相反,我很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采访结束后,江晚霜走到他身边,你知道吗这三个月来,我每天都为自己有这样的丈夫而自豪。
为什么
因为你用行动证明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为了原则而放弃利益。江晚霜说,这比任何金钱都更珍贵。
晚上,夫妻俩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夜景。
老公,你说我们的选择对吗江晚霜问。
什么选择
选择正义,选择原则,选择彼此。
周寒川握住她的手,我觉得这是我们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远处,华灯初上,这座城市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美丽。
周寒川想起了那个转折性的夜晚,想起了那个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决定。
八千万确实是个巨大的诱惑,但他得到的却比金钱更宝贵：妻子的信任、内心的平静、社会的尊重,以及对自己的认同。
有时候,失去金钱反而能得到更多。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就在这时,周寒川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新的委托人。
周律师,我有个案子想请您代理,关于一个被冤枉的农民工...
周寒川接过电话,认真地听着对方的叙述。这个案子的律师费肯定不高,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财富不在银行账户里,而在于内心的充实和生活的意义。
当初那个让他纠结不已的八千万,现在看来不过是人生路上的一个小小考验。
而他,通过了这场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