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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眼眶骤然酸涩。
父母已亡,爱人背叛,闺蜜毁我,我早就像条无依无靠的野狗,在泥沼中苟延残喘。
而傅沉渊的这句话,就像是一道光,照进了我荒芜的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我因为在雨中太久,高烧反复不退,他一直守在我床边,寸步不离地照顾我。
偶尔不小心触碰到彼此的肌肤,我们都会轻轻一愣,脸红心跳。
这几天的日子,是我这几年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光,仿佛那些阴暗与痛苦,都停在了远处。
傅沉渊不让我看手机,说要让我好好休养,但我偶尔会发现他在角落里盯着手机看,神色复杂。
直到几天后,我终于退了烧。
那天他说:这些天闷坏了吧我带你出去走走,就当散散心。
然后,他真的带我走遍了欧洲的许多个角落——瑞士的雪山,法国的庄园,意大利的海边小镇......
我们一路看风景,一路沉默着,我的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
异国他乡,我的心却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平静。好像那些阴影,那些血与泪,真的都留在了身后。
一天清晨,傅沉渊出门办事。
我实在无聊,趁他不在,偷偷找到了被他藏起来的手机,点开了国内的新闻和社交软件。
消息铺天盖地而来。
祁家,没有选择法律途径。
而是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祁斯宴先是和江岁宁离了婚,亲手打断了江岁宁的腿,将她那张精心保养的脸毁了容,然后,将她扫地出门,赶出祁家。
沈砚知的公司遭到国外系统的强制侵占,资金链彻底断裂。
走投无路之下,他铤而走险借了高利贷,结果被催债的人堵在家中,双手双脚全被打断,终生残废。
沈母,在巨大的打击下,血压飙升,突发脑中风,如今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我看着这些,我的内心也没有一丝起伏。
只是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久的呆。
这时,傅沉渊回来了,他看到我情绪异常,立刻走过来将我揽进怀里。
我靠着他的胸膛,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师哥,我想回家,我想爸妈了。
傅沉渊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温柔地说:好,回家。
回国后,我们先去了墓园,给我父母扫了墓。
那天吓着小雨。我站在墓碑前,哽咽得说不出话,任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石碑上。
傅沉渊就站在我身旁,撑着伞,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陪着我。
然后,我们回到了父母生前的家。
熟悉的门锁、熟悉的气味,推门那一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曾经热闹温暖的家,如今空荡得像个冰冷的壳。
可让我更意外的是—,屋里整洁如新,一尘不染,家具都摆得整整齐齐,连茶几上的摆件都没有落灰。
我转头看向傅沉渊。
他冲我一笑,语气温和,我知道你随时会回来,就让人定期来打扫。
他还是那样,总是不声不响地把所有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为我守着一处归处,从不炫耀,也从不索取。
我以为,这辈子大概就能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下去了。
可没想到,命运总喜欢在你松口气的时候,重新把刀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