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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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别再难为陆斐哥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投到了林夏身上。
乖乖！你怎么了
林老太还没反应过来,心肝似的护住林夏。
夏夏,你是不是怕被报复
是不是陆斐还骚扰过你,你别怕,你有什么委屈都不要怕！你说出来,妈妈在这里。
妈给你撑腰！
可林夏只是一味哭泣,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知道,这是被她压抑太久以后留下的创伤。
林老太处处要强,黄金棍下出孝子是她的口头禅！
林夏读书时但凡有一次考试令她不满意,就是拳脚相加。
林夏心中的苦,已经蔓延过时间长河。
一时半会儿根本走不出来。
林老太见此情形,突然扬起手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你是不是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我劝你最好现在麻溜的交代清楚,要是我夏夏有个好歹,我要弄死你！
她转头对林夏循循善诱：
夏夏,你别怕,你慢慢跟我说。
警察也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
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心软的几名宝妈,脸色也焦急起来：
就是啊,林丫头,你有委屈要说出来。
大家伙在这里盯着,陆斐不敢对你做什么！
所有人都是一脸焦急,等待林夏指认我。
数双担忧的目光下,林夏胡乱摸了摸脸上的泪痕。
声音沙哑,但掷地有声：
妈......一直在跟陆斐哥私会的人是我！
霎时,现场鸦雀无声。
林老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在胡说什么
是不是他威胁你！
可林夏只是攥紧了衣摆,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陆斐哥手机里的转账,也是转给我。
他人......很好,根本不是你所说的样子。
况且......我很喜欢他！
这下不仅是我妈和所有邻居惊呆了,我也茫然起来。
林夏喜欢我
她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她不是只是把我当哥哥,一个可以倾诉的避风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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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立即跳了起来,左手的手机直直朝我砸来。
啊啊啊——！
怎么可能！假的！都是假的！
我们家夏夏最乖了,从小学习就优秀,现在还是研究生,怎么会看上陆斐！
我妈见我没事,态度立即高傲起来：
死老太婆,我们家陆斐学习成绩也不差,不就是考研吗
我们家陆斐想考随时可以,只不过我和陆斐都不在乎,毕竟现在研究生一抓一大把！而年薪百万的工作可不好找！
也有人见缝插针,忽而提起：
我记得今年的研究生考试不是还没开始吗
林夏怎么就是研究生了
众人这才明白,林老太一直拿着没把握的事情吹逼。
警察也不耐烦起来：这位阿姨,报假警可是要吃牢饭的,麻烦你跟我们讲清楚！
不是......他......他不是嫖娼犯,为什么每天晚上和一女的在外面厮混！
警察听了她不着边际的话都无语了。
阿姨,他就算跟谁厮混,那都是人家的感情事。
别说你,就是他家里人也不能插手。
你没凭没据,凭什么说人家嫖娼,我再强调一下,乱说话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警察一番话,林老太顿时哑火了。
可她还是不甘心：那也不能说明陆斐就是好人！
林夏擦干眼泪,抱歉地对我和我妈鞠了一躬。
对不起,陆斐哥,陆阿姨今天的事情全是我的错。
随后,她抓住自己找着魔的母亲,
解释道：妈,我考研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我就想着找个人倾诉。
所以才去找陆斐哥的。
林老太差点骂人,逞强：我不信！我记得你每天晚上都在房间里。
花坛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你！
林夏知道她妈妈爱面子。
但没想到,到这一步。
她都亲口认错了,她妈妈还在固执。
她转头偷偷看了一眼我,发现我妈冷冷地盯着她。
她心口一酸,难道自己要一直蜗居在母亲的控制下吗
她没有多少真心朋友。
大学时候唯一的好友也因为距离疏远。
林老太更不允许她去外面交友,可以说她的世界苍白一片。
她心下一横,强势了一点：妈,因为我怕你说我不务正业。
我偷偷溜出去的,房间里开灯是我给你制造的假象。
还有这些钱,是陆斐哥知道我在考研,没收入转给我的零花钱。
说到这里,她就心酸,她根本不想考研。
只想找个班上,存钱搬出去,脱离她妈的掌控。
但奈何,林老太逼着她在家备考。
备考也就算了,还断了生活费。
林老太美其名曰：降低物欲,就可以安心学业。
事实上,林夏很多次都觉得自己快逼疯了。
大概是半个月前,她鬼使神差走到天台,内心产生一种疯狂的冲突。
如果死掉,是不是就不会被林老太掌控无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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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她便一步步走到天台边缘。
千钧一发之时,是我伸手拉住她,嘴巴都说干了才打消她自杀的念头。
林老太语气坚决：
不可能！
肯定......肯定是......我知道了,是陆斐想诱骗你！
她转头拉住警察同志：你们别走！
我要举报,陆斐想用金钱欺骗我的女儿！
我女儿这么乖,不可能主动找陆斐,警察你们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我孤儿寡母的,你们也看见了,我家夏夏漂亮,人又乖又小巧,肯定是有人想要诓骗她。
警察咋舌,看破她想丢面子还在蛮不讲理,厉声警告道：
阿姨,你看清楚。
是你女儿喜欢人家,你女儿都自己说了。
况且,你女儿已经是成年人了。
我相信是好人还是坏人,她自己能分辨出来。
眼下,数十位邻居也看出林老太就是想整我的意思。
有人看不下去,出来劝她：
够了,林老太,一个小区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适可而止吧！
就是,你把自己女儿逼得那么紧,我都看不下去了。
陆斐跟她也是正常社交,你总不能逮着对男女就说是在行苟且之事吧！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看清了林老太真实的意图。
警察眼见三番五次劝不动她。
只好下了最后的通知：阿姨,如果你继续这样。
我们只能以你损害他人名誉权带走你！
这下所有人再次讨论了起来。
林夏碰到这个妈真的是服气了。
我也是服了她,警察都劝她了,还在这里固执。
所有人都劝她适可而止。
这时,林夏上前,可怜兮兮对我再次道歉：
陆斐哥,你别生气啦。
是我妈妈不好,你以后......还会跟我说话吗
我看着她胆小受惊的样子,心里简直是两重天。
一方面她妈妈确确实实讨厌。
一方面她也是真的无辜。
就在这时候,我妈一把拽过她：
你妈这样,让我儿子以后怎么做人！
你要是真心觉得抱歉,让你妈过来道歉！
其实我妈也不是故意要为难林夏,但刚才的事情把她气得不轻,我妈总得摆点架子出来。
林夏羞愧地低下头。
她很清楚自己妈妈绝对不会来跟我道歉,于是她惭愧无力低下头。
这一行为,可把林老太气坏了。
林老太见风向已经转变,只好把火撒到林夏身上。
混账玩意儿！
我不是让你好好在家看书吗你一天往外面瞎跑什么
你要把我的脸丢光了你才甘心是吧！
然而,林夏只一味低着头掉眼泪。
够了！我制止了林老太粗俗的行为。
她是你女儿,你把她当什么！
我刚说完,本意是让林老太冷静下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谁知,她慌不择路又给了我一巴掌。
你以为你这些小恩小惠,我女儿就看得上你
白日做梦吧你！
我妈的脸色直接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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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林老太,大骂起来：
我还没说你家女儿三更半夜出来勾引我儿子,你装什么威风！
我告诉你,你最好把我儿子给你女儿花的钱还回来。
不然我就去起诉你们,你对我儿子的名誉、隐私权,让你七老八十关在监狱里吃残羹冷饭！
旁边的警察轻咳了几声。
示意我妈不要说得太过火。
随后其中一名警察询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只要我现在选择不私下处理,林老太完全可以被带走。
在监狱里面被关上十天半个月。
最后出来还要赔偿我一笔精神损失费。
我又看了眼哭泣的林夏。
正犹豫,林夏挥了挥手：陆斐哥,你不用管我。
既然是我妈有错在先,随便你怎么处理。
闻言,林老太火冒三丈。
反手给了林夏一巴掌,不顾众人劝阻。
怒骂：
你爸爸去世后我一个人将你拉扯大,含辛茹苦十几年,一点好处没享受到。
你现在还让我去坐牢！
我可是你妈妈！我当初就该把你打掉,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白羊狼！
果然,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是最痛的。
林夏几乎哭到脱力,摇了摇头,痛哭道：
你以为我想有你这个妈妈吗
你知不知道这十几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小学的时候就因为我吃了同桌递来的口香糖。
你骂我是垃圾,跑到班上不允许别人跟我一起玩！
说我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
林夏上气不接下气继续说：
后来高中,有次月考我仅仅是比陆斐哥少考一分,你就对我破口大骂。
连续一个月不让我好好休息睡觉,每晚回家刷题刷到将近凌晨。
可是你知道吗
陆斐哥从来没有和我比较,甚至他根本不是你口中的那样。
他安慰我,鼓励我振作。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林老太颤抖放下手。
我才是你妈！
她不甘心叫嚣,你必须所有事情都听我的！
难道你翅膀硬了我为你煞费苦心,你却心存埋怨！
早知如此,我当初根本不该生下你！
林夏凄然一笑：好啊,我也不该做你女儿！
说完,她飞快冲向楼上天台。
不要！
在众人还未反应,我和警察率先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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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速度还是慢了一步,林夏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跑上了天台。
等我气喘吁吁追上去的时候。
她已经站在天台边缘,
你别冲动,小姑娘,我们知道你心里苦！|
但自杀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警察一步步靠近她,可是林夏身体微微后仰。
可是你们解决不了的。
我忙不出声：我不会起诉你妈妈的。林夏,你冷静一点。
你想想,人生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没有尝试,你不是想去旅游吗
你回来,我到时候带你去看海。
林夏突然笑起来：
看海我已经不想去看海了。
陆斐哥,你别再靠近我了。
你也看见了,靠近我的结局就是变得不幸。
她抬手抹了把脸,指缝间渗出泪水,
你知道吗
我以前还在她的怂恿下,嫉妒过你。
现在想想我以前真的是傻,又胆小又没有自己的思想。
楼梯间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老太扶着腰冲上天台。
她身后跟着大批的邻居,就在这时候我妈一把拽住她胳膊：
你别冲动！
孩子现在情绪上头,你好好说。
林老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点点头。
她老泪纵横,目光死死锁在女儿悬在天台外的身体,
夏夏,你下来,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林夏猛地转头,眼里红血丝暴起。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好好说我说想学画画,你把画具全扔了。
我说生病不想去学校,三十九度高烧还要去学校！！
她的身体晃了晃,夜晚的风却带不走她所有悲伤,
我真的累了。
很累很累！
这时,我妈挤到前面。
好孩子,你快下来!
你不是喜欢我们家陆斐吗,你要是真心喜欢,我撮合你们俩。
林老太盯着女儿苍白的侧脸,突然腿一软蹲在地上。
是妈错了......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慢慢往天台边缘挪了两步,
夏夏,妈......
妈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塞给你。你想学画画就去学,想旅游就去看海......
你去吧！你实在是不愿意考研,妈也不逼你了！
林夏分神之际,我和一旁的警察快速上前将她拽回来。
......
这晚的闹剧在小区里沸沸扬扬。
令我诧异的是,林老太竟然在群里公开对我道歉。
一直以来因为外人的挑拨离间,我对我的邻居陆斐和他妈妈多有争执,甚至不惜将两个孩子拿出来做对比。
包括我擅自造谣,对此我进行了深刻的反省,这是不对的。
既没有给自己孩子做个好榜样,还伤害了别人的孩子。
但是陆斐大人不计小人过,没有起诉我。不过我将进行深刻自我检讨。
小区花坛里的垃圾这个月将由我来捡。
最后,我想对陆斐他妈妈说,老姐妹,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
我妈也大气在群里回复：以后你就安心养老吧,别再瞎折腾了。
我的生活恢复到了从前,平静而稳定。
至于你说,林夏去哪里了
哦,她决定一个人去看海。
亲爱的陆斐哥,谢谢你的照顾,接下来的旅程将由我独自探索。
会再见吗也许。
以更成熟的面貌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