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第五天晚上,马克家的门铃突然响起。张然正和小杰下象棋,听到熟悉的抓门声和呜咽。下一秒,一个雪白的身影旋风般冲进客厅——雪球提前回来了！它浑身散发着旅途的疲惫,毛发上还沾着机场的雨水,却第一时间用鼻子拱着张然检查她的情况。
我很好,真的。张然笑着任它嗅遍全身。雪球终于松了口气,却仍不放心地围着她转了三圈,最后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她的额头——那个代表我相信你的动作,现在有了新的含义。
回家路上,雪球坚持把她放在自己头顶,这样张然可以俯瞰整条街道。夜风吹拂着他们,张然抓着它的耳朵保持平衡,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能准确分辨雪球不同音调的叫声所代表的情绪。而雪球似乎也发展出了一套理解她肢体语言的独特方式,这种默契不需要翻译。
公寓门关上的瞬间,雪球突然从行李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里面是个项圈吊坠——微型投影仪,按下按钮会显示他们比赛时的全息影像。张然捧着这个礼物,看着影像中旋转跳舞的小小自己,和台下拼命鼓掌的雪球,喉咙突然发紧。
那一晚,雪球没有睡在往常的沙发上,而是把鼻子贴在宠物屋的窗边。张然伸手就能摸到它湿润的鼻头,听着熟悉的呼吸声入眠。在坠入梦乡前的朦胧中,她模糊地想：也许语言不通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日历上的树叶图案从翠绿变成金黄时,张然已经在雪球的宠物屋里住了整整六个月。当初刻在窗框上的划痕早已超过一百八十道,现在她改用雪球送的迷你日历记录时间——那是个手掌大小的精致本子,每一页都印着不同的萨摩耶照片。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张然伸了个懒腰,伸手按下宠物屋门边的按钮,轻柔的铃声立刻唤醒了沙发上蜷缩的白色团子。雪球的耳朵先竖起来,接着是湿漉漉的黑鼻子,最后那双褐色的眼睛才迷迷糊糊地睁开。
米修！米修！张然用学会的兽人语单词喊道,这是早上好的意思。她的发音仍然生硬可笑,但雪球每次听到都会开心得尾巴狂摆,今天也不例外。
雪球翻身下沙发,巨大的爪子在地板上踏出欢快的节奏。它先是用鼻子顶开宠物屋的门,然后熟练地从壁橱里叼出早餐托盘——迷你煎蛋、切块水果和特制的小杯奶茶,都是按张然教的方法准备的。
咕噜…肉张然指着盘子比划着,这是她最近掌握的另一个单词。雪球歪头思考了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向冰箱,叼出一小碟培根,用微波炉加热后小心地放在她面前。
这种简单的对话已经成为他们的日常。六个月来,张然学会了二十多个兽人语单词,全是与吃喝玩乐相关的叠词；而雪球则掌握了一套复杂的手势语言,能准确理解张然大部分需求。他们之间的沟通障碍,早已被默契和耐心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