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两人下午出去游玩,在地铁上,雪球一直用爪子护着她,防止她被拥挤的兽人乘客碰倒。张然靠在它厚实的毛发里,突然注意到对面座位上的一对组合——年迈的橘猫和同样年迈的人类老奶奶。老奶奶满头银丝,安静地织着毛衣,而橘猫正戴着老花镜读报,时不时用爪子帮老奶奶理顺毛线。
这个画面莫名触动了张然,她抬头看着雪球专注的侧脸,突然意识到,在可预见的未来里,他们的关系也会如此——不是主人与宠物,不是饲养者与被饲养者,而是两个相互依赖的生命,用独特的方式填补彼此世界的空白。
当晚,张然翻出珍藏已久的日记本——这是雪球给她买的,内页印着小小的爪印图案。过去六个月,她断断续续记录着在这个世界的点滴。翻到空白页,她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停住了笔。
窗外飘起今年的第一场雪,雪球趴在壁炉旁,温暖的橙光在它白色的毛发上跳跃。张然看着这个画面,突然清晰地意识到：她已经很久没有做关于回家的梦了。
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
在蓝星那些加班到凌晨的日子,那些让人窒息的KPI,现在回想起来竟像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而眼前这个世界——有会为我熬夜缝制演出服的雪球,有每周三和小杰、娜塔莎还有其他蓝星人的茶话会,有社区宠物聚会上兽人们争相投喂的小饼干——才是我真实的生活。不是被迫接受,而是真心喜爱的生活…
日记还没写完,雪球突然兴奋地跑过来,嘴里叼着一张纸。张然接过一看,根据所学语言看应该是份工作offer,收件人赫然是雪球的名字,工作地点在…外国
汪！雪球用鼻子顶开抽屉,叼出两本小册子——宠物护照办理指南和国际宠物旅行套装广告。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然,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
张然愣了几秒,突然笑出声来。她指着自己,又指了指护照指南,做出一个飞行的动作。雪球用力点头,然后开始用爪子和表情表演它想象中的海外生活——张然猜那大概是说会有更大的房子、更多的零食和更频繁的出游。
好啊,张然用刚学会的兽人语单词回答,一起。
雪球激动得在客厅转了三圈,然后一头扎进储物间,翻出早已准备好的宠物行李箱——粉蓝色的外壳上贴着雪花贴纸,里面整齐地放着四季衣物、便携食盆和她最爱的小毯子。显然,这个计划已经酝酿很久了。
夜深了,张然蜷缩在升级版的豪华宠物屋里,透过纱窗,她看到雪球正趴在沙发上填写表格,时不时停下来用爪子挠挠头思考。那份专注劲儿,就像当初教她跨栏时一样。
张然伸手碰了碰窗框,那里有一百八十六道划痕,记录着她在这个世界度过的每一天。明天将是第一百八十七天,然后还有更多、更多天。她不再数日子,因为这不是一场等待,而是一段旅程的开始。
雪球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抬起头对她眨了眨眼。它用爪子比了个简单的手势——最近他们新发明的暗号,意思是晚安,明天见。
张然回以同样的手势,然后关上了小窗。宠物屋外,壁炉的余温尚未散尽；宠物屋内,她翻开日记新的一页,写下最后一行字：
这里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