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还有——
太后语气急转,眸光如剑刺向顾砚之,顾大人此刻不老老实实待在牢狱之中,怎么会出现在王家
顾砚之掸了掸衣袖,臣昨夜梦见先帝立于奈何桥头,说王家祠堂藏着样要紧物件。
他靴尖踢开半截焦木,露出下方丹书铁券伪造的接缝,这不,赶着寅时三刻来给先帝还愿呢。
你!
太后猛地起身,手掌重重拍在已成焦木的案几上,将王家最后仅剩的那张桌子拍了个粉碎,激起满地碳灰,全都扑到跪在地上的王雍鸣脸皮上,呛得他跪在一边直咳嗽。
顾砚之见她不满意自己的答案,只得冥思苦想半刻后回答道:那又或许是刑部大牢看守不严吧,臣向来有梦游的毛病,也不知为何,醒来就在这了。
太后指向顾砚之的手指,被他一番话气得直抖。
母后。萧承煜无奈劝道,再不开口打断两人对话,母后估计就要被顾砚之气的将他大卸八块了,顾卿虽行事有些荒唐,但今日王家之事确实还需彻查——
陛下,快到卯时了。
总管太监立在阴影之中,手中捧着叠得齐整的黄袍,突然出声打破三人僵局。
萧承煜偷偷轻舒一口气,对着太监总管丢了一记肯定的眼神。
顾砚之起身,腕间一对镣铐撞出清脆的响声,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连看都不敢看太后一眼的王雍鸣,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臣也该回去了。
他转身朝太后等人躬身行了一礼,玄色衣摆扫过王家满地的灵牌碎屑,娘娘若还想听戏,今个早朝可别误了时辰。
说罢便匆匆离去。
......
金殿外的汉白玉阶凝着晨露,卯时的晨钟撞响最后一下。
顾砚之立在金色大殿阶下,腕间的镣铐还未除去,但一身玄色官袍得体,腰间九瓣梅玉佩也悬得端正得很,丝毫没有半分阶下囚的窘迫。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账册,连同《永昌贡品录》一并交给身旁公公呈上,漕运贪污案主犯已招供,请陛下过目。
萧承煜指尖抚过账册上紫金印泥的痕迹,目光扫向殿外。
王翰如同死猪一般被侍卫用铁链拖上金殿,当侍卫将桎梏他的铁钳松开的刹那,他突然暴起扑向御阶,还未爬上半个阶梯就被殿前侍卫的刀剑抵住脖子,再不敢挪动半寸。
王翰也不挣扎,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坐在阶上,半张脸裹着纱布,另一只眼睛却不似往常般奸狡诡谲,空洞得像死鱼一般。
他愣在原地足足半晌功夫后,喉间突然发出‘嗬嗬’怪响,然后以头抢地振臂高呼,
臣有罪!漕运司私制量器,用砂石充船替代,最后将赈灾粮截留近八成,且将所有罪责顺利推到沈万亭沈相身上。玄铁也皆由臣私贩商队!账册所载分毫不假!
翰儿!你胡说什么!王雍鸣扑跪上前,枯手死死攥住儿子衣襟,什么私制量器!还有你运出的那些玄铁分明是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