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深入骨髓的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穿刺四肢百骸，又像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里，跟着石头一起搅了三天三夜。
李十三在一片混沌中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出租屋天花板，而是破旧的木质房梁，上面还挂着几缕蛛网，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晃动。
“我……
在哪儿？”
他想撑起身，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稍微一动，胸口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记忆如同破碎的琉璃，猛地灌入脑海
——
这里是东荒青州李家，他现在的身份是李家庶子，也叫李十三。原主因为资质平庸，修炼三年仍停留在淬体三重，在家族中备受欺凌。就在昨天，他因为撞见嫡兄李修偷练禁术，被对方一顿毒打，扔回了这破旧的厢房，奄奄一息。
而真正的李十三，一个在现代社会熬夜加班猝死的社畜，竟然在这个时候穿越到了这具濒死的身体里。
“靠！穿越就穿越，怎么还穿成个废柴？淬体液三重？这在玄幻小说里，连炮灰都算不上吧？”
李十三欲哭无泪，感受着这具身体的虚弱和伤痛，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挣扎着抬起手，看到的是一双瘦弱、布满淤青的胳膊，指节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细小。再摸摸自己的脸，也是瘦削不堪，颧骨微微突出，完全是一副长期被虐待、营养不良的样子。
“叮
——
检测到宿主灵魂稳定融合，‘诸天签到系统’正在激活……”
“叮
——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无敌审判系统’正在激活……”
就在李十三绝望之际，两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吓了他一跳。
“系统？！”
李十三瞳孔骤缩，作为资深网文读者，他对这个词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穿越者的金手指啊！
“诸天签到系统激活成功！宿主您好，我是您的专属签到助手。”
“无敌审判系统激活成功！宿主您好，我是您的专属审判助手。”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却又泾渭分明，一道带着些许缥缈感，另一道则更显威严。
“双……
双系统？”
李十三愣住了，别人穿越要么是单系统，要么是没系统，他居然一来就是两个？这是什么欧皇待遇？
“是的宿主，”
诸天签到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系统致力于为宿主提供每日签到福利，无论宿主身处何地，只要满足签到条件，即可获得功法、血脉、神器、资源等丰厚奖励。”
“而本系统，”
无敌审判系统的声音紧随其后，“致力于协助宿主审判世间邪恶。凡宿主认定之反派、仇敌，击杀或使其受到应有的惩罚后，即可获得‘天道值’，天道值可用于兑换各种强力技能、被动效果及稀有物品。”
李十三的心脏砰砰直跳，双系统！一个负责发育，一个负责打架，这简直是量身定做的黄金组合啊！
“先……
先给我看看新手福利什么的？”
李十三迫不及待地在心中默念。
“叮
——
宿主今日首次签到机会已刷新，请问是否在当前地点‘李家庶子厢房’进行签到？”
诸天签到系统的声音响起。
“签到！当然签到！”
李十三毫不犹豫。
“叮
——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淬体液’×10
瓶。”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李十三只觉得眼前一花，十瓶巴掌大小、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小瓶子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心。瓶子触手冰凉，上面没有任何标签，只有一股淡淡的、类似于草药的清香弥漫开来。
“淬体液？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新手礼包该有的东西。”
李十三心中一动，“系统，这淬体液有什么用？”
“回宿主，淬体液可有效淬炼肉身，改善体质，对淬体境修士效果显著。建议宿主立即服用，以缓解当前身体损伤。”
诸天签到系统解释道。
几乎在同时，无敌审判系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检测到宿主当前身体状态极差，生命体征微弱，建议优先使用淬体液修复身体。另外，宿主当前仇敌‘李修’已被系统标记，若宿主能让其得到应有的惩罚，将获得丰厚天道值奖励。”
提到李修，李十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原身的记忆中，这个嫡兄仗着自己是宗主嫡子，天赋出众（淬体七重），对他这个庶子动辄打骂，极尽羞辱。昨天那顿打，更是下了死手，明显是想杀人灭口。
“李修是吗？这笔账，我记下了。”
李十三握紧了拳头，感受着身体里残存的疼痛，心中杀意渐起。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身体养好。他拧开一瓶淬体液的瓶盖，一股更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带着一丝微甜。
“味道还不错。”
李十三嘀咕了一句，毫不犹豫地将整瓶液体一饮而尽。
液体入口，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像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滑入喉咙，流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原本酸痛麻木的肌肉仿佛被熨斗熨过一般，瞬间舒缓下来，甚至能感觉到细胞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能量。
“舒服！”
李十三忍不住低吟一声，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之前的剧痛和虚弱感正在飞速消退。
他紧接着又喝下第二瓶、第三瓶……
当第十瓶淬体液全部下肚后，李十三只觉得体内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四肢百骸都传来一种麻痒的感觉，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杂质正在被排出体外。
他低头一看，只见皮肤上渗出了一层黑色的、散发着腥臭气味的污垢。
“这是……
淬体排出的杂质？”
李十三心中一喜，挣扎着起身，走到房间角落那个破旧的木盆旁，用里面仅剩的一点清水擦拭身体。
擦掉污垢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皮肤竟然变得白皙了一些，虽然依旧瘦弱，但那股病恹恹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活力的光泽。
他尝试着运转了一下原身记忆中的基础心法《引气诀》，竟然发现原本堵塞的经脉似乎畅通了许多，一股微弱的气流在体内缓缓流淌，虽然依旧稀薄，但比之前那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好了太多。
“淬体三重……
不，好像有点提升了？”
李十三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境界竟然隐隐有突破到淬体四重的迹象。
十瓶淬体液，不仅治好了他的伤，还让他的境界有所精进，这签到系统果然给力！
“叮
——
宿主身体状态恢复至健康水平，境界稳固在淬体四重初期。”
诸天签到系统适时地给出了提示。
“才四重？”
李十三稍微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原身可是三年都没突破三重，自己刚穿越过来，靠十瓶药水就提升了一重，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不能太贪心。
“对了，审判系统，你说的天道值怎么看？”
李十三想起了另一个系统。
“宿主可在心中默念‘打开审判系统面板’查看。”
李十三依言照做，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个淡蓝色的半透明面板：
【无敌审判系统】
宿主：李十三
境界：淬体四重初期
天道值：0
可兑换技能：无（天道值不足）
当前标记仇敌：李修（淬体七重）
审判任务：让李修付出代价（任务难度：低）
任务奖励：天道值
×100，基础审判技能
“审判之眼”（初级）
“天道值还是
0，得赶紧想办法搞点天道值才行。”
李十三看着面板，心中暗道。审判之眼听起来就很厉害，能看穿仇敌的弱点或者状态，这在以后的战斗中绝对是神技。
就在这时，“吱呀”
一声，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青色绸缎、面黄肌瘦的小厮探进头来，看到李十三站在那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哟，你这废物居然还没死？真是命大。”
李十三认得他，这是李修的跟班，名叫李三，平时没少跟着李修欺负原主。
“李修让我来告诉你，明天就是家族每月一次的演武大比，让你做好准备，别到时候又给我们李家丢人现眼。”
李三撇了撇嘴，语气嚣张，“还有，少爷说了，要是你明天敢不出场，或者敢在大比上乱说话，就把你扔进后山喂狼！”
说完，他像是多看李十三一眼都觉得恶心似的，“呸”
地吐了口唾沫，转身就走。
“家族大比吗？”
李十三眼神一凝，原身的记忆中，这个大比是李家考核子弟的重要场合，嫡子庶子都会参加，按照表现获得资源奖励。不过原主每次都是垫底，受尽嘲笑。
而李修之所以特意让李三来通知，恐怕不仅仅是威胁，更是想在大比上当众羞辱他，甚至可能像昨天一样，找机会除掉他。
“想让我死？”
李十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他现在虽然只是淬体四重，但有了双系统，他的底气已经完全不同了。
“明天的大比……
正好可以试试手。”
李十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李修，你不是想羞辱我吗？那我就让你看看，你眼中的废物，到底能不能让你付出代价！”
他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望向外面庭院里那棵孤零零的老槐树。夕阳的余晖洒在树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虽然稀薄，但对于习惯了现代都市雾霾的李十三来说，却显得格外清新。
“这个世界……
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李十三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重新充满活力的身体和脑海中两个强大的系统，心中涌起一股豪情，“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谁都好！”
他关上窗户，开始仔细梳理原身的记忆，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和李家的势力分布。
李家是青州的一个小家族，家主李正雄修为在化灵境，在青州也算有一席之地。李修是家主的嫡长子，天赋不错，备受宠爱，也因此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
而原主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在生下他后不久就病逝了，所以他在李家一直地位低下，饱受欺凌。
“没有背景，没有靠山，那就自己做自己的靠山！”
李十三握紧了拳头，“诸天签到系统，无敌审判系统，有你们在，我李十三绝不会再任人欺负！”
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就是家族大比，李修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系统，明天大比的场地算不算是特殊地点？能不能签到？”
李十三心中问道。
“回宿主，家族演武场属于李家重要地点，符合签到条件。宿主可在明日抵达演武场后尝试签到，有几率获得与战斗相关的奖励。”
诸天签到系统回应道。
“太好了！”
李十三眼前一亮，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能快速提升战斗力的手段。
“审判系统，明天在大比上教训李修，算不算完成审判任务？”
“回宿主，只要宿主让李修在大比中受到与其恶行相匹配的惩罚（如战败、丢脸、受伤等），即可判定为任务完成，获得相应天道值奖励。”
“很好！”
李十三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李修，你准备好了吗？明天，就是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他不再多想，盘膝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开始尝试运转《引气诀》，引导刚刚因为淬体液而变得活跃的气流在体内循环。
虽然《引气诀》只是黄阶低级功法，效果有限，但聊胜于无。而且他相信，有签到系统在，很快就能获得更高级的功法。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夜色渐深。
厢房外，偶尔传来几声巡逻家丁的脚步声，还有远处李府主宅方向隐约传来的丝竹之声，与这偏僻角落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十三对此充耳不闻，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炼中。他能感觉到，随着《引气诀》的运转，体内的气流越来越顺畅，虽然增长依旧缓慢，但每一次循环，都能感觉到身体在一点点变强。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一种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透进一丝微光，天快亮了。
李十三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经过一夜的修炼，他的境界已经彻底稳固在了淬体四重，而且精神饱满，完全没有了刚穿越时的疲惫和伤痛。
“家族大比……
我来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一阵
“噼里啪啦”
的轻响。虽然身体依旧瘦弱，但举手投足间，已经多了一丝自信和力量。
他走到门口，推开房门，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新的一天开始了，属于李十三的传奇，也即将在这个小小的李家演武场上，拉开序幕。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演武场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战意。
李修，你准备好接受审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