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6.
陆清迟站在游乐园门口,听见这个消息,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她竟然真的要和我离婚
保姆语气急切：
而且太太的衣服也不在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离开。
陆清迟开车疾驰回家,奔向卧室。
我的衣服已经全空了,他视线瞥到化妆桌的抽屉。
陆清迟打开,里面全是首饰盒。
是他这几年送给我得礼物,他一个个打开,发现都是差不多得项链。
陆清迟低声呢喃：
怪不得那日给她的时候,她会不开心。
只是她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不说呢
保姆走进来,看见陆清迟颓然地坐在床上,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
陆总,太太其实很可怜。
每一次,你们吵完架,她都会哭好久,第二天又把自己哄好。
她不是那种不能受委屈的人,但凡事都会有个度,太太决定离开一定是想了很久。
陆清迟突然想起我那天问他的话,声音有些哽咽：
原来那天她问我还爱不爱她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我们在一起十年,她熟悉我的每个表情,怎么会看不出我的迟疑。
他看着保姆,眼角带着泪：
荣姨,是不是我那天坚定一点,她就不会走了。
保姆荣姨摇摇头：
陆总,按照我对太太的了解,她是个很果断又很慎重的人。
她那个时候问您,应该是已经决定离开了,不然她不会说出口的。
这次您是真的伤她的心了。
保姆离开后,陆清迟回想着这些年的一幕幕。
脑海里闪过我质问他的话：陆清迟,变得人到底是谁
这些年的记忆如江水般涌来。
我被他打断话的神情,他每一次的失约,我因为韩雨薇的质问......
原来,变得一直是我,是我弄丢她了。
他毫不犹豫地起身,开车直奔舞蹈协会。
老师看见他进来,有些疑惑：
陆先生,你是有什么事吗,还是来找雨薇的
陆清迟喘着气：
我找苏念,她是我的妻子。
韩雨薇正要进来听见这句话顿住了脚,老师惊讶的看着他：
你就是念念那个丈夫
7.
陆清迟低着头,声音低沉：
嗯,是我。
老师闻言,有些生气：
那你那日还陪着韩雨薇来,见了念念还装作不认识。
念念流产几天,你都没来照顾她,你就是这样做丈夫的
陆清迟震惊的抬起头：
什么孩子,她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我竟从来不知道。
老师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怪不得念念从来不愿意提起她的丈夫,原来是她的丈夫有了别的女人。
那天雨那么大,你居然把你的妻子扔在大雨中,抱着别人走。
我看监控的时候,还以为你是韩雨薇的丈夫呢！
陆清迟,你真是配不上念念。
他急切地说：
我能看看监控吗
调出监控以后,陆清迟看见了韩雨薇自己摔倒在地。
看见我被他推倒后撞到台阶上,也终于看清了我那天地请求,是要救孩子。
看着我下身渗出鲜血,躺在大雨中。
陆清迟彻底崩溃：
是我,是我对不起她。
老师冷漠地看着他：
陆先生,念念已经离开了,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她。
至于韩雨薇,我的舞蹈团不会留这种品德败坏的人。
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们。
韩雨薇冲进来：
你不能这样对我,她不过是你的学生而已。
老师冷哼一声：
我就护短,那又怎样,当时要不是陆氏你以为你能来这里。
只是没想到,陆氏的总裁也是个瞎子。
离开这里,不然我能让你在舞蹈界彻底消失。
韩雨薇转身求陆清迟,陆清迟却将她甩开：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韩雨薇哭着说：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陆清迟。
是你说会给我一个安稳的未来的。
陆清迟颓然地说：
这些年,我也没亏待过你。
你伤害了我的孩子,我不追究你的责任已经是仁慈了。
韩雨薇满心凄凉,此刻她终于看清了面前这个男人。
自己不过是他想寻找新鲜感时,刚好出现在他身边。
他可以背叛自己的妻子,但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妻子。
只要触及到这一点,自己就可以随时被放弃。
陆清迟不顾韩雨薇的哭喊,失魂落魄的离开。
上了车,陆清迟和助理说：
她老师是不会告诉我了,去查查苏念去哪里了。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我要亲口和她说,对不起,还有,我不能没有你。
8.
在欧洲的日子过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每天清晨六点起床,七点开始训练,直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高强度的训练让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痛苦的往事。
主管老师安娜用带着口音的中文指导：
苏,你的旋转还需要再稳定一些。
想象你的脊椎是一根笔直的钢柱。
我点点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重新站到镜子前。
音乐响起,我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开始旋转。
一圈、两圈、三圈......直到安娜喊停。
娜满意地鼓掌
很好！这次进步很大。
休息十分钟,然后我们练习跳跃部分。
我走到休息区,拿起水瓶大口喝水。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十几条未接来电,都是陌生号码。
但是我知道,一定是陆清迟。
我面无表情地划掉通知,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安娜走过来,递给我一条毛巾,察觉到我有心事。
她在我身边坐下：
你知道,在欧洲,我们相信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权利。但重新开始的前提是彻底放下过去。
我转头看向窗外。
巴黎的春天很美,窗外是一片盛开的樱花。
我正在努力,安娜。只是十年的记忆,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有一个生命。
安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休息时间结束,我们继续吧。
与此同时,国内。
助理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陆总,已经查到夫人的航班信息了。
她去了巴黎,加入了欧洲顶级舞蹈协会,下个月会参加国际联赛。
陆清迟猛地站起身,眼底终于有了光亮：订机票,现在就去。
助理犹豫了一下：
可是......夫人似乎不想见您。
协会那边拒绝透露任何信息,我们是通过比赛名单才查到的。
陆清迟握紧拳头,声音沙哑：
那就去比赛现场。
巴黎机场,陆清迟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海关。
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闭眼就是我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联赛当天,舞台灯光璀璨。
我站在后台,深吸一口气。
这是我来欧洲后的第一次正式比赛,也是我重新开始的象征。
音乐响起,我翩然登场。
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倾注了我全部的情感。
台下掌声雷动,我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直到谢幕时,我无意间瞥见观众席第一排那个熟悉的身影——陆清迟。
他穿着黑色风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眼底有悔恨,有痛楚,还有我许久未见的专注。
我的心猛地一颤,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爱过,恨过,如今只剩漠然。
9.
陆清迟看得出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我。
如此耀眼,如此自由。
表演结束,全场起立鼓掌。
评委给出了近乎完美的分数。
当主持人宣布我获得金奖时,剧院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陆清迟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光彩夺目的我,既骄傲又心痛。
刚回到后台,工作人员便递来一束向日葵。
有位先生送给您的。
我接过花,发现里面夹着一张卡片：
念念,对不起。
我错了。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熟悉的字迹,却再也掀不起我心中的波澜。
我将花束放在一旁,转身离开。
陆清迟在剧院门口拦住了我。
念念......
他声音哽咽,伸手想拉住我。
我后退一步,眼神冷淡：
陆总,请自重。
他僵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我知道我错了......孩子的事,韩雨薇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轻笑一声：
后悔
陆清迟,有些错,不是一句后悔就能抹去的。
他急切地上前：
我可以弥补！你想要什么舞蹈团公司我都可以给你！
我直视他的眼睛,只觉可笑,原来他还是不懂：
陆清迟,我要的,你给不起。
曾经我要的是十年前那个把我放在第一位的陆清迟。
可直到孩子死的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无论什么时候的你,我都不想要了。
说完,我绕过他,径直走向路边等候的出租车。
陆清迟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念念,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平静却决绝：
陆清迟,十年青春,我付得起。但余生,你赔不起。
我坐上出租车,透过车窗看着陆清迟逐渐模糊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出租车驶离剧院,巴黎的夜景在眼前缓缓展开。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点点滴滴。
那些快乐、那些痛苦、那些挣扎......
如今,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下。
出租车停在一栋公寓前,我走进大楼。
打开房门,屋内一片温馨。
这里是我在巴黎的新家,也是我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巴黎的夜,很美。
陆清迟站在剧院门口,看着我离去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我。
他转身离开,背影显得落寞而孤独。
回到酒店,他坐在床边,看着手机中的照片。
那是我和他曾经的合照,那时的我们笑得那么灿烂。
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他闭上眼,泪水滑落。
他知道,他犯下的错,永远无法弥补。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无法忘记我。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犹豫了很久,终于按下拨打键。
我看着拨过来的电话,想了想,还是选择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我冷淡的声音：
喂
陆清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缓缓开口：
念念,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吗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我心中一片平静。
我缓缓说道：
陆清迟,在一起的十年,爱过,恨过。
出国的前一天,我都以为自己会一直带着对你的恨走下去。
可是,当我独自在摩天轮上最高处时,我终于明白,对我来说,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曾经的我太在乎你,我拼命的想找回那个曾经的陆清迟。
可是人怎么能一直不变呢
就像此刻的我,真的不恨你了,可我也不爱你了。
陆清迟听见我的话,泣不成声。
当他听到我最后的一句话时,他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到了尽头。
他的声音哽咽：
念念,错的不是你,是我,这些年是我丢了自己,也丢了你。
往后余生,你一定要快乐。
就像你说的,不为了别人,只为了自己。
那一刻,我们终于都放下了过去。
而陆清迟,也终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客。
10.
后来,我在欧洲的舞蹈界声名鹊起。
而我再也没有见过陆清迟。
直到某天,老师告诉我,陆清迟卖掉了公司,独自去了非洲做公益。
老师犹豫了一下：
他临走前,特地去看过我。
他说对不起你,之后无论在何地,他都会祝福你。
那些曾经的恩怨情仇,如今都已化作过眼云烟。
我微微一笑,对老师说：
我已经放下了。
老师看着我,眼中带着欣慰。
念念,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
人生还长,你能重新开始,真的很好。
我点点头,那些曾经的痛苦和挣扎,都将成为我人生中的一段宝贵经历。
让我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也更加坚定地走向未来。
偶尔,我会在新闻上看到他在非洲做公益的报道。
看着他瘦削的身影,在烈日下为孩子们分发书籍和食物。
我的心中,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但我知道,那已经不再是恨,也不再是爱。
只是一种淡淡的感慨。
而我,也将继续在舞蹈界发光发热。
用我的舞蹈,去传递爱和希望,去感染更多的人。
我知道,这是我人生中的使命和追求。
也是我为自己而活的意义所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