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爱我的老公,可他却深爱我的姐姐。
我想要他的爱,他却不给。
我不想要了,他却偏偏不肯放我离开。
1.
那场高烧退去后,我明显感觉到,顾夜寒看我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审视,像是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浓稠,晦暗,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
2.
他开始真正关注我这个人,而不是把我当成姐姐苏语的投影。
有一次,我无意识地哼起一首大学时很喜欢的民谣,他恰好经过,脚步顿住,眉头微蹙:什么歌
我愣了一下,没回答。他也没再追问,只是那之后,我偶尔会听到这首歌的旋律从他的书房隐约传来。
还有一次,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后院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发呆。第二天,那只猫就出现在了别墅后院,女佣给它准备了猫粮和水。
管家说:先生吩咐的。
我有些错愕。
3.
真正的变化,发生在一个午后。
家庭医生来给我做康复后的复查,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多问了我几句日常起居和饮食。
我礼貌地一一回答。
顾夜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滚出去!他突然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医生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向我。
下一秒,顾夜寒几步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里挤出来:苏浅,你是我的!不准对别的男人笑!听见没有!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更震惊于他话语的内容。
别的男人我喃喃自语,满心荒唐,顾夜寒,你是不是忘了,你爱的人是苏语,不是我。
4.
我说完这句话,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翻涌起更汹涌的怒火和一丝……受伤
我一定是看错了。
他猛地将我甩开,我踉跄几步才站稳。
苏浅,别挑战我的底线。他声音冰冷,眼神却像燃烧的火焰,死死锁住我。
从那天起,他不再允许任何男性医护人员靠近我。
5.
姐姐苏语来的次数明显少了。
顾夜寒对她的态度,也从之前的殷勤备至,变得有些不冷不热。
有一次,姐姐打扮得光鲜亮丽地过来,想约顾夜寒晚上一起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顾夜寒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头也没抬,淡淡地说:没空,我要陪苏浅吃饭。
姐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夜寒,又看看我,眼神复杂。
她离开的时候,脚步有些仓促。
6.
他开始强迫我回应他的亲密。
不再是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那种带着发泄和自我欺骗的粗暴。
而是一种不容拒绝的掠夺,带着强烈的占有意味。
他会吻我,很深,很用力,像是要把我吞噬殆尽。
我反抗,他就用更激烈的方式惩罚我,直到我浑身无力,在他怀里颤抖。
每一次,我都感到屈辱和恐惧。
7.
苏浅,看着我!
他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眼神像要把我钉在原地。
告诉我,你现在想的是谁嗯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沙哑。
我闭上眼,咬紧牙关,不愿屈服。
他会因此更加愤怒,但最终,也只是更用力地抱着我,仿佛我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是他即将失去的一切。
这种矛盾,让我不寒而栗。
8.
我发现他开始偷偷处理掉姐姐的东西。
那面贴满苏语照片的墙,照片一张张地减少。
先是姐姐小时候的,然后是学生时代的,最后只剩下几张近期的。
他以为我不知道,每次都趁我不在的时候。
但我知道。
这个认知,并没有让我感到轻松,反而更加不安。
他是在清空苏语的痕迹,还是在为我这个新的猎物腾出位置
9.
我越来越害怕顾夜寒。
这种失控的占有,比之前纯粹的冷漠和厌恶,更让我感到窒息和恐惧。
他不再经常提起姐姐的名字,但他的病态,却变本加厉地施加在了我的身上。
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像在看一件独属于他的、不容任何人觊觎的私有物品。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蝴蝶,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那张越收越紧的网。
10.
直到那天,我拿着一张薄薄的化验单,站在顾夜寒的书房门口,手心全是冷汗。
我怀孕了。
当我把那张写着妊娠阳性的单子放到他面前时,他先是愣住了,眼神茫然地在我和单子之间来回扫视。
几秒钟后,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狂喜。
他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力气大得像要把我生生揉进他的骨血里。
他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一遍遍地低吼,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苏浅……苏浅!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他把我放下来,双手捧着我的脸,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我烧穿。
你再也跑不掉了,苏浅!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了!
我看着他眼中那近乎扭曲的占有欲和狂热,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对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或许比对我更感兴趣。
11.
顾夜寒的狂喜并没有持续太久,或者说,他的狂喜迅速转化成了一种更加密不透风的控制。
第二天,别墅里就多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营养师和两位全天候待命的保姆。
我的饮食被严格规划,精确到每一克。任何辛辣、生冷,或者他认为不安全的食物,都从我的餐桌上彻底消失。
他甚至不许我下楼梯,说怕我摔倒。
浅浅,你要乖乖的,为了我们的孩子。他会这样说,语气温柔,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精心喂养的珍稀动物,失去了所有自由。
12.
姐姐苏语又来了一次。
那天下午,我正被顾夜寒强迫着在花园里晒太阳助孕,他坐在我旁边的躺椅上,翻看着一本育儿书,神情专注得像是在研究什么国家机密。
苏语穿着一身精致的香奈儿套装,款款走来,脸上带着她招牌式的完美笑容。
夜寒,浅浅。她柔声打招呼。
顾夜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苏语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如常。她走到我身边,想拉我的手:浅浅,恭喜你啊,要当妈妈了。夜寒一定很高兴吧
顾夜寒猛地合上书,眼神锐利地扫向苏语伸向我的手。
别碰她。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苏语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夜寒,你……她似乎想说什么。
苏语,顾夜寒打断她,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挡在他身后,浅浅现在需要静养,不宜见客。你以后,不必再来了。
他说得平静,却像是在宣判。
苏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圈慢慢红了:夜寒,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们……
我们顾夜寒嗤笑一声,眼神冰冷,苏语,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自己选择放弃的。现在,苏浅是我的妻子,她怀着我的孩子。这里,不欢迎你。
我躲在顾夜寒身后,看着姐姐苏语失魂落魄地离开,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种更深的恐惧。
顾夜寒对苏语的绝情,让我清晰地看到,一旦我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者让他感到厌烦,我的下场,只会比苏语更惨。
他现在对我的好,不过是因为我肚子里这个孩子。
13.
从那以后,苏语再也没有出现过。
顾夜寒书房里那面照片墙上,仅存的几张苏语的照片,也在某一天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我大学时期的几张生活照,还有一张……我小时候在孤儿院门口拍的,黑白模糊的单人照。
看到那张孤儿院的照片时,我浑身汗毛倒竖。
他是怎么找到的他在调查我
我像一只被剥光了羽毛的鸟,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14.
他对我的占有欲,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有一次,我因为孕期反应,没什么胃口,只是多看了几眼窗外飞过的小鸟。
晚上,他就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一遍遍地吻我,声音沙哑而偏执:浅浅,不准看别的……只能看我,知道吗你的眼睛里,只能有我。
我感到窒息。
他甚至开始干涉我看什么书,听什么音乐。
所有涉及悲伤、分离情节的,他都不允许我接触。
他说:我的孩子,不能感受到任何负面情绪。
可他本身,就是我最大的负面情绪来源。
15.
他会花很多时间陪我,或者说,监视我。
他会把头轻轻靠在我的小腹上,听所谓的胎动,尽管孩子才两个多月,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动静。
他会对着我的肚子说话,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宝宝,我是爸爸。你要乖乖的,快快长大……
然后他会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着我:浅浅,你说,他会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我看着他眼中那近乎扭曲的期待和占有,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个孩子,不是爱情的结晶,而是他用来捆绑我的,一条更坚固的锁链。
16.
我开始偷偷藏一些现金和几件轻便的旧衣服。
逃跑的念头,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狂滋长。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出生在这样一个父亲的阴影下。
我必须离开,为了孩子,也为了我自己。
但顾夜寒的控制无孔不入,别墅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我找不到任何机会。
17.
转机发生在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
顾氏集团有一个海外的重要项目出了问题,他必须亲自去处理,至少一周。
他离开前一天晚上,把我抱得很紧,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浅浅,等我回来。他在我耳边一遍遍地低语,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不准有任何闪失,听见没有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安和强烈的控制欲。
我顺从地点头,心里却在疯狂地盘算着。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18.
他离开的那天,我表现得格外平静。
甚至在他上车前,还主动亲吻了他的脸颊。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满足。他回吻我,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
等我回来,浅浅。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车。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机会来了。但我知道,一旦失败,我将面临的,会是顾夜寒更加疯狂的报复。
我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深吸一口气,这一次,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19.
顾夜寒离开的当天下午,我开始行动。
别墅里的保镖和佣人虽然依旧各司其职,但没有了顾夜寒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盯着,气氛明显松懈了一些。
我借口孕期嗜睡,早早回了房间。
之前,我已经偷偷观察过别墅的安保系统。后花园的东北角,有一个监控死角,围墙也不算太高,下面是茂密的灌木丛。
这是我唯一的突破口。
20.
我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深色运动服,把少量现金和一张新的、未激活的电话卡塞进贴身的口袋。
怀孕初期,我的小腹还很平坦,行动还算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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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通往后花园的阳台门。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21.
幸运的是,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佣人都在忙着准备晚餐,巡逻的保镖也相对较少。
我避开几个关键的摄像头,像一只敏捷的猫,悄无声息地潜行到后花园的东北角。
围墙比我想象的要粗糙一些,有不少可以借力的地方。
我咬紧牙,忍着手掌被磨破的刺痛,一点点向上爬。
就在我即将翻过围墙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谁在那里!
是巡逻的保镖!
我吓得魂飞魄散,不及多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蹬,翻了过去!
22.
噗通一声,我重重摔在围墙外的灌木丛里。
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和被树枝划破的伤口,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朝着预定好的方向,拼命狂奔。
身后,是保镖的呼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我不敢回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快跑!
23.
我事先研究过别墅周边的地图,知道附近有一条废弃的铁路,铁轨旁边有一条隐蔽的小路,可以通往几公里外的一个长途汽车站。
我跑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
肺部像要炸开一样,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
但我不敢停。
顾夜寒的脸,他疯狂的眼神,像梦魇一样追逐着我。
24.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当我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那个破旧的长途汽车站时,整个人几乎虚脱。
我买了一张去往最偏远、最不知名小镇的车票。
车上人不多,大多是些面容疲惫的打工者。
我缩在角落里,用帽子和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汽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自由。
我终于暂时逃离了那个囚笼。
25.
我在一个名叫青石镇的南方小镇安顿下来。
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
我用身上仅有的一点现金,租了一间带小院的旧民房。
我换了新的电话卡,但不敢联系任何人,包括我那所谓的家人。
我小心翼翼地生活着,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白天,我会去镇上的小集市买些新鲜的蔬菜水果。晚上,我会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轻轻抚摸着我的小腹。
宝宝,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那段日子,虽然清贫,却是我嫁给顾夜寒以来,最平静、最安心的时光。
26.
我以为,我可以就这样,带着孩子,隐姓埋名地生活下去。
但好景不长。
大概一周后,我在小镇唯一一家能收到外地信号的杂货铺电视上,看到了顾夜寒。
新闻里,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顾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现场。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下巴上带着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阴鸷而暴戾的气息。
记者们像疯了一样把话筒递向他。
顾总,请问您太太突然失踪,是否与传闻中的感情不和有关
顾总,有消息称您太太已经怀孕,请问是真的吗
顾夜寒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他只是抬起头,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透过镜头,仿佛直直地看到了我。
然后,屏幕下方打出一条醒目的滚动字幕:
顾氏集团总裁顾夜寒悬赏一千万,寻找其爱妻苏浅下落。提供重要线索者,奖励一百万。
一千万!
我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这个小镇,再也不是我的避风港了。
27.
我立刻回到住处,简单收拾了行李,准备再次逃亡。
但已经太迟了。
当我推开院门,准备离开时,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了门口。
为首的,是顾夜寒的贴身助理,李特助。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太太,先生很想您。请跟我们回去吧。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28.
我被重新带回了那栋熟悉的别墅。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顾夜寒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我。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利刃,一寸寸刮过我的脸,我的身体,最后落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沉重而绝望。
苏浅,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磨损的砂纸,你为什么要跑我哪里对你不好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孩子般的委屈和不解,但眼神深处,却是更加浓烈的、令人恐惧的偏执和占有。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将我拖向楼上。
从今天起,你哪儿也不许去!
他把我囚禁在顶楼最大的那个房间,窗户被手臂粗的钢条焊死,像真正的监狱。
他站在门口,看着蜷缩在床角的我,眼神疯狂而哀伤:这里最安全,苏浅。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也不能再离开我了……永远。
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比以往更加严密的囚禁,和更加疯狂的顾夜寒。
29.
顶楼的房间很大,布置得极尽奢华。
柔软的地毯,昂贵的家具,甚至有一个小型的室内花园。
但窗户上那些手臂粗的钢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这里是顾夜寒为我精心打造的,一座更加坚固的囚笼。
我成了真正的囚鸟。
30.
顾夜寒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会亲自给我端来一日三餐,都是营养师精心调配的孕妇餐。
他会耐心地喂我,如果我不肯吃,他就用他自己的方式逼我吃下去——用嘴。
他会抱着我看那些他筛选过的、绝对积极向上的电影和纪录片。
他会给我读那些歌颂母爱和家庭美好的诗歌。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神情专注而温柔,眼神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
仿佛他正在努力扮演一个完美丈夫和准爸爸的角色,而我,必须配合他的演出。
31.
我不再反抗,也不再说话。
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因为我知道,任何反抗都只会激起他更疯狂的控制欲。
我唯一的武器,只剩下沉默。
但我的沉默,似乎让他更加痛苦。
他会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不解。
浅浅,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你还在怪我吗我只是太爱你了,太怕失去你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再想着离开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会变得沙哑,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但我只是麻木地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
爱他的爱,是毒药,是枷锁。
32.
他开始笨拙地学着示好。
有一次,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孕妇喜欢吃酸的,就让厨房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酸味水果。
他笨手笨脚地削了一个青苹果,递到我嘴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期待。
我面无表情地别过头。
他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默默地把苹果放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一颗草莓,小心翼翼地去掉蒂,再次递过来。
浅浅,尝尝这个,这个很甜。
我依旧不理。
他就那样举着草莓,举了很久,直到手臂都有些颤抖。
最后,他把草莓塞进自己嘴里,慢慢地嚼着,眼神空洞。
33.
他会因为我多看一眼窗外的飞鸟而紧张,以为我又想逃跑。
然后,他会让人把窗帘拉得更严实,或者干脆用厚重的布幔把窗户彻底遮盖起来。
浅浅,外面不安全。有我在,就够了。
他会因为我夜里做噩梦惊醒而整夜不睡,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一遍遍地低语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但我只感到窒息。
34.
姐姐苏语的结局,我是从李特助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得知的。
在我逃跑被抓回来后不久,苏语似乎不死心,又来找过顾夜寒几次。
顾夜寒一次都没有见她。
后来,苏氏集团的股价莫名暴跌,几个重要的合作项目也接连告吹。
我爸妈焦头烂额,想通过我向顾夜寒求情,但他们根本见不到我。
苏语最终还是认清了现实,或者说,是被顾夜寒的冷酷彻底击垮了。
据说,她接受了一个富商的追求,很快就订了婚,然后远嫁海外。
从此,这个世界上,仿佛再也没有苏语这个人了。
顾夜寒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清除了他爱情道路上曾经的白月光。
而我,成了他唯一的囚徒。
35.
孩子一天天长大,我的肚子也越来越明显。
顾夜寒对我的照顾也变本加厉。
他会亲自给我按摩肿胀的小腿,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他会对着我的肚子,讲那些他临时抱佛脚学来的胎教故事,声音生硬却努力温柔。
有时候,我会感觉到胎儿在肚子里轻轻地动了一下。
那种奇妙的感觉,像一缕微弱的光,照进我死寂的心湖。
为了这个孩子,我必须活下去。
但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地活着。
36.
转机,发生在我临产前的一个月。
那天,我突然腹痛不止,见了红。
顾夜寒瞬间慌了神,他抱着我冲出别墅,嘶吼着让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去医院。
那是我被囚禁以来,第一次踏出那栋别墅。
路上的霓虹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顾夜寒紧紧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比我还紧张。
浅浅,别怕,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那一刻,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个男人,是真的在害怕失去我,或者说,失去我和孩子。
37.
生产的过程异常凶险,我大出血,一度生命垂危。
在意识模糊的边缘,我似乎听到了顾夜寒绝望的哭喊和嘶吼。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在VIP病房。
顾夜寒守在我的床边,形容枯槁,下巴上全是胡茬,眼睛红得像兔子。
看到我睁开眼,他猛地扑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哽咽:浅浅,你醒了……太好了……你吓死我了……
眼泪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滚烫。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样子。
一个男婴,我的儿子,健康地出生了。
38.
孩子的出生,像一把钥匙,撬开了我与顾夜寒之间那道坚冰封锁的门。
他依旧偏执,依旧有强烈的控制欲。
但他开始学着放手。
他不再把我囚禁在顶楼,允许我在别墅里自由活动,甚至可以去花园里散步。
他会笨拙地学着给孩子换尿布,喂奶,常常把自己搞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他会因为孩子一个无意识的微笑而欣喜若狂,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他看我的眼神,也渐渐多了一些我能理解的温度,不再是纯粹的占有和偏执。
有一次,他看着我抱着孩子在窗边晒太阳,轻声说:浅浅,对不起。
39.
我没有说原谅。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但我也没有再想着激烈地反抗,那只会让他锁得更紧。
我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在他面前展露他想看到的顺从和依赖。
为了孩子,也为了……我自己心中那个从未熄灭的、对自由的渴望。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他自以为稳定,而我视作缓兵之计的畸形平衡。
他依然是那个霸道偏执的顾夜寒,但我不再是那个只会瑟瑟发抖的苏浅。
我会因为他过分的控制而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不悦和委屈,他会立刻收敛,生怕我再次封闭自己。
我会平静地告诉他我对孩子成长环境的担忧,他会努力满足,试图证明他能给我和孩子一个正常的家。
他以为他学会了尊重,学会了用一种不那么伤人的方式来表达他的爱。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40.
一年后,孩子周岁。
顾夜寒在别墅后院举办了一个小型的生日派对。
阳光很好,孩子在他怀里咯咯地笑,抓着他的领带不放。
他低头看着孩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有小心翼翼的询问和一丝不易察察的期盼。
这是我等待已久的机会。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抱着孩子的手。
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反握住我的手,很紧,像是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我看着他,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带着一丝依赖和向往的语气,轻声说:顾夜寒,今天天气这么好,带我们出去走走吧。安安(我给孩子取的小名)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他愣住了,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不敢置信,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光彩,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他用力点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好!浅浅,好!我们……我们一家人,出去走走。
阳光下,他抱着孩子,紧紧牵着我的手,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几乎让我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但我很快清醒过来,这不过是他囚笼的延伸。
41.
出去走走的提议,是我精心策划的第一步。
我知道,以顾夜寒的控制欲,即使是散步,也绝不会掉以轻心。
果然,他安排了至少四辆车,前后簇拥,十几名保镖便衣随行。
他选择的地点,是一家他名下会员制的高级亲子度假庄园,安保严密,几乎与世隔绝。
他以为这是最安全的选择,既满足了我的愿望,又能将一切掌控在手中。
他不知道,这正是我想要的。
是这种他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地方,越容易出现他意想不到的疏漏。
42.
在庄园里,我表现得很开心,会主动和他说话,会逗弄孩子,甚至会依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顾夜寒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他沉浸在我营造的家庭幸福的假象中,眼中的警惕和防备也降到了最低。
我利用庄园的地形,以及孩子需要午睡、需要换尿布等各种借口,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和安保换班的规律。
我也早就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渠道,联系上了一个专门帮助人消失的组织。他们的人,已经在我不经意间透露的几个备选地点之一,也就是这个庄园附近,做好了接应准备。
代价很高,但我别无选择。
43.
机会出现在我们度假的第三天下午。
那天,顾夜寒接了一个紧急的海外视频会议,不得不暂时离开半个小时。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两名女保镖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和孩子。
这正是我等待的时机。
我借口孩子饿了,让一名女保镖去庄园的厨房取特制的辅食。
然后,我趁另一名女保镖不注意(我之前不小心打翻了水杯,让她去拿毛巾),迅速抱起早已准备妥当、换上了普通衣物的安安,从房间的后门(这个房间是我特意挑选的,后门通向一个相对隐蔽的小花园,监控有死角)溜了出去。
我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但我的脚步异常坚定。
44.
我抱着安安,按照预定的路线,穿过小花园,避开几个巡逻的保安,来到庄园后方一处不起眼的围栏破损处。
那里,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已经等候多时。
司机没有多问,接过我递过去的一个信封,迅速发动了汽车。
汽车驶离庄园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奢华的建筑,心中没有丝毫留恋,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知道,顾夜寒发现我们不见后,会是怎样的雷霆震怒。
我知道,接下来将是漫长的躲藏和逃亡。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轻易找到。
45.
我带着安安,在那个专业组织的周密安排下,几次更换身份,辗转多地。
最终,我在一个风景如画、气候宜人的欧洲小国安顿下来。这里远离尘嚣,没有人认识我们。
我给安安取名苏念安,思念的念,平安的安。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全新的名字,林晚。
我用带来的积蓄,加上组织提供的启动资金,买下了一栋带小花园的房子。我开始尝试做一些线上设计工作,收入足够我和安安过上平静富足的生活。
偶尔,我会在深夜惊醒,梦到顾夜寒那双偏执而疯狂的眼睛。
但我会很快平复下来,看着身边熟睡的安安,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林晚,终于带着我的孩子,自由地呼吸在阳光之下。
46.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
安安四岁了,健康活泼,会说流利的当地语言和一点点中文。
我以为顾夜寒早已放弃,或者,他根本找不到我们。
直到那天,安安从幼儿园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略显粗糙的木雕小兔子,兴奋地对我说:妈妈,今天有个很温柔的叔叔送给我的!他说,这是爸爸托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个木雕小兔子,和当年顾夜寒在我被囚禁时,第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塞给我的那个,一模一样!安安的生日,确实是几天后。
47.
我强作镇定,问安安那个叔叔的样子。
安安的描述模糊不清,只说叔叔很高,笑起来很好看。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惊弓之鸟。我开始注意到一些不寻常的细节。
我们家附近新搬来的邻居,那个总是热情地跟我打招呼的妇人,她泡的咖啡,竟然是我曾经最喜欢、却极为小众的那个牌子。
安安幼儿园里新来的助教老师,哼唱的摇篮曲,是我大学时无意识哼过、后来被顾夜寒书房里传出的那首民谣的调子。
甚至,我最信任的、帮我打理一些财务的本地朋友,在我一次无意中看到他电脑屏幕时,发现他正在浏览顾氏集团的内部财务报表。
48.
恐惧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我越收越紧。
这些巧合太多了,多到让我不寒
栗。
我终于明白,我所以为的自由,不过是另一个更大的、更精心的骗局。
那个帮助我消失的组织,从一开始,就是顾夜寒的人!
我的逃亡路线,我的新身份,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他了如指掌!
他放任我过了三年平静的生活,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欣赏着猎物在自以为安全的领地里奔跑,直到他觉得游戏该结束了。
49.
那天晚上,我抱着安安,准备再次象征性地收拾行李,内心却平静得可怕。
当我打开门,顾夜寒就站在门外。
他比三年前清瘦了一些,眉宇间添了几分成熟的深沉,但那双看着我的眼睛,依旧是熟悉的浓稠、晦暗,带着一丝了然于胸的戏谑。
他身后,站着那个送安安木雕兔子的温柔叔叔——李特助,还有那些友善的邻居、助教老师、本地朋友。
他们都面带微笑,恭敬地看着顾夜寒。
50.
浅浅,或者说,林晚顾夜寒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这个国家喜欢吗这个小镇,这个房子,安安的幼儿园,都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你选的,也很好。
他一步步走近,我抱着安安一步步后退,直到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你……你一直都知道我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恰到好处的震惊和绝望。
当然。他伸出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指尖冰凉,我只是想看看,没有我的日子,你会不会想我。也想看看,你为安安挑选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他顿了顿,眼神深邃得像要把我吸进去:事实证明,我的浅浅,眼光确实不错。我很喜欢你为我们一家三口挑选的这个‘家’。
51.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崩溃地质问,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
为什么他轻笑一声,俯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因为,我爱你啊,浅浅。我爱到……不想再看到你因为我而痛苦挣扎,不想再看到你用那种绝望的眼神看我。所以,我让你‘自由’,让你选择你喜欢的生活方式,让你以为你逃出了我的掌控。
他直起身,看着我惨白的脸,笑容温柔却残忍:但你忘了,苏浅,从你成为我妻子的那天起,你就永远是我的。无论天涯海角,你和安安,都只能在我为你打造的世界里。
他抱过有些困倦的安安,安安迷迷糊糊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叫了一声:顾爸爸
顾夜寒温柔地拍着安安的背,对我笑道:你看,连安安都接受我了。浅浅,不要再想着逃了,好吗我们一家人,就在这里,好好生活。
52.
我看着他怀里的安安,看着他脸上那志在必得的温柔笑容,看着周围那些友善的面孔,心中一片死灰。
他低下头,在我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语气缱绻:欢迎回家,我的囚鸟。这一次,笼子是你自己选的,希望你会喜欢。
我闭上眼,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绝望像潮水般再次将我淹没。
53.
就在顾夜寒的唇即将再次落下,想要吻上我的唇时,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盛满绝望和恐惧的眸子,此刻却清明如镜,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和……怜悯。
顾夜寒的动作顿住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浅浅他眉头微蹙。
54.
我轻轻推开他,从他怀里抱过依旧有些迷糊的安安,将孩子交给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神色严肃的邻居妇人。
顾夜寒,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小院,你是不是觉得,你掌控了一切你是不是觉得,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你赢定了
顾夜寒的脸色沉了下来:苏浅,你什么意思
他身后的李特助和其他人,也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55.
我笑了,笑得云淡风轻。
你以为那个‘帮助我消失’的组织是你的人没错,一开始是的。但你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
我伸出手指,指向那个曾经友善的、帮我打理财务的本地朋友:比如,你不会想到,有些人,在金钱和权力之外,更看重的是正义和良知。或者说,他们也曾是你商业手段下的受害者,一直在等待一个反击的机会。
那位本地朋友摘下了眼镜,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顾夜寒微微颔首:顾总,久仰。多谢你这三年来,通过我‘照顾’苏小姐的账户,让我们掌握了足够多关于顾氏集团海外资产非法转移和洗钱的证据。
56.
顾夜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还以为,我这三年,真的只是在过着你安排的‘平静生活’我继续说道,一步步走向他,气势却在不断攀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监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所谓的‘邻居’、‘老师’都是你的眼线
我将计就计,利用你自以为是的掌控欲,利用你这些眼线,将你非法囚禁我、精神虐待我、以及顾氏集团更多见不得光的内幕,一点一点地,通过‘最安全’的渠道,传递了出去。
我抬起手腕,露出一块看起来普通的智能手表:这块手表,不仅能记录你的声音,你的影像,还能实时定位。从你踏进这个院子的那一刻起,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都已经作为最新的证据,传送到了国际刑警组织和几家最顶尖的国际媒体手中。
57.
不……不可能!顾夜寒脸色煞白,第一次露出了慌乱和难以置信的神情,李特助!他们……
李特助低下头,声音平静无波:先生,苏小姐说的是事实。三年前,当我奉命‘处理’掉苏小姐的旧身份证时,她就已经预料到您不会放过她。她当时留下的一个加密U盘,里面是您早期的一些……证据。她说,如果有一天您找到了她,并且试图再次控制她,就让我把这个U盘交给特定的人。
李特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选择了给她一个真正的机会。
原来,李特助在多年的压抑和良心谴责下,早已动摇。我的未雨绸缪和这三年的自由假象,给了他最终倒戈的契机。
58.
远方,隐约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顾夜寒踉跄了一步,死死地盯着我,眼中充满了血丝,是震惊,是愤怒,更是不甘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疯狂。
苏浅!你算计我!他嘶吼道,那温柔的面具彻底碎裂。
彼此彼此,顾先生。我站在他面前,身高明明不如他,气场却将他完全压制,你喜欢玩游戏,我不过是陪你玩了一场更大的而已。你喜欢当猎人,可惜,这一次,你才是真正的猎物。
59.
那些曾经的眼线,此刻一部分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一部分人则面如死灰。
邻居妇人抱着安安,走到我身边,低声说:林小姐,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保护好了孩子,也联系了儿童心理专家。
我点点头,看向顾夜寒,眼神冰冷而决绝:你以为用孩子就能永远困住我你错了。我会给他最好的爱,但绝不是在一个病态的环境里。
60.
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红蓝的警灯在夜色中闪烁。
几名身着国际刑警制服的人员,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迅速包围了小院。
为首的警官出示了逮捕令和相关文件。
顾夜寒看着那些冰冷的文件,看着我平静无波的脸,突然笑了,笑声凄厉而绝望。
好……好一个苏浅!好一个我的囚鸟!原来你早就磨利了爪牙,只等着啄瞎我的眼睛!
他猛地想冲向我,却被两名警员迅速制服。
61.
顾夜寒,我看着他被押上警车,最后说道,你错了。我不是你的囚鸟,也从未想过要啄瞎你的眼睛。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没有人可以肆意剥夺他人的自由和尊严。
你所谓的爱,是窒息的囚笼。而我,苏浅,现在终于可以告诉全世界——我自由了。
62.
警车呼啸而去,带走了那个曾经主宰我命运的男人。
李特助和其他提供了帮助的人,也将作为污点证人,接受后续的调查。
我抱着安安,站在我亲手选择的小院里,看着漫天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