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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我的泪眼,他面上诡异地出现疼惜。
又开始演戏了吗
我轻声开口,声音却在发抖:
如果当初,黄秀英没有带头清算我家,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脸上的温情瞬间褪去,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
你父亲是资本家,剥削人民,他被判刑是罪有应得!秀英只是秉公办理,有什么错
他自己身体不好死在监狱里,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你不就是死了个儿子吗至于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秀英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轮不到你来污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厌恶。
你好自为之,好好反省!我今晚再来看你。
说完,他竟真的丢下重伤的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呆愣在闷热的夏天里,浑身冰凉。
路过的好心人扶我到医院前台。
喂,是张教授吗
我同意去西部研究所。
电话那头,张教授的声音透着惊喜:
我们就盼着你点头呢!我立刻派车去接你,三天后就能到!
第二天,钟辞带来了我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和西湖醋鱼。
我想问问他,我爸爸一生乐善好施,我怎么就是仇人之女了
可他脖颈上的刺眼的吻痕却先刺痛了我。
我重伤在床,儿子刚死,他就迫不及待地跟黄秀亲热
我静静看着,他眼神慌乱解释:虫子咬的。
我笃定地说:是黄秀英亲的。
他的脸瞬间涨红。
砰的一声,他饭盒狠狠砸在地上。
滚烫的汤汁溅出来,正好洒在受伤的手上,立刻烫起一片水泡。
他却像是没看见。
顾兰玉!你少污蔑秀英的名声!
我们离婚吧。
他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有恃无恐。
离婚你一个没工作的女人,离了我怎么活出去要饭吗
你这种被无数人看过了,被我玩烂了的女人,离了我,谁还要你这破鞋
我一手拔掉针管:婚,我是一定要离的。
他忽然像是发了疯,猛地将我死死抱住。
你休想跟我离婚!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
门口忽然进来两人。
黄秀英一脸关切。
怎么吵起来了夫妻还是要和气些才好。
钟辞触电般松开我,快步迎上去,脸上瞬间换上温柔的笑。
没事,闹脾气呢。他回头瞥了我一眼,看在秀英的面上,我就原谅你一回。
黄秀英目光转向我。
这次来,主要是想麻烦你一件事。
黄秀英柔声说:清算办那边要办一场宣传游行,正缺一个资本家子女,你看,你能不能去一趟
她说着,不经意间露出腕间的女式手表。
那是我和钟辞结婚纪念日时,求了他很久的表。
那时他只说没钱。
原来,他只是不想给我买。
我严肃拒绝黄秀英。
我记得清楚,父亲在内战时期是地下党的联络人。
就算国家要清算资本,也不会把他抓去坐牢。
一定是有人递了黑材料,将他生生打成了反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