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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县城住了三天,将所有东西买好才回到大院。
在注意到温家上锁的门时,江一浔眉间紧蹙,快步上前拍了拍门:颂华颂华
没有任何回音。
莫名的,他的心头闪过一丝慌乱,心脏处空落落的,似是有什么东西从心头被彻底剥离。
手上的动静愈发大了。
哥颂华姐是不是出去了林知苑的话让他动作一顿。
他将东西带回家放好,唯独拿着钢笔和墨水的袋子,看向她说道:知苑,你在家里呆着,我出去找找颂华。
哥......
他离去的太匆忙,连林知苑的话都没听全。
要不要吃了饭再去。
这几个字被吞没在她的喉间,只能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江一浔心中愈发烦躁,一连问了几个人,都说不曾看到过温颂华。
她究竟去了哪儿
是不是出事了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他脑海里翻腾,让他逐渐游离在失控的边缘。
思索间,迎面碰上了大院的张大爷。
一浔啊,你这些天哪去了啊
张大爷热情地冲着他打招呼,可他却没有心情,只是敷衍地说了句:去了趟县里。
张大爷惊讶地挑了挑眉:你去县里了我还以为你回厂里送货去了呢!
陪知苑去买点东西,这些天都住在县里。
他解释。
这就怪了,那车原来不是载着颂华去你们钢铁厂的啊
骤然听到温颂华的消息,他瞬间眼中亮起光,抓住张大爷的手臂,追问:大爷,你说颂华上了那辆车那是什么车你有没有记下车牌
张大爷摇摇头:不记得,只记得是一辆黑色的车,看起来像是部队的。
你们厂里不是常接部队的单子吗,我还以为是来找你的呢!
江一浔立刻驱车回到厂里,安排下属替他查询黑色车的情况。
他在办公室内不安地来回踱步,脑子里满是疑虑。
温颂华为何会被部队的车带走
他从不曾听说她有部队的亲人啊
时间在他焦灼等待中过了三个小时,属下终于来汇报结果:厂长,在厂里合作的名单里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那辆黑色车辆的讯息。
什么!他惊愕地看向自己的副手,怎么可能!
副手解释:厂长,毕竟是部队的车,都是保密的。
江一浔只觉得有一把锤子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脑子,霎时间一片空白。
如果颂华真的进了部队,他该去哪里找到她
副手离开后,他开始给父亲生前的战友打电话。
喂,张叔,是我一浔,我想问一下......
却没有收获一丝有用的讯息。
他呆呆地坐在办公室内,脑海中闪过温颂华的音容相貌,不安和慌乱.交织在心底。
正在这时,一位下属推门而入:厂长,有你的信。
他接过来一看,竟是从县政府大院寄回来的。
难道说......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果然是他呈送上去的申请结婚报告!
江一浔心中有些激荡,等了这么久,他与温颂华的结婚报告终于批下来了!
他勾起唇角,视线下移在结尾定住。
不同意。
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将信件凑近看了一遍。
怎么会是不同意!
他脑子像是变成一团浆糊,接连而来的挫败让他无法思考。
他不理解为什么组织不愿意批准他们俩的婚事。
事情陷入了僵局。
他打开抽屉,里面躺着去世的团长父亲写给他的信。
上面告诉他,如果他想通了,可以拿着这封信去找父亲的领导——军区大院的首长。
江父江母都是战士,战死沙场,将自己的一生献给祖国。
他们从小就希望江一浔参军,但是江一浔叛逆极了,父母越是希望他做的事,他越是不愿。
可事到如今,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找到温颂华。
只有进入部队,才能打探到她的下落!
他下定决心,起身安排车辆驶往军区大院。
首长!
江一浔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首长的办公室,手中还拿着那张结婚申请报告。
首长正埋着头写些什么,见到他来,冲着士兵使了个眼色,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浔,你终于想通了
江一浔的父亲是首长非常欣赏的战士,只可惜英年早逝。
江一浔更是难得一见的当兵苗子,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理论学习,都是佼佼者。
这可惜,犟得很,不愿参军。
首长!他行了个礼,我想通了,我想参军!
首长笑意加深,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申请表递给他:把表填了,体检、政审合格就入伍吧。
他说完垂下头去,可没想到江一浔竟然一动不动。
首长抬头:还有别的事
首长。江一浔身姿挺拔,眼神中带着倔强,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说完屏住呼吸。
什么忙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帮你。
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将手中那张结婚报告递了过去:首长,我想请你帮忙问个话,组织为什么不批准我和温颂华同.志的结婚申请
首长定定地注视着他,眼神平静:江一浔,不是组织不同意你们俩的结婚申请,而是温颂华同.志不同意。
他的脸色倏地刷白,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他想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听到温颂华不同意和他结婚的声音
温颂华同.志是英雄后代,组织会充分尊重她的意见。
首长的话他每一字都能听懂,连起来却根本不明白真正的意思。
倏地,他脑海中闪过那辆神秘的部队车辆以及莫名失踪的温颂华,一道亮光劈开眼前的迷雾。
首长,是您安排颂华离开的吗
首长正襟危坐:温颂华同.志身负绝密任务,她的行踪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江一浔——
根据温颂华同.志本人的意愿,她这辈子不愿再见你。
无论你用任何方法,都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