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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宾客们也都到了。
宴会上,江朔拇指上的七彩玉扳指仿佛一种无声的宣告,引得宾客们纷纷窃窃私语。
司蘅的生日宴,传家宝却戴在江少的手指上,说明什么
一个出卖色相的男模,不过是靠着和江少几分相像当了赘婿,现在江总玩腻了呗!
正主回来了,冒牌货的好日子也到头咯!
司蘅死死攥住双拳,指甲嵌入掌心。
之前他为还父债,不得已去酒场卖酒,从此便留下男模的污名。
江揽月就站在不远处,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若放在从前,有人敢这样议论司蘅一句,轻则要见血光,重则殃及家族。
可此刻,她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目光一刻不离地追随着江朔的身影。
就好像,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宾客刻意拉低衣领,笑着向江朔敬酒:江少,赏脸喝一杯吗
江朔还未伸手去接,江揽月立刻上前,强势地夺过酒杯,将江朔护在身后。
阿朔不胜酒力,我替他喝。
江朔脱口而出:不行,你怀了我的宝宝,怎么能喝酒呢
看似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的话,引得现场霎时又陷入一阵窸窣的议论。
那位女宾客顿时吃瘪,立刻识趣地陪笑:我的疏忽,恭喜江小姐,恭喜顾少!
江朔着急要夺酒杯:别扫大家的兴,我来喝!
江揽月脸色一沉,夺过酒杯,看也不看,直接塞到司蘅手里。
你替阿朔喝了!
司蘅浑身一僵,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
这场景何其相似,却又何其讽刺。
犹记得他卖酒时被一些女富婆恶意灌酒,酒精过敏的他浑身起红疹,呼吸困难。
匆匆赶来的江揽月疯了般,不仅将那些女人打成重度伤残,甚至连场子也砸了个稀巴烂。
她抱着几乎休克的他,心疼地眼泪都掉了下来:有我在,谁再让你沾一滴酒,我要她的命!
那泪水滚烫得仿佛就在昨日,可此刻,她却为了江朔,逼酒精过敏的他挡酒。
见他迟迟不动,江揽月不耐地皱起眉。
之前卖酒的时候不是挺能喝的吗怎么当了几年阔少变清高了
别忘了,当初为了嫁给你,我什么苦没吃过,现在让你替阿朔喝一杯委屈你了
两句话如同两个耳光,狠狠地扇在司蘅脸上。
方才几个谄媚江朔的宾客立刻起哄上前。
来来来,我帮帮司先生。
众人嬉笑着上前,有人抓住司蘅的手腕,有人粗暴地捏住他的下巴,将酒杯狠狠抵在他的唇边。
唔......不!
辛辣的液体呛喉而入,顺着司蘅的下巴流下,将他衣襟浸湿。
咳咳!咳!
司蘅被呛得几乎要把肺咳出来,顿时呼吸有些困难。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眼见江揽月的心不在司蘅身上,这些人变本加厉。
挣扎中,他不小心将酒洒到一位宾客鞋上。
那人顿时皱起眉来:这么好的酒,浪费了怎么行,给我舔干净!
司蘅不肯,不知谁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他砰地跪倒在地。
舔啊!鞋缝都给我舔干净。
他们死死按着他的头,鼻尖几乎都抵在了鞋面上。
见司蘅死死反抗着,那人猛起一脚踢在他鼻子上,顿时鲜血淋漓。
司蘅闷哼一声,满脸是血地趴倒在地。
看来司先生不想舔鞋,想钻我们的裤裆啊!
那些人嬉笑着,一个接一个地从他身上跨过去。
其中一人喝醉了,还想解开裤子当众尿他身上。
江揽月......司蘅用尽力气朝着江揽月的方向喊。
她就站在不远处,只顾着将江朔搂进怀里。姐姐以后都听你的,这下总可以了吧
她抬起指尖抚过江朔高高嘟起的嘴唇,轻笑道:小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像只小鸭
子,真可爱!
自始至终,她连余光都未曾施舍给他。
看着这一幕,司蘅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捏爆。
锥心的疼痛过后,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荒芜。
他忽然扯动唇角,露出一个空洞的微笑。
江揽月,我到底算什么
江揽月,你到底没有心......
温热的液体顺着司蘅的头顶淋下,那群人大笑着。
司蘅艰难地掏出口袋里的第二颗药丸,就着血水,硬生生吞下。
在所有人或诧异,或看戏的目光中,司蘅眼前一黑,带着无尽地痛苦昏死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