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闻言浑身剧烈一颤,眼神涣散的瘫软在地。
那张总是挂着温柔假面的脸,此刻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绝望和死寂。
那场火和她的下落不明。
全是我们为顾夜白搭建的戏台。
我告诉她,顾夜白狠毒多疑。
绝不会留下知道他底细又怀疑他的前盟友。
他极可能痛下杀手。
她需要在工作室隐蔽处装摄像头,24小时录像。
同时,继续扮演被安抚的角色,不让他察觉。
预判完全正确。
几天后,摄像头拍到他深夜潜入工作室动手脚。
顾夜白自以为扫清障碍,高枕无忧。
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全在我们掌控中。
为了拿到他亲口认罪的铁证。
我又在他公寓上演血色弹幕戏码。
利用他对弹幕的依赖和心虚。
将他罪孽一点点抖落,击溃他心理防线。
逼他在隐藏摄像头前,亲口承认一切！
如今,认罪视频、纵火监控、诱骗录音......
所有证据链完整闭环,铁证如山！
他所有罪行板上钉钉,再无狡辩余地！
等待他的,只有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顾夜白被宣判的那天,我亲自去了法庭。
旁听席上,当他被法警押入被告席,抬眼看到我的瞬间,那双浑浊的眼睛骤然迸发出一种诡异的光亮。
法庭之上,他没有开口的机会。
于是,那些我再熟悉不过的、无形的弹幕,开始在他头顶疯狂地闪烁、挣扎,做着最后的表演。
起初是哀求与缅怀：
【星若,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画廊遇见的那个下午吗你说我的画触动了你。】
【我为你画的那幅肖像,耗尽了我所有的心血和灵感......】
【原谅我......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这个唯一的缪斯,太渴望成功......才做了错事......】
他眼神里甚至透着一种病态的期待,仿佛笃定这一世他纵火和谋杀都未遂,我就该对他网开一面,甚至感恩戴德他曾带来的那些虚假感动。
可我脑海里只有上一世被推入冰冷海水时的窒息,只有无尽的恨意,怎么可能原谅！
见我始终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注视着法官,那些弹幕终于撕下了最后一点温情脉脉的伪装,变得狰狞而恶毒：
【贱人！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艺术和感情！】
【要不是我,你到死都只是个活在金钱堆里的空壳！】
【等着吧！等我出去！我还有这个系统！我会找到比你更有权势的女人！到时候,我一定让你死得比上次更惨！】
真吵。像一群濒死的苍蝇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好在,法官终于敲响了法槌,宣读了最后的判决。
法槌落下的瞬间,弹幕骤然消散！
那些疯狂的谩骂、虚伪的哀求、恶毒的诅咒,通通化为乌有。
我的耳边,清晰地响起了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
【宿主核心任务判定失败。】
【系统与宿主绑定强制解除,弹幕生成权限永久剥夺。】
【目标人物将无法再次接收到任何弹幕信息。】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楚晚宁。
她正好也转过头来看我,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如释重负的清明。
我明白,她也听到了。
从这一刻起,顾夜白再也无法利用那诡异的弹幕系统,去蛊惑、去操控、去毁灭任何人的人生。
我们,终于从那个被谎言和幻象编织的巨大囚笼里,彻底挣脱了出来。
空气清新,天空湛蓝。
没有那些碍眼弹幕,没有被预设的轨迹才是真实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