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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榆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跌跌撞撞的把方钟的残魂聚拢在手心,那几抹魂魄意外的乖巧顺从着进入方遥展开的荷包里。
她眼泪还没止住,泪水不断的划过脸颊,方榆咬破指尖滴了几滴血在荷包上,血液似是被吸收了一样荷包还是清透的绿色。
“阿姐,师父的魂真的能聚起来么”方遥双眼通红,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荷包。
“会的会的”方榆搂住旁边女孩,嘴里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女孩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顾枫看着以血饲鬼的一幕没有说话,她并不悲伤只是心疼她师父,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失落。
“嗯真是难得见你如此狼狈的模样”来人一袭青杉长身玉立,长发被整齐的束好垂在身后。
噫!看清来人顾枫一个闪身缩在方榆身后不敢露头。
方榆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将两人护在身后。
那警惕的样子逗的崔义嗤笑了声,指尖一转一转的绕着翡翠玉笔,腰间还挂着酆都金印压着朱砂符纸。
他俯身逼近方榆,双眼紧盯那双泛着红的眼眶,有些恍惚,二人相识百年,崔义不曾见过年少时的方榆,更不曾见过这副样子。
“你以为你能护住这两人?”语气带着挑衅,方榆后退两步,声音紧绷。
“不知前辈来此所为何事?”“噗”崔义没忍住笑出了声,沉重的气氛一下有所缓解。
“哈哈哈,顾枫,听见了么”“你师父她叫我前辈,哈哈哈哈哈哈”听见来人准确无误的叫出顾枫的名姓,方榆两人直勾勾的看向缩在后面当乌龟的少女。
“啊啊啊,看见我了你倒是早说啊”顾枫幽怨的眼神针扎般的刺向崔义。
“你听见你师父叫我前辈了么”“听见了!听见了!”方榆的情绪本就不好,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她面无表情的弯了弯嘴角,语气冷淡。
“若是无事,就请离去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都怪你!我师父生气了!”顾枫连忙远离崔义,似是要撇开跟男人的关系一般,她窜向方榆身边,帮着一起收敛方钟的躯体。
“倒是一点没变”“被她用这副表情对待还真是让人有点伤心呢”崔义琢磨般的摸了摸心口,这才上前查看赵乾的躯体。
“祭魂阵也没杀死这人啊”几人离得不远,崔义这句喃喃自语被方榆清晰的听见,她神色一变,眼眸显出不可置信。
“没死是什么意思!”崔义那句话本就是说给方榆听得,但没想到她如此惊讶,他垂眸看向方榆紧握他手臂的双手有些怔然。
“抱歉前辈,是我太着急了”她松手了。
“前辈?”方榆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咳,就是字面意思”“他分割了自己的灵魂”崔义指了指赵乾的躯体“这里已经没有灵魂了,应该是回归本体了”方榆低声咒骂了几句,言语狠戾眼神却透着悲伤的看着青色荷包,方遥上前搂住她,安抚的拍拍背,声音坚定。
“阿姐,我们会杀死他的!”“嗯”“有点羡慕啊”顾枫望着这一幕低声嘟囔,师父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这一面,从她认识她起就一直是无所不能的样子。
顾枫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有些失落,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啊”崔义撑着手看着相拥的两人。
“你羡慕什么啊!!”“相识一百多年我也未曾见过她这副模样”“是啊”顾枫正失落着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崔义。
“崔判官,一般来说,我师父是不用喝孟婆汤的吧”“是啊”“那我师父为什么会忘记我们啊!”“因为她喝了孟婆汤?”“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插科打诨!”顾枫抓狂“她确实喝了孟婆汤”“但不是在小孟那里喝的”崔义摊手“谁给她喝的”“不知道啊,我也才知道”“你说说你,你师父都无故喝了孟婆汤”“你也不知道回来报告”崔义说话间一直盯着顾枫,少女的头却缓缓的缓缓的撇向一旁。
“我知错了”“知错就好”这边,方钟的躯体被方榆好好的安放在草席之上,正小心的擦拭粘在脸上的血气。
方遥打开旁边的包裹掏出一件完好的新衣服,是新买的准备送给方钟的礼物,只是穿的人却不在了。
两人将新衣服给方钟穿上,方榆轻轻的梳理他凌乱的头发又给方钟束好冠。
“阿姐走吧”“嗯”道观后门,崔义和顾枫立在一个大坑前面,听见脚步声他转身看向方榆。
“这里风水最好”方榆拉着方遥在方钟的墓前拜了又拜,两人都不自觉的看向腰间的荷包,悲伤之中留存着以后还能再见的期待。
见那二人收拾妥当,崔义站起身准备上前却被顾枫拉住。
“你干嘛,有点眼力见好吗!”“我得让你师父恢复记忆啊”“哦哦”崔义站在方榆身后,投下的阴影笼罩在方榆全身,她转身看向崔义正要开口道谢。
眉心却被男人轻柔的抵住,一股亲近的力量浸入身体,紧接着无数画面不断浮现在脑海,最后定格在一抹温柔笑意的眼中,她说:“阿榆,我不会忘记你”身边传来遥遥慌张的呼喊,熟悉的灵魂波动叫嚣着,方榆眼泛泪花,手控制不住的抚上女孩的面颊,露出一个怅然的笑容。
“原来是你啊,阿青”方遥搂住栽进她怀里的方榆,慌乱的声音转变成茫然“阿姐?”方榆整个人像是沉在幽深的潮水中,意识却逐渐清晰,耳边吵吵闹闹的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
她挣扎着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张严肃的脸。
好熟悉的画面她撑着手想要起身却被身边的女孩紧紧握住手腕,方榆目露惊讶,抬头看向女孩,却正好撞进琥珀瞳孔的深处。
方遥眼都不眨的盯着床上的人,语气紧张。
“阿姐,我是谁?”一句话就让方榆明白了女孩在想什么,她轻轻挣开方遥,抬手将女孩揽入怀中。
“是遥遥啊”“当然是遥遥”女孩僵硬的身体猛然放松,握紧自己衣角的双手也松了力,闷闷的声音从两人中间传出。
“那你还是我阿姐么”方榆轻笑出声,手不停的抚摸着方遥的后背。
“当然是啊”“你不叫我阿姐还准备叫谁阿姐?”“没有,只有你”熟识的语气让方遥彻底安心,她真的很怕醒来的人不再是自己的阿姐,而是一个有着熟悉容貌的陌生人。
方榆揽住女孩轻轻拍打,带着笑意的眼睛望向身后的两人示意安静,轻柔的声音随之响起,唱起方遥分外熟悉的歌谣。
“月牙弯弯银船桨”怀中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方榆动作小心的将女孩安放在床上,又施了个安神咒,这才轻手轻脚的随着两人出门。
才出门,顾枫整个人都扑到方榆身上,声音不忿“你都没这么哄过我睡觉!”方榆撕下粘在身上的顾枫,语气淡然“我还没计较你偷溜出来的事呢”“唔转移话题”“好明显的转移话题”崔义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顾枫见有人撑腰又扑在方榆身上吵吵嚷嚷。
方榆只好无奈哄哄,眼神止不住瞪向看热闹的人,崔义也不在意,含笑看着许久不见的场景。
“那你不能计较我偷溜的事也不准撵我回去”顾枫嘟嘟囔囔个不停,方榆屈起手指弹向面前少女的脑袋。
“得寸进尺”“嘿嘿嘿,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顾枫蹭来蹭去,方榆也不管,她抬眸望向崔义,冷声开口。
“我来之前只喝了茶水”“嗯看来要从经手孟婆汤的人查起了”“此事估计跟鬼狱大开也有关系”“这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抓捕的人”崔义沉思片刻“知道了,我会细查此事”“嗯,及时传信于我”半晌,方榆又出声,语气却莫名的羞恼“把留影符交出来”崔义闷闷的笑声间歇着传出,憋笑的肩膀也一抖一抖的,顾枫疑惑歪头,顾枫恍然大悟。
“啊!你什么时候留影了!”“上来就谈正事,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崔义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完全没有交出留影符的意思。
方榆知道眼前的人根本不会交出来,他巴不得地府的人都看见,她朝对方弯了弯嘴角,语气却截然不同透着威胁。
“不准给别人看!不然雀馆的账”崔义止住笑意,视线奇异的不曾露出嘲笑,他直直的看向方榆,语气变得正经“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哦,知道了”方榆沾沾自喜,果然还是这招好使崔义走了,走前他留下了养魂玉并附赠一道金符,符咒没入养魂玉的刹那,方钟残魂凝实三分。
这晚发生的事除她们几人之外其他人一无所知,而同真观除去破损的房子仿佛没什么变化,离去的人也好似平常的外出,只要耐心等几天总会再见。
可那只是错觉,同真观新增的牌位以及后山多出的坟头都在提醒众人,同真观的方道长已经去了。
杨艳在得知之后,眼眶通红,立马拉着杨松年在方钟墓前跪拜,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见到方榆和遥遥两个半大孩子时,更是抱着两人失声痛哭,不停的说着,还有她在还有她在杨松年更是异常难受,他觉得都是因为师父帮自己剥离恶魂才会重伤被歹人所害。
那几天,他都不敢出现在方榆和方遥眼前,生怕看到她们眼中的责怪但方榆已经活了几百年,哪能看不出一个十岁孩子的想法,她逮住躲着她的杨松年,直直的看向小孩的眼底。
“松年,师父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信我不信!师父明明之前那么多年都没事”杨松年双眼含着滚滚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划过脸庞,他想起那晚方钟难受的神情,想着方钟忍着的头痛。
方榆深叹了口气,上前将平安抱进怀里,她抚摸着平安哭泣的背,柔声安慰。
“不是的松年”“还记得师父为你取得名字么,那是师父对你殷殷的期望”“他希望你能健康平安的长大直到老去”杨松年咬紧下唇,抽泣声遮掩不住,他满脸是泪的看着方榆,似乎还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松年,不是你的错”“师傅他希望你好好长大啊”杨松年扑进方榆怀里嚎啕大哭,终是从自责的阴影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