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的喜悦没持续多久,因为她卡剧情了。
她设想的剧情是:这是一个要关爱动物的魔法世界。
虐待动物的人会受诅咒变成动物,要亲身体验动物的一生才可以解脱。
但是某一天,一位巫师阴差阳错下错了诅咒,让一位心善的无辜者承担了责罚。
心善的人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受到了诅咒,除了每个月要休息几天外,他觉得自己的生活没什么影响。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直到女巫发现下错了诅咒又给他变回去,生活才回到正轨。
但桑榆总觉得剧情哪里不好,她去和小夏商量了一番,小夏觉得没问题。
在小夏这没得到反馈,她又把主意打到了宋卿时头上。
刚给宋卿时发完消息,宋卿时直接约了周末一起去狗咖。
眨眼就到了周末。
桑榆看着日历上圈出的日期,那道圆圈被她描了又描,像颗悄悄发烫的小太阳。
打开衣柜时,她一眼就瞧见了挂在最前面的淡藕粉连衣裙——那是刚在一起时宋卿时红着脸塞给她的。
抖开裙摆的瞬间,蕾丝花边簌簌作响。
镜子里的自己耳尖泛红,她故意把丝带系得歪歪扭扭,又偷偷往手腕多喷了两下宋卿时以前说过好闻的樱花香水。
出门前反复确认了三次时间,终究是按捺不住提前十分钟到了狗咖。
她没有迟到的习惯,但没想到宋卿时比她到的还早。
宋卿时倚在门边看手机,让桑榆眼前一亮。
白衬衫外搭米色针织衫,深棕色长裤衬得腿格外修长,脚下是双白板鞋,简单搭配却透着清爽利落。
之前她总是觉得宋卿时的穿搭太过老气,死气沉沉的。
也尝试给宋卿时换过很多风格,但是她不提醒的话,宋卿时还是会照旧。
没想到这次竟然主动换了风格,桑榆内心窃喜。
有几个小姑凉盯着宋卿时看了许久,似乎是终于鼓起勇气,往宋卿时这走来。
只见宋卿时笑了笑,说了什么,几个小姑凉就离开了。
桑榆快步走到他旁边,“等很久了吗?”宋卿时看见是她,眼底的温柔藏不住,“没有,也就刚到。
”桑榆没有拆穿他。
两人一起推开店门,暖黄灯光裹着烘焙香气扑面而来,原木色地板上散落着几个软垫。
入目就是一堆可爱的狗狗。
金毛正趴在角落打盹,柯基扭着屁股叼来丢在门边的帆布包。
吧台旁的玻璃柜里堆着小山似的狗饼干,零食还有玩具。
天花板垂着绿植藤蔓,几只比熊追着飘落的叶片打转,爪垫踩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啪哒”声。
“这里好多毛绒绒啊。
”桑榆蹲下身,立刻有只雪纳瑞蹭到她膝盖上,胡子扎得她直笑,“对了,宋卿时。
你那个边牧最近可皮了,昨天把沙发靠垫叼的遍地乱跑,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可怜的靠垫已经是战损版了。
”宋卿时递来杯热可可,指尖蹭到她手背时顿了顿:“抱歉,我给你换个新的。
边牧精力旺盛,得每天遛够三小时。
”他指了指跳上吧台的哈士奇,“不然,就会像哈士奇一样会拆家。
”桑榆吹着热气,忽然想起民宿的事:“宋卿时,你说我会不会是有什么阴阳眼,或者什么其他特殊技能。
不然我怎么能看到狼人呢?上次在民宿,我看见有只狗突然站起来玩你手机,吓得我直接晕过去了。
上网搜了一下,都说是狼人,虽然他看起来听像狗的。
就是民宿老板发现了给我送去医院那次,我真的看到了……”“但他们都觉得是我太累了,看花眼。
”她捏着马克杯沿小声问,“你也觉得是我出现幻觉了吗?”宋卿时没接话,反而抽走她面前空了的可可杯:“人在极度长期疲劳情况下,会造成脑供血不足,从而引起一系列不良反应。
”他指尖划过杯沿水珠,“抱歉,都怪我。
如果当时我没有突然出现急事,把手稿给你……”桑榆知道他要说什么,及时打断,故作轻松道:“哎呀这,也不全怪你。
我也有责任,我忘记给自己留备份了。
不过,都已经过去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宋卿时趁热打铁,小心翼翼地问,“那分手可以撤回吗?”“哪有撤回的道理!我只是不气手稿了,又不是不生气你突然玩失踪,你别得寸进尺了。
”桑榆气鼓鼓的站起来加入汪汪队。
宋卿时叹气,追妻长路漫漫其修远兮。
今天桑榆穿了条淡藕粉色的雪纺连衣裙,裙摆缀着细碎的蕾丝花边,走动时像沾了晨露的花瓣轻轻晃荡。
领口松松挽着同色系丝带,随着她蹲身逗狗的动作垂落肩头,浅杏色的鞋尖从裙摆下探出来,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倒让周围的毛绒小狗都忍不住凑过来咬她的鞋尖。
宋卿时端着咖啡杯静静坐着,二郎腿随意交叠,目光落在桑榆逗狗的身影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光滑的杯壁,深褐色的咖啡液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等桑榆逗够了狗坐回座位时,宋卿时已经把大纲看完了,两人随即聊起了剧情。
“就像剧情里那个被下错诅咒的男主,醒来后第一反应不是应该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幻了吗?你这个反应太平淡了。
”“那倒是。
”桑榆眼睛一亮,“但我卡在这里了。
”宋卿时轻柔地摸摸她的头,继续说:“男主变成猫后,巫师的情绪怎么处理呢?总不能让巫师一句‘下错了’就完了,连补偿都没有,太不合理了。
这里得增加事情的处理结果。
”这时有只柯基叼着飞盘撞过来,桑榆伸手去接,却被宋卿时按住手腕。
他指了指飞盘边缘的牙印:“小心划伤手。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发梢,桑榆指尖停在飞盘边缘,抬眼撞进宋卿时带笑的目光里:“你说得对,巫师至少该补偿点什么。
比如让男主变回人时,突然拥有和动物沟通的能力?”宋卿时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接:“或者巫师失误时打翻了魔法药水,让男主变成猫的同时,意外治愈了他原本的失眠症。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这样‘下错诅咒’就不是单纯的倒霉,反而成了某种命运补偿。
”桑榆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对!就像民宿那只站起来的狗,如果是真的!那说不定世界上真的有巫师!”桑榆越说越兴奋,裙摆被晃得像片粉色的云。
“说不定所有不合理的剧情,背后都藏着另一种解释。
”宋卿时抽出被她攥住的手,却顺势将她散到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
“所以男主不该只等着巫师纠正错误,他该自己发现诅咒的另一面。
”他的指腹擦过她耳垂时微微发烫,“比如变成猫的日子里,他反而找到了人类时期忽略的生活细节。
”柯基又叼着新的布飞盘撞过来,桑榆这次可没空理会了。
她捡起飞盘就丢出去。
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宋卿时手上了。
宋卿时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修剪得干净圆润。
指腹覆着层薄茧,擦过她脸颊时有点痒。
她能感觉到那层薄茧带着温凉的触感,连指甲划过皮肤的弧度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优雅。
实不相瞒,桑榆是个手控,也许是她爱画画,在网上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大神分享绘画过程,她看着那些骨节分明的手,哪怕只是放到鼠标上面一动不动都是一种赏心悦目。
桑榆看着他仔细整理自己的碎发,心跳骤然漏了半拍。
她赶紧低头假装研究杯底的狗爪印,却在倒影里看见自己红透的耳尖。
半晌,她猛地抬头,指尖无意识抠着马克杯边缘:“今晚……要不要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