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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思年紧张地观察着我的反应,声音发颤,上次我毁了花房,这个是我亲手重建的。
他伸出布满伤痕的手臂,这些玻璃,我熬了好几夜装......
我平静地扫了一眼,心里却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太迟了。我开口道。
他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哽咽,清然,我什么都愿意改。
你知道吗我打断他,那天你们用的汤罐,是橙橙的骨灰盒。
他猛地僵住,脸色瞬间惨白,突然弯腰干呕起来。
我冷眼旁观。
过了好久,他终于缓过来,吩咐手下,把那个贱人带过来。
很快,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被拖到面前。
乔羽眠蜷缩在地上,嗓音嘶哑尖利,求求你们,放过我。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路思年,我不爱你了。
乔羽眠确实可恨,我顿了顿,但纵然她为所欲为的人,是你,真正该为这一切负责的,是你。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被重击。
就算你现在把全世界捧到我面前,我抬手擦掉脸上不知是雨是泪的水痕,也换不回橙橙了。
路思年的嘴唇颤抖着,一滴泪混着雨水滑落。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雨幕中,不远处的车灯划破黑暗。
我朋友来了。我平静地说。
苏玉明的车缓缓停在我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他关切的脸。
上车吧,别着凉了。
从那天之后,路思年每天都会送我一束花。他还是不肯放手。
每天清晨,门把手上都挂着一束新鲜百合。
我面无表情地取下,随手扔进垃圾桶
在欧洲巡演途中,每个城市的观众席最后一排,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柏林场演出结束时,我瞥见他慌乱的身影。
还记得我们初遇吗散场后他拦住我,身上带着酒气。
那时我是个瞎子。我抱紧琴谱。
他眼神涣散,自顾自说着,虽然你看不见,可弹钢琴的你那么美,我发誓要让你永远幸福。
够了。我打断他,你治好了我的眼睛,我们两清了。再纠缠我就报警。
第二天,持续了半年的鲜花终于不再出现。
他就像一场醒不来的梦,终于走到了尽头。
几天后,在太平洋的海岛上,苏玉明向我求婚了。我们在众人的祝福中举办了婚礼,他给我戴上戒指时,手都在发抖。
我的婚后生活很平静。
有一天,我看到一则国内新闻:路家别墅突发大火,路思年没能逃出来。更可怕的是,消防员在地下室发现了三个孩子的尸体,还有一个被铁链锁住的女人。
后来律师找到我,说路思年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我把这些钱都捐给了孤儿院。
几年后,我和苏玉明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他们笑起来的时候,偶尔会让我想起橙橙。
所有痛苦的过往,都随风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