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姐姐这屋子,血腥味真重啊。
温婉音进入房间时,我正在用匕首把伤口处腐烂的肉割掉。
看到她身上裹着萧景珩的衣服时,我手腕一颤,刀尖扎进骨缝,疼得我呼吸一窒。
我把刀收好,恭敬道,
娘娘金尊玉贵,不该来这种地方。
她忽然伸手掐住我的下巴,指甲陷进烧伤的皮肉里:
听说陛下问你要心骨时,你说不会死
可太医说,抽了心骨的人,活不过三个时辰呢。
你不会是想以这种方式让陛下记住你吧你不过一个祭品,哪来的脸
脸上的伤口被她的力道扯开,我怔怔道:
我没有......我不过是......
我话没说完,殿门突然被推开。
温婉音看到门外的人,瞬间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在地。
她捂着肚子,眼圈通红地哽咽道,
陛下!千瓷姐姐她......她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来关心她的身体,恐怕是我惹了她的不快,您千万不要罚她......
我僵在原地,对上萧景珩视线的那刻,脊背一阵发凉。
这是什么眼神
好像把我当作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一般,恨不得把我抽筋拔骨。
他疾步上前将温婉音抱起,对我怒声呵斥:
如果婉音出了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心脏仿佛被尖刀刺穿,我连呼吸都在痛。
我张开干涸的嘴,艰涩道:
不是我......
‘啪’一声巨响。
萧景珩恼怒地给了我一巴掌,
还敢狡辩!
这一下,好像打在了我的心上。
眼泪如断线珠子滚落,本就裂开的伤口更是溢出血来。
他急忙带着温婉音出去寻找太医,走出门那刻,我却看见温婉音从他怀里抬起头,冲我露出挑衅的笑。
当晚,萧景珩让我在主殿外跪了一夜。
大雪无情地落了我满脸,我穿着单薄的单衣,冷得不停发抖。
温婉音抱着汤婆子走到我面前,笑的得意,
是不是很冷姐姐脸都冻紫了。
这么可怜,我给姐姐暖暖身子吧。
下一刻,她把汤婆子的塞子打开,热水浇了我一身。
剧烈的疼痛让我嘶吼出声,我狰狞的伤口都被烫红一片。
萧景珩却笑着宠溺:
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快回来,外面冷,别冻坏了。
温婉音弯眸扑进他怀中,娇笑道,
陛下真好。
我如同一条死狗蜷缩在地上,眼泪不停往外掉。
还有两天,死了就好了。
死了心就不会再痛了。
我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
宫人说,
陛下还是疼姑娘的,他还给姑娘拿了上好的金枪药,你看,身上的伤疤都好了很多。
看着那仅剩一点的金枪药,我的心又酸又涩。
我知道,对萧景珩来说,对我的这点好,与他在路上给流浪狗喂食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是人,只是为他生、为他死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