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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汐月,快走吧,你的家人已经等你很久了。
精神病院的铁门在身后沉重关上。
我抬头,不远处正站着五个人。
父亲,妈妈,哥哥叶北辰。
还有傅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
他的身侧站着的则是叶青青,我的养妹。
磨磨蹭蹭地干什么三年,还没反省够吗!爸爸一脸不耐烦地冲我吼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瞬间喉咙发紧,胃部猛地抽紧,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思绪猛地被拉回到三年前。
那场全球关注的拍卖会,我作为天才拍卖师,刚为叶家拍下珍品。
大屏幕突然就开始播放叶青青的私.密照。
紧接着,一个猥琐男冲上台指着我喊道:是她指使我玷污叶二小姐,还拍卖她的私照的!
下一秒,叶青青就跪倒在爸妈脚下,哭得撕心裂肺。
爸!妈!姐姐她恨我占了她的位置,恨爸妈对我好,她一直给我下药控制我,逼我听她的话去接客,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全场哗然。
我愣在原地,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爸爸一脚踹倒在地。
妈妈和叶北辰都一脸心疼地将叶青青搂入怀里。
甚至就傅景,对我也是满眼失望和愤怒。
他们甚至没有听我的任何解释,就以精神不正常为由,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美其名曰让我好好反省。
可进去的第一天,我就被人打断了腿。
第二天,我就被绑在床上电击了整整一夜。
第三天,我就被关进了暗房,忍受着一个个病人和医生趴在我的身上....
.....
三年,共一千零九十五天。
每一天,我都似生活在地狱里,痛不欲生。
回家了就安分点,别再像以前一样想着害你妹妹!
妈妈皱眉警告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
我攥紧双手,低着头没有出声。
如果是以前,或许我会拼命辩解,拼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但现在,那个曾经骄傲自信的叶汐月,早已在精神病院的非人折磨中消失殆尽。
见我呆愣在原地,叶青青慢慢走过来,声音轻柔。
姐姐,你受苦了,以后我们好好地,好不好
说着,她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搀扶我,却在凑近时压低声音。
姐姐,王护士让我告诉你,电击室和禁闭室,她永远给你留着......
听见熟悉的名字,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那些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记忆席卷而来。
极致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求生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
然而手刚碰到叶青青的衣服,下一秒,她就顺着我的力道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手被地上的石子刺破了皮。
青青!爸妈立刻冲上前,一左一右地扶起她。
姐姐,我只是想扶你,你为什么要推我
叶青青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可怜兮兮的委屈。
一听这话,叶北辰直接一脚踢在我肚子上。
叶汐月!三年了,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
我摔在地上浑身颤抖,强烈的恐惧袭来,没忍住一个哆嗦。
洁白的裙子上瞬间晕开一片难堪的水渍。
爸爸和叶北辰都皱眉后退一步,像看到什么脏东西。
傅景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意识到做错了什么,我爬起身跪在地上。
别,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我会听话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害人,我认罪......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僵在原地。
还是叶青青最先反应过来,哽咽着:
姐姐,明明你推了我,怎么自己反倒还装起可怜了你刚出来就想要逼爸妈赶我走吗
她哭得泣不成声,一句话将我的罪名直接钉死。
爸爸忍不住站出来,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嫌恶。
快走吧,丢人现眼的玩意!顿了顿,他又道,别让她上车,脏死了!
叶北辰闻言,立马从后备厢拿出一根粗绳,直接将我的双手绑了起来。
绳子的另一端,被系在车尾。
叶青青站在一旁,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妈妈有些不忍,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拉开后门护着叶青青坐进去。
叶北辰和傅景也迅速上车。
车子缓缓启动,我被拖拽着往前。
粗糙的绳子在我的掌心勒出血痕,钻心的疼痛传来。
可比起身上的疼,心里更疼。
没跑几步,双腿就忽地发软向前扑倒。
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磨破了皮,渗出血丝。
我咬紧牙关,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可刚起身,又被拖拽着往前。
就这样,我被一路拖行着。
周围的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家人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是啊,看这女孩被拖成什么样了,太惨了!
估计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吧。
......
车内,叶青青依偎在妈妈怀里,还在小声啜泣着。
其他人都在安慰她。
全程,没有一人回头。
车子在市区街道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我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身上布满擦伤,衣服又脏又破。
车又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到家。
妈妈扶着叶青青下车经过我身边时,她皱着眉头,用手掩了下鼻子。
爸爸和叶北辰跟在她们身后,同样对我视若无睹。
傅景也只是冷冷地瞟了我一眼,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我就这样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起簇拥着受惊的叶青青走进别墅。
直到十几分钟后佣人赶来,才解开绑在我手上的绳子。
大小姐,你的房间现在是二小姐在住,先生说你以后就住在杂货间。小保姆低声道。
我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体疼得像是被车碾过。
腿软得几乎站不稳,只能扶着墙,一步步挪动。
杂货间里堆满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身上的疼痛,让我压根就没有力气去清洗。
待着身体的疼痛稍缓了一些,才攒了点力气站起去了工具间。
工具间里,有我之前收起来的旧电话。
凭记忆按下烂熟于心的号码。
几秒死寂般的沉默后,电话被接通了。
我出来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让那嘶哑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好,一周后来接你。
电话挂断后,我无力地靠在墙上,心里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医生说,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还好,死之前,我能远离叶家,远离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