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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不屑地撇撇嘴。
屿哥你不知道,这些穷人经常会去翻富人区垃圾箱的,说不准是捡了晓晓姐的旧衣服呢。
顾屿眼中的嫌恶几乎化为实质。
他用力扯开我的衣服,没两下就把那件真丝撕成碎片。
胸前一大片皮肤顿时暴露在无影灯下。我慌乱地想伸手捂住,四肢却动弹不得。
我羞愤欲死,恨不得眼中的怒火能把顾屿吞没。
现在他眼中的我不过是个陌生女人,他凭什么这样践踏别人尊严
顾屿注意到我的目光,随手把撕碎的布料丢在地上。
你不配和晓晓穿一样的衣服!再说了,医生眼中的病人不过是块肉,你以为我稀得看
我几乎要被他气笑。无奈身上太痛,只有无力地歪了歪嘴角。
他要是真这么想,为什么我每次孕检,他都要特意安排女医生
我笑他小气,他还紧紧环住我,固执地说我分娩时也得他亲自在场。
就算不是亲自接生,我也要记录你的生产过程,未来让孩子看看妈妈多么伟大。
如今看来,他确实亲自在场。
只不过不是来记录孩子的降生,而是要做我们母子的刽子手。
顾屿召来的麻醉医师匆匆走进手术室,被一地狼藉的场景惊得后退几步。
顾院长,这台手术好像不合规吧
顾屿扫过去一眼刀,麻醉师顿时噤若寒蝉。
自从他做了自家私立医院的院长,向来都是说一不二。
可曾几何时,他也只是公立医院一个努力的、一心治病救人的愣头青。
他也会向上级举报其他医师的不规范操作,即使因此被穿小鞋也在所不惜。
地位和金钱真有如此魔力,能把一个赤诚的青年变得面目全非。
比手还长的麻醉针扎进身体,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做完局部麻醉,麻醉师离开的背影都在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他小声嘟囔着,我还要供妹妹读书,对不起。
当我身处人间炼狱,竟是一个陌生人给予我仅有的怜悯。
我大睁着眼,看着苏曼手持银色手术刀,划开我的肚皮。
没有痛觉,只剩下皮肉一层层绽开的可怕触感。
苏曼显然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嘴角还挂着兴奋的笑意。
戴着手套的双手伸进打开的腹腔,与我血肉相连的小生命骤然离开母亲的庇护。
我的身体猛地一轻,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流下。
房间里响起婴儿低低的啼哭。
是个男孩!
苏曼高举着我的孩子,像是从娃娃机里夹到了新玩具。
顾屿冲她竖起大拇指。
手很稳,胆子也大。曼曼,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我的医学小天才!
他扫了一眼满身粘液的婴儿,突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这个孩子的小脚趾,怎么和晓晓一样有一点畸形
蠢货,因为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可恨我的嘴还被毛巾堵着,让苏曼抢先开了口:
我之前看过一篇论文,说是穷人家的孩子总穿挤脚的鞋,导致的脚趾畸形也会遗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