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傅辛纪报复性地不再找俞枝枝,直到备忘录提醒他,预产期到了。
他专门起了个大早,一个人再次回到旧屋,手里拿着玫瑰和随手买的奢侈品。
他想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门锁依旧打不开,敲门也没人应,他清清嗓子:别生气了,你的预产期就这几天,我们说好的,生完孩子要去看极光。
无人应。
他只觉得是我在闹脾气,找人开锁进门,语气沾上不耐:我给你台阶你就下,你真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父亲......
屋里依旧是一片狼藉,那天他掀的桌子还在地上,铁桶里满是烧尽的灰,唯独没有人。
我们曾经细细密密的幸福,全消失了。
他冲进屋里,只看到满桌珠宝,而我不在。
邻居听到动静推开门:你可算回来了,这人都消失好几个月了,这屋里臭死了生了好多虫,你赶紧收拾一下。
邻居的母亲闻言颤颤巍巍走来:是小傅啊,这屋子怎么成这样了,枝枝那丫头好像住了几天就走了,你们吵架了
听阿婆一句劝,阿婆是看着你们一路走过来的,好不容易富裕了,别丢了最重要的人啊。
钱没那么重要,尤其是枝枝丫头,她不在乎钱。
阿婆曾经数次接济我们,她知道我日子过得艰难,在我骨折不方便动弹时总给我做饭。
地上的腐肉恶臭,她叹息一声:这丫头不吃肉也不吃辣,你怎么忘了。
傅辛纪愣了瞬间,想到那天我吃肉吃到吐血,随后他做的饭竟然全是辣椒。
原来不是嫌弃,是真的不能吃。
可他全忘了。
他有些愧疚,却很快硬起心肠,安慰自己只要找到人,哄一哄就好,大不了就说季白芷病好了,只要接我回家,我一定会原谅他。
傅辛纪谢过阿婆,冲出门外却觉得有些茫然。
他应该去哪找我呢
我除了这个地方,再也无处可去。
父亲和老三早就在一起了,不管我,母亲去世,这些年除了最开始的木澈,我再也没有亲人。
可木澈出国了,也早就不再联系他。
他病急乱投医,打给木澈,同样是联系不上。
他查消费记录,可我三个月一分都没花。
他使劲翻找着那通医院的电话,终于在拨错数百个后找到。
那头传来疑惑声:俞小姐的老公我当初给您带电话就是想问您,俞小姐做完引产后情况怎么样,她先是胎停,后来又受到外力撞击,您等等。
电话那头传来翻阅纸张的唰唰声,换了一个更加沉稳的声音:您好,俞小姐得了胃癌,当初这个孩子我劝她拿掉,她说想试试能不能在活着的时候生下来,她没做化疗但也辛苦,后来头发都掉光了。
三个月前她来产检我就和她说了,癌细胞已经扩散,我劝她回家和家人好好告别,您不知道吗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按理说胃癌特别痛,到最后几乎吃不下饭,家里人竟然不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