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固执地认为,救他的人,一定有着雪一样超凡的气质。
出院后,陈晏深疯了般的寻找,直到那个叫阿雪个女孩,患有白化病,急需用钱的女孩出现在他面前。
一切都对上了。
他把她奉为神明,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在她去世后,陈晏深把所有能找到的,带着那点白色特质的女人当做神明的碎片收集在身边。
我是他收藏品里最完美,也是最长久的那一个。
就在他还沉溺在回忆里时,缆车下方传来几个年轻滑雪教练的闲聊声。
哎,还记得前几年的那场大雪不,埋了陈家公子的那次。
咋不记得!动静可大了!听说后来是个小姑娘把他拔出来的
可不是嘛,命真大!那姑娘看着瘦瘦小小的,力气可不小,硬是把人拖到咱们救助站门口。我那天值班,看得可真真儿的!
对对对,我也记得!那姑娘当时戴着个挺大的白色毛线帽,捂得严严实实,就露两眼睛,放下人就跑了,喊都喊不住!则,好人啊!
白色帽子我记得好像是米白色不对,有点发灰吧看上去有点旧旧的,返正不是纯白。
陈晏深如遭雷击,猛地瞪大眼睛,身体前倾,想听到更多。
尘封的记忆被这剪短的几句话揭开。
他死死抓住缆车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色。
不是雪一样的白发!从来都不是,是一顶帽子,一顶普通,甚至有点旧的白色毛线帽!
陈晏深脑海深处构建了多年的信仰之塔,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不......不可能......
他失魂落魄地滑下缆车,冲进滑雪场的救助站。
陈晏深粗暴的推开挡路的人,翻找着几年前的救援记录本。
手指颤抖得几乎不听使唤。
终于,在一页泛黄的记录上,他看到了那天救援的简报。
在发现及初步救助者的那一栏,赫然写着一个后来被遗忘了的名字——沈念安。
旁边还有当时值班人员潦草的备注:
女,20岁,佩戴米白色旧毛线帽,未留联系方式。
沈......念......安......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钢刀,捅进了陈晏深的眼眶里。
他踉跄着后退,撞到了救助站里的椅子。
原来......一直是她......
他呆坐在地上,泪水不受控地涌出。
这么多年,原来他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把一个陌生女孩奉为神明,却将真正对他有恩的人随意使唤。
那些对我的冷漠、猜疑和羞辱,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狠狠地剜在心口上。
自从入职了环宇,萧沉舟一直在默默支持着我。
他从来没有要求我做什么,只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