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纪扣先生
开学典礼的晨光穿过礼堂彩绘玻璃,在江临风熨烫平整的白衬衫上投下菱形光斑。那枚风纪扣始终扣着,而其他人,那枚扣子却都是敞开着的,作为明德高中学生会主席,他站在舞台侧幕不断看表——距开始还有7分钟,高一二班的新生席位仍空着两个。
江主席,转校生到了。
纪检部长小跑过来报告
但她们坚持要坐在一起...
校规第三章第五条,座位按学号排列。
江临风翻开烫金封面的会议手册,钢笔在缺席名单上划出锐利的直线。当他大步穿过走廊时,胸前的金属校徽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光。
礼堂后排传来清脆的争执声。穿星空蓝卫衣的女生正把画板往座位上放：我们视力都不好,坐后面怎么看典礼呀
林小满同学。
江临风的声音让整个走廊瞬间安静,几个偷拍他的女生慌忙收起手机,
你的学号是20210721,应该在第14排。
转过身的少女让江临风怔了半秒。她耳垂上摇晃着颜料瓶形状的耳坠,马尾辫扎得松松垮垮,右颊还沾着道水彩——显然刚完成什么作品就匆匆赶来。
可苏晓是我初中同桌...
林小满突然凑近看他别在衣领的姓名牌,
江学长是吧你看这样行不行...
她变魔术般从帆布包里掏出速写本,三笔画了个哭唧唧的Q版小人,
我把你画进下期校刊漫画,你通融一下
江临风并没有理会她这位同学如果你不回到原来的座位,是要记录并且通报批评的,你刚转来,不想给老师留下坏印象吧。
钢笔在会议手册上顿出墨点。
停,我回去,行了吧,切~
江临风发现这个转校生的眼睛像浸在泉水里的黑葡萄,亮得让人难以直视。
第二章
星空下的意外相遇
林小满撇撇嘴收回速写本,颜料蹭到了江临风的袖口。他盯着那抹钴蓝色污渍,喉结动了动却没出声。远处传来开学典礼的预备铃,像道无形的分界线划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十四排17座。江临风合上会议手册,金属校徽在转身时闪过冷光,典礼结束后请到学生会补交转学材料。
他走得太急,没看见林小满对着他的背影又画了张速写——西装笔挺的少年头顶飘着铁面无私的对话框,脚下却踩着双卡通拖鞋。
苏晓凑过来看时噗嗤笑出声：你把学生会长的风纪扣画成蝴蝶结了！
林小满顺着苏晓的话说我是故意的,谁让他这么不近人情呢,哼。
开学典礼进行到校长致辞环节时,林小满在座位下偷偷修改参赛画作。当江临风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还没开口,全场女生的小声惊叹像风吹过麦浪。他调试话筒的姿势标准得像量角器量出来的,演讲稿上甚至用荧光笔标好了停顿符号。许多女生都被这个风纪扣学长给深深的迷住了。
......秉承明德校训,严守校规校纪。江临风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礼堂,林小满突然举起相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条件反射般皱眉看过来,正撞上镜头后狡黠的笑眼。
当晚学生会检查晚自习时,江临风在高三（2）班后门停住脚步。林小满的课桌上摊着化学练习册,底下却压着张未完成的漫画——Q版的他站在校规手册上训话,领带被画成了飘扬的彩虹。
第21条,自习课禁止...他的训诫戛然而止。
画纸边缘有行小字：其实天文台的星星比校规好看多了,今晚八点有英仙座流星雨。
江临风看到这行字,内心突然掠过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高兴,期待可能都有吧
只允许你这一次,下次你要是违反校规,我就不客气了。
林小满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半天没缓过神来,等到她想说话的时候,江临风已经走远了。
你说,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林小满疑惑的问着苏晓
不知道,今天他的行为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呀。
窗外暮色渐浓,江临风独自一人走在校园里。他转身时没发现,自己破天荒解开了那颗勒得发疼的风纪扣。
他小声嘟囔着八点,流星雨
第三章
墨水瓶里的彩虹
午休时苏晓咬着吸管八卦,听说他爸是教育局领导,去年奥数竞赛全省第一,听说他还上过学校最帅面孔,之前还是校草来着,后来这件事被老师知道了,校草这件事就没再听说过,不过我感觉他还是校草,你觉得呢
我就是感觉这个人挺讨厌的,至于颜值嘛,嗯.......还算说的过去
话音刚落,画室门被推开。江临风抱着一摞资料站在逆光里,目光扫过颜料斑驳的墙壁时微微蹙眉。林同学,你的校刊应征表。他放下一张表格,周校长推荐你担任美术编辑。
老周推荐我林小满沾满颜料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她没说自己曾在市青少年绘画大赛拿过金奖,就像江临风也不会主动提及父亲为他规划的清北保送路线。
接下来的校刊选题会上,火药味弥漫整个会议室。江临风把林小满的《校园角落的100种色彩》企划推到一旁：下期主题是校史知识竞赛。
可读者调查显示82%同学更喜欢生活类内容！林小满耐心的讲解着自己设计的样刊,跨页中央是她偷偷画的江临风——西装革履站在试卷堆成的山顶,头顶飘着不及格就处分的对话框。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可怕。江临风捏着样刊的手指微微发白,就在众人以为要爆发时,他突然指着漫画角落：天文台的观测窗画错了,应该是拱形不是方形。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林小满此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天傍晚,林小满在空无一人的学生会办公室留下张便条：明天下午四点天文台见,给你看真的观测窗。
第四章
星轨与心跳
江临风看到那张纸条,心跳突然加速了,这是第一次和女生有学习之外的交集,此时,他的脸红的发烫,他拿着那张纸回到家里,想了又想,
江临风,你现在的任务时好好学习,不要想学习之外的事情。他自言自语道
可是,偶尔放松一下,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这学期连周六日都是在家学习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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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四点,林小满准时到了天文台,等了半天也见不到江林风的身影,
这个江临风真是的,我就不该相信他能来。
正当林小满起身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跑来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路上太堵车了,我看时间快到了,后半段是我跑来的。江临风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还以为江大主席不回来了呢,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主席
真不好意思,待会我请你吃饭吧,好嘛
走吧
江临风紧紧的跟上林小满
喏,这就是观测窗了。
这个观测窗和你画的一模一样,你画画技术太厉害了,你是对天文感兴趣吗
谈不上,只不过偶尔翻一翻天文的书籍,我画画的时候比较喜欢一边观测一边画,这样对于我来说有灵感来作画。
对了,校庆马上就要到了,你有没有准备什么节目江临风问道
没有,我只喜欢安静的画画,对其他的不感兴趣。
你有没有认识摄影比较厉害的人,我们校庆现在缺一个摄影师。来帮助我们记录和抓拍。
我刚转来还没结交到什么新的朋友,我家里正好有台相机,但是我拍照技术不怎么好,可能帮不了什么忙。
你有相机那就行,起码还能拍两张,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谢怎么个谢
你说吧,我,,,江临风结结巴巴的说。
林小满看着他的样子噗嗤一笑哈哈哈哈,不逗玩你了。
那你想好了给我说,我尽量满足你。
算了,算了林小满说道
我爸给我打电话了,你这一顿饭还欠着我呢林小满盯着江临风的眼睛说道
好,那咱们就改天一起吃饭。
江临风看着林小满远去的身影,突然感觉到她还怪可爱的。
第五章校庆来临
百年校庆筹备让两人交集越来越多。当林小满踩着脚手架往礼堂屋顶爬时,江临风正在三楼核对流程表。他抬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林小满！
他的喊声惊起飞鸟。少女正举着相机拍摄夕阳下的校园全景,闻言转身时帆布鞋突然打滑。江临风冲上屋顶的速度打破了校运会短跑记录。
坠落被接住的瞬间,林小满闻到江临风校服上有淡淡的雪松气息。他的心跳隔着衬衫传来,快得不像那个永远从容的学生会主席。
校规第四章第十二条...
江临风的声音有点抖,
禁止攀爬危险建筑。
医务室里,校医去拿药的间隙,林小满突然把速写本塞到他手里。翻开的页面全是各种角度的江临风——图书馆擦眼镜的侧影,辩论赛上反驳对手的瞬间,甚至有天台接住她时惊慌的表情。
作为赔罪...
她耳尖泛红,
下期校刊人物专栏...
窗外传来雨声时,江临风正读到最新一页的漫画：
西装小人抱着一叠文件在雨里奔跑,头顶对话框里写着其实我也喜欢宫崎骏。
等我五分钟。
他匆匆离开,回来时举着把黑伞,肩头已经被雨打湿,
画室锁门了,我送你回家。
雨中,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林小满发现江临风悄悄把伞往她这边倾斜,就像她没告诉他,
她发现这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的讨厌。
第五章
我与江临风的约定
雨点敲击伞面的声音像某种加密的摩尔斯电码。林小满数着步子,第七次故意踩进水坑时,
江临风终于叹了口气把伞又往她那边偏了偏：
你右脚鞋带散了。
故意的。她晃了晃沾满泥点的帆布鞋,
这样你明天还得来画室找我——校规不是说弄脏校园要罚做值日吗雨幕中梧桐树的阴影遮住了她发烫的耳尖。
江临风突然停下脚步。伞檐的水珠串成帘子,隔出小小一方天地。他校服第二颗纽扣的位置沾着林小满画画的颜料,现在被雨水晕染成模糊的星云状。
天文社今晚有流星雨观测。
他声音比雨还轻,
如果你...我是说如果医务室开的扭伤证明有效的话...
林小满的速写本在书包里发出轻微摩擦声。那里夹着张未完成的画：两个小人并肩坐在天文台圆顶下,西装少年的领带变成了贯穿夜空的银河。她突然抓住江临风的手腕,冰凉的指尖触到他发烫的脉搏。
现在雨小了。
她指向云层间隙的亮光,
那颗是木星哦,江大会长。
他们最终没去成天文社。当江临风把林小满送到教师公寓楼下时,五楼窗口突然传来苏晓的尖叫：小满！你投稿的《学生会长的100种表情》获校园漫画大赛一等奖了！
雨后的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临风弯腰捡起林小满惊掉的速写本,最新一页的漫画里,西装小人头顶对话框写着：明天晚自习后,天文台见。他用钢笔在旁边补了行小字：记得带获奖作品原件。——风纪扣先生
林小满抢回本子时,指尖擦过他掌心。那颗总是系到顶的纽扣,今夜始终敞开着。
第五章
纽扣里的星光
林小满感觉江临风的手指在她掌心多停留了0.5秒,足够让她的心跳漏掉三拍。
《学生会长的100种表情》江临风挑眉,雨珠从他发梢滴落到速写本上,恰好晕开了漫画里他皱眉的侧脸。
林小满慌忙合上本子,却不小心带出夹层里的参赛原件——那是张江临风在图书馆睡着的偷拍照,她给他加上了猫耳朵和尾巴,背景用荧光颜料画满了小星星。更糟的是右下角还有行字：给总是假装严肃的同学。
夜风突然变得滚烫。江临风弯腰拾画的瞬间,林小满看见他后颈有一颗小痣,藏在规整的短发边缘,像不小心溅落的墨点。
明天...他直起身时喉结动了动,天文台七点锁门。
这句话在次日傍晚变成现实。当林小满抱着获奖画框冲向天文台时,锁匠正在更换新锁。暮色中传来熟悉的钢笔敲击声,江临风站在旋转楼梯拐角,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她昨天画的卡通手表。
校规第38条,他接过画框时指尖在微微发抖,获奖作品需在公告栏展示两周。但画框背面贴着的便签出卖了他——那是张手绘的星空观测许可证,落款龙飞凤舞地签着风纪扣先生。
天文台圆顶缓缓开启时,银河正从他们头顶流过。江临风调试望远镜的手指突然停顿
为什么是100种表情
林小满的铅笔在速写本上沙沙作响
因为第101种...她翻到最新一页,画里穿西装的少年仰望着星空,风纪扣的位置别着枚小小的星星发卡,是只给我看的。
望远镜里,英仙座流星雨划过夜空。江临风的白衬衫被星光染成淡蓝色,那颗总是系到顶的纽扣,不知何时被替换成了林小满昨天掉落的颜料瓶耳坠。
第六章
公告栏风波
获奖漫画在公告栏展示的第三天,整个明德高中都知道了学生会长的猫耳朵造型。林小满躲在美术教室的窗帘后,看着江临风被校报记者团团围住。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条纹阴影,像被困在牢笼里的斑马。
江主席对漫画形象作何评价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他下巴。江临风扶了扶眼镜——林小满注意到那是她上周弄歪的镜架——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校刊第15条规定,艺术作品享有创作自由。
放学后的美术教室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林小满正用刮刀狠狠铲着调色板,门突然被推开。江临风站在逆光里,胸口别着那枚颜料瓶耳坠,在制服上显得格外突兀。
校长要求撤展。他递来一张盖着红章的通知单,指尖沾着公告栏的锈迹,但艺术节特刊可以保留专栏。
林小满的画笔停在半空。她看见通知单背面有行铅笔字：今晚七点,图书馆顶楼。落款画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就像江临风此刻发红的耳廓。
月光浸透图书馆穹顶时,林小满发现了藏在古籍区的惊喜。她的获奖漫画被装裱在星空投影仪前,每翻一页,墙上的星座就会相应亮起。江临风站在银河投影里,那颗总是系到顶的纽扣空缺的位置,别着她丢失的星星发卡。
第102种表情。他指向最新亮起的射手座,那是林小满从未见过的,江临风带着酒窝的笑容。
第七章
流星申请函
林小满踮起脚尖关掉投影仪时,江临风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蜂蜜柚子茶,他耳朵红得像美术室门口的枫叶,你上次说画到凌晨会头疼。杯底沉着几颗星星形状的果冻,正是上周家政课林小满失败的作品。
月光透过穹顶洒在古籍馆的地板上,江临风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纸飞机。展开后是张被咖啡渍染黄的图纸,上面用红蓝铅笔画着奇怪的装置：两个并排的望远镜,中间连着用颜料管改造的传声筒。天文社的毕业设计,他指着歪歪扭扭的标注,可以同时观测北京和巴黎的星空。
第二天清晨,林小满在课桌里发现了一盒彩色粉笔。便签上写着校规补充条款第38条：黑板报允许使用非标准色。当她跑到走廊时,发现江临风正站在值日生名单前,把她的名字从周三保洁调到了星空观测小组。
放学后的屋顶上,江临风变魔术般从学生会文件袋里抽出两张纸。一张是北航的3D打印课程表,另一张是中央美院的采风计划。校长特批的跨校选修,他指着骑缝章的位置,每周三下午的《航天器外观设计》课,需要美术顾问。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小满突然发现江临风书包上挂着她去年弄丢的猫咪橡皮擦。橡皮擦被小心地封在透明树脂里,旁边是用电路板零件拼成的星星徽章,正在暮色中微微发着光。
第八章
成绩单背面的星空
月考成绩公布那天,江临风的名字第一次跌出年级前十。他站在布告栏前,白衬衫被雨水打湿贴在背上,手里攥着那张被揉皱又展平的成绩单。背面是他昨晚画到一半的速写——林小满在美术室窗边踮脚够画架的模样,铅笔线条被汗水晕开成灰色的云。
父亲的电话在晚自习时打到班主任办公室。江临风看见玻璃窗外闪过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车牌上沾着未干的水泥灰——父亲显然直接从工地赶来了。他低头检查校服第二颗纽扣,确认那颗星星发卡还别在内衬里。
教职工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江父的工作靴在地砖上留下泥印,手里拿着被折成方块的成绩单。王老师说你在天文台待到凌晨。他抖开纸张,背面朝上的速写画在灯光下无所遁形,就为这个
林小满此刻正在美术室修补陶艺课的作品。她不知道江临风书桌深处藏着本《巴黎高等美术学院申请指南》,也不知道他父亲口袋里装着英国寄宿学校的宣传册。窗外的雨停了,星空投影仪在墙上投出春季星座图,射手座与天鹰座之间有道铅笔画的虚线,那是江临风上周偷偷加上的地月航线。
次日清晨,林小满在储物柜发现一个航天模型零件盒。最上层是江临风常年佩戴的校徽,底下压着张便签：需要三天解决轨道计算问题。当她抬头时,看见学生会公告栏贴着新的值日表——江临风的名字后面,跟着整排的天文台设备维护。
第九章
密封的星轨
高考前三十天的晚自习,暴雨把教学楼浇成孤岛。林小满在画室收拾颜料时,发现窗台上摆着个密封袋——里面是江临风那枚从不离身的校徽,还有张被雨水晕染的纸条：天文台,22:00。她认出密封袋是生物课用的标本袋,边缘还沾着些干涸的福尔马林气味,像某种小心翼翼的伪装。
天文台的铁门虚掩着,江临风正用改锥拧紧某台仪器的底板。他校服袖口沾着机油,脚边散落着北航自主招生简章和被红笔圈改过的志愿草表。见林小满进来,他迅速踢开一张图纸——上面画着双人座航天器内饰图,操纵杆旁特意留出了颜料架的位置。
我爸申请了英国的交换项目。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后天走。望远镜镜筒反射的月光在他脸上切出明暗分界线,那道阴影正好落在他们曾经一起画过流星的位置。
林小满从书包里掏出个玻璃罐,里面是用树脂封存的十二颗星星——每颗都用不同颜色的画笔画了星座连线。上周打扫美术室发现的,她把罐子放在他们刻过身高标记的立柱旁,你高一藏在石膏像后面的许愿瓶。
暴雨拍打着穹顶,江临风拆开密封袋取出校徽。当他把徽章别回胸前时,林小满看见内衬上别着的星星发卡早被磨得发亮。此刻走廊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躲进设备间,黑暗中两人交握的掌心间,是那颗写着央美+北航=的愿望星。
第十二章
校准望远镜的人
航天研究院的玻璃幕墙倒映着北京初雪时,江临风在整理大学时代资料箱的瞬间僵住了手指。那本《天体物理学期刊》的封底夹层里,滑出一张泛黄的美术室速写——画上是十八岁的他调试天文望远镜的背影,画纸边缘有一行铅笔小字：当你找到仙女座M31时,我在画它旁边的NGC206星云。
记忆突然闪回高考结束那天的暴雨。他记得自己站在国际出发厅攥着登机牌,手机屏幕显示林小满刚更新的朋友圈：央美录取通知书旁摆着罐星星折纸。而现在,他颤抖着翻过速写,背面是精密计算的坐标公式,落款日期正是他离开中国的前夜。
作为卫星轨道工程师的直觉让他打开星图软件。当输入那组坐标后,屏幕上跳出让他心脏停跳的画面——北京某栋老居民楼天台坐标,与M31星云在2015年夏天的观测方位完美重合。而那里,正对着他们高中天文台的方向。
积雪压断树枝的声响中,江临风突然想起林小满当年总爱说的那句话：星星的光要很多年才能被人看见。他大衣口袋里,装着明天飞往英国的机票——公司派他去验收的,恰好是林小满工作室为欧洲航天局设计的星空主题艺术装置。
他拿起手机,点开了通讯录,林小满三个字,他放下了手机,又拿起来了,犹豫了半天,始终没能拨通那通电话,
窗外忽然亮起了一道白光,江临风向外望去,星星的光要很多年才能被人看见那我们又得需要多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