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怎么可能！
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定是系统出问题了！
刷新了网站几十次,出现的结果都没有变化。
【赵芜录取学校：海市职业技术学院】
妈妈甚至比我还要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网站搞错了啊！不可能！
昨天我们都是看着你填的志愿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会是你滑档了吧你这个废物！该不会真没考上清北大学吧！
在一旁的赵明珠却忍不住笑出声,
哦豁,有的人要去上技校咯。
学习成绩好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要上最次的学校。
看着她的表情,我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原来是她在捣鬼！
你昨晚偷偷登陆我的账号改志愿了！
我指着她满脸愤怒地说。
她满脸鄙夷地看着我,
你有证据吗考不上就考不上,少在这里污蔑人！
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上了大学也是个废物！
我确实拿不出任何证据,因为她很清楚我没有手机,没有任何通讯设备。
录像录音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才敢这样放肆。
爸爸拿着手机过来,疑惑地问。
我查了一下清北大学分数线,小芜比他们高了好几十分,怎么会滑档呢！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妈妈拿过手机一看,也是一脸疑惑。
肯定是出错了！报警！立即报警！
赵明珠却被逗得哈哈大笑,半天才停下来。
好啦好啦,是我改的。
爸妈面面相觑,搞不懂赵明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明珠伸了个懒腰,毫不在意地说,
我想改就改,需要什么理由吗
我就是不想她上那么好的大学,咋了
哎呀,其实是我舍不得姐姐到外地去上大学,留在海城不好吗
留在海城我才好天天见到姐姐呀~
看着赵明珠伪善的脸,我心里起了一股寒意。
她想把我捆在家里,永远吸我的血,连让我逃离的机会不给。
我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我有话要说！
爸爸突然开口,语气严肃。
我立即睁开眼睛看着他,难道他看不过眼要为我说话了
我的新车到了！走！我带你们下馆子去！
只见他满脸兴奋,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高兴。
原来我的未来被毁,对他们而言根本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根本不值得浪费心思。
妈妈和妹妹立即回房换衣服,
走！咱们狠狠搓一顿去！
爸爸终于看到了满脸麻木的我,问我。
小芜你去不去不去的话今天又没饭吃哦。
我知道爸爸在暗示什么,他潜意识里还是对我有一丝亏欠,但也仅仅只是一丝。
最终我还是上了车,毕竟我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了。
到了饭店妹妹又一口气点了五六个肉菜,这一次我学聪明了,只吃餐厅送的小菜下饭。
妹妹突然开口说,
姐姐,为了庆祝你考上海市的技术学院,今天奖励你吃一块肉吧！
说完,她就往我碗里夹了一块东西。
我定睛一看,
是一个鸡屁股。
我实在无法下咽,把鸡屁股夹到了一旁。
妹妹却不乐意了,
怎么姐姐嫌弃我给你夹的肉！
今天你不吃掉这个鸡屁股,我也不吃饭了,饿死自己！
她甚至把筷子放下,盘着手死死地看着我。
妈妈见状赶紧说,
你做姐姐的,不能做了挑食的坏榜样,妹妹有样学样也挑食怎么办！
赶紧吃了！鸡屁股可是很补的东西,妹妹特地有心夹给你的！
爸爸递了一碟辣椒酱到我面前,
沾点辣椒酱吃呗,下饭。
也可以稍微盖一下鸡屁股的腥味,一口吞了就行。
我委屈得满脸涨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夹起鸡屁股一口吞了进去,被呛得直干呕。
妹妹瞬间喜笑颜开,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再加一个蒸鸡！
爸爸似乎想到了什么,问。
我突然想到,小芜没有考上清北的话,那这八十万助学金是不是要还回去啊
妈妈也如同大梦初醒,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这可不行啊！我们已经花了一大半了！给你买车都花了五十万！给明珠也花了五万了！
我刚在美容院冲了几万块,根本不剩几个钱了！
赵明珠却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可乐,
关我们什么事啊
谁没考上谁负责呗,反正背锅的不会是我们。
她明里暗里的意思是,让我背这个责！
我憋到现在终于情绪失控,泪流满面地对着她咆哮。
明明是你偷偷改了我的志愿！为什么还要我背锅！
如果不是你改了志愿,我考上清北是肯定的事！
这笔钱我一分钱也没用过,甚至不止这一笔,以前得奖的所有钱！包括那些热心叔叔阿姨给我资助的钱,没有一分钱是用在我身上的！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把这些年的委屈统统说出来。
爸爸轻轻拉了我一下,
小芜,你先不要激动,我们有事好好商量。
赵明珠却站了起来,一脸得意地说。
我是改了你的志愿又如何谁知道呢爸妈知道,他们会把我说出来吗不会！
你还能拿出其他证据吗光凭你一张嘴说清北大学会信了你的鬼话吗！
这些钱凭什么要用在你身上！妈妈和我说了当时她就不想你出生！要不是医院不让她做人流你早就死在胚胎中了！
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赵芜！无用的无！无聊的无！无赖的无！
而我是赵明珠！爸妈唯一宠爱的掌上明珠！你拿什么跟我比！
我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爸爸曾经和我说过,我的名字是代表了野蛮生长的植物,这些年我都特别喜欢自己的名字。
日夜盼望着自己能像顽强的小草般野蛮生长,火烧不尽。
我麻木的转过头问爸爸,
爸爸,她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名字真的是无用的意思吗。
爸爸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这是你妈的意思,我也不好插手。
最后的一丝希望终于彻底断裂,原来我的存在就是多余。
我已经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的家,
只记得在车上赵明珠在唱着歌,爸妈在给她伴奏。
对于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她们根本不在乎。
回到家门口却发现乌泱泱站了一群人,有记者有围观群众,还有一大堆摄像头。
一名女记者上前做了自我介绍。
赵芜同学你好,我们是电视台的。
紧接着就转身对着镜头说。
多年的神童居然高考失利,仅考上职业技术学院
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让我们进入采访画面。
没等我开口,赵明珠一把抢过麦克风。
她根本不是神童！我姐这些年都是考作弊得来的！
众人一片哗然,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叹声。
女记者立即追问赵明珠,
你是赵芜的亲妹妹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妹妹对着镜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一本正经的说。
当然是真的,不然怎么解释她只考上了技术学院
我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却没有人要听我的解释。
毕竟在这种泼天流量的劲爆新闻面前,真相并不重要。
女记者立即掏出对讲机,
S级新闻,S级新闻,再重复一遍,S级新闻！
申请电视台直播权,请回话。
很快对讲机那边就传来回答,
已开启全国直播,请注意言辞。
女记者再次将话筒对准赵明珠,
可以请你详细说说吗,你姐姐赵芜是怎么靠作弊的来的成绩
赵明珠接过话筒,一本正经地说。
我姐小时候是有点聪明,拿过一些小学奥数奖,尝到了甜头。
但是随着年龄增长,她成绩很快就跟不上了,甚至连中等生都不如！
尝过甜头的她怎么会放弃！于是在学校考试里她经常做小抄作弊,有好几次在家抄小抄被我撞个正着！
她还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她就会打死我！
她说着说着,还开始啜泣,满脸的委屈。
女记者赶紧安抚她的情绪,继续追问。
不要怕！对着镜头说出来！全国人民都会替你做主的！
赵明珠点了点头继续说,
她靠作假挣的那些奖金全部拿去挥霍了！而且塑造自己可怜人设,让社会上那些爱心人士每个月给她打钱！
殊不知她利用了别人的善良,来成为自己虚荣心的垫脚石！
此时围观群众里一个中年妇女瞬间惊呼,手中的水果也掉在地上摔烂了。
赵芜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资助了你整整三年！想着你高考完了买点水果来看看你！
结果却是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赶紧摇头,对大家喊话。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
是她偷偷把我志愿改了！我才会只考上了那个技校！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教育局查我的高考分数！我的分数比清北大学分数线还高了好几十分！
如果我是靠作弊得来的话,那高考总没办法作弊了吧！
赵明珠也急眼了,一把抢过麦克风。
她在撒谎！她居然污蔑自己的亲妹妹！这种人试问哪间学校敢要！
你说我改你的分数你能拿得出证据吗！全靠你一张嘴！而你只考上了技校却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你的高考分数,一定是你在考场上作弊被查出来了！所以成绩作废！清北大学也不要你！
你还骗了人家清北大学八十万助学金！你这种人真该死啊！
此时人群里走出一个文质彬彬的工作人员,
我是清北大学招生办的,特意前来调查这件事。
请问这位同学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话我们要正式起诉赵芜诈骗助学金。
听到这里,在一旁的爸妈终于忍不住附和道。
是真的是真的,这些钱都让赵芜一个人花完了！
你们依法处理吧！生出这种女儿是我对不起社会！
她作弊这件事一直是瞒着家里人的,如果我们早点知道,一定会及时制止她！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全由她一手造成！与我们家里人无关！
很快,辱骂声就将我淹没了。
有的市民看直播气不过,也来到了现场,朝我扔鸡蛋和烂菜叶。
最后还是警察来把我带走了,
场面才冷静下来。
在警察局里,他们三人的口供都出奇的一致。
把所有责任往我身上推。
警察同志坐在我对面,严肃地问我。
赵芜同学,你是否承认以上所有罪行
一旦定罪,我们会以诈骗罪、危害高考秩序罪等多项罪名将你逮捕。
我并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警察。
如果对我诉讼的那些罪名统统都是捏造的,那个人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警察愣了一下,开口说。
罪名和你是一样的,外加一条诽谤罪。
因为你的这件事情传播太广,现在电视台、网上都在报道你的事情,属于及其恶劣案件。
一旦定罪,是必须顶格处罚的。
我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突然,审讯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王警官,一个年轻姑娘给我递了个U盘,说是里面有案子关键信息。
我嘴角微微一抬,总算是赶上了。
U盘插进电脑里,里面是各种店铺的监控录像。
只见画面里我们一家四口在吃着饭。
妈妈突然一巴掌打落我的筷子。
你也配吃肉！都把你妹妹的肉吃光了！
别以为得了点奖学金就了不起！还不够给你妹妹报钢琴课的！
那你干脆连饭都别吃了！饿着！
在一家服装店门口。
妹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上衣。
三年前不是才给你买了上衣吗！怎么又要买！
别这么贪慕虚荣可以吗！
转头她却拉着妈妈去了隔壁专卖店,
妈妈给我买这条小裙子！
十分钟后监控拍到她们拎着小裙子走出了店铺。
还有今天早上的监控片段。
妹妹故意把鸡屁股夹给了我。
快点把鸡屁股吃掉！不吃掉的话我也不吃饭了！
我吃了鸡屁股在镜头里呛得满眼通红,差点窒息。
最重要的镜头要来了。
是我改她的志愿又如何她有证据吗反正爸妈也会帮着我隐瞒！
你买车花了五十万！明珠买手机电脑花了五万！我也充了几万块美容院的卡！
到时候就让赵芜负责呗！这些年的钱全部推到她身上！
......
我今天在饭店里故意装作情绪失控,其实就是为了引出她们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这么多年受过的耻辱已经数不清,我早已不知道崩溃是什么感觉。
但我知道,只有我故作崩溃,
她们才会露出破绽。
警察看完视频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他们也配称作人
很快我就从审讯室里出来了,警察打开了隔壁审讯室的门。
里面的三人见到我都露出了冷漠的表情,
赵明珠更是戏瘾大发,
姐姐你认罪了吗听说狡辩更加罪加一等！
早点认罪早点进去改造,以后还能早点出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警察同志赶紧给她戴上银手铐吧。
我笑了,
是有人要戴上银手铐,但不会是我。
很快,这三个人都被关押起来了。
由于赵明珠是未成年人,所以无法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案件的细节也通过官方发布,本来这些内容是不公开的,但是这个案件关注度太大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案子的最终结果,希望看到我被严惩。
但是结果出来后,反转却惊掉了他们所有人的下巴。
舆论风向顿时又两极反转。
我就说嘛！人怎么可能作弊作一辈子！她一定是有实力的！
天啊！她的爸妈到底是亲生的吗！我看了都要心碎了,她居然忍了这么多年！
所以她妹妹之前在镜头里说的那些话都是乱说的！是反社会人格吧！太吓人了！
审判很快就下来了,爸妈除了要坐牢以外,还要赔偿这些年挪用的钱。
清北大学的工作人员曾经找到我,
赵同学,得知你的经历,我们校方很痛心。
我们可以免除那八十万的责任,你觉得如何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
这可不行,清北大学的校训是坚韧笃行,可不能对违法分子心慈手软。
回到家赵明珠还若无其事地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你把爸妈送进牢里满意了吗这样你就能上大学了你不也还是要去技校！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转头回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早在填志愿之前,牛津大学就朝我抛出了橄榄枝。
由于在国外,所以没有直接打电话到家里,而是给我发的邮件。
得知我要去清华后,牛津大学表示了极大的惋惜,并且欢迎我到他们学校读研。
昨天牛津大学再次给我发邮件,说了解我的事情经过,如果我愿意的话,牛津大学的大门依旧对我敞开。
不仅如此,还包揽我四年的所有费用。
我当然答应了,航班就在今晚。
在离开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赵明珠。
她却以为我在故意挑衅,
看什么啊你以为你离家出走我会挽留你
我巴不得你去死！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机场我遇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小桃！
她转过身看到是我,跑过来和我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小桃是我发奖学金那天去吃饭的餐厅服务员,她趁我去厕所的时候偷偷过来问我。
小姐姐,你家人是不是虐待你啊为什么不让你吃肉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小桃却红了眼睛,因为我以前也是这样被家人欺负的,所以我理解你！
如果你有需要一定记得联系我！
于是有了后来的事,给警局递交监控的也是小桃。
我激动地问她,
我要去牛津上大学啦！你要去哪里！
小桃语气里满是兴奋,
恭喜你呀小芜！我也决定离开海城,离开那个吸血的家庭！到南方去发展！
我和她再次紧紧拥抱,希望下次见面两个人都变得更好了！
飞机缓缓起飞,海城在窗外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我看着窗外的大海,长舒一口气。
赵芜的芜,是无畏的无,是无限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