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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则一边嘲笑我胆小,一边紧紧搂住我。
夜晚,我靠在他肩头,突然说:谢谢你。
谢什么他低头看我。
谢谢你让我重新学会幸福。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发顶:这是我答应过的事。
一年后的春天,周叙在阳台上种满了黑玫瑰。
我问他为什么,他笑着说:因为有人说过,黑玫瑰代表重生。
我愣住,眼眶微微发热。
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
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我点头,泪水滑落。
风吹过,阳台上两盆黑玫瑰轻轻摇曳,像是无声的祝福。
婚礼当天,我站在镜子前,看着婚纱裙摆上的黑玫瑰刺绣出神。
周叙从身后环住我,下巴抵在我肩头:紧张
我摇头,指尖抚过刺绣:只是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窗外突然掠过一阵风,吹起窗帘的缝隙。
阳光在地板上投下两道转瞬即逝的影子,一高一矮,像极了记忆里的轮廓。
婚礼现场签到处,登记簿上有个陌生的名字被雨水晕开。
只能辨认出夜字的最后一笔,和榈字的木字旁。
服务员疑惑道:这两位先生送了礼金,但没入席。
晚宴时突然下雨,宾客们躲进室内。
我提着裙摆跑到露台,发现周叙早已站在那里,手里撑着那把熟悉的黑伞。
就知道你会来。他笑着拉过我。
雨幕中,我们踩着水洼跳了一支不成调的舞。
远处路灯下,似乎有人影静静伫立,银发与黑发被风吹得纠缠在一起。
当我再抬头时,那里只剩被雨打湿的樱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蜜月归来,信箱里躺着一封没有邮戳的信。
信纸上只有一行字:
契约解除,轮回终止。
落款处印着两枚指纹,一枚沾着咖啡渍,一枚蹭着钢笔水。
我把信纸折成纸船,放进河里。
船漂远时,周叙从背后蒙住我的眼睛:
回家吧,烤箱里的曲奇要焦了。
很多年后,我们的女儿踮脚从书柜顶层翻出一本旧相册。
她指着照片里穿学士服的我,和身后两个模糊的虚影问:
妈妈,这两个哥哥是谁呀
我望向窗外,春日的阳光正好,黑玫瑰又开了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