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子强宠
楚国皇宫,闲月宫。
太子哥哥,这样不合规矩......不要......啊!!!
殿里陆续传来女子的低语哭泣,无法反抗,听上去好不可怜。守在门外的宫人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纷纷捂紧了耳朵,低头。
在宫里,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谁敢!在宫里孤就是规矩!
再说,也没有让你穿出去,只是给孤一个人看,这也不行吗
殿内,红帘帐后。
楚正雍把安柔抱在怀里,边把女人的眼泪擦干边道歉,心肝、祖宗这些词被不要钱地丢出来。
安柔抬头看了男人一眼,转头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心头气恼,你让我穿这种,是把我看作戏子吗
我知道太子哥哥还有宫里的其他人都瞧不起我,原本以为,你会是不一样的。
看来还是安柔福薄,没办法得太子一眼高看。
既如此,以后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出了闲月宫,我们就当不认识好了。
楚正雍听见桥归桥路归路,心都要碎了,自从小时候见到作女子装扮的安柔,他就一颗心都落在了她身上。
得了什么宝贝,他第一时间就送来她这里。每天公务不管处理到多晚,都要绕路来见她一眼才安心。
安柔是谁竟然能让一国太子如此低声下气讨好
安柔本名乌尔善,是十年前金国战败送来楚国的质子,楚国国君为了羞辱她,给她重新赐名安柔,让她顶着仇人的名讳。
太子小时候调皮,和宫人玩捉迷藏,不小心藏到了安柔的居所,见到了她。
只一眼,他就觉得这个妹妹真好看,比他那些妹妹好看上千百倍。
你是谁小女孩叉着腰,气呼呼。
这天是她的生辰,在金国,每年的这时候都是举国庆贺,因为她是阿爹最宠爱的公主。
但是现在阿爹死了,她被人送来这里,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了。
我——我是楚正雍,他有点结巴。
你是太子
啊,对,我是太子。
那天安柔知道他是太子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后来经过他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才知道那时候他对所有的楚人都没有好脸色,更别说他还是太子了。
从那之后,他就时常往闲月宫跑,但都是偷偷一个人去,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大家看见了安柔,那她就不会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所幸安柔也不喜欢出门,这些年,她一个人,加上两个从金国带来的侍女,在闲月宫里也可以自娱自乐。
吃穿用度一应都是上等的,各种珍奇赏玩从来不缺。偶尔也能缠着楚正雍带她出宫玩。
在太子授意下,宫中的其他人也几乎不来闲月宫。
今天太子新得了一件舞衣,他见到的第一眼,脑子里就浮现了安柔穿着它的模样,冰肌玉骨,摄人心魂。
所以他把它带来,想让她穿上,但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
不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安柔离开他身边的,绝对不许!
他双手一紧抱住她,继续道歉,苍天可鉴,如果我楚正雍有对安柔任何轻视之意,就让我所求不得,孤寡一生。
唔——
安柔转头捂住他的嘴,狠狠剜了他一眼,嗔怪他怎么乱说话。
楚正雍顺势抓住她的手,亲吻。
随后他还答应安柔过几日带她出宫玩,这才算是安抚好。
等楚正雍一走,床上的安柔就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丝毫没有之前的伤心模样。
系统,查看楚正雍的好感度。
好的,主人,毛球兴奋道。
哇,楚正雍现在对主人的好感度有七十了!
安柔皱眉,才七十
有爱但不多,好感度到了九十就是可以为对方去死的程度了。
见楚正雍之前情深意重的样子,还以为至少有八十了,想来还是小看了男人伪装,明明就是一份情谊,却非要装成十分,恶心至极。
——
楚正雍回到自己的寝殿,就吩咐底下人继续去搜寻各种有意思的物件,奇珍异宝送多了,现在只有新奇物件才能博她一笑。
殿下,属下有一主意,定能讨贵人欢心。
有一下属垂首道。
说。
几日后便是焰火大会,到时候全城必定热闹非凡,很多番邦异域的商人也会出现,他们肯定会有很多新鲜东西。
楚正雍手托着下巴,脑子里开始幻想,安柔一高兴就答应嫁给他了!到时候满城的焰火都会成为他们幸福的见证。
等到他们成亲那天,他还会复现焰火大会的盛景,以作庆贺。
想着想着,他开始哈哈大笑,彷佛第二天就要成亲,越想越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再不济也能逗她开心。
焰火大会当天。
楚正雍一早便送来了华美的罗裙首饰,他坐在一旁什么也不干,就只静静看她梳洗打扮。
这件怎么样安柔拿着件月白色的织罗锦往身上比划,问秋兰秋雅。
公主穿这件更像神仙仙子了呢,
看上去虽有点素净,但架不住公主貌美啊!肯定能迷倒一大片公子哥
秋兰秋雅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私下里三人的相处更像姐妹,说话间少了很多拘束。
毕竟在这雍皇宫里,只有她们两个是她从家乡带来的。
但楚正雍听到后瞬间脸瞬间拉下,安柔是他一个人的,怎么可以还想要吸引其他男人的目光
换这件吧,他从中挑出另外一件,递给安柔。
桃夭
安柔面露迟疑,但望见男人眼里的不容拒绝,只能接过。
谢谢太子哥哥。
选好了衣服,接下来便是妆容和首饰。
耗时几个时辰,终于结束了!
楚正雍在外面等得丝毫不着急,在他看来,女子出门打扮本就要花上许多心思,从前他母妃也要花上几个时辰,打扮好了才会去御花园和父皇偶遇,和其他妃子比美。
哗啦,帘子掀开。
安柔一出来,楚正雍猛地起身,眼神直勾勾落在安柔身上,不肯离开一秒。
今日侍女给她梳了飞仙惊鹄髻,以金凤衔珠步摇点缀,配上薄妆,白中透红,就像春日枝头那初绽的桃花,只叫人看呆了眼。
他快步走到安柔面前,双手挥舞,不知该如何动作。
太子哥哥,怎么样少女的尾音上翘,带着娇俏。
好!甚好!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非常热闹。随处可见杂耍卖艺的艺人,也有各种新奇玩意在摆摊叫卖,每隔一刻钟便升起的焰火,吸引了无数人抬头。
安柔手上提着各种玩意儿,站在一个摊贩面前。猜灯谜得花灯,她看上了最后的奖品花灯,但这些灯谜,她一个也不知道。
不管是在金国还是在大雍,她都没有正经看过几本书。
她皱了皱眉,打算找个人帮忙。
在人群中环视一群,唰地锁定目标。
是个男人,他张了一张很有文化很聪明的脸。
她穿过人群,好不容易挪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
徐景元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他正在摊子前看热闹,手边传来动静,低头一看,是一个姑娘,那瞬间,天上的焰火炸开,眼前人的模样一清二楚映入眼帘。
只见她两颊绯红,眼中垂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心动了!
姑-姑娘有什么事
她招招手,示意他俯身,在他耳边蛊惑道
我想要花灯,你替我赢回来,行吗哥哥
听见她喊他哥哥,徐景元也不管自己实力几何,恨不得把自己变成花灯送给她。
没问题!他保证。
过五关斩六将,徐景元到了最后关卡惜败。
安柔:白长一张聪明脸,废物。
赢的人只穿了一身简单的藏青布衣,头发也只用一根木簪固定,看着家里条件倒是一般。
眼见花灯被别人拿走,安柔剜了他一眼,随后到那书生面前,希望他可以把这花灯给她,作为交换,她可以给钱。
说着便掏出钱袋,拿出几十两银子给他。
徐景元不甘落后,连忙也掏出银子加码。
那人被他们用钱砸人的阵势吓到,连连后退,手上的花灯也拿不稳,既如此,这花灯就给你们罢。
得了花灯,安柔心情转好,也允许徐景元跟在身旁,为她提东西。
姑娘,我叫徐景元,是兵部尚书徐行之子。
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他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主人,这就是徐景元,第二个任务对象,但怎么看着他有点傻毛球不理解,但毛球尊重主系统选择对象的品味。
徐景元见她的衣饰不似寻常物品,想必是哪家千金出来游玩,到时候可以让父亲母亲上门提亲。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念叨让自己早点成家,这下他们心愿总算是能了了。
一路逛下来,他的两只手已经被各种零嘴玩具占满,眼睛却一直放在安柔身上,不曾偏移半分。
叫我安柔就行,我家我家你去不了。
为什么
去不了就去不了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这人真是好笑。
这次好不容易甩开脸楚正雍,可得好好玩尽兴,她瞧一眼徐景元提着的大小包,决定给他这个侍候在侧的荣幸。
让他们都给孤去找!
找到小姐的重赏。
楚正雍和安柔走散后,立马让手下人去找,千防万防,还是被人跑了。
宝宝,你可一定不要是故意的啊!
而被大批人寻找的安柔,此刻正和徐景元到了郊外,他说要带安柔去一个绝佳的观景位。
郊外的枫城山顶,一眼望去,整个皇城尽收眼底,漫天焰火没有密麻的人群推搡,也变得格外好看。
他得意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安柔瞥他一眼,轻嗯一声,随后用脚随意扫出一块空地便要坐下。
等会——
他赶忙褪下外衣,三下两除二,把它垫在地上,你衣服那么好看,直接坐地上脏了怪可惜的,坐我衣服上。
安柔愣了一会,想他心还挺细。
他还嫌不够,怕她在山上冷,架起树枝点火。
火光映在他们脸上,安柔就这样背靠着他,抬头望焰火。
徐景元悄悄侧头,见她对人丝毫不设防,已经快要睡着。
你对谁都是这样没防备吗
几分担忧几分愁。
安柔被吵醒,揉了揉眼睛,开口,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才这样的,换了其他人,我肯定不是这模样。
他瞬间心里炸开了花,只听见她在自己面前是不一样的,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她只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
那如果我向她求亲她会不会答应
今天的气氛会不会不太好不管了,父亲教他做任何事情都要抓住时机,时机一旦错过,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了。
他深呼吸,豁出去了,安柔,你愿意嫁给我吗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安柔像是被她吓到,连忙后退。
主人,徐景元这么上道的吗直接求亲啦!毛球幸灾乐祸。
查查他的好感度。
天哪,满了!!他的好感度居然满了!主人你才和他见了一面,这就是一见钟情的力量吗!!!
她没想到徐景元居然是第一个,原本以为还要花一番心思在他身上,如今看来倒是省事了。
安柔面露难色,拒绝,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还是放弃我吧。
你是哪家小姐郡主还是公主他两步上前抱住她,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好吗
现如今,他只要她点头,其他的一切困难,他都能想办法解决。
安柔冷声说着,我原名乌尔善,住在闲月宫,家在遥远的金国,安柔,只是皇上的赐名。
小姐——小姐——
不等徐景元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到远处传来声音,有人正上山找人。
他正要开口,就被她打断。
他们是来找我的,我要回去了。
她上前拥着他,脸贴着心跳的地方开口。
认识你很高兴,但是成亲,还是算了吧,我们不是一路人。
说完转身下山。
她发出信号,告诉下面人自己的位置,阻止他们再往山上走。
2
焰火情迷
别找了,我在这儿。
楚正雍见只有她一个人,心上闪过一丝疑心,让人继续往上面找。
安柔,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到这里,你出了事让我怎么办
他多怕找不到她,多怕她又要离开他。
行了,我再怎么样你不也会找到我
我就想一个人安静待会,这都不行吗
我们关系再好也没必要整日黏在一起,你有你的事情,我也会有我的事情,我需要独立的空间。
安柔还想继续说,结果楚正雍一手捏住她下巴,闭眼低头吻上。
她瞳孔瞬间放大,不敢置信眼前男人的举动,之前他们只会在无人的殿内亲密,从来不曾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什么关系。
她用力挣脱束缚,躲开楚正雍,背对他,一直生气地在用手背擦嘴。
而楚正雍见这一幕,心里又难过又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此刻楚正雍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他不能允许有人违逆他。
明明之前她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安柔如此抗拒我
闲月宫此时已是一片腥风血雨。
主子出事,下人担责。楚正雍不舍得责罚安柔,但对她的丫鬟却是不会留一丝情面。
啪——啪——
他下令杖三十,当作惩戒。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还伴随着求饶声,安柔在里面听得一颤一颤。
她声音颤抖,双手向后勾住他的脖颈,撒娇求饶,太子哥哥,你放过她们这次吧,好不好
是我故意甩开她们的,你要罚罚我好了。
我向你赔罪好不好
说完还嫌不够,继续,我任你处置还不行吗
求求你了~
楚正雍怀里抱着个祖宗,本来处罚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是跟安柔一起长大的。
但听到她一个劲地求饶,心里的冲动早就按耐不住,翻身把她压倒在榻上,抓住双手放到头顶。
身下的人有着绝色的容颜,任何明珠在她身边都会失去光芒。这些年,如果不是他在暗中处理,安柔的美貌只怕是会流传全京城。
楚正雍眼底浮现出一抹猩红,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唔~~~唔~~~安柔没说完的话都被吞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柔开始身体疲软,整个人只能埋在他的胸前,不好意思看他。
两人身体的温度都渐渐升高。
楚正雍趁着这绝佳时机,在她耳边出言诱惑,安柔,我是谁
你是太子哥哥啊。
只是哥哥没心肝的东西!
他张嘴便朝安柔的脸咬了下去。
安柔用力推开楚正雍,歪头,生气。
太子哥哥,你干什么!咬疼我了。
你这样我害怕。
呜~呜~呜~她用手掩面。
楚正雍见她哭得如此伤心,脸上闪过慌张和心虚,连忙道歉。抱在怀里哄了大半小时才止住了眼泪。
安柔,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
许久,安柔等到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太子说要向皇上求旨,把她赐给她。
冷不丁吓得她猛地惊醒!
太子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吗
等你及笄,这个时间怎么样
到时候孤以太子妃之礼娶你。
她见太子还沉浸在个人世界中,瞬间急了。
连忙起身,在他眼前左右挥了挥手让他清醒,皇上怎么可能让她一个质子做太子妃
莫不是嫌皇位坐得太稳固不成
太子哥哥,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话音刚落,楚正雍腾地跳下台,紧紧扣住她的肩膀摇晃,你为什么不嫁我
他咬牙道,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仿佛只要说出其他人的名字,下一秒他就能提刀砍了他。
安柔一脸为难,低头,不敢直视男人,我一直都拿你当最好最好的哥哥看待,
哥哥!
哪家兄妹间的相处会像他们一样
他们可以同喝一碗汤。
他为她拒绝王公大臣的联姻示好。
她生病,是他亲自试药,整日整夜守在床榻。
得了什么宝贝第一时间就送来闲月宫。
这么多年,他在闲月宫待的时间比在自己宫殿的时间多多了。
甚至,他们还曾经坦诚相见。
如今,她却一脸坦然,说只当他是兄长,楚正雍接受不了。
他转身把她强势地圈在怀里。
身下的女人眼神清明,双眸紧紧盯着楚正雍。
只见楚正雍缓缓弯腰,随即吻上了安柔的红唇。
早在她说话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干了。
时间彷佛过了很久,等到楚正雍起身,安柔原本的薄唇已经变得更加红肿,更添加了几分旖旎。
如此,你还认为我们只是兄妹吗
他的手在她脸上来回摩挲,话里流露出满足。
安柔听到这话,
扭头问他,当初你与我亲近,不就说让我把你当兄长就好吗
怎么如今,又不行了
你不想当兄长了吗
确实,你根本就不配玷污兄长这个词。
楚正雍心想糟了,之前是想让她逐渐习惯自己,之后挑明的时候能更方便,哪曾想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他刚想解释,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叫太子。
他低吼道,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殿下,是皇上找。
门外的丫鬟听见里面的动静,纷纷低头噤声,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引起贵人注意。
哗啦一声,门开了。
楚正雍边向外走边用手相互整理被弄皱的外袍。
他向,公公可知父皇找我何事
皇帝身边的孙太监,跟随皇帝多年。如果说皇帝在宫里最信任谁,孙太监绝对在前三,从小伺候的情分不是谁都比得上的,
所以宫里的妃子皇子都愿意给他几分面子,谁也不想突然就在皇上那里被上眼药了。
金国觐见,这回他们的王子亲自来了。
往年不都是派使臣来的吗怎的今年是由王子
金国王子乌涂的到来,让楚正雍的心里愈发不宁,他害怕对方是为了安柔而来。
孙公公多的却是不肯再说,只让他去问皇上。
楚正雍走后,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出现。
房间里热气缭绕,浴池水面布满了新鲜的牡丹花瓣,香气逼人。
滴滴水珠滑过安柔的肩头,直落那深邃的锁骨处,即使褪去珠钗装饰,和明珠相比也毫不逊色。
指如削葱根,眉眼含朱丹正是最恰当的形容!
此时她一脸的心不在焉,一边梳发一边想着金国使臣来了这件事。
不知道会是谁呢
主人,那个徐景元偷偷进宫了,还偷看您洗澡,他坏。系统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安柔听后挑眉笑了笑,不知是该佩服他武功高强,勇气可嘉,竟然敢偷溜进皇宫,还是笑他痴情种,才见了一面就敢为人家做要杀头的事。
他在哪儿
梁上。
还真是个梁上君子啊。
让所有下人退下后,寝殿里只剩安柔一人。
还不出来吗徐——
景元二字还没出口,她就看见他唰地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眼前。
安柔吓了一跳,身子便猛地朝后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徐景元瞄准时机,伸手环过她的腰,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不料被美人晃了眼睛,脚下一扭。
砰地一声。
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徐景元背朝地,成了安柔的人肉垫子。
索幸屋子里铺陈了野生狐狸的皮子,最是厚实柔软,两人身上都没感觉几分痛。
安柔手肘支在他的胸膛,手托着下巴,嘴角含笑,盯着身下的人。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一股暧昧的气氛逐渐在室内升起、弥漫开来。
徐景元喉结上下滚动,额头青筋跳动,他在压抑身体突如其来的欲望。
起、、、起来!
他咬牙说完,心里默念对喜欢的人要尊重,把她扶了起来。
起来后,他脸红得像要起火,都不敢朝她那看一眼。
夜闯女孩子都闺房在先,他理亏,安柔要怎么说他骂他都不为过。
安柔见状起了逗弄的心思,双手背后,绕着徐景元大大方方走了两圈,边走边打量着。
夜闯皇宫可是死罪
徐景元,你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拖长的尾音听得他的心一颤一颤,恐她误会,连忙解释。
没有没有,我很小心的,没有人会发现我进皇宫的。
我很惜命的,真的真的!
说完他并拢三根手指,指天发誓作保证,得意都要从眼角溢出来。
他还嫌不够,扯住安柔的衣袖来回摇晃,别生气啦,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嘛。
手都要给他晃烂。
她没好气地扯回袖子,清清嗓子,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交给禁军,让他们把你剁的七八块!
说吧,你到底进宫来干什么了
他说,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想娶你,这一切都和你的身份无关,自然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也不会阻止我喜欢你想娶你的心。
我爹说了,没有娶不到的媳妇,只有不努力的男人。男人为了娶心爱的女子做什么都可以,那我也是一样的。
少年人的表白示好像平原上迅速燃起的火势,一经点燃便不可收拾。
可是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这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
这么无私
安柔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人不图回报,只为了单纯的喜欢
在她的理念里,行动肯定是要有回报的。
像她这么多年对楚正雍的故意亲近,为的就是好感度能早日到一百,早日完成任务。
楚正雍对她好,也是因为她能满足他的某些需要。
凡此种种,都是因为有利可图。
像徐景元这样说什么都不图的,她是第一次见。
她扫了扫身旁的案塌,让他坐上前。
你喜欢我什么我们只见了一面。她甚是不解。
谁料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急眼道,一面怎么了,那还有多少人天天见也没爱上呢你不能因为你没有对谁一见钟情过就怀疑我啊。
我一见到你,心里就扑腾扑腾的跳。
她泼冷水,你是个大活人,心要是不跳那早就死了。
徐景元听到这话便欺身上前,挠她闹她,好在贵妃榻上够宽,容得下两人翻滚胡闹。
仗着他手长,将人肆意圈在怀里,稍稍低头便可头碰头。
另一边楚正雍正想如何说服皇上,答应赐婚。
金国来信,想接公主回去,他们愿意用边境三城的十年赋税做交换,换回公主,你怎么看太子。
公主他们想把安柔接回去!
听到要接安柔回去,瞬间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至他的背后,立马向皇上跪下求皇上拒绝他们的要求。
说完还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皇上见状,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他之所以没有答应是还在犹豫,十年赋税换一个公主值不值得
对方还能开出更高的条件吗
金国臣服多年,大雍兵马强盛,对一个翻不出风浪的国家不必太过忌惮。反倒是十年赋税很让他心动,这几年,大雍处处赈灾修路筑堤建宫殿,国库已经空虚。
若能在此时有一大笔银子进账,想必是极好的。
儿臣、、、、、、他闭眼大声喊出,儿臣早已与公主情投意合,请父皇成全我们!
幸好殿内只有父子二人,如果还有第三人在场,只怕会抡起巴掌朝他脸上扇去,谁和你的情投意合
明明就是一厢情愿。
你和她她和你皇上听到后瞪大双目,惊讶问道。
而此时在闲月宫的安柔,冷不丁打了两个喷嚏。
着凉了吗
徐景元听到动静立马将毯子往上盖了盖,只露出她一个头。
被毯子包围,她好不容易用手给自己扒拉出点位置,嘀咕道,估计是我家人想我了,你知道吗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不过他们现在肯定都认不出我了。
她继续说,没关系,我估计也认不出他们了,扯平了。
徐景元知道这些看似豁达的背后,是她与家人分别多年的心酸,他有心安慰却不知从何处说,只能紧紧抱着她,告诉她,她身边还有自己在。
而楚正雍此时顾不上事实如何,只想把人留下。
希望父皇成全。
那你想给她什么位分良娣
太子妃!
儿臣想娶她做太子妃,不是什么良娣,请父皇答应。
皇上听了两眼一黑,她是金国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只是一个女子,没有、、、、、、
难道你要让大雍的江山落到异族血脉的手上吗回答我!
朕不会同意你娶她,同时朕还会答应金国的条件。
楚正雍捏紧拳头,眼神冷冽,脑海里飞速想着应对之策。
3
金国阴谋
而金国来人接他们公主回家的消息很快传到安柔耳朵里。
她不敢相信地问了身边人两三遍,消息是不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才敢相信,这一天真的来了。
她跌坐在地上,双手颤抖,捧着哥哥的信来回翻阅,害怕错漏一个字一个词。
眼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秋兰秋雅站在一旁,跟着公主一起擦眼泪。
在雍皇宫这么多年,虽然太子待公主好,连带她们的日子也不错,但这终归不是她们的家,她们家在金国。
此刻她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到辽阔的大草原,去奔腾去翱翔,像翱翔的鹰飞驰的马。
太子站在门外,静静看着她们主仆三人互相抱头哭泣,身侧的手缓缓捏紧,眼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不要告诉公主我来过。
他没勇气推开那扇门,求她为了自己留下来。
她不肯留下来,那便只能用他自己的方法把她留下了。
安柔派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徐景元,希望他早日死心,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是没有结果的。
徐景元收到安柔递来的消息,又溜进宫和她好好庆祝了一番。
以后你想见我就没那么容易了,我要回家啦~
多喝了几杯酒,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不似以往那般端庄拘谨的模样,脚尖轻掂,身姿摇曳、转身飞跃之间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们的心,酥酥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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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今晚的月光都在为她庆祝。
这次可以回金国着实是意外之喜,之前一直在楚正雍身上花心思攻略他,就是为了让他爱上她,接着答应放她回去。
她都已经想好了,就算到时候他不答应,要用什么爱情的狗屁理由捆住她,她也是万万不肯的。
大不了以死相逼,死遁,就不信他不屈服。
但现在金国既然已经派人来了,那攻略任务就可以扔一旁了。
主人,是否选择停止对楚正雍的任务,目前任务对象好感度为80%
涨了
不管了,现在可以直接一步登天,谁还想要走歪门邪道
又不是谁都像徐景元一样,傻不愣登。这样看,他比楚正雍顺眼多了。
而这几天,楚正雍忙着安排接待事宜,来闲月宫的时间骤然少了许多,就连秋兰她们都说许久没见到太子殿下了。
安柔心想,不来才好,免得来了又生出许多其他事情,上一次他说要娶她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阿弥陀佛大罗金仙保佑,只盼他早点打消这个想法!
左盼右等,金国的人终于到了。
兄妹多年未见,两人再见面就抱头安慰,乌淳拉过她的手,坐到隔壁座位,我已经和皇上谈好了条件,这次哥哥是真的能带你回家了。
母后她这些年一直想着你。
我回去一定好好陪在母亲身边,以后哪里都不去了。安柔紧紧贴着他的手臂,拼命摇头。
楚正雍站在暗处,看着他们喜相逢的快乐模样就觉得无比刺眼。锐利深沉的眼神直射目标,像丛林中等待机会伺机咬下猎物的毒蛇。
下人看见太子脸上恐怖的神色,就知道肯定又有人要倒霉了。
一晚上,安柔和乌淳边喝酒赏舞,边说着两人这么多年的趣事,两人迅速回到了小时候的熟稔状态。
哥哥,你又笑话我~
乌淳见妹妹这般哈哈大笑,他更期待回家后一家人的相处了。
这边一片欢声笑语,而楚正雍则是满脸不快,他痛恨自己的听力怎么那么好,那边传来的每一句每一声笑,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下人伺候也是小心翼翼。
一晚上,他闷头喝了三壶烈酒。
结束后,他连路都不会走了, 只能靠软轿抬回寝宫。
不过安柔的心思一晚上都在哥哥身上,等她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太子已经因为饮酒过多失了体统被皇上罚了抄书。
喝那么多酒的原因,她也能猜出几分。
但是她不想多管闲事,该说的能说的她早就和楚正雍说过了,等她走了,时间一久他自然能走出来。
她现在的唯一事情就是等使臣回程,只要时间一到,她就可以离开皇宫。
等回到家乡,任务就算完成了。
前途一片光明啊!
上辈子原身困居雍皇宫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最后还成了楚正雍的爱妃。但她直到死,心里的愿望都是回家。
雍皇宫,是锁住她躯体和灵魂的铁链。
使臣返程当天,大雍为了彰显实力和体面,不仅派护卫一路护送,还送了她数十箱金银器具、珍宝无数做礼物,权当大雍的一点心意,皇帝原话是这样说的。
安柔掀开车帘,向后抬头望,猝然和楚正雍的眼神对视上,他果然站在城墙上,多日未见,他眼底青黑更重了。
再——见——
咔嚓。
墙上一块年久风化的石头被人捏碎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离京城越来越远,楚正雍捏紧拳头,下定决定。
按计划行事。
是。
离京城越远,安柔心情越好,嚷着也要骑马。
风轻轻向后吹,扬起少女的发尾,如沐春风算是具像化了。
马背上的风景比起马车里的好上许多,还能和哥哥说话聊天。
这天队伍休息时,一只梅花鹿突然闯入他们队伍,吃了他们不少食物后就溜之大吉了。
安柔气不过被一只畜生欺负,立马抄上弓箭,跨上马,跟着梅花鹿的方向就走。
乌淳相信妹妹的骑射,便没有让侍从跟随。但直到傍晚,见人还没有回来,他才心急如焚,派出人去寻找。
公——主——
你在哪里、、、、、、
安柔——乌尔善——
、、、、、、
寻人的声音响了一晚上也没有结果。
正当他们人困马乏,快要绝望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消息,说在条河边找到了公主。
等乌淳到那,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他几乎是跌倒下马,脚步踉跄地奔向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他颤抖着手缓慢掀起一角白布,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又迅速放下。眼泪随之喷涌而出,他跪在地上,捂紧胸口,仰天痛哭,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要这么对她
据他们所说,刚找到人的时候也不敢确定这就是公主,因为这个人的整张脸已经全被划花,看不出本来面貌了。有经验的太医说这应该是落水后被水里的利石所划。
最后是公主的马带他们找到的人,听说好马是很通人性的,马一直守在她身边不肯离开,加上这个女子的衣裙首饰都和公主一样,他们这才敢告诉乌淳。
乌淳声音沙哑,难抑悲痛,吩咐人快马加鞭回去报信,说、、、、、、就说公主意外落水溺亡,是我失职!
天气炎热,不能将尸体带回,于是他们在附近挑选了一个风水宝地,郑重地将她下葬了。
继续赶路。
身后的孤坟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一点。
收到女儿溺亡的消息,金国皇帝悲痛万分,彻夜不眠,决定给她大修衣冠冢。
远在京城的徐景元听说安柔去世的噩耗,大醉三天三夜,醒后从此意志消沉,浑浑噩噩。
反而太子跟没事人一样,除了头两天,请假没有上朝,其他时候和往常无异。
背地里有知道太子之前求娶安柔的宫女多嘴,说之前的情爱说得天花乱坠,现在人死了也只是伤心两日之类的话。
结果当场被太子听到,直接笑着让人拔了那宫女的舌头。
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私自议论上面的事情。
殿下,千万别跟那种下等人较劲,侍从见他面色不虞,立马小步上前,殷勤哄道,气大伤身,不值得的啊。
对!气死了自己不划算!
加急处理完事务,楚正雍趁着深夜寂静,悄悄一个人去了宫外的私宅。
硕大的楚府挂在门口
嘎吱——
房门从外打开,赫然是已经溺亡的安柔!
安柔瞥他一眼,眼里冷意十足。
楚正雍居然还敢来!
把她抢来,伪造她已死的事实,现如今居然还敢囚禁她,她从小集宠爱于一身,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反倒是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走进来,坐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
安柔气得心都要跑出来,拼命压抑住心里的不快,楚正雍,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放我走这几天我也算陪你玩够了。

楚正雍嗤笑,这时候了还以为是在和她开玩笑
他不知道是该笑她对自己的放心,还是哭自己作为劫匪的失败。
你放我回去,我就不告诉别人是你故意绑了我,怎么样
拖着长长的尾音,听上去和撒娇无异,笃定对方会答应自己的条件。
安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敢如此肯定,只是从前她在楚正雍这里的地位,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从来没有被拒绝过的份,只有她拒绝的时候。
即使前段时间,她拒绝了成亲,他也没有丝毫生气。
所以,即使她现在被关着也毫不害怕,又不会假死变真死!
她抬眼看向他,正巧和他的视线注视上,眼里全是有恃无恐,仿佛在说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
楚正雍轻叹一口气,坐到床边,宽大的手掌轻易拢上了安柔的脸,一下一下轻抚着。
跟我在一起不好吗
我是太子,未来的皇上,和我成亲,你就是太子妃,以后天下的主人,这不好吗难道这不比你当一个公主痛快
你以前说要做我的太子妃,难道我们之前的那些时光和承诺,你都忘了吗
他个头大,只能缩着身体,无力地趴在她的肩头。
太子妃
安柔嘴角一抽,心里直呼造孽!小时候说的玩笑话记那么清楚
以前为了赚好感度真是什么瞎话都敢往外说。
债主啊债主。
她扶着肩膀轻轻把他推开,怪重的。
想到以前的玩笑话,她眼神飘忽,心虚地望望这看看那,就是不肯看楚正雍。
见她如此可爱,楚正雍轻笑出声,结果惹来一个白眼。
两人身边逐渐升起一股莫名的气氛,两人谁也没开口。楚正雍不想打破这和谐的相处时候,尔安柔是不知从哪里说起。
片刻过后。
安柔神情严肃,郑重开口,从前说要做太子妃的话,太子就当是幼童的胡言乱语,现在做不得数的。
话音未落,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即使低着头,她也能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压力,想片了她。
话说一半,不能半途而废。
她眼一闭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抬头大声说,我不是大雍人,皇上怎么可能允许我做太子妃
最重要的是,顶着要杀人的视线,我根本不喜欢你!
根本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
你!!!
这话对楚正雍来说是五雷轰顶,他腾地跳起,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站定身子,他缓慢转头看向安柔,迎头和她坦然的目光撞上。
眼底,干干净净,不含一丝对他的感情!
一丝都没有!
这个发现让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两情相悦瞬间成了一个笑话,他以为他年纪小不懂爱,只要他稍加引导便可以让她明白。
结果这一切都成了笑话!
突然,他大步上前,抓起她的手质问,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之前我们那些算什么
你的身体,我有哪一处没见过摸过告诉我!
察觉到楚正雍状态不对,安柔开始拼命挣脱。
你不熟悉它吗说着把她的手就往下处引,那里早已冒头有了动静。
他俯身在她耳旁,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安柔,明明白白,好安柔,你是不是忘了,当时还是你主动说要玩的
怎么,现在是有其他人了吗
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到底把我当什么!
男人下了最后的通牒,静静等待女人的答案。
而此时,安柔揉着另一只发酸的手,心里生气,嘴上也没好气,当什么总不是当我丈夫。
好好说,再来一次。
见他这样不罢休,安柔长叹一口气,坐起身子,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从前这事情,说起来也是她做得不地道。
和他亲密,一是为了自己舒服,她不是这里的人,自然不会把他们看重的女子清誉放在心上。
二是为了刷好感度,每次亲密之后好感度都能有很大上升。
她想了一个他能接受的理由,那时候我对男女之事很好奇,
楚正雍听到瞬间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那么惊讶干嘛就许你们男人好奇,不许我研究这未免也太不公平。
我那时候玩心重,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就......
够了!
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先走了。
楚正雍不敢再听,脚步踉跄,开门跑了。
一直到男人的背影再也看不见,安柔才收回目光。
主人,你干嘛这样说自己他这下肯定要以为你是个轻浮的女人了。许久没出现的毛球突然出现,为她不平。
毛球经常因为能量不足而陷入休眠,它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经常休眠。所以它在任务中几乎帮不了她,既没有牛逼的金手指外挂,也不能预知剧情发展。
但安柔从来不介意,因为她也被家族放弃过。
某种程度上,她和毛球是同类。
只要能让他放我走,他想怎么想就怎么想,任务最重要。说完在脑海里摸了一把毛球,毛茸茸的,满意。
眼里没有被误会的担心,只有对完成任务的渴望。
夜幕降临。
之前楚正雍派人来说,晚上有事让她一个人用餐。
安柔看着满桌食物,枣泥山药糕、螃蟹小饺、松穰鹅油卷......喜上眉梢,心说他越生气越好,早点让她离开才好。
而此时楚正雍躺在书房的地上,呈一个大字形。
整个书房现在可谓是一片狼藉,胡桃木桌椅翻侧在地,书架倒塌成了几根木头,上面的书散在书房各个角落,它们破的破,散的散,其中还有不少名家孤本,花瓶瓷器也通通碎了个精光......一眼就能看出主人的怒气有多重。
他躺在唯一一块干净的位置,闭着眼睛,周身弥漫着一股叫绝望的气息。那些话不断在他脑子里重复。
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白人捋捋不存在的胡须,事已至此放她走吧,强扭的瓜不甜,反正关了她几天就当惩罚了。
另一个小黑人叉腰反对,凭什么那个女人玩完就不认人,这和穿上裤子就不认的男人有什么区别她得负责!
越说声音更大更有底气,对,要她负责!之前是玩的,以后上点心就好了。
没问题,就这样!
小白人无语,悄悄翻了个白眼。
安柔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素白床幔,心里想着这操蛋的人生,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她的预想了。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她现在应该完成任务,在美美度假中。
难搞哦!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子里混战,她慢慢陷入沉睡。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随后从暗处悄无声息走出一个人。
楚正雍毫无表情地站在床边,低头盯着她,直勾勾的一双眼眸黑得让得让人看不到尽头,猜不透眼睛的主人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来翻身的动静,安柔嫌热掀开了被子。睡觉前还完好的衣服已经有些微凌乱,露出了她那双雪白的双臂。
现在正是初夏,夜晚更是比较凉爽,但楚正雍却觉得火热无比。
他克制地移开目光,但感觉不管看哪里,眼前都是那片雪白,躲不开逃不掉,无比折磨。
片刻后,他长叹一口气,伸手把她被子重新盖好。
唔、、、
之后连续几天,楚正雍都没有再出现。
安柔在这里有的吃、有人陪,除了不能出去,如果不考虑任务,这就是她最喜欢的日子,凡事她都喜欢往乐观的方向想。
但很快,她就被一个消息打得促手不及——楚正雍奏请皇上给他们赐婚!
安柔:什么!
皇帝!!答应了赐婚!他们俩
听到这个消息,她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不敢相信,伸手抢过楚正雍手上的圣旨,一个字一个字、从奉天承运看到钦此,如此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漏字少字看错字。
明晃晃的安柔和太子楚正雍!
怎么会这样!
她在心里无力咆哮:皇上怎么什么都答应明君呢慈父多败儿啊!
我不同意,我拒绝!圣旨扔回给他。
坐下背朝着楚正雍,全身上下写满拒绝。
这不需要你的同意,明天会有师傅上门给你量体裁衣,你有喜欢的样式也可以直接告诉他们。
我、、、
别想着逃跑,现在整个大雍都知道你是太子妃,不管你到哪里,都会有人告诉官府,他继续,也不用想着回金国。
他们根本不想你回去!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你的死是假的吗
错了!他们不仅知道,你那个好哥哥,甚至还是我的同谋!
......
一连串的刺激袭来,打得安柔晕头转向。
她朝他喊,不可能!
他们凭什么想你回去你不回去,继承人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换做是你,你会让自己回去吗
是了,金国不管男子女子都平等享有继承权,他们崇尚强者,相信只有强者坐上王位,才能带领他们所向无敌。
窗外一道黑影闪过,谁楚正雍大声喝道,随后嘱咐一番,便出去探查情况。
给孤搜仔细点!
是!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细微的扣扣敲击声。安柔起身闭上眼睛,是后面窗户那里传来的。
她推开窗,和徐景元亮晶晶的眼睛对视上。
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他激动地紧紧抱着对方,害怕她又是酒醉后出现的假人。
太好了......太好了......
足足过了许久,激动的心才平复下来。
重新见到人,他心里不光有激动,还有不少疑问,他问安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死了的人又出现在这里
又为什么他要嫁给太子了
安柔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从哪一步向他解释,所以就挑了一些能说的告诉他。
听完我的解释,他想了想,那你...你愿意吗
他鼓起勇气,你如果不想,我可以带你走。你可以回家乡,也可以去任何地方。
安柔愣了愣,回过神,失笑,帮我被楚正雍知道的后果你知道吗
轻则皇上责骂连累父亲。重则太子报复偿命。
我有我的办法脱身,只要你答应。
我要考虑几天,到时候给你答案。
我等你消息。
、、、、、、
次日。
为她量体裁衣的人来了,皇家规矩更是繁琐,从早到晚折腾了一天。
等到把所有人送走,安柔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便赶紧让人准备布菜。
看见满桌精致菜肴,她突然想和楚正雍一起分享,总是一个人吃饭,有点太孤单了。
问了侍从,说在书房,她便直奔书房方向。
殿下,为什么您不告诉夫人真相
夫人真相有秘辛!
出于人天生对秘密的好奇,安柔猫着身子躲在窗户角落下,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听里面的动静。
如果不是您想办法,乌淳王子早就杀了她了。
夫人还和您生气,
楚正雍仰靠在椅子上,往外一瞥,瞧见有个后脑勺在那里出没,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悠悠开口。
孤被某人吃死了,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让孤眼睁睁看她被那群豺狼害死吗
孤做不出那没心没肺的事情。
而安柔在窗外,听完这些,脸色瞬间苍白。旁边树上的蝉吱——吱——叫的她心里拔凉拔凉的。
回来看见一桌菜也没有进食的心情,草草几口了事。
晚上,安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此刻她的脑子里嗡嗡乱。
根本没人想原身回去,她不知道这个任务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
啊!
好烦!
她试着呼叫毛球,想问下是否可以终止任务或是改变任务。
主人请稍等,我查询...查询系统,看...有没有先例。一卡一卡的电流声,听得人心也凉凉的。
片刻后,有的!之前也有过改变任务的情况!
安柔心说,小家伙动作还挺块,她一杯茶都没喝完就查到了。
我们提供的一切服务以原主意愿为先。
经确认,本次任务已改为打败金国,要让他们后悔。
安柔:他们不仁在先,别怪我不义在后。
她要想想这个任务要怎么完成,既然这样,她就不能离开了。徐景元那里也就没有必要了。
睡觉前最后一刻,她决定还是从楚正雍身上入手,他是未来的皇上,让他去做那个打败金国的人再好不过。
4
洞房花烛夜
等下次他再来谈成亲的事,和他谈一下条件好了。
嫁给你可以,我有条件。
可以,我答应。
要你去死也答应她开玩笑问道。
你想和一个牌位拜堂
她试探一番后,提出要求,就是要让楚正雍为她报仇。
有来有往才好玩。
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伸手穿过她的腰勾住往自己怀里带,让她坐在大腿上。
他个子比她高大许多,安柔坐在他腿上,足见都沾不了地,只能悬空。
准备成亲事情、洞房、登记
一拜天地
夫妻对拜
礼—成—
楚正雍一袭红衣,屏住呼吸,唯恐发出一点动静,惊扰了眼前的神仙仙子。窗户上贴满了喜庆的窗花,房间的一切都换成了正红色,他的妻子正在床上等着他。
眼前的情景,他在梦里已经经历重复过许多次。但现在,他依旧掩盖不了内心的激动与狂喜。
颤动的手,粗重的呼吸,都在他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到了巅峰。
就算是在此刻去死,他也会将安柔此刻的样子刻入骨髓。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精美华贵的宫装没有夺走她的一丝美,反而更为她增添了几分高不可攀。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说她冰肌玉骨毫不过分,露出的手腕比霜雪还要白上三分。
他贪婪地想要记住安柔的每一刻,不肯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安柔,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他声音激动。
一开始,宫里太久没有新生,我是真的有把你当妹妹看的,我带你玩,陪你学习,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就变质了,我成了一个卑劣的人。
做的全是畜生干的事情......
说着他开始狂扇自己,啪啪到肉。
安柔连忙抓住他的手腕,还不等楚正雍惊喜一秒,她舍不得自己!
啪!
她瞬间反手一个巴掌甩到了楚正雍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缓缓浮现。
他愣了愣,眼露迷茫,脑子里却在想她今天薰的是那种香。
对不起我,当然要用我的方式给我道歉才行,
话音刚落,另一边脸毫不犹豫凑了上去,想再来一次,你说的对,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你不生气。
楚正雍:再多来几回应该就能知道今天薰的什么香了,孤要同款!
堂堂太子,自降身价,让一个女子随意掌锢,哪里有一点太子的威严
安柔轻打了几下,两人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真要计较,她想她的问题不比楚正雍的小。
安柔说,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好,都听你的。
一时之间,屋内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噼啪噼啪,喜烛传来劈啪声。
屋内红烛已燃烧过半,两人才回过神,今晚还有正事没干。
安柔迅速移开目光,眼神羞涩,看向别处,耳朵也悄然爬上一抹薄红。
此时一只手已经从背后环上她的细腰,轻轻一扯,人便麻溜到了怀里,另一只则抓住衣襟,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伸手撩走几根头发,俯在耳边诱哄道,你之前不是对它好奇吗今天晚上安柔给我个机会,让我来当一回老师,好不好
活脱脱一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灰狼。
安柔心里,不禁对他今晚的表现多了几分期待。这人是学了多少歪门邪道,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当她的师父
要知道,她可是阅文无数。但实践为零。
不过安柔看话本上写的也就那么一回事,什么欲仙欲死、飘飘其然、世上最快乐的事情......
她坚信,艺术都存在加工和夸大的成分,说不定那些书里的内容就是男人编的,写出来哄骗无知小姑娘。实际感受也就那样吧。
那...那你来吧,安柔一脸视死如归,已经做好了狠狠嘲笑他的准备。
但一夜过去,她只想离楚正雍那个王八蛋越远越好,以后再也别想上她的床。
早上醒来,全身像是拆碎重组一般,无比酸痛,腰胳膊腿哪哪都不像是她的了。
腰间传来一股重量,低头往下一看,果然是狗男人的手臂!
昨晚的事情像唱戏一般在脑海中又重新上演。
狗东西,昨天晚上把她身上啃得一块好肉都没有,能看到的前胸手臂大腿,甚至脚踝处都布满了他的牙印。
撩开被子,只见她的膝盖一片青紫,在一片白皙中更显可怖。
昨晚她兴头上来,学了一套礼尚往来,在楚正雍的身上咬了不少口。
楚正雍用实际行动证明,在这上面,他的本领确实数一数二,让她活了又死,死了又活。就是咬人的习惯得改改。
腰间传来一阵一阵酸楚,安柔手肘向后碰了碰他的胸口,唔...
我腰疼,给我揉一揉,都怪你,疼死了。
听到这有点埋怨的话,楚正雍脑子立马清醒,想到昨晚自己做了什么,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心虚,声音里满是讨好谄媚的认错,第一次难免兴奋了点嘛,安柔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我的气了。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腰上的酸痛慢慢缓解,安柔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便打趣他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道控制自己。
对视上她揶揄的眼神,楚正雍心头划过一抹不快,他和其他女人有关系,她一点不生气不嫉妒换做是他,恐怕都要冲到那男人家里,将他乱刀切成片状。
他压着火气,你不生气
我和其他女人,给个提示。
那是你之前的自由,而且你是太子,有个丫鬟妃妾的再正常不过,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看出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也不敢再继续和她打哑谜,害怕再留下个花心滥情的形象,于是连忙解释,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昨天晚上真的是他的第一次。
安柔听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所以...所以你昨天晚上之前还是童子身
听出话里的揶揄打趣,楚正雍小声嗯了一声,别扭又扭捏。
太子大婚,第二天按规矩要进宫觐见皇上皇后。
两人见时间尚早,在床上胡闹了一番才起来,让人进来收拾。
一番准备后,楚正雍带着安柔进宫觐见皇上他们。
此时,皇宫内。
皇上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边摇头边叹气。皇后在一旁,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轻叹一口气,开口,木已成舟,看开点吧,好歹是正雍真心喜欢的人。
太子是她和皇帝的亲子,从小呵护培养长大,武功文治方面样样拔尖,除了感情上不让人省心。
放着大好的赐婚不要,偏偏就要那个质子,任凭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唉,我是担心他太沉湎于男女之情,把他要担的责任都抛之脑后了,为君者,切忌由着自己的心行事,这是对子民的不负责任。
两人眼里不无担忧,皇上正打算开口。
殿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皇上,太子和太子妃娘娘到殿外了。
进来吧。
不要挂着脸,皇后悄悄提醒。
看见一脸灿烂春意的儿子小心护着媳妇的样子,皇上憋屈回应嗯了一声。
安柔抬头看见皇上皇后坐在上头,两人一脸慈祥地望着自己和楚正雍,完全没有平日的威严,她顺着楚正雍的动作跪地叩头,给他们行了个大礼。
见过父皇母后,儿臣带安柔来见你们了。
起来吧。
起来吧,皇上淡淡开口。
安柔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万一皇上他们故意为难她怎么办毕竟她的身份大家都心照不宣。
这场婚事,除了楚正雍,估计没有几个人会开心。
之后的流程一切从简,没半天时间就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
安柔脸上的疲惫连脂粉也压不住,靠在楚正雍的肩头,闭眼休息。
糖葫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杂耍了!
这个多少钱
......
集市喧嚣声,热闹非凡,吵醒了正在睡觉的人。
身侧传来细微动静,唔...,他连忙用捂住了她的耳朵,想让她继续睡,但为时已晚。
她掀开车帘,好奇地探出头盯着外面,每一个都能吸引她的目光。
从前一直在宫里,很少有机会能见识白天的京城,突然,她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下车直奔一个摊位。
楚正雍立马跟着她一起下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摆皮影戏的老人,摆了很多小人在上面,每一个皮影经过上色,都变得栩栩如生。但却没有什么人驻足。
安柔看见这个,忍不住好奇,她蹲下身子,拿起一个问老板,老板,这个怎么卖的
老人年纪虽然大,但耳朵灵光眼睛清楚,看见她手里拿的小兵的皮影,随即说了个一两银子一个。
一两难怪这个摊子前没什么人,这一个不过巴掌大的东西就要一两银子,对很多人家来说确实是贵了。
现在的一两银子,是一户人家三四天的菜钱了。
但安柔知道它们每一个制作过程都很繁琐,每一个成品的背后都花费了师父很久的心血和时间。另外这些不同大小、是否上色的皮影的价格又会有所差异。
安柔手上拿的那个是小兵,是一套里面的其中一个,其他的角色还有将军、军师、战马等等,全套要三十两银子。
老板看她喜爱,又是个识货的行家,便挑出了整套皮影给她,还说这样可以排练一场战场的戏。
安柔看见其他的,眼露惊喜,立马掏出荷包,买下了一整套。老板笑得脸上褶子都堆起来了,笑呵呵包好给她。
摆了一个月都没有卖出去的一套皮影,今天运气好,遇到识货的买家居然包圆了。
他乐呵,这下子可以给孙女买新布料裁新衣了!
楚正雍站在一旁,见她如此喜欢这东西,心里便起了一个主意。
回去后,楚正雍把他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画了几张小象,让人拿给做皮影的老板,准备到时候亲自排一出他们的戏。
房间内。
安柔正在把玩那些新玩意,抬起眼睛,见到楚正雍进来,便伸手让他过来。他三两步过去,顺手把她从位置上抱起,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看这个,我小时候就喜欢一边听人讲故事,一边看皮影戏,她手指边灵活指挥边说。
楚正雍的头靠在安柔颈间,把玩她落在胸前的头发,那我以后也给你讲故事,你想听什么都可以。
真的
苍天可鉴!指天发誓。
突然,安柔轻笑一声,拉下他的手,面色严肃
现在我们是不是要说正事了
你什么时候履行条件
楚正雍听到这话,面色一变,犹豫再三才开口,宝宝,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你等我找到一个更好的时机,行吗
最好的时机,听上去就是一个无限延迟的大饼。
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
安柔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自己和楚正雍做交易,现在自己已经履行了答应的东西,那就该轮到他履行了。
而不是说等待时机。
真的给我一个时间。她需要一个确切的时间。
凭空画大饼谁都会画。
她一脸坚定地望着楚正雍,势必要问到一个答案。两人对视良久,楚正雍轻叹一口气,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了一个日期。
真的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往下扯。
男人顺势贴近她的脸,再三保证,必须真的,夫人的事情就是第一要紧的事情,只是我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才能出兵金国。
那就两个月,这点时间我等得起。
哎呀,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你还没骗我说了多少次的最后一次,结果是真的最后一次吗嗯
逐渐上扬的语气,他从中敏锐嗅到了一股硝烟的味道,连忙作揖讨饶。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楚正雍和安柔这段时间的生活,那叫一个蜜里调油。每天楚正雍处理完事物就陪着她做她喜欢的事情。
不过最近,他回府的时间越来越少。安柔一问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他是在郊外军营拉练。
听说是金国最近有很多小动作,皇上准备出兵,准备先发制人。侍从告诉她。
前段时间,乌淳成功篡位当上了金国的王,一上位就对大雍虎视眈眈,多次骚扰边境,抢劫当地居民。
大雍皇帝知道后非常愤怒,打算让他们见识一下,大国的实力,当即下令,整兵出征。太子随即主动请缨,愿意为大雍扫清敌人,一展雄风。
同时派徐景元一同出任。
你真的要去出兵金国了
可以随军吗我可以去吗
楚正雍一回家,还没等坐下,就被安柔拉到房间一顿问。
随军
楚正雍一口茶直接喷射而出。安柔立马跳到另一个干爽的地方。
他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转身狐疑地注视安柔,那表情好似在说,你是开玩笑的对吗
撞上她眼里的坚定,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不敢相信。
你明明知道我想去是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肯我去她委屈。
军营里没有女人,你去了很不方便,没人伺候你,你会不习惯的。
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你去干嘛呢。
反正我同意你去,你在家等我好消息就可以了。
不管她再怎么求情和耍宝,楚正雍都坚定表示——不许!
战场上危险万分,他自己一人有时都难以顾及,若在加上她一块,但凡出了一点事情,只怕他都会失去理智,变得疯狂。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也不能答应这个条件。
可是......
呕——
话没说完,她就开始一阵一阵的干呕。
怀孕了
楚正雍心里冒出一个猜测,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急忙让人叫了太医上门看诊。
等待期间,他抽出另一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让她更舒服一点点。
太医很快上门,恭喜太子,太子妃这脉象,确实是喜脉啊!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看得出男孩还是女孩吗
太子难耐当父亲的喜悦,激动不已,抓着太医问了许多问题。
......
太医摸了两把胡子,笑呵呵回话,怀孕初期还需要注意修养,切忌劳累和忧思。
知道了,谢谢太医。
突然怀孕,安柔不能随军远行,只能在家里等着好消息。
大军出征当天,是连下半月雨后的难得晴天,万里无云。
两边的街道上,站满了年轻士兵送行的家人。
远远望去,这些士兵正是二十出头的壮年男子,他们在和家人话别。有人脸上写满建功立业的自豪,有人眼里装满担忧,家人远行,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可能是家里的独子、某个未婚女子的丈夫、即将出世孩子的父亲、、、、、、
安柔恍惚了一瞬,他们这会不会是最后一面
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劳命伤财,有必要吗
楚正雍呢他还会回来吗
她激动地抓住护栏,低头看向下面。
只见他骑在战马上,手持一把长矛,穿着一套银白色的盔甲,是皇上命人用最坚硬的材质锻造成,刀枪剑戟都进不了一毫,身后的披风高高扬起,高昂的头颅永不低下。
楚正雍猛地回头,正好和她的视线相撞,嘴唇上下翻了翻,不知说了什么。
没听见他也不沮丧,眉眼间净是醉人的笑意,随即双手作喇叭状,朝上喊:
在家好好的,等我给你带礼物回来。
意气风发的雄性总是不竭余力地讨好另一半,就如楚正雍,安柔的一句话,便让他答应了出兵金国。
安柔调整好脸上的微笑,戴上面具。朝他点了点头。
出——发——
楚正雍作为领军,第一句理当由他来喊。
哒哒哒
整齐、矫健有力的步伐声进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回府路上。
安柔没带下人,一个人走在街上,听摊贩交谈,孩子嬉戏打闹,酒楼揽客。
咱们太子殿下真是厉害,这次出征一定能把他们打得俯首称臣,给我们当孙子,哈哈。
立马有人反驳。
要我说,未必呢,咱们殿下那么年轻,上过几次战场杀过几个人啊,也就是看着唬人,一群白痴。
就是,他跟个小白脸一样,要不是会投胎,还不知道在哪讨活,切。
后面几人跟着附和。
安柔越听脸色越难看,捏紧拳头,一只脚刚踏出一步,准备上前看看这些到底是什么用心险恶的人,就听到从他们那人堆里传出弱弱的反对声。
太子殿下很厉害的,他出兵也是为了我们,那些金国人一到冬天就抢劫我们,难道我们要一直被人追着打吗
沟渠,南边的沟渠就是殿下想出的办法,有了他,我们这些下游的人才没有被洪水淹死。
身后的安柔默默反驳:他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岸,这只是一场交易。
你们这些躲在背后只会说人长短的才是烂透了,垃圾,呸!
说完他推开人,头也不回,甩甩衣袖,径直离开。
剩下的人气得直爆粗口。
目睹这场纷争,安柔心里对楚正雍也不免感到唏嘘。
即使贵为高高在上的太子,政绩斐然,年纪轻轻就提出治沟渠防洪的好办法,多次提出减免赋税徭役,改善百姓生活,但还是有人看不见。
太子远远不止是一个名号,更多的是对万千臣民的责任。吃饱穿暖有钱赚,便是顶顶重要的事情。
府里陡然少了一些人,安柔不免觉得冷清许多,就连饭菜都更加食之无味了。
晚上的饭菜,安柔浅尝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嘴巴里苦苦的。
娘娘,多吃一点吧,还有个小殿下要吃,
秋兰想到太子临行前的吩咐,务必务必盯着你家主子注意身体,有什么生气摆不平的事先记着,等他回来一并清算。
没反应,秋兰大着胆子说着好话又劝了几句,什么饿到小殿下,太子殿下知道要伤心了,和谁生气也不能和自己身体过不去等等。
这才又吃进了一些,之后是再怎么劝也不行了。
一个人的情绪会影响他的胃,安柔今天体会到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万万没想到,白日里听到别人说楚正雍的坏话和诋毁,回来后心里越想越气,直接气得没食欲,吃不下饭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自己对楚正雍有那么在意
说好的玩玩呢
欲哭无泪,抱紧被子在床上干坐了一晚上。
白天秋兰推门看到床上的人披头散发挡住了脸,直接吓了一大跳,灵魂出窍,大啊一声,手上的东西啪掉到地上发出巨响。
床上的女鬼吓得一愣。
别叫了,是我。是人,还是熟悉的声音。
哎呀,娘娘,您吓死奴婢了,秋兰捡起地上的东西,不过您这一大早坐在床上是在干嘛呢
安柔没有纠正她的说法,没有承认她是一夜未睡。
她淡淡开口,没什么,心里有事睡不着,坐着清醒脑子想一想。
那您想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一夜未眠,她想明白了自己对楚正雍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一开始的故意引诱交好,不就是看上了他那张脸吗看得时间久了,有感情也不奇怪。
谁能保证一个长得帅,对你第一好的人天天围在你身边能不动心
而且两人成婚以后,床上生活也特别和谐,这无疑为他们的爱情增加了有力的砝码。
之后楚正雍问过她,如果他不是那么强,她还会爱上他吗
安柔:会有一定感情,毕竟有多年相处的感情。
言下之意:她的爱情会给其他人。
性爱性爱,爱离不开性。
她递给秋兰一封信,一脸神秘,嘱咐她找人快马加鞭送到太子手上,这是她昨天晚上写的,第一时间就想送到他手上。
好,我立马派人送把信送过去,按照脚程计算,殿下不出五天就能收到。
去吧。
一夜未睡,安柔现在困得紧,索性现在白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也无人上门拜访,干脆闭上眼睛躺下休息。
闭上眼,脑子里就是从前和楚正雍在宫里相处的一点一滴,走马灯似的闪过。
希望他能早日收到信,陷入沉睡前她的最后一个想法。
汗血宝马的快马加鞭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仅仅两日,楚正雍就收到了小厮送来的信,两日抵得上别人六日走的距离。
安柔的信快给我!
他立马从马背跳下来站定,担心家里出事,焦急不已,难道出事了
看到内容的前一秒,他的脑子里飘过各种可能性,心跳得砰砰快,比他第一次杀人时还快上三分:有人刁难受气了生病了孩子出事了
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拆开信封,颤抖着打开信。
三两下扫完信的内容,脸色瞬间由阴转晴,出声哈哈大笑。
信的内容带过,战争胜利,带回人头,庆祝,生产,两人幸福在一起。
薄薄的一张纸,几行内容,一眼就能看完所有。
她在信里说想他,还有说以后要和他和和美美在一起。两边嘴角咧到了耳朵根,仔细将信折了折,放进贴身里衣。
他回头望着京城的方向,看见的除了山还是山,眼里充满想念。
等他带着乌淳的项上人头回来。
大军继续行进半个月后,终于到了边城,跨过城门,就不是大雍的地界了。金国人就是常常到这附近抢劫过路的人。
如今更加猖獗,直接进城光明正大地强抢,遇到出来阻止的人,便直接一刀看下去,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
楚正雍带着大军到的时候,受到当地百姓的夹道欢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和在财神庙里拜财神的的无异,见到了救星。
他拒绝了知府的接待,休整两天后便率军直击金国城池,一连八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对方三座城池。
夺下第三座城池,楚正雍特许他们摆酒庆祝一番,以鼓舞士气。
痛快!简直是痛快!老子好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哈哈! 一个喝高的将军举着酒杯,摇晃着肩膀站起来,边向周围人敬酒。
是啊,这都是殿下领导有方啊,不然我们怎么能那么快就拿下他们三座城池呢!我想他们的王此时都要吃不下饭了吧!哈哈哈!
就是,殿下年轻有为啊,
楚正雍坐着首座,抿了抿杯中的酒,味道一般倒也没有放下,听着下边此起彼伏的追捧马屁声,只觉得无聊极了。
他心里轻嗤,正欲离开,就看到一个生面孔从下面那军卒中出来,直向着他的方向而来。
刺客他的手悄悄按在了剑鞘上,只要对方有什么动作,下一秒就能拔剑。
结果他扑腾一下,直愣愣跪了下去,朝楚正雍磕了几个响头。周围的人一脸懵,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头。
下面的人开口,卑职姜天,叩谢太子殿下。
姜天
楚正雍反应过来,是原边城的守城将领,在几场战役中都冲在最前面。
为何叩谢
回禀殿下,卑职是感谢殿下给了我们报仇的机会,卑职的父母妹妹都是被那些可恶的金国人所杀,除了卑职,还有很多兄弟的家人也都是被他们所杀。
我们恨得牙痒痒,但是却不能手刃仇人,但是现在有殿下在,我们这仗,打得痛快。
不少人转过头,擦了擦眼泪。
悲痛的气氛感染了楚正雍,他举起手中的剑高呼,打到金国王宫内,为你们的家人报仇!
血债血偿!!
充满力量的声音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瞬间在他们心里点燃起了一把名为血气的火焰。
他们擦去剑上的残血,给马肚子喂饱,便又继续向金王宫的方向前进。
此时,金王宫早已是人人自危
乌淳虽然继位不久,但是他心胸狭隘,处事残暴,稍有不慎就会打杀责罚大臣和宫人,一时之间,朝堂上没人敢忤逆他。
本以为楚正雍的动作没那么迅速,但没想到一个月不到,他就已经打到城外了。
有大臣劝他与对方和谈,减少损伤,保存国力要紧,但却被直接驳斥了回去。
金都城地势高耸,易守难攻,要想攻下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两人争锋相对,一个在城墙上,低头向下看,一个在战马上,昂着头颅,周身气势骇人。
乌淳,开城门投降,我给你留一个全尸!
楚正雍抬头,朝上面喊道。
看失败者的眼神刺激到了乌淳
乌淳嗤笑出声,眼神嘲讽,楚正雍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当初找我合作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怎么现在得到你想要的,就过河拆桥了呸!卑鄙!!
他用尽全身气力,喊得要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给楚正雍清白的名声上沾上五点钟。
楚正雍眼神冰冷,盯着他,一言不发。
果然,他的话一落地,背后的队伍就响起倒吸一口气的动静,彷佛听到了什么秘闻。
有几个小兵转头偷摸着讨论,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长官的眼神扫了过来,吓得他们立马回归原位,再不敢有小动静。
军纪严明,被抓到私下讨论要被重罚。
空气中的气氛逐渐凝固,大家脸上闪烁着好奇却只敢低着头。
垃圾乐色,他想。
给了机会,就该珍惜,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留一个全尸不好吗底下的人一脸的云淡风轻,发出最后的进攻命令:
攻城!!
令旗挥下,身后的数万士兵瞬间冲上前。
瞬间,数十兵士肩扛登云梯,把它们立在城墙根,麻溜地挨个往上爬,边往上边避开上面落下的滚石。前面的士兵一跌落,后面就源源不断补上。
火箭密密麻麻像雨般落下,箭矢穿透盔甲,直击人的要害,即使他们早就举起了盾牌抵挡,但面对密集如雨的架势,仍是招架不住,只能以龟速往前挪动。
楚正雍灵活闪避着前方的攻击,突然,一支箭咻地划过左臂,露出外翻的血肉。
楚正雍中箭了!!
对面士气大振,攻势更加迅猛。反观他们,颓势渐显。
看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楚正雍脸上闪过纠结,咬牙一声下令,撤退!
第一场交锋,乌淳险胜。
军营帐篷。
楚正雍正和几位将军在一起,围着舆图思索攻城的办法。
有人建议打消耗战,只要攻城时间长不怕打不下来,他们的石块火箭总有耗尽的时候。这话一出,当即遭到反对,强攻,无疑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牺牲。
殿下,强攻太冒险了,今天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强行攻城绝对不是什么上策。
我同意赵将军的话,再想想办法吧,殿下!
、、、、、、
气氛严肃,大家纷纷看向楚正雍。
楚正雍同样一脸凝重,手掌撑着下颏,盯着地势图思考有何解决办法。
让大军驻守在十里之外,等待机会。
是!
这边丧气耷拉,金王宫内一片欢喜。
他们挡住了大雍可怕兵马的攻击,守住了家门,称赞君主英明,没有和谈原来是早有准备。
乌淳看着底下拍马屁的官员一脸无语,一群蠢东西,这么多年的官是怎么当过来的
他叹了口气,明白之后势必有场硬仗要打,就是不知道这地理优势能坚持多久。
而远在京城的安柔也收到消息,太子攻打金庭王宫时遇到阻碍,对方占尽位置优势,一连多日都没有取得进展。
她当即提笔,刷刷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到太子手上。
收到信的时候,楚正雍正在和下属商量办法。听到安柔给他送信,脸色一缓,连忙接过信,打开。
看完后面色瞬间由阴转晴,赶忙让人找几个水性好武功好的士兵前来。
原来安柔在信里,告诉了他金国的地下水路的线路图,顺着水路,他们就可以顺利潜到城内,和外面的来一个里外夹击,打得他们猝不及防。
次日,楚正雍像往日一样,佯装不敌撤退。墙上的士兵看见这一幕,讥笑,就这还大雍太子呢,多少回了都进不来一步。
和我们大王比聪明,差远了都。
没错,看那落荒而逃的模样,切!
此时回到营地的楚正雍,掩护的一支队伍已经摸清楚水路路线,进入城内了。
三天后的晚上,夜黑风高,只有城墙上的士兵在昏昏欲睡。
城内的人已经发出信号,今晚就能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楚正雍率领一队精兵,夜色给他们打掩护,贴着墙根,避免被上面的爪牙发现。
咻——咻——
站岗的守卫被人悄无声息抹了脖子,倒下的身子被人及时托住,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引人注意。
其他人想着离交接班还剩多长时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别人。解决完守兵,徐令,队伍的领头,立马便让人打开城内准备迎接楚正雍。
哗——
十几人合力将城门打开,楚正雍随后直奔王宫而去。
大军入城,路两边全是小孩的啼哭,离散奔走的百姓,空气中侵染着血腥,就连随手挥下的刀剑都能闻到血气,大家压抑了太久,早就杀红了眼。
楚正雍入城前便下除了,除了不许伤害老人小孩妇女,其他随意!
王宫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守卫了,一路进来,几乎没有阻拦。有人远远看见他就会主动躲避,不敢瞧他一眼。
他是来找乌淳的,找了一圈,最后是在登顶阁找到他。
登顶阁是王宫里最高的建筑,历任君王修建了数十年才竣工,是用来向上天祈福的。可惜到了乌淳父亲那一代,他嫌弃登楼顶太过劳累,时间一长,这个登顶阁便逐渐荒废,宫里也没什么人会到这边来了。
是要拿我去讨好我那妹妹吗
这段时间,乌淳早就想明白了,楚正雍攻打他们完全是为安柔出气,说不定这就是她的蓄意报复。她记恨自己和别人联手,和自己的国家一起舍弃她。
她最讨厌被人抛弃的,他一直都知道。
他随口回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今天必取你的项上人头!
呵,那就看看谁的命更硬
两人招招致命,刀剑划过地面擦出火花,指向对方。几十招后,两人身上都带了血迹,乌淳的伤看上去更吓人,胸前的伤最严重,护甲被划破,露出里面翻飞的里肉,血一直往下流个不停。
反观楚正雍,也没有比他好多少,左臂的伤口深可见骨,一边注意伤口,一边还要和人交手,两人打下来都没有占到对方什么便宜。
滴答滴答,血滴落在木地板上,逐渐渗透下去,地板变得更加暗红。
一时之间,两个人的喘气声清晰在楼顶回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最后一击!
楚正雍直接挑飞他手中的剑,随即掐住他脖颈,压着他往后退到墙上,退无可退。
来人!
士兵在下面听到命令才上去,一人一边擒住乌淳的肩,用力将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把人带回去,给孤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就提头来见!
他抽回宝剑,从怀里掏出袖帕,细细将上面的血渍擦拭干净,收回鞘中。
是!
今晚过后,金国会彻底臣服,将成为大雍的附属!
这时距离他离开京城已经两个多月,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到安柔身边。
安柔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但是她身量纤细,所以肚子并不突出,从背后看还是腰肢纤纤,即使从侧面观察也只会以为她是吃撑了而已。太子府的人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楚正雍的消息第一时间会送到她这里。
这天午后,安柔躺在贵妃椅上小憩,醒来看到桌子上的信。
是楚正雍派人加急送回来的。
信的内容不长,只简单说了他活捉了乌淳,并将他带了回来,末尾还交代了他到京的大概时间等等。
看完后,她细细将它折好,放在匣子,那里面陆续已经有了一沓信。
安柔勾唇笑着,一边低头轻轻抚摸着肚子,一边在心里计算完成任务还需多长时间
结束乌淳后,这个世界剩下的任务时间堪比度假。
幸福生活,那岂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毛球感知到主人的情绪,想到主系统发来的通知,由于快穿局里人手紧缺,要求宿主完成任务后立即返回局内,不准在任务世界逗留。
算了,还是先让主人高兴一段时间吧,等生下孩子再说也来得及。
楚正雍回来的那天,和他出征时一样,百姓纷纷夹道欢迎英雄归来,人流如织。
小孩被挤在后面,想瞧一瞧太子殿下的风采,爹爹,孩儿看不见了,抱我起来,我要看太子殿下。
父亲两边的胡须笑得一抖一抖,抱起孩子便将他放在自己肩头,周围的人、事都一览无余。
这一幕被楚正雍的余光捕捉到,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打败金国,已经不仅仅是他对安柔的承诺,更是他作为太子对臣民的保护。
他幻视周围,目之所及,百姓脸上的笑容和自豪被他深深刻入脑子里,这一刻,他与有荣焉。
突然,什么人闯入他的视线,是安柔!他的神情瞬间激动,随即用剑鞘拍了拍马。
嘶——
胯下的马冲了出去,眨眼之后,他便到了安柔面前,跳下马,伸出双臂紧紧圈住了她。
一番激动过后,他才有心思好好看一看眼前的人。
几个月不见,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周身的气质比以前更加柔和,走路之间也会下意思护着小腹的位置。
我答应你的,做到了!楚正雍激动地抱着她转了两圈。
我知道的。
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把她放下来。
周围环着这么多人,两人有太多亲密的话都不能说,只能留到回府关上门悄悄说。现在更重要的事是进宫觐见回复皇上。
再说皇上不也好几个月没见自己儿子了
交代好侍女仔细照顾安柔后,他就直接进宫面圣了。
殿内。
皇帝坐在高位,看着下面几个月不见的人,一言看过去,比之前瘦了黑了,但是更加强壮了,知道他活捉了乌淳,心里更加自豪,自己没有把继承人养成一个废物。
楚正雍三言两语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最后只提了一个要求,那便是乌淳要交给他处理。
皇帝开心,孩子提什么要求都答应。
安柔再见到乌淳的时候,他全身都被铁链锁着,靠墙壁坐在地上,见到安柔进来,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安柔为什么而来。
又见面了,妹妹。
最近还好吗
他还是像从前那般笑着向她打招呼,话里的熟捻,彷佛两人还是家人一般。
妹妹用来残害的妹妹吗
她现在非常讨厌自己身上和乌淳留着同样的血。
安柔不适地蹙眉,反驳他,我不是你妹妹,你也没把我当妹妹。
既然知道后,那还来干嘛怎么,看我这个阶下囚多么可怜吗
现在看到了,我很惨,你满意了
他手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拖着脚走到安柔面前,向她大方展示布满鞭伤的身体,身上的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从王到阶下囚,身份的巨大落差,即使再见到故人,他也没有丝毫难为情。无论楚正雍怎么对他,他都没有开口求饶。因为他明白,如果今日两人身份调换,那他也是不会放过楚正雍的。
安柔想到那个要让乌淳付出代价的任务,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抛弃她明明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回家,王位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乌淳沉默了一会。
许久,他开口,我不想有朝一日和你竞争那个位置,所以你不能回去。
有时候不是你不想就能不争的。
而且,楚正雍对你很好,你现在不比回金国好吗你会是未来的皇后,多好!
是很好,但都不是安柔想要的。
小时候,小小的她挺身而出,主动接过质子的任务,离开家园,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在陌生的地方,一直是父王的那句会接她回家在支撑她。
她是一个恋家的姑娘,所以每年生辰,她的愿望都是回家。
但是死了以后才知道,那个地方根本没人欢迎她回去。
过了这么久,安柔已经将其中原因猜得七七八八,现在只是想要亲自确认一番。三言两语中毫无歉意,反而流露出一股你现在过得也不差,都是我的功劳的恶臭。
安柔捏紧拳头,为原身不值,转身愤怒离开。
临走前,她让人挑了乌淳的手筋脚筋,每日三十鞭刑,并且不许找太医,一直到他死为止。
现在天气炎热,伤口不及时医治必定发炎溃烂,痛苦不堪。
走在回去的路上,毛球告诉她,主要任务已经完成,随时可以离开。剩下的时间可以投放复制体,让复制体代替她在这个世界,陪着楚正雍。
她疑惑道,为什么之前没有复制体这个规定
新出的
毛球支支吾吾,不敢看主人的眼睛,直接给她看了主系统发的最新文件。
因员工紧缺,任务积压过多,客户投诉剧增,现特许任务者在完成核心任务后使用复制体。
所以是没得休假,就要接下一个任务
安柔心里大哭,为自己看不到退休的牛马生活大哭。
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多只能停留五天,她想给楚正雍最后留一点美好的回忆。
回去之后,她和楚正雍说想去郊外住几天,就他们两人。
楚正雍:两个人
他第一时间心里是拒绝的,现在她的身体不能出一点差错,私宅的条件肯定不如太子府,而且又没有人伺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会后悔死。
但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的撒娇打败了。
5
郊外私宅情
试问如果你心爱的女人攀在你的肩膀上,用从未有过的轻柔声音,朝着你的耳边撒娇,你能拒绝吗回答我!
妻子想要生活有点新鲜感,过几天二人世界,当然没问题,暗中安排好侍卫,以免有其他情况发生。
楚正雍在郊外有数十座私宅,都在僻静清幽之地,空气清新,平时很少有人涉足。
安柔选了其中一座宅子。
之后几天,她和楚正雍一直待在这里,每日都很平淡,他们像平常夫妻一样,丈夫早起为妻子描眉梳发,闲时作画踏青。
两人挽着手,趁着晚霞在田畔边散步,回家路上安柔累了,楚正雍蹲下身子,背着她一晃一晃地慢慢走回家。
安柔趴在他耳边轻声说话,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喜欢的人讨厌的事,说话间的呼吸拂过耳朵,抓得他心里痒痒的,希望脚下是一条没有终点的路。
楚正雍,我以前说过一些不好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跟你道歉。
我的事情,我说的话,你都放在心里,记得牢牢的,但有些伤害你的就忘了吧。
以后我们在一起,一起养孩子,你教他武功学问,教他为人处事。还有、、、、、、
还有什么来着
听到这儿,他挑眉打趣问道,都我干了,娘子你干什么
娘子
夜色掩护下,安柔脸瞬间爆红,从脸颊到脖颈都涌上绯色,她羞愤不已,隔着衣服用力地拧起一小撮肉。
啊啊啊,娘子饶命!
为夫错了!错了!
楚正雍作着夸张的表情连连求饶,逗得她噗嗤笑出声。
我我自然是管你们父子俩了,有意见嗯尾调上扬,听上去就像是在对着丈夫呢喃撒娇。
没问题!没问题!
等回到家,安柔已经睡着了,楚正雍小心把她放到床上,随后仔细摘下簪子耳环,以免睡觉翻身间膈到她,继续褪去外衣,扯过被子给她盖好。
他就坐在床边,一个人静静地看她睡觉,眼里带着溢出来的温柔和独占欲,手在她脸上来回轻轻抚摸。
比起孩子,他更想就这样一直和她在一起,就算以后两人没有孩子,他也可以从其他宗亲中过继一个孩子。
但只要一想到安柔和他规划的未来,他就不禁笑出声,庆幸起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
安柔醒来的时候,楚正雍还在睡觉,双臂将自己紧紧圈在怀里。她抽出手,隔着虚空描摹了一圈他的轮廓,眼睛鼻梁嘴巴下颏。
是时候走了!再见了!
毛球,准备投放复制体,开始脱离。
好的,主人!
片刻后,楚正雍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只觉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七个月后,安柔顺利产下一子,楚正雍大喜,取名为楚昭。
楚正雍和安柔,恩爱了一辈子。他继位后,封安柔为皇后,后宫只有她一人,真正做到了一生只一人。
死后两人同棺而葬,后人将他们的爱情故事传为一段佳话,无数少男少女艳羡他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