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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程厌逆光而立,黑色风衣勾勒出他修长冷峻的身型,眼底翻涌着嗜血的杀意。
萧峰脸色瞬间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声音发颤:
程、程先生,您怎么来了
程厌看萧峰的目光如看死人,在他惊恐的注视下,大步流星走来,俯身将我打横抱起。
黑衣保镖一脚踹在萧峰膝窝,五指扣住他后脑,猛地将他的脸砸向大理石地面:
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动我们程夫人!
萧峰疼得浑身痉挛,却在抬头看见程厌阴鸷的眼神时,生生咽回了惨叫。
程厌,程氏财阀掌权人,黑白两道通吃的阎王爷。
他手腕狠戾,谈笑间能让一个家族倾覆,偏偏又生得一副清冷矜贵的模样。
此刻,他温柔地抱着我,指腹擦去我脸上的血痕:
念念,别怕。
我怔住。
我们唯一的交集,不过是半年前大学奖学金颁奖礼,他作为荣誉校友为我颁奖,指尖相触不过三秒。
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却像爱了我许多年
程厌忽然抬眸,眼底蕴着滔天怒意:
谁把我夫人伤成这样的!
一声厉喝,跪了满场的人。
萧峰被人押着肩膀按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程厌抬了抬下巴,淡淡下令:
断了他手筋。
管教哆嗦着给我递上手机,屏幕上陆远舟三个字正不断闪烁。
程厌扫了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挂断了。
他将我抱进黑色迈巴赫,一路驶向城郊的私人别墅。
车窗外霓虹闪烁,我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念念,还在怄气]
[只是让你学乖一点,明天我去接你。]
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
[晴晴不怪你打她那一巴掌了,你回来后给她道个歉就行。]
[在里面别太任性,要是他们告到伯父那里,他又要责怪你。]
可他再没有收到我的回复。
程厌的别墅灯火通明,医生为我处理伤口时,我的手机被扔在茶几上,不断震动。
陆远舟的慌张开始透过文字溢出来。
[念念]
[怎么不接电话]
[你...还好吗]
他当然不会知道。
此刻程厌正单膝跪地,小心翼翼为我身上的各处伤口涂药。
陆远舟开始慌了。
这不对劲。
从他认识沈念的第一天起,那个温顺乖巧的女孩就从不会这样。
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像是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他第17次拨出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紧。
念念还怀着孩子......在那种地方,会不会不舒服
今天早上,他为了给沈晴出头,还下意识推了念念一把。
当时她踉跄着撞上桌角,脸色瞬间惨白。
现在想来,她一定很疼吧
陆远舟猛地抓起西装外套,攥着车钥匙就要出门。
沈晴拉住他,有些生气: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她不过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居然真的心疼了
他甩开她的手,眼神冷得陌生,声音里压着怒意:
你为什么骗我说是骚扰电话沈晴,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踩着念念得到的!
念念什么都没了,我是她的合法丈夫,我不心疼她心疼谁!
他眼眶微微泛红,心脏抽疼。
他想起初见沈念那天,她穿着素白的连衣裙站在沈家客厅,像枝带刺的百合。
佣人要接她的行李,她摇头说我自己来;
沈晴不小心打翻热茶,她默默擦干裙子说没关系;
就连沈父当众说还是晴晴更像沈家女儿,她也只是挺直背脊,眼底那丝倔强烧得更旺。
那时他心跳漏了半拍,却在对上沈晴泪眼的瞬间,把这份对沈念的悸动,压成了对沈晴的愧疚。
他从未见过像沈念这样的女孩子,在泥泞中生长,却开出了最干净的花。
带着一身伤痕与尖刺,硬是在这对她不公的命运缝隙里,生生闯到了他面前。
陆远舟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眼底却燃起一丝希冀。
还好,还来得及。
七天后的婚礼,他会亲手为念念戴上婚戒,会当着全城名流的面单膝跪地,许她幸福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