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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总是护着我。
五岁时,我被宫中的公主欺负,他挡在我面前,稚嫩地说:不许欺负如月!
十岁时,我生病发烧,他整夜守在我床边,一遍遍为我擦汗。
十三岁时,他亲手为我绣了这个荷包,虽然针脚歪歪扭扭,但我视若珍宝。
十五岁时,他在我生辰宴上当众说:如月将来必定是我的太子妃。
那时候的他眼中只有我,那时候的我以为我们会白头偕老。
可现在......
夜深了,我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破被子根本不保暖,冻得我直打哆嗦。
肚子咕咕叫着,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骚动。
马蹄声,脚步声,还有下人们慌乱的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也许,他是来接我的。
我从床上跳起来,匆忙整理衣裳。
可还没等我走出房门,一个丫鬟就在门外幸灾乐祸地喊道:
江如月!快出来接驾!太子殿下来了,指名要见薇薇小姐,让你去门外伺候着!
伺候着。
这三个字让我彻底清醒。
我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正院,听着那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原来,他不是来接我的。
他是来见她的。
我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门外,寒风刺骨。
太子的车驾停在正院门前,他下车大步走向正厅。
江薇薇早已等在门口,娇羞地福了福身子:殿下。
薇薇,你怎么出来了太子快步上前,温柔地扶住她的胳膊。
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他的声音轻柔,眼中满是怜惜。
我站在角落里,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听说殿下要来,薇薇特地出来迎接。江薇薇娇羞地低着头。
傻瓜,你身子弱,不必这样客气。太子脱下自己的披风,亲手给她披上。
这是从北疆进贡的雪狐皮,最是保暖。
江薇薇推拒着:这太贵重了......
你值得最好的。太子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然后他忽然转头瞥我一眼,语气中满是讥笑和嘲讽:不像某些人......
某些人。
我的身躯开始微微发颤。
他说的是我。
十六年的青梅竹马,在他眼中,我竟成了不值一提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