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校草偷吃我攒钱买的椒麻鸡块外卖,被我当场抓包。
他痞笑着把骨头丢进我怀里：穷鬼也配吃这个
我气得发抖：还钱！
第二天校园网却炸了：大二苏晓痴恋校草林烨,送外卖示爱惨遭嫌弃！
全校哄笑,林烨在帖下留言：别纠缠,你太丑。
我怒砸了手机,好啊,玩阴的
老娘不发疯真当我是Hello
Kitty
1
第一章
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叫得跟打雷似的。
下午满课,午饭就对付了个干巴巴的面包,就指着晚上这顿椒麻鸡块回血呢。
我掐着点冲到宿舍楼下,眼睛跟雷达似的扫过那堆花花绿绿的外卖袋。
却没有找到我的王大锤爆炒那熟悉的土黄色包装盒。
我心一沉,又仔细扫了一圈。
角落里,一个熟悉的塑料袋大咧咧躺在地上。
我盯着那塑料袋,手指略微有些颤抖。
四十八块,那是我省了两天奶茶钱才咬牙点的。
哪个杀千刀的偷吃了！
一连几天,我的外卖不是没了就是被偷吃几口。
穷学生的命也是命啊。
我憋着一肚子火回了宿舍,室友韩梅梅正刷手机,见我脸色铁青空着手回来,叹了口气：又没了
嗯！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一屁股砸在椅子上,气得肝疼。
唉,你瞅瞅这个,韩梅梅直接把手机怼到我眼前。
刚在校内匿名八卦小群里看到的,不知道谁发的偷拍。
照片有点糊,一看就是偷拍的。背景是塑胶跑道旁边的长椅。
画面中心,两个男生靠着椅背,正埋头吃得欢。
左边那个顶着一头栗色卷毛、侧脸帅得能当建模的,是金融系的风云人物,校草林烨。
旁边那个一脸狗腿子笑容帮他递水的,是他铁杆跟班陈浩。
他们面前的石凳上,赫然摆着两个打开的外卖盒。
其中一个,正是那土黄底色、印着王大锤爆炒巨大Logo的盒子。
是他,狗屁校草林烨！偷吃我外卖的贼！
我手指哆嗦着点开校园通讯录,找到林烨的名字,私信框直接怼过去：
林烨！是不是你偷吃了我的外卖‘王大锤’椒麻鸡块！就在楼下角落！
消息发出去,我死死盯着屏幕,胸口剧烈起伏,像拉风箱。
过了大概两分钟,屏幕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消息来了。
只有一行字,冷冰冰,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施舍味儿：
一份饭而已,至于我知道你喜欢我很久了,用这种方式引起我注意,很低级。
我懵了,喜欢他,这怎么可能
我手指头都在抖,还没来得及骂回去,韩梅梅猛地拍了我一下,声音都变了调：
卧槽苏晓！你快看大群！炸了！
我赶紧切出私信,点开那个平时就爱八卦的年级大群。
999+的消息瞬间刷屏。
置顶的,赫然是我发给林烨质问的那条私信截图。
旁边还配着一张我上学期在图书馆自习时,被不知谁偷拍的、有点模糊的侧脸照。
下面陈浩顶着闪亮的群管理员头衔,正阴阳怪气地发消息：
惊天大瓜！某些人啊,暗恋成痴,居然想出送外卖这种骚操作来接近我们烨哥结果呢被烨哥当面戳穿,真是脸都不要了！啧啧啧……
后面跟着一串恶意满满的笑脸表情。
卧槽！真的假的大二那个叫苏晓的平时看着挺安静啊
看她朋友圈也没啥存在感,居然这么猛
我说呢,林烨最近老说莫名其妙收到外卖,原来是被痴女缠上了啊……
啧啧,真下头,这种骚扰方式太恶心了吧！
人贵有自知之明,丑女多做怪！
一条条消息飞快地往上刷,我的名字苏晓像病毒一样在那些嘲讽的字眼里翻滚。
林烨那条冰冷的回复还在私信里挂着。
截图旁边是我那张模糊的、此刻显得无比可笑的脸。
群里那些肆无忌惮的嘲笑和谩骂。
穷鬼丑女痴女不要脸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用力,指关节捏得泛白,指甲死死抠进塑料壳里。
好啊。玩阴的栽赃陷害引导网暴
行。你们要玩是吧想看我当个忍气吞声、被你们踩在泥里的可怜虫
老娘不发疯,真当我是Hello
Kitty了那就大家一起疯！
2
第二章
一旁的韩梅梅担忧地问我没事吧,我没吭声,爬起来冲进卫生间,用凉水狠狠泼了几下脸。
不能怂。怂了就真成他们嘴里的痴女了。
第二天中午,我拖着沉重但异常清醒的身体去了食堂。
正是人流高峰,吵得能把屋顶掀开。
我随便打了份最便宜的素菜,端着餐盘,像个雷达一样在人堆里扫描。
目标锁定！靠窗的黄金位置。林烨那栗色的卷毛太扎眼。
他跟陈浩,还有另外两个打扮精致的女生坐在一起,慢条斯理地吃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那两个女生捂嘴娇笑。
阳光打在他侧脸上,确实挺人模狗样。
但我清楚他的本质就是一个偷饭贼！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手心冰凉全是汗,胃里那点素菜翻搅着。
我知道周围有人在偷偷瞄我,窃窃私语。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的饭菜味儿有点恶心。
脑子里只剩下昨晚对着镜子反复演练的那句话。
我猛地攥紧手里的餐盘,大步流星,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径直穿过拥挤的人群。
朝着那扇洒满阳光却让我觉得无比刺眼的窗户冲去。
哐当！
我把手里的餐盘重重杵在他们那张满满当当的桌子上。
盘子里的汤水溅了出来,弄脏了桌布,也溅到了林烨那件看起来很贵的白色卫衣袖口上。
瞬间,那一小片区域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娇笑声戛然而止。
陈浩夹起来的鸡块啪嗒掉回盘里。
林烨终于抬起头,脸上完美的、带着点疏离的微笑,在看到我的瞬间,凝结了。
他好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神里先是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围观群众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过来。我能感觉到几百双眼睛黏在我背上。
整个食堂二楼,安静得只剩下远处打饭窗口的嘈杂背景音。
林烨放下筷子,慢悠悠地抽了张纸巾擦袖口,动作优雅,声音不大不小：
苏晓同学,我昨天说得很清楚……
林烨！！！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吼了出来,声音尖利吼得我自己耳朵都嗡嗡响。
这一嗓子,彻底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吼了过来。
连远处打饭的大妈都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林烨显然被我这平地一声吼震住了,准备擦袖口的动作停在半空,惊愕地看着我。
我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微微前倾,用尽我生平最大的力气,扯着嗓子,吼出了那句排练了一晚上的灵魂拷问：
你昨天拉屎了吗
……
时间凝固了。
拉的什么形状
……
空气凝固了。
香蕉型的还是螺旋型的
……
世界凝固了。
是不是特别完美
我吼完最后一个字,四周死寂一片,静得可怕。
我清楚地看到,林烨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从脖子根唰地一下红到了发际线。
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溜圆,攥着纸巾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
噗——咳咳咳！
陈浩反应过来了,他嘴里那口饭直接喷了出来,脸憋成了猪肝色,一边捶胸口一边惊恐地看着我和林烨。
哎呀！旁边一个女生捂住了嘴。
短暂的死寂后,整个二楼食堂炸开了锅。
笑声、惊呼声、拍桌子声、勺子掉地上的叮当声……各种声音瞬间淹没了我们。
噗哈哈哈卧槽我听到了啥！
我的妈呀！劲爆啊！
林校草的脸……我的天……精彩！太精彩了！
快拍快拍！
无数手机镜头对准了这边,闪光灯噼里啪啦闪成一片。
林烨僵在那里,像个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的木偶,那张涨红的脸在无数闪光灯下显得格外狰狞和狼狈。
目的达到！爽！
趁着所有人都还在震惊和哄笑的混乱中,我猛地转身,挤开几个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
像条泥鳅一样溜下了楼梯,飞快地冲出了食堂大门。
身后,是林烨暴怒的咆哮,隐约传来：苏晓！你他妈疯了给我站住！
还有陈浩那破锣嗓子：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跑当然要跑！不跑难道等着被你们抓回去按头道歉吗
3
第三章
跑回宿舍锁上门,心脏还在擂鼓。
韩梅梅从床上弹起来,看我的眼神像看外星人：
卧槽苏晓！你真问了你他妈真问了！我滴个老天爷！校园墙炸了！全是你的大名！
我喘着粗气,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果然,置顶热帖就是：惊爆！食堂二楼！痴女苏晓为爱成狂,当众追问林校草私密生理问题！！
下面配了几张抓拍,我面目狰狞地吼,林烨那张帅脸从红转青再转黑,跟调色盘似的,精彩极了。
评论更是五花八门：
卧槽卧槽卧槽！苏晓牛逼！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林烨那表情我能笑一年！
这女的真疯了太恶心了吧！心理变态！
楼上懂个屁！这是行为艺术！反抗强权懂不懂！
林烨后援会在此！疯女人滚出A大！保护我方烨哥！
有一说一,虽然方式炸裂,但苏晓干了我一直想干不敢干的事,林烨那帮人平时太装了。
吵翻了天。舆论彻底两极分化。
骂我神经病、花痴、心理阴暗的不少,但居然也有不少声音开始质疑林烨。
甚至单纯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喊着打起来打起来。
挺好。水搅浑了,谁也别想干净。
林烨那边反应贼快。
下午就有个顶着林烨全球粉丝后援会会长ID的人发帖：
真相！林烨学长忍无可忍发声：
苏晓长期跟踪骚扰,精神状况堪忧！
食堂事件系其疯狂臆想！学长已报警并申请精神鉴定保护！
求学校保护优秀学生免受疯子侵害！
帖子下面是两张照片,一张模糊的、疑似我在图书馆远处看林烨方向的偷拍；一张某心理咨询中心大门照片。
底下他的狗腿子陈浩立刻带节奏：
支持学长！疯子滚出校园！保护我方烨哥！
一些不明真相的或者林烨的死忠粉立刻跟上,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我看着那些截图,冷笑一声。
报警精神鉴定吓唬谁呢。
行啊,泼脏水是吧说我臆想说我疯
老娘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臆想,什么叫真正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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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天上午是大课,《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阶梯教室坐得满满当当。
老教授在台上讲得抑扬顿挫,下面昏昏欲睡一大片。
我坐在倒数第二排角落,安静如鸡。
直到老教授抛出一个问题：
所以,如何理解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固有矛盾在商品拜物教中的体现哪位同学能结合当下社会现象谈谈
一片死寂。没人举手。教授有点尴尬。
就在这安静的当口,我唰地一下把手举得老高,像个求知欲爆棚的三好学生。
教授眼睛一亮,立刻点我：好！后面那位女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全教室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我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字正腔圆,带着一种搞学术研究的严肃范儿：
老师！我认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商品的交换价值遮蔽了其使用价值,导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物与物的关系所掩盖,这就是商品拜物教的根源！
其内在矛盾体现为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尖锐冲突！
老教授频频点头,面露赞许：嗯,不错,基础很扎实。那结合当下现象呢
我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八度,手指猛地指向前排一个熟悉的栗色后脑勺,林烨！
就像林烨同学偷吃外卖的行为！
表面上看,只是一份价值四十八元人民币的椒麻鸡块被非法侵占的物理消化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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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深层次,折射出其道德胃肠功能的严重紊乱！
这是对他人私有财产的赤裸裸剥削！是对食物本身使用价值的极大亵渎！
更是其内在精神世界被拜物教腐蚀、道德生产资料严重匮乏导致的必然恶果！
它深刻地揭示了某些所谓精英光鲜外表下,灵魂的腐朽与空洞！这就是活生生的、发生在校园里的阶级矛盾异化案例！
整个阶梯教室,鸦雀无声。
所有昏昏欲睡的脑袋都瞬间清醒,齐刷刷地看向我,又齐刷刷地看向前排僵住的林烨。
老教授张着嘴,手里的粉笔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扶了扶眼镜,看看我,又看看林烨僵硬的背影,嘴唇蠕动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呃,这个例子…很…很生动。坐下吧同学。
然后飞快地转身面对黑板。
林烨没有回头,但我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攥紧了拳头,骨节发白。
他旁边的陈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活像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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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下午,年度校园歌手大赛海选,体育馆临时搭的台子。
这活动挺热闹,不少学生来看。
我打听到,林烨作为学生会文艺部的,会作为评委上台。
我立刻去报了名。排号靠后。
等了许久,才轮到我。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台。
聚光灯有点刺眼,台下黑压压一片。
评委席上,林烨看到是我,那张俊脸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我没拿话筒,直接走到台中央,对着评委席的方向,挺直腰板,气沉丹田。
下一秒,我用上了小学合唱团学的那蹩脚的美声唱腔,对着麦克风,用一种极其深情、饱满、抑扬顿挫的咏叹调,开始朗诵：
啊—林烨！
开口第一句,台下就骚动了。
你的胃—是无底洞！
林烨的脸色由白转青。
吞掉—我的鸡块！
陈浩在台下捂住了脸。
吐出—谎言的蛆虫！
啊—偷饭贼！
你的灵魂—比隔夜的酸黄瓜—还要酸臭！
我不管不顾,闭着眼,用尽全身力气咏唱着我现编出来的打油诗《致偷饭贼》。
台下先是死寂,紧接着爆发出掀翻屋顶的狂笑声、口哨声和掌声。
卧槽！牛逼！！
艺术！这是抽象艺术！
哈哈哈我他妈要笑吐了！林烨脸绿了！
快拍快拍！传网上去！
闪光灯噼里啪啦,比食堂那次还猛。
评委席上,其他评委目瞪口呆,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而风暴中心的林烨,他猛地从评委席上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他胸口剧烈起伏,嘴唇抿成一条惨白的直线,那眼神,是真真正正的杀意。
他旁边的学生会干部赶紧拽他：林烨！林烨！冷静！直播呢！直播镜头扫过来了！
林烨狠狠甩开他的手,最后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冰锥。
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撞开人群,直接冲出了体育馆大门。
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我停下了咏唱。
对着麦克风,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用清晰无比的声音说：
谢谢评委老师,我的表演完了。名称《小偷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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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体育馆一战,《小偷颂》响彻校园网。
我的疯名更上一层楼。
林烨和他那帮狗腿子算是彻底把我恨到骨子里了。
他们网上的谣言变本加厉,什么精神分裂、有暴力倾向、应该强制送医之类的话满天飞。
这天下午,我刚回宿舍,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但一接通,那熟悉的,带着点官腔的声音直接砸了过来：
苏晓同学吗我是你们年级辅导员张老师。现在,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就知道,林烨那孙子不可能只会在网上吠。
韩梅梅在旁边听着,一脸担忧：晓晓,肯定是林烨搞的鬼！你要小心啊！
怕他个鸟。
我捏了捏口袋里的旧手机,还有中午特意去两元店买的尖叫鸡和一小罐防狼喷雾。
兵来将挡,疯来疯淹。
推开辅导员办公室的门,一股压抑的空气扑面而来。
张导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脸拉得老长,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林烨没在,但他的狗腿子陈浩,像个门神一样杵在张导斜后方,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得意。
苏晓！你到底怎么回事！
张导一见我,劈头盖脸就是训斥,
你看看你最近在学校搞出的这些事！食堂闹剧！公开课上胡说八道！昨天居然还在歌手大赛上搞那种下三滥的表演！简直无法无天！搞得乌烟瘴气！校园风气都被你败坏了！
陈浩在旁边跟着帮腔,小声叭叭：就是,疯疯癫癫的,吓死个人。
张导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林烨同学和他的家长,已经多次向我们反映,说你长期骚扰他,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负担和精神困扰！
人家是品学兼优的优秀学生！省里都有名的！你呢啊你看看你这样子！
他上下扫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鄙夷,
人家家长说了,再这样下去,他们要报警,还要申请给你做精神鉴定！到时候真鉴定出点什么,学校也保不住你！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稍微放缓：
苏晓啊,老师也是为你好。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适合继续待在学校了。压力太大,对你恢复不利。
不如……先办个休学手续,回家好好休养一阵子嗯,等状态稳定了再回来嘛。
休学滚你妈的蛋！
我看着张导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那光亮脑门上顽强向后撤退的发际线吸引。
那几缕稀疏的头发,固执地盖在他宽阔的额角,在灯光下油亮亮的。
我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在张导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突然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张导的头顶,声音陡然拔高：
张导！你的发际线！
办公室里骤然一静。张导还没反应过来,陈浩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
它向后撤退的样子…
我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充满了荒谬的力量。
像极了林烨偷外卖时…
我猛地指向旁边一脸懵逼的陈浩,吓得他一哆嗦。
慌不择路的灵魂啊！
噗…哈哈哈
门外好像传来谁没憋住的笑声,又赶紧捂住了嘴。
张导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油亮的脑门,脸色瞬间由铁青涨成了猪肝色。
嘴唇哆嗦着,指着我的手指也在抖：
你…你…苏晓！你简直…
陈浩也吓傻了,看看张导,又看看我,活像见了鬼,完全忘了自己该帮腔。
目的达到！我再待下去怕张导真被我气中风。
趁他气得说不出话,我扭头就跑。
冲出办公室,还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张导暴怒的咆哮和陈浩慌乱的解释声。
呼…搞定一个,但我知道,林烨那孙子不会罢休。
7
第七章
果然,傍晚我去校外小吃街买煎饼,选了条人少的小巷抄近道回学校。
天快黑了,巷子里路灯昏暗。
刚走到一半,前面巷口就堵过来两个男生,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正经学生。
同时,后面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也被两个人堵住了退路。
哟,这不是那个疯子苏晓吗
前面领头那个混混叼着烟,不怀好意地笑：
烨哥说了,让哥几个好好跟你聊聊,让你以后在学校安分点。
我心脏猛地一缩,手心瞬间全是冷汗。
就知道林烨这混蛋会使阴招。
我悄悄把手伸进外套口袋,握紧了那个小小的防狼喷雾罐,另一只手抓住了尖叫鸡的脖子。
聊聊什么我强装镇定,声音却有点抖,聊林烨偷外卖的作案心得
妈的！给脸不要脸！那混混脸色一沉,骂骂咧咧就朝我逼过来。
在他们扑上来的瞬间,我猛地掏出那个鲜红色的尖叫鸡,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一捏——吱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极其突兀的鸡叫声瞬间撕裂了小巷的寂静。
那几个混混显然没料到这出,被这魔音贯耳震得一个激灵,动作都顿住了,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趁着他们被这高分贝噪音搞得晕头转向的零点几秒,我另一只手掏出防狼喷雾,对着离我最近那个混混的脸就是一下。
啊！我的眼睛！那混混惨叫一声,捂着脸蹲了下去。
操！这疯婆子有家伙！
抓住她！
另外三个反应过来,怒骂着又想扑上来。
但我已经像条滑溜的泥鳅一样从那蹲下的混混旁边窜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
掏出手机,高高举起,屏幕上赫然是我打印出来、特意做了放大加粗处理的林烨偷外卖那张模糊截图。
看！我边跑边吼,这就是你们烨哥的真面目！胃之恶魔林烨,是个偷饭贼！
那几个混混估计也没见过这种阵仗,追了几步,看着我又喊又叫又挥舞法器的疯样,还有同伴在地上哀嚎,一时也有点发怵,脚步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巷口一道刺眼的车灯猛地打了过来,晃得人睁不开眼。
一辆挺骚包的跑车停在那里。
车门砰地打开,林烨铁青着脸从驾驶座下来。
废物！一群废物！
他对着那几个混混怒吼,然后猛地转向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苏晓！你个疯子！我他妈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
他气得浑身发抖,却顾忌着环境,不敢真冲上来,只能无能狂怒。
我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握着尖叫鸡和防狼喷雾,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突然咧开嘴,无声地冲他做了个口型：来呀。
然后在车灯下,当着他的面,又狠狠捏了一下尖叫鸡。
吱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林烨的脸,彻底绿了。
8
第八章
小巷惊魂之后,林烨大概是被我手里的尖叫鸡和防狼喷雾震撼到灵魂出窍暂时消停了两天。
但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毕竟那孙子看我的眼神,毒得能淬出冰渣子。
网上骂战还在继续。
林烨和他的后援会像疯狗一样追着我咬,说我袭击同学,说我精神失常危害校园安全。
我反手就把打印出来的偷拍截图贴满了学校几个主要公告栏。
上面用红笔写着巨大的胃之恶魔——林烨偷饭贼！监控死角不是法外之地！署名：疯婆子苏晓。
效果拔群。
虽然很快被清洁阿姨撕掉,但照片早就传开了。
论坛里站我的人越来越多：
有一说一,苏晓虽然疯,但林烨偷吃是真吧避重就轻有意思
后援会别洗了,烨哥敢不敢出来走两步
就想知道那盒椒麻鸡块到底有多好吃
林烨那头明显急了。
陈浩出来发了个苍白无力的声明：
图片是P的！恶意诽谤！等着收律师函！
结果被群嘲：
P你个头啊！这画质这角度,P图成本都不够！
律师函警告好怕怕哦！
我啃着干面包刷帖子,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但这还不够。没有实锤铁证,他林烨就能永远躲在后头。
而转机,来自一条匿名私信。
这天晚上,我那裂屏手机突然滴滴响。
是个连头像都没有的小号,发来一张截图,还有一句话：
苏晓学姐加油！我支持你！这张图是我在校内论坛一个老帖里翻到的,是操场东边小树林那个新装的球形监控拍到的！别放弃！
截图是一张校内论坛讨论监控死角的旧帖子,其中一张配图显示了操场东边那片小树林的边缘。
背景能看到跑道和长椅。
图上用红圈标出了一个崭新的、位置刁钻的球形监控探头。
帖子日期,就在我外卖被偷的前几天。
我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
新装的,那这监控,它可能拍到了林烨偷拿外卖或者拍到他扔掉包装盒。
9
第九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顶着俩黑眼圈就冲向了学校的后勤安保处。
管监控的是个面相挺凶的胖大叔。
叔！叔！帮帮忙！我要调个监控！大概十天前,中午一点左右,操场东边小树林新装的那个球形探头！
我扒在窗口,语气又快又急。
胖大叔抬了下眼皮,慢悠悠喝了口茶：
调监控理由
我外卖被偷了！贼拍到了！就在那儿！
我赶紧掏出手机,调到那张截图,把林烨他们吃外卖的画面怼到大叔眼前。
大叔看了看截图,又看了看我,眼神有点古怪：哦…你就是那个…苏晓
靠！我的疯名都传到后勤了
是我是我！
我猛点头。
胖大叔皱了皱眉,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同学,监控不是说调就调的。你这…外卖被偷,金额也不大,不符合规定啊。再说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录像可能覆盖了。
叔！我哀嚎一声,感觉那点希望小火苗要熄：
求您了！帮我看一眼！看一眼就行！那监控是新装的！覆盖没那么快吧
那个贼他…他还威胁我啊叔！您忍心看一个弱小无助的学生被恶霸欺负吗
我努力挤出两滴眼泪。
胖大叔看着我,叹了口气：
唉,你这丫头…闹得是挺凶。行吧,我帮你查查看还在不在。
他转过身,在电脑上操作起来。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叔皱着眉头,鼠标点来点去：
啧…操场东边…找到了！日期十天前的中午录像,但是…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什么
这个监控刚装,角度没调好,拍跑道挺清楚,但拍你那外卖点那个角落…刚好卡在画面边缘,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个大概人影晃动。
大叔指着屏幕一角模糊的像素块。
我凑过去一看,心凉了半截。
画面确实很模糊,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从角落快速拿起个东西,然后走向跑道那边的长椅方向。
人影的特征,根本看不清！
叔！能放大吗或者处理一下
大叔摇摇头。
硬件不行,就这样了。而且你看这人影,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更别说具体是谁了。同学,这证据…没用啊。
他语气带着点同情。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安保处,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难道真要让林烨那个偷饭贼逍遥法外
不行！绝对不行！就算那监控没用,我也得恶心死他！
10
第十章
下午,我听韩梅梅说,林烨下午会去广播站录一个什么学生会活动的宣传通告。
这混蛋,还想维持他的完美形象
我揣上手机,直接杀了过去。
广播站在老教学楼一楼,门口是条安静的走廊。
我到的时候,刚好看到林烨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稿子,脸色比前几天好了点,大概以为风波快过去了,又恢复了那股子装模作样的矜贵。
他看见我,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警惕地站住：苏晓你还想干什么
我慢慢走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等他走近,几乎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着他耳边低语：
林烨…
他身体明显一僵。
我知道…
他脚步顿住。
你昨晚…
他呼吸急促起来。
又偷吃了一盒饺子…
他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韭菜鸡蛋馅的。
我清晰地看到他瞳孔骤然收缩,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拿着稿子的手都在发抖。
说完最后一个字,我甚至对着他那惊恐煞白的脸,露出了一个毫无温度的微笑。
林烨手里的稿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疯子,你个疯子,你怎么知…不对,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声音都在抖,带着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
我没再看他,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稿子,轻轻拍了拍灰,塞回他僵硬的手里。
好好录广播,林大校草。
我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带着点友好的笑意,祝你胃口一直这么好。
说完,我转身就走。
11
第十一章
林烨被我广播站门口那一通低语诅咒搞得是真有点神经衰弱了。
韩梅梅说,有人在食堂看到他,对着韭菜鸡蛋馅的饺子,脸都绿了,愣是没敢下筷子。
哈！活该！但这还不够。
监控指望不上,他那张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光靠发疯和诅咒,顶多让他吃不好睡不好,离彻底扒下他那身皮,还差得远。
那份四十八块的椒麻鸡块,还有我受的这些窝囊气,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匿名小号给的截图里,监控拍到了模糊人影拿着东西走向长椅,如果那人真是林烨,他吃完外卖,总得扔垃圾吧。
毕竟他只把塑料袋留在了那,实物和包装盒可是拿走了,那盒子上总会留下有管他的证据吧
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爬起来,戴上口罩帽子,揣上手套和强光手电,溜出了宿舍楼。
操场东边,小树林边缘,靠近那条长椅附近,确实有个不起眼的绿色大垃圾桶。
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掀开了盖子。
一股混合着腐烂水果、剩饭剩菜和不明液体的酸臭味儿扑面而来,熏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各种塑料袋、饮料瓶、废纸团……
我戴上手套,咬紧牙关,一头扎进了这堆垃圾里。
顾不上脏,顾不上臭,像个拾荒者一样,在里面翻找着。
手指碰到黏腻的果皮,滑腻的汤汁,恶心得我直反胃。
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混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味道,糊在脸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
垃圾桶快被我掏空了,除了几个印着其他店名的普通餐盒,根本没看到那个土黄色的外卖盒。
希望像肥皂泡一样,噗地破了。
我靠在冰冷的垃圾桶边上,手套上沾满污秽,浑身又脏又臭,累得直喘粗气。
巨大的失望和委屈涌上来,鼻子有点发酸。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浓重口音、没好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喂,那个女娃！你干啥呢大清早翻垃圾桶,脑子瓦特啦
我吓一跳,猛地回头。
是负责这片区域的保洁大叔,穿着橙色工装,推着垃圾车,正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我心一横,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扯下口罩,语速飞快,带着哭腔：
叔,对不起！我找东西,我外卖十天前被那边那个王八蛋校草偷吃了。
四十八块的椒麻鸡块,黄盒子,我找不到证据,那混蛋到处造谣说我疯了。叔。您见过那个盒子吗就印着个大锤子。
我指着长椅方向,又急又气,眼泪是真的在眼眶里打转。
保洁大叔看着我脏兮兮的脸,通红的眼睛,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没说话,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像是在确认我是不是真疯了。
沉默了几秒,他突然转身走到他的垃圾车旁边,掀开侧面一个盖着旧雨布的角落,在里面摸索了几下,然后拎出来一个东西,远远地朝我晃了晃。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清晨微弱的阳光落在那东西上,土黄色的底色！熟悉的红色Logo。
是我的外卖盒！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巨大的狂喜让我差点跳起来。
是,是它！叔,就是这个！我几乎是扑过去的。
保洁大叔把盒子递给我,叹了口气：
那天清理垃圾桶,我看这盒子还挺新挺干净,想着拿回去装点东西。就一直留着,寻思万一有用呢。
我激动得手都在抖：叔,谢谢您,太谢谢您了！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保洁大叔摆摆手：行了行了,快拿走吧。以后别翻垃圾桶了,脏！他推着车走了。
12
第十二章
拿到盒子只是第一步,我要让它在最闪耀的地方亮相。
中午十二点,校园中心广场。
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学生们刚下课,熙熙攘攘。
广场中央的大屏幕正滚动播放着无聊的校园新闻。
我,苏晓,抱着那个土黄色外卖盒,像个即将登台的勇士,一步步走向广场中央的升旗台。
我知道林烨今天上午在旁边的教学楼有课,这个点他肯定要经过这里。
我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注意。不少人认出了我这个风云人物,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是苏晓！
她抱着个啥
好像…是个外卖盒
卧槽！她又要干嘛！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个外卖盒高高举过头顶！对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扯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同学们,看过来！
巨大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远处的人都停下脚步望过来。
你们不是好奇吗！不是想知道真相吗不是想看林烨校草的真面目吗
我指着手里那个无比刺眼的外卖盒：
看,这是什么
这就是证据！
十天前！林烨！在这里！偷走了我的外卖——椒麻鸡块！
四十八块！
人群一片哗然！手机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了我手里的盒子和我。
就在这时,我眼尖地看到人群外围,林烨和陈浩正脸色铁青地要往外溜！想跑！
林烨！你给我站住！我的声音尖利如刀,穿透人群！
林烨的脚步猛地顿住,背影僵硬。陈浩吓得一哆嗦。
我立刻掏出手机,点开昨天在安保处胖大叔电脑上拍下的那段模糊监控录像,把手机屏幕对准人群,同时用广场上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喊：
还有这个,监控录像！
虽然模糊！但就是他！
偷走,吃掉！
然后…
我猛地指向林烨僵硬的背影：
把外卖盒扔进了垃圾桶！
手机屏幕上模糊晃动的人影,和我手里高举的土黄色外卖盒,形成了无法辩驳的铁证链条。
人群彻底炸了！议论声变成了巨大的声浪！
卧槽！真是他！
有盒子！有录像！实锤了！
林烨偷外卖我的妈呀！
人赃并获啊这是！
校草偷饭贼吧！
无数道目光,鄙夷的、震惊的、幸灾乐祸的,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林烨身上。
他缓缓地转过身,那张曾经迷倒无数女生的帅脸,此刻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陈浩更是吓得脸都白了,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站在升旗台上,抱着我的外卖盒,看着林烨那张崩溃的脸,看着周围沸腾的人群,一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快意席卷全身！
我拿起手机,对着话筒：
看啊,这就是你们的神——林烨！
偷走我的饭,喂肥了他的虚伪！
他的胃袋里装的不是食物,是腐烂的优越感！
今天,我。苏晓！
撕下了小偷的皮！
吼声在广场上空回荡。
林烨再也承受不住那无数道鄙夷的目光,猛地推开挡路的人,捂着脸,在一片巨大的嘘声和嘲笑声中,狼狈不堪地冲出了人群,像条丧家之犬。
13
第十三章
广场审判那一幕,成了A大建校以来最炸裂的传说。
铁证如山,人赃并获,林烨那张帅脸在无数手机镜头前彻底崩坏、落荒而逃的画面,被高清记录,在校园网屠版三天三夜。
校草陨落！偷饭贼实锤！
椒麻鸡块引发的血案！苏晓,永远滴神！
论疯批的正确打开方式——得罪谁也别得罪饿肚子的穷学生！
林烨和他的狗腿子们,彻底熄火了。
论坛上那些叫嚣着保护烨哥的后援会帖子消失得干干净净,陈浩的头像都灰了。
学校动作也快。
没过几天,公告栏就贴出了处分决定：
金融系林烨,因多次盗窃他人财物、恶意诽谤造谣同学,造成极其恶劣影响,记大过一次,留校察看。责令其向苏晓同学公开道歉并赔偿损失。
但道歉,赔偿,我却连个屁都没见到一个。
听韩梅梅的小道消息说,林烨受不了走到哪儿都被指指点点,直接办了休学,灰溜溜地搬离了学校。
他那辆骚包的跑车,再也没在学校出现过。
曾经众星捧月的校草,成了人人唾弃的偷饭贼,这事儿够全校师生消化一整年了。
而我苏晓,则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一跃成为A大传奇人物——疯子战神、椒麻鸡块守护者。
走在路上,回头率爆表。
有的是纯粹的看稀奇动物,有的是好奇,还有不少是敬佩。
甚至有几个平时看着挺内向的女生,偷偷对我竖大拇指。
韩梅梅彻底服了,勾着我的肩膀感叹：
晓晓,我真服了你了！你是真牛逼！这都能被你翻盘！
我耸耸肩：穷人的骨头,硬一点,没办法。
14
番外
日子一天天过。我好像恢复了正常。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天中午,我和韩梅梅在食堂吃饭。人声鼎沸。
我刚打了份红烧肉,坐下开吃。
旁边桌几个女生在热烈讨论新出的口红,声音有点大。
韩梅梅皱了皱眉：吵死了。
我没说话,扒了口饭。
咽下去之后,突然抬起头,对着旁边那桌声音最大的地方,用整个食堂都能听到的音量：
哎,你们涂的那个口红！
那几个女生吓了一跳,停下讨论,莫名其妙又有点警惕地看着我。
我顿了顿,一脸认真地继续：
吃完红烧肉会不会沾上一圈油
像偷吃了外卖没擦嘴的林烨那样啊
声音洪亮,字字清晰。
噗——！韩梅梅一口汤直接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一边咳一边疯狂捶桌子大笑。
旁边那桌女生脸都绿了,看看我,又看看周围瞬间聚焦过来的目光,尴尬得恨不得原地消失,饭也不吃了,端起盘子就跑。
整个食堂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卧槽！苏晓！不愧是你！
杀人诛心啊哈哈哈哈！
林烨：有被冒犯到！
这后劲也太大了！
还有一次,在图书馆自习区。
安静得只能听见翻书声。
我对面坐了个男生,一直抖腿,抖得桌子跟着晃,烦得要死。
我合上书,站起来。
那男生立刻停下抖腿,紧张地看着我,估计也听过我的威名。
我没看他,而是走到旁边的窗户边,对着楼下空旷的小广场,深吸一口气,用那种播报新闻的腔调,字正腔圆地喊：
紧急通知！
紧急通知！
自习区所有人都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我。
我继续喊,声音回荡：
无论你现在身处何方。请立刻停止恶意抖动你的腿！
以免造成无辜群众的学习资料
大规模滑坡事故！
喊完,我面不改色地走回座位。
对面那男生脸憋得通红,腿跟钉在地上似的,再也没敢抖一下。
整个自习区死寂了几秒,然后响起此起彼伏的、极力压抑的闷笑声。
韩梅梅后来问我：晓晓,林烨都滚蛋了,你还时不时来这么一下,是真疯还是假疯
我咬着奶茶吸管,想了想：
半真半假吧。
啥意思
疯过之后,发现当个疯子…
我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
还挺爽的。至少,没人敢随便偷我的外卖,也没人敢随便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了。
我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条新的外卖订单通知,目的地：宿舍楼下。
再说了,我咧开嘴,露出一个狡黠又带着点核善的笑容。
谁知道下一个偷饭贼,会不会觉得我痊愈了,又蠢蠢欲动了呢
韩梅梅翻了个白眼,也笑了：
行吧,疯子战神。走,取外卖去！这次点啥还是椒麻鸡块
不,我收起手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声音轻快。
点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