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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这个犯罪组织的主犯被判处了死刑,罗霞和其他一干人等,也都遭受了惩罚。
新闻发布会上,陈曦面对记者的采访泣不成声。
而功臣之一,阿理却来到了我的墓前,这是他给立的。
事情结束后,他后来大病了一场,像是所有的悔恨与痛苦都需要通过这场病排解。
病愈后,他却患上了严重的PTSD,他开始恐惧法庭,恐惧医院,恐惧这场案件相关的一切。
阿理只好辞去了律所的工作,每日活得浑浑噩噩。
在亲眼见证了所有人的判处结果后,他才终于放下心中的巨石。
若言,所有人都伏法了,你可以安息了。
就连段晴晴,和我离婚后她日日酗酒,最后孩子没了,她也彻底消停了。
他们都被惩处,现在还剩下一个我了。
他声音哽咽,我们分手后,我一直都很恨你,但其实恨来恨去,更恨的是你不爱我了。
我无法接受你的离开,所以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难过。
当初着急和段晴晴订婚,是想逼你现身。我这么努力成为一名大律师,也不过是想让你后悔曾经离开我。
可命运弄人,原来你的离开都是为了我......
若言,我对不起你。
所以,我要下来给你赎罪了。
阿理把带来的农药和可乐兑在一起,毫不犹豫地将一整瓶喝完,然后慢慢等药效发作。
按理说,我的第二次生命是你给我的,我不应该这样自暴自弃。
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在知道一切的真相后,我没法当作无事发生一样继续苟活。
我只能以死谢罪。
肠胃逐渐被腐蚀的剧痛扭曲了他的脸色,最后,他口吐鲜血,痛倒在地上。
走马观花时,他仿佛看见二十岁的温若言抱着课本从银杏树下奔来。
白裙子沾着图书馆的墨香,发丝扫过他胸膛时带着茉莉洗发水的味道。
可画面渐渐消逝,艳丽的少女褪色成手术台上苍白的尸体。
痛意上涌,阿理猛地跪倒在地,颤抖的手指抠进泥土。
第二日清晨,有人发现他躺在名为温若言的碑前。
墓碑前的鲜血像一条暗红小溪,蜿蜒流过爱妻温若言的刻字,最终停驻在那个褪色的平安符旁。
晨光里,血渍与符咒朱砂渐渐交融,恰似多年前的某个下雪天,我红着脸把冰凉的手指塞进他掌心,两人衣袖下害羞交叠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