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了,跟玩得好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我就出了酒吧。
初春还带着些凉气,我裹了裹衣领,却被一个人猛地拽住:
谁那个混社会的还是那个小学弟
夏禾,你真是长能耐了,离了我还是魅力不减啊。你做这些,包括今天来不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吗
好,我承认你赢了,我现在才发现是我离不开你,是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酒气熏红了他的脸,他就这么红着眼牢牢拽着我,一贯高傲的他竟然流露出了一丝乞求的意味。
我只是反手挣开了他的手:
沈屿桉,我要结婚了,我不喜欢你了。
怎么可能,你追了我整整三年,大家都说你找的那个学弟都是我的替身,你心里明明还有我的!
我都跟你道歉了,以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
林婉!你男朋友喝多了,麻烦你送他回去吧。
我朝站在远处的林婉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去北城的top学校继续攻读了本科专业,时间一晃而过。
又是一年春节,8个多月的时间林野还是杳无音信,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我有了家人的陪伴。
刘警官夫妻俩晚年丧子,简直就是把我当作亲生女儿对待,除夕夜满满登登的饭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还有自出生后第一次拿到的红包。
是从没感觉过的温暖的氛围。
这个是你的,这个是小野的,你先替他收着。
祝我们小禾和小野岁岁平安,健康喜乐。
那天晚上我就那么混着醋和眼泪,把桌子上的饺子吃了一碗又一碗。
12点的钟声敲响,窗外是一片鞭炮齐鸣,手机上传来了一通国际电话。
心脏是一阵止不住地颤抖,手指甚至慌得几次才划开:
喂。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过后是一声轻叹:
夏禾,新年快乐。
一阵巨响,电话被猛地挂断,我冲着电话一阵怒号,但再也没有回音。
万幸,林野还活着。
但捣毁基地那天的爆炸声,致使林野双耳鼓膜严重受损,可能再也听不见声音。
我在医院见到他时,他第一反应竟是拉高被单遮住缠满绷带的头:
夏禾,你走吧,我配不上你的。
我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把脸贴在他的掌心,嘴唇一张一合,缓慢而坚定地说着话:
你—逃—不—掉。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对戒,我强硬地戴在了他的手上,又指了指自己的手,在手机上打下字:
花的你的钱,很贵的。
林野终于笑了,眼泪砸在我的手背上。
我们开始一起学习手语,他在政府的安排下找了一份适合听障人士的工作,每次出门时,我总会用食指轻轻点两下他的胸口,那是独属于我们两人的暗号:
我等你回家。
又是一年春节,瑞雪兆丰年,从刘警官家回来的路上,我们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朝对方扔着雪球,笑得畅快。
直到沈屿桉冲出来指着林野的脸:
原来你让我穿着校服跟你做就是因为他原来老子这么多年都是在给这么个聋子当替身!
好啊好,我还大老远地飞来找你,我就是贱!夏禾,你好样的!
我用了十分的力咬着他的手逼迫他放开掐着林野的手:
阿野,有没有伤到哪里没事吧,腿疼不疼,耳朵呢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没关系。
对,沈屿桉,你就是个替身,可那又怎样在那段感情里除了这个我没有对不起你一点,你今天要是伤到了他,我绝对跟你没完!
林野看着我们俩的视线充满了疑惑,我手忙脚乱地开始比划,可他却只是从包里抽出一张结婚请帖递了出去,然后搂着我沉默地离开了。
他好像,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