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随着高考的临近,家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和压抑。
许文雨的脾气也愈发暴躁,任何一点小事都能成为她撒气的理由。
我成了她情绪的垃圾桶。
她做题不顺,会对我吼。
都是你！走路声音那么大,吵到我思路了！
其实,我只是赤着脚,从客厅的一头走到另一头。
她背书卡壳,会烦躁地抓着头发,对我骂。
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看见你那张丧气的脸我就烦！
于是,我只能在她学习的时候,将自己关在不透风的储物间里。
我妈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文雨压力大,你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能多体谅一下吗她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的未来在奋斗,你呢
你什么都帮不上,至少别添乱。
我冷笑。
在这个家里,我连呼吸似乎都是一种错误。
我开始研究一些民俗传说。
从旧书摊上淘来几本泛黄的、关于五大仙家的书。
书上说,黄仙讨封,是其修行路上最关键的一步。
若人说其像人,它道行被毁,会愤而报复；
若人说其像神,它便可借此人气,一步登天,化为正果。
而献祭,则是与仙家建立联系最直接、也最古老的方式。
我看着书上的文字,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更清晰、更完整的计划。
我对着笼子里的黄鼠狼,一遍又一遍地讲述我的故事。
她们抢走了我的新衣服,我的压岁钱,我的书,我所有的一切。她们说,我是姐姐,就应该让着妹妹。
她们拿走我所有的工资,却只给我吃最干的馒头。她们说,我是废物,不配吃好的。
她们打我,骂我,说我为什么不去死。她们说,我死了,才能给家里腾地方,才能不影响妹妹的运气。
我虔诚的倾诉着所有的苦难,将我所有的恨意发泄给它。
黄鼠狼的智慧与日俱增,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野兽的范畴。
有一次,我妈又因为一点小事对我破口大骂,骂完后顺手将一碗已经有些馊了的饭倒进了我的碗里。
别浪费了,你吃吧。她用施舍的语气说。
我端着那碗饭,正准备默默地吃下去。
突然！
哐当一声巨响！
客厅里那个坚固的铁丝笼,竟被黄鼠狼用身体狠狠地撞开了一个大口子！
它像一道金色的闪电瞬间窜了出来,直接冲到我妈面前,喉咙里发出渗人的怒吼！
啊！大......大仙......
我妈尖叫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黄鼠狼没有伤害她,只是一口叼走我碗里那碗馊饭,用爪子愤怒地将其刨得粉碎。
做完这一切,它又回到了我的脚边,用头蹭了蹭我的裤腿,像是在寻求我的安抚。
我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它油亮的皮毛。
乖,别生气。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轻声说着,黄鼠狼渐渐平静下来,温顺地回到铁笼里。
那晚之后,我妈和许文雨再也不敢轻易对我动手。
她们愈发相信,我就是那个被黄大仙选中的,独一无二的贡品。
而我,则在这个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家里,静静地等待着讨封之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