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5
到国外之后,我打工的地方是一个中餐馆,规模不小,没想到老板娘竟然跟我是老乡。
她拉着一直聊到深夜才放我回去睡觉。
这一晚上我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
从小到大,别说出国,就连省我都没出过。
而且同样都是一个镇上出来的,老板娘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没想到竟把买卖做到了国外。
她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女人这辈子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有那大把时间和金钱一定要放到自己身上,才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本来心情一直很低落的我,突然就觉得我的那些爱啊,恨啊,显得很是廉价。
临睡前,我点开手机,查看了家里上午的监控。
快递小哥刚走,就又来了一波人。
是房东阿姨带着她几个儿子上门赶人。
你们怎么还没搬走,一个星期前张露就把房子退了！
赵立诚急了：她退的,又不是我退的！凭什么说让我搬就搬！
房东阿姨撸起袖管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她不是你老婆吗,你们不是一家人吗告诉你,就算她不退租,我也要把你们这家人赶出去！
你们那点破事儿,传的街坊邻居全知道了,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跟自己弟媳搞一起去了,让老婆给你家当保姆伺候孩子伺候你家那个死瘫子,你这算盘打的够响啊,我告诉你,张露那么好的女人你不要,早晚有你后悔那天！
限你们今晚之前必须搬走,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把人送走后,婆婆坐在轮椅上拍着大腿哭。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让我儿娶了那么个狠心的女人,她最好死在外面,永远别回来！
这房子退了,让我老太婆住哪啊
可赵玥却一脸兴奋：奶奶,咱们去住大房子吧,小婶那里房间可多了,还是高层,晚上还能看见整个城市呢,可漂亮了。
江雪狠狠剜了她一眼,然后柔弱的跟赵立诚哭着：哥,我怀孕了,得找保姆伺候我啊,保姆住一间,我住一间,还剩一间也住不下这么多人啊。
婆婆一听就不乐意了：那是我家的拆迁款买的楼,你凭什么不让我住进去！
房本上可是写的我儿子的名！
当初要不是看上你屁股大能生儿子,我怎么能同意立诚跟你在一起,就你那娇生惯养的样,还真不如人家张露,要你有什么用！
告诉你,既然事已至此,你也怀了我赵家的种,以后伺候我擦屎擦尿的活就轮到你了！
江雪哭的更大声了：可我没干过那些活啊,哥,找个保姆吧。
婆婆对着她啐了一口：呸！找保姆不要钱啊,我儿子赚钱多辛苦啊,怎么一点都不不知道心疼自己男人呢！
人家张露当初怀赵玥的时候,什么都没耽误,又上班又伺候我的,她都能干,你怎么干不了！
婆婆,你现在觉得张露好了,那你找她跟她过去啊！
赵立诚被这两个人吵的头疼,烦躁的大喊道：行了,都给我闭嘴吧！
然后把气都撒在了赵玥身上,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6
都怪你多嘴！不然你小婶能哭吗
赵玥委屈的嚎啕大哭：小婶,我爸打我,你快帮我说说他啊。
说着还去抱江雪,却被江雪嫌弃的推开。
你这病秧子别靠我太近,我嫌不吉利！
赵玥坐在地上越哭越委屈,最后竟然把所有都归结到我头上,拿起手机就给我发信息。
妈！都怨你,本来我好好的家都让你搅和了！
你就死外面别回来了,断绝关系更好！以后我终于不用再受你的束缚了！
看到这我心里不免有些悲伤,这就是我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突然一屋子人都捂住了鼻子。
原来是婆婆又拉尿了。
她自从瘫痪之后,就大小便失禁,这也是我不能找一个正常工作的原因。
只能找各种兼职,每天都要回来好几趟给她收拾。
但那个屋子好几个人,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像我一样照顾她。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赵立诚看见地上的尿液时,立刻起身躲的远远的。
婆婆恶狠狠的看着江雪：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给我收拾啊！
江雪立刻捂住嘴干呕起来,然后假装虚弱的躺在赵立诚怀里：哥,我肚子不舒服。
赵立诚立刻心疼的把她拉到身后护着,然后伸出手,扯着衣领把赵玥从地上拉起来。
你赶紧给你奶奶收拾！我带你小婶去医院看看。
赵玥彻底傻了：我不,太恶心了！
赵立诚啪的一下又是一巴掌：你都十好几岁了,还把自己当大小姐呢！你妈都不要你了,你在这个家没有贡献,你觉得我凭什么养活你！
赵玥不死心的向江雪求助：小婶,你以前不是很疼我吗,你帮帮我。
江雪不屑道：以前不是有你妈在吗,我不敢对你不好啊。
现在你妈都不要你了,我为什么要疼你,咱俩又没血缘关系。
说完直接挽着赵立诚的胳膊往外走去。
赵玥也想走,可赵立诚却直接把门反锁,婆婆拿着家里东西就往她身上砸。
你个赔钱货,不听话我就让你爸也不要你！赶紧给我收拾！
看到这里我已经不想看下去了,心中无比庆幸,能够中途醒悟,不然我这一辈子都要耽误在这种人的身上。
7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早起工作,干劲十足。
一个月后,老板娘给我开了工资,还额外加了奖金。
张露,你干活利索又勤快,我总感觉你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我害羞的低下了头：我就高中毕业,学历低,干不成什么的。
老板娘摇摇头,随后又给了我一笔钱：我记得你好像跟我提过,以前在镇上在裁缝铺干过,会做旗袍吗
嗯,那个裁缝铺就是专门做旗袍的,我当时很喜欢,还自己研究了很多花式绣法。
太好了,今天给你放一天假,咱们买点料子,我最喜欢旗袍了,这来了国外之后也找不到地方买,你给我做一身。
好嘞。
老板娘不仅带着我买料子,还给我买了好多化妆品,教我怎么保养皮肤,给我讲时尚。
跟着她在一起我学到了很多,也涨了很多见识。
我拿出看家的本事,一针一线的做了两身旗袍,一身给她,一身给自己。
穿上身那天,老板娘还亲自给我画了个淡妆。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跟本不敢认。
眼眶一酸差点落泪。
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曾是校花,也美丽过。
我跟赵立诚是高中同学,那时候他成绩很好,是个学霸,而我成绩平平,很是自卑。
并且我的性格还很软弱,经常挨别人欺负,都是赵立诚给我出头的。
慢慢的我就开始对他芳心暗许。
高考之后,他考上了名牌大学,可我却只踩着分数线考上了一个最不好的二本学校。
当时班里人一起吃散伙饭的时候,赵立诚喝了很多酒,抱着我痛哭。
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让我成长在那样一个穷苦的家庭,我明明考上好大学,却根本读不起。
张露,你知道我有多想给你美好的未来,让你住上大房子,把你当成小公主一样捧在手心来爱,可我不上大学,就什么都做不到。
那时候我家条件也很差,再加上我考上的大学不好,我立刻就决定放弃学业,努力工作供他读书。
从那时起,我从一个漂漂亮亮的校花,变成了一个每天都没时间洗头疲于奔命的女人。
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能把自己的时间挤压出来多打一份工。
在他上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回家,我怀孕了,孩子生下来后,我们匆匆领了证,没有婚礼,没有婚纱,甚至连个结婚戒指都没有。
我曾梦想中的一切就那么遗憾的错过。
可我却从来没怨过赵立诚,因为我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有了孩子后,孩子又是我的命,这十几年来,我就是为了别人而活,早就已经忘了自己。
8
我跟老板娘的旗袍被老顾客看中,很多太太找我来定制,其中竟然外国人居多,她们都很欣赏龙国文化。
后来老板娘帮我报了服装班专门去学习。
虽然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但我的钱包逐渐见满,我的生活也变得更加充实。
这天晚上我刚画完图样准备睡觉。
表哥却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边笑的合不拢嘴。
表妹啊,那家人遭报应了,哎呦太大快人心,这事儿我必须告诉你,让你痛快痛快。
我这才知道,原来赵立诚他们从老房子搬走后真的搬去了大房子。
刚开始江雪很是反对,但赵立诚答应她等找到合适的房子,立刻就让婆婆跟赵玥搬走。
但请神容易送神难,老太太看见大房子后爱不释手,赖在那不走了。
最惨的是赵玥。
搬过去后,赵玥就要求赵立诚赶紧找人给她办学校,上高中。
谁知赵立诚却翻脸不认人：你自己学习不努力,连中考都不认真对待,写个名字就出来了,科科都是零分,哪个学校能要你！
那不是我妈说给我找好关系了吗,我才那么做的！
那你找你妈去吧,我可办不到。
爸,那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复读一年呗,到时候你再帮我找找关系。
这时婆婆出来打断他们的对话：一个女孩子家家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浪费钱,儿子,正好家里我一个瘫痪老太婆,还有个孕妇需要照顾,你就不用花钱找保姆了,就让她伺候我们两个吧。
无论赵玥怎么哭闹,都没有人再理她。
后来她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因为挨打的次数太多,每次她哭赵立诚嫌烦,打的就更厉害。
于是她只能在半夜所有人都入睡之后,自己窝在被窝里默默的流着眼泪。
还给我发过很多条信息。
妈妈,你在哪,他们虐待我。
妈妈,你真不要我了吗
妈妈,我错了,你来带我走好不好,他们都是魔鬼。
......
我从未回复过。
这天江雪想吃大龙虾,让赵玥去买回来,刚把菜端上桌。
大门就被敲响。
打开门,还没等看清来人,赵立诚的心口就挨了一脚,直接把他踹出去一米多。
只见好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拎着棍子走进来。
赵立诚,你丫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啊,这利滚利都已经翻倍了,赶紧的,再晚几天你这房子都不够还我们的了！
婆婆心疼的看着赵立诚对着几个人大喊：什么钱！那不是张露欠你们的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找她要去啊！
你个死老太婆,耍我们啊,张露跟你儿子不是两口子吗！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可是写的夫妻共同承担债务啊,你们别想抵赖！
张露都出国了,我们上哪找去,肯定来找你们啊！
别废话赶紧还钱！
江雪惊慌的问赵立诚：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跟你没关系吗
赵立诚懊悔道：谁想到现在事情能发展成这样啊！
9
当初借钱的时候,是我跟我爸一起去的,但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固定资产,连固定工作都没有,人家不肯借给我。
后来无奈,我就拉着赵立诚去了,因为他有固定工作和稳定的收入。
刚开始他还不同意,后来我说他一直想买辆车,借完钱给他二十万买车,还钱的事儿我跟我爸来还,他这才同意,跟着我一起去签了合同。
这也是为什么我走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让他签离婚协议的原因。
我要确保在这期间,我们还是夫妻,这笔债务是我们夫妻共同的债务。
现在我爸死了,我走了,他们肯定不会舍近求远跑国外来找我。
当然得来找赵立诚了。
几个人见赵立诚一家子没有要给钱的意思,看见了桌子上摆的龙虾螃蟹。
好啊,没钱还我们,有钱在这吃香喝辣的。
他叫人把那一桌子菜直接打翻,然后拿起棒球棍把家里砸的稀巴烂。
最后走的时候,把江雪那些奢侈品包包首饰全都拿走了。
这些就当利息了,给你们三天时间,要么给房,要么给钱,不然,就把你两只手剁了！
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留下了满屋狼藉。
几个人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赵立诚,抓着赵玥的头发往地上狠狠一摔。
都是你个败家东西,你要是不得病,怎么会去借钱！
当初就不应该给你治！
赵玥哭着喊到：这么多年,都是我妈给我出的医药费！你什么都没做过！我不要你这个爸爸了,你把我妈还给我！
她突然起身跟赵立诚扭打在一起。
婆婆急得想伸手打赵玥,可却被两个人不小心从轮椅上推下来。
顿时脸色苍白,捂着心口哆嗦。
儿,儿子,救我......
赵立诚慌了,习惯性的喊出了我的名字：张露,快拿心脏的药来啊！
可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我已经不在了。
于是赶紧叫江雪：药呢！快找出来啊！
可江雪却只知道哭,不为别的,只为那些被拿走的包包和首饰。
我哪知道药在哪,别问我！
可婆婆的嘴唇已经发紫,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不知道药在哪,过来帮忙总会吧,帮我扶一下,我送她去医院。
可没想到江雪却拉住了他。
哥,不能去。
赵立诚不解的看着她：我妈快不行了,为什么不能去
可江雪却冷静的给他分析：你想想,这么多年都是张露伺候老太太,现在她走了,赵玥再过几年也得嫁人了,以后谁照顾她
总不能为她请保姆吧,你知道多贵吗再说天天供着这么个瘫痪老太太吃喝的,你花了多少钱你算过吗
人早晚有这一天,就让她安详的走吧。
赵立诚被她的话所动摇,站在了原地,双眼通红的看着婆婆。
妈,你就当给儿子做最后一点贡献了,就别拖累我了。
婆婆绝望的看着他,最终含恨的闭上了眼睛。
10
后来三天时间到,那群人再来时,发现赵立诚根本没有要交出房子的意思,而是把赵玥交了出去。
你们把她带走卖了吧,总能值点钱吧。
带头的光头男啪的一下甩了他一个耳光,打掉他两颗牙。
你他妈真不是个人,我要是你媳妇我也不要你！
你跟老子玩混不吝是吧,等着,老子有的是办法。
从那房子出来之后,那群人就按照我给的地址找到了赵立诚单位大闹了一顿。
当时我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没藏着掖着,说了实话。
告诉了他们赵立诚如何出轨,如何骗我,那个光头大哥也算个性情中人,就告诉我一句：你放心走,这帐老子必须找那个混账平！
于是他们在赵立诚单位闹的时候,把他这点丑事全都抖落了出来。
还有人把这件事放上了网,一时间引起很大的风波。
他所在的公司因为他这件事,引起了股价波动,给老板气的,下令封杀他,让所有公司都不允许他入职。
赵立诚家里拆迁那三百万,这几年除了买房子,也被他挥霍的差不多了,他跟江雪两个人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一分钱都没存下。
后来在光头大哥真拿着刀要剁他的手时,他妥协了,直接把房子交了出去。
但那一家三口兜里的钱只够租个平房住,赵立诚再也找不到工作,江雪自从嫁到这家来,无论是跟他弟弟还是跟他在一起从没出去工作过,每天只知道在家哭。
后来她竟偷偷联系上了个卖淫窝点,把赵玥卖了进去,自己拿着钱跑了。
听完表哥的讲述,我心中已经毫无波澜,觉得那几个人的名字已经离我很遥远了。
两年后,我荣耀回国,此时的我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我在别墅区开了自己的高奢私人订制服装店,我跟老板娘一人一半的股份。
每天找我预约的人太多,单子都排到了明年。
这天我的门口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一个带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叼着烟,身边还挽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他的小弟刚想踹我的门,就被一群保镖围住。
妈的,一个破服装店牛什么牛！老子的小情要做件衣服还要排到明年,老板呢,给我滚出来,现在就给我做！
我身着一身白色雪缎旗袍推门出去,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
这位先生,这是规矩,任何人都不能坏了规矩。
11
这时,他身边的女人尖叫一声捂住了嘴：你,你是张露你为什么会过的这么好！
我这才认出那女人竟然是江雪。
我过的好不好跟你没关系,倒是你,一直喜欢破坏规则,这样可不好啊。
那个大金链子皱眉：什么意思
这位先生,您不知道吗这位江雪小姐作为我前夫的弟妹,勾引我前夫,骗他给她花钱。
江雪我说的没错吧,对了,你跟赵立诚的儿子应该一岁了吧,你们一家三口怎么没在一起呢
下一秒那个大金链子一脚就踹在她肚子上。
你个贱货,你他妈不是说你是大学生,没谈过恋爱,还是个处女吗
你他妈连孩子都有了,你敢骗老子！
说着直接薅着她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走了。
没过几天,我跟几个阔太太约出去一起吃饭。
在餐厅门口看见一个捡瓶子的乞丐,他抬头的瞬间,我就认出那人是赵立诚。
不过我并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下场。
因为他总是高不成低不就,不愿意出力工作,而且他所有就业的路都堵死了,对他来说有要要饭这条路是最轻松的了。
他疯狂的拍打着玻璃门,保安正准备驱逐他的时候,我走了出去。
从包里拿出一个离婚证递给他。
一直想寄给你,但不知道你的地址,正好在这碰见,拿着吧。
他直接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我错了,张露,都是我的错,你走后我才发现你对我有多么重要,任何人都不如你。
咱们和好吧,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以后挣的钱都给你花。
还没等我说话,跟我一起来的阔太太就走了出来。
捂着鼻子嫌弃道：你看看你还配得上张露吗一身恶臭,滚滚滚。
赵立诚还不依不饶的求着我,磕的额头都往外渗血了。
突然冲出一个少女,面黄肌瘦,眼窝凹陷。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一边走一边笑着,仿佛陷入了某种幻觉。
当看见我的时候,更是咧个大嘴,口水不停的流。
妈妈,妈妈,我的妈妈在哪呢
赵立诚也认出了她：赵,赵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吸毒了
赵玥回头看向了她,突然露出暴戾的眼神,举着匕首疯狂的往他身上刺着。
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把妈妈还给我！
赵立诚被她杀了,而她也因吸毒过量倒下再没起来。
对此我只是叹了口气,直接转身离开。
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是我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