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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诏书,昭告六宫内外。
所有人都知道了,国师苏家的旁支苏若云,如今乃是太子殿下钦定的正妃,更被誉为未来的国师传人。
随之而来的,便是对我这个冒牌货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
我一个身世不明的义女,曾被苏国师视若己出,本就招致了无数嫉恨。
「苏晚晴真是狼心狗肺,苏国师待她恩重如山,她敢竟在国师故去后,四处败坏苏家名声,妄图窃取国师传人的名号!」
「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能被苏家收留已是天大的福分,居然还敢欺君罔上,简直是恩将仇仇!」
在静心苑的日子,我只能得到内务府送来的陈米冷饭,被分到这座杂草丛生、四处漏风的废弃宫殿。
而太子李璟,则总是有意无意地携着苏若云,从我这破败的院门前经过,上演着一幕幕恩爱大戏。
他亲手为她簪上东珠凤钗,柔声道:「若云,这东宫的荣耀,唯你配得上。」
「至于她,」他的目光轻蔑地扫过跪在院中反省的我,「日后不过是宫里一个最低贱的罪奴,见着你,都得叩首请安。」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可我却根本未曾将他们放入眼中。
是夜,我正跪在静心苑的祠堂中,已有一天尚未进食。
昏迷中,苏若云带着掌事姑姑和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一把将我踹到在地。
「苏晚晴!别装了!快把国师传给你的预测之术交出来!」
我揉着被她抓得生疼的手臂,语气平淡:「国师从未传授我预测之术。」
她面目狰狞,声音尖利:
「还敢嘴硬!你是苏国师亲自教导的,他怎么可能不传给你快说!否则今日就让你尝尝本宫的厉害!」
她身后的太监立刻上前,将我死死按在破旧的书案上,笔墨纸砚被哐地一声摆在我面前。
我被逼无奈,只得拿起那支狼毫笔,在宣纸上缓缓写下预测之术四个字。
苏若云被我这番举动气得浑身发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我才是苏家的血脉!凭什么国师要偏心你这个外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永远也比不过我!我是陛下亲封的太子妃,是他们认定的国师传人!更何况,我腹中已怀有皇长孙,你拿什么跟我斗!」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世李璟那般绝情,他不仅是为了苏若云,更是为了她腹中那未出世的孩子。
苏若云还在愤愤不平地嘶吼:
「我不过是旁支,可论血脉,我比你高贵百倍!国师为何要偏心你这个来路不明的贱人!」
她想错了。
预测之术,从不凭苏家血脉,而是源自我母亲一族的天人感应。
我那拥有天人感应天赋的母亲,才是这世间唯一能与天对话的预测师。
苏家不过是我与母亲的栖身之所。
苏国师凭借母亲的预测之术辅佐朝纲,这才打响了苏家的名声。
世人皆传苏国师乃是预测之术的传奇人物,其血脉将永世庇佑大璟王朝的安稳。
但自始至终,真正通晓此天机秘术的,唯有我们母女二人。
预测之术逆天而行,,耗损心神,母亲为窥天机早已魂归九天。
如今,这世间能与天对话的,唯我一人。
苏国师哪里是真心宠我,他不过是不得不倚仗我母亲留下的这份力量,来维系苏家摇摇欲坠的荣耀罢了。
她越说越激动,忽然抄起桌上的砚台,朝着我狠狠砸来。
我猛地挣脱钳制,一把将她推开。
「住手!」
太子李璟恰在此时闻声赶到,他大步流星,宫门被猛地推开。
他只见苏若云跌坐在地,抚着小腹,面露惊恐,立刻大怒:
「苏晚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若云下此毒手!你蛇蝎心肠,为了争宠竟不择手段!」
我语带讥讽:「太子殿下,臣女从未说过要嫁予你。」
他仿佛没听见我的话,继续怒不可遏地指责:
「你就是嫉妒若云成了我的女人,所以才如此歹毒!」
「你不是自诩能通天命吗如今京城大旱,若云身怀皇嗣不宜操劳。你便代她去皇家陵寝,在列祖列宗的灵位前跪上七天七夜,用你的诚心,求来一场大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