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冲破
1907年
河北平舒
梧桐树下
表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郑五女好奇的看着穿着洋衣裳的表哥。
外面,胡文越的眼睛看向门口的水缸,他们没有女子被裹脚束缚,他们的工业很强,城市很繁荣。
表哥,他们会和我们一样受着其他国家的欺负吗,郑永铭问。
他们,是欺负我们的,怎么会受我们一样的屈辱,胡文越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可笑。
是啊,怎么会呢,郑永铭的拳头已经握起。
所以我们要拯救我们的国家,胡文越取下头顶的礼帽。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拯救我们的国家,郑五女看着已经接受过新教育的表哥。
学习,探索只有不断的学习和探索我们才能找到属于我们的路救我们的国家,胡文越站起来,我创办一所新式的学堂,你们愿意来我的学堂里上课吗
我们可以吗,郑五女和郑永铭看了一眼对方。
可以,所向往新的都可以。
当晚郑五女就和郑吉安提了这件事。
一开始他是笑着问怎么了,可是一听。
什么,你说你要和你三哥去你表哥办的什么新式学堂,郑吉安狠狠地放下烟锅子,五女,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不准去。
为什么,三哥就可以去,我却不能。
就因为你是一个女子,作为女子就应该好好的待在家里。未出嫁时敬父母,出嫁后,敬夫君。
轰,一阵雷声传来,接着的是瓢泼的雨。
郑五女看了一眼院子。
她跑到雨中跪下来,朝着坐在堂屋的父亲喊,爹,您不让我去,我就在这里跪着。
坐在高堂的郑吉安,被黑色笼罩,她看不见他的脸。
郑永铭出去,给郑五女送一件衣服。跟她说了一句话。
五女,坚持斗争。
郑吉安瞪了出去的郑永铭一眼回了自己的屋子。
后来,郑五女在跪了一宿后雨也停了。郑吉安站在她的面前,只说了一句。
你要是还愿意去,就给我站起来。
郑五女起来时腿好像没有了知觉,没有站稳,一下子就倒在了院子中。水洼让她的胳膊砸的溅起泥水来。
那一年郑五女八岁,郑永铭十岁。
他们两个跟着表哥胡文越去了天津。
十年只不过一眨眼的事。
1917年
麦熟时节
金黄的麦秆,与橘红的天色衔接。
你说什么,郑吉安还抽着十年前的那个烟锅子。
我要去北京考试。郑五女挺直背,考女高师。
不行,不是说好了吗,你上完学堂就和宋家成亲的吗,
胡春岚说。
你先别讲话,郑吉安说,你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爹,我不想重蹈我大姐的路,我想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你这些年出去看的还不够吗。你是又变的更有主意了,你闹着去你表哥的新式学堂,好我让你去了。去了后足也放了,行,我也没有在说什么了,前些年说好了的在今年麦熟结束后你就给我安心的在家待嫁。怎么现在是你想什么就是什么的时候吗郑吉安敲了敲桌子。
本来,宋家发现你放了足后就很不满意了,你现在还要去什么北京考什么大学。我告诉你,不要想了。
为什么不要想了,难道我的命运就一定要靠嫁那家的儿子来写吗,我就没有我自己的人生吗我为什么非要遵从什么三从四德。
啪,郑吉安一巴掌就给了郑五女,你说为什么,我告诉你这两千年以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又凭什么,来打破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现在已经是民国了,请你不要拿着一套礼教来压着我了,郑五女说,再说了那些不合理的规矩就该打破。
滚,给我滚,但是你别忘了我你到哪我都是你老子,郑吉安指向了门口。
郑五女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自己的东西,就听见门被人关上了。
我告诉你,你就好好的在这里给我待着,郑吉安给门上了锁,把钥匙放在了自己的上衣内衬的兜里。
一连几天郑五女没有吃过一顿饭,屋里的水也都喝完了。
郑吉安也是看不下去了,把钥匙放在卧室的桌子上。
后面母亲胡春岚,偷偷的给她打开门。
孩子,你走吧,你去北京找你三哥,不要回来了,胡春岚把盘缠交给郑五女,你说的对,娘知道做女人的难处,说着她流下了眼泪。
娘,郑五女看着手里的盘缠。
快,走吧,她擦了擦脸上的泪。
胡春岚回到房间,看见已经睡下的郑吉安。
给她了,她走了
郑吉安突然开口。
给了,胡春岚知道他。
郑吉安背过身叹息了一声。
北京
郑永铭在火车站台上张望。
火车进站了,郑五女看着窗外找郑永铭。
三哥,郑五女提着包袱到了郑永铭旁边。
郑永铭拿过包袱,走三哥带你去吃涮羊肉。
涮羊肉,郑五女的眼都亮了,可是一想算了吧,三哥你不会上一个月有没有好好吃饭吧。
说什么呢,这是我的稿费,今天大胆的吃。
郑五女看着郑永铭的袖口处又新打了好几处的补丁。
嗯。
六月初的天,仅有少许的风吹过。
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院
来报名考试的人不多,不一会就到了郑五女。不是应该是郑芊,这是她在学校时的名字。
她坐下了,拿起毛笔阳光沐浴在她的身上。认认真真的填写籍贯,年龄。
当她坐在考场的时候,心好像要跳出来了。
害怕,害怕自己答不出；害怕失败后,困于四方天地。
在女学生认真的脸庞上,看到的是她们在为自己逃出那个旧世界作斗争,她们是勇敢的,是伟大的。
她们是迎着光走出考场的,她们走向的必将是黎明。
出了考场郑芊就看到了郑永铭。
哥,你怎么来了。
今日先生的课程已经结束了,我想着你应该还未出考场就过来接你。
谢谢哥。
等放榜那日,我和你一起去吧。
嗯。
对了,这是新的一期《新青年》,郑永铭从包里掏了出来。
是给我的吗郑芊的嘴角都快到耳朵了。
当然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等到放榜那日,日头很大。
他们在第三张红纸上找到的郑芊的名字。
回去给咱爹写封信吧,郑永铭说。
嗯。
郑芊知道,她能够出来,是郑吉安默许的。
爹
展信佳
我现已经考入我理想的学府,请原谅我对自由的追求。
我如今一切安好,我清楚的知道我自己将来所走的路会什么样的。关于宋家公子婚约我是不能履行这个约定的,我和他并未见过更不要提什么感情了。我想他也不愿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妻子。我已经给宋家寄去了退婚书,其余事还要请爹帮女儿处理。
爹近年来地里的收成不好,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腰上的旧疾。娘您也好注意自己的眼睛。
不要为我担心了,我一切安好。
五女在信上说什么了,胡春岚凑到信纸旁。
这,她一天天的会给我找麻烦,你自己看吧,郑吉安把信给了胡春岚。
你干什么去。
去宋家给这逆女赔礼道歉。
郑芊这考学的事也算落下来了。
求学的日子总是快的。
第贰章争取主权,内惩国贼
1918年十一月十一日,我们国家作为协约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胜利了。
中央公园北大的教授在演讲。
这是我们国家派出了十万的华工到欧洲战场用血和汗换来的。
劳工万岁！
郑芊站在人群中,看着先生在台上的振臂高呼。
他们台下的学子在高喊劳工万岁！
站在前面的余昱清太过兴奋了,踮起脚来大声的呼喊,脚一放下了就踩到了同学。
一阵疼痛让她出了别样的声音,嘶她的脚指。
抱歉,余昱清回过头来一边道歉一边像要鞠躬,可这是在人群中哪有这么的的空间够他鞠躬的。
没事。
可是,可是。
这份胜利的果实还没有享受够,一道雷就劈向了人们手捧着的不知是酸还是甜的果子。
日本竟然公开要求将德国在山东的主权移交给它。
简直荒唐。
女子高等师范的学生会
反击,我们要反击,蔡淑敏站起来。
是,要反击,郑芊按住蔡淑敏的肩膀,先坐下,我们来开会。
……
在开会中她们商议了,《致中国使团的一封信》。
她们希望能通过校长的同意,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
一份手稿被丢在桌子上,刚刚去过校长室的姜音萱在插着腰感叹着校长的荒谬。
郑芊头靠在墙上,闭上了眼。
他居然和我们谈,什么女子就不要过多的谈论政治。难道我们就不是国人吗,我们作为中国人为什么就不能谈论,简直是荒唐,姜音萱说。
所以我们不靠他了,我们靠我们自己,我们坚决不可以让我们这个荒唐的政府在那个无耻的合约上签字,郑芊听到姜音萱的话睁开眼睛,走到她旁边。
五月
学生会
一则消息的传来,让他们知道了什么真正的弱国无外交。
日本这个无耻小国竟然要求,德国在山东的权益转交给他们。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们国家的主权岂能轮到别的国家来指手画脚。
我国希望得到美英法的支持,可他们却视而不见。
更让人感到愤怒的是,英法两国以一九一七年与日本签订的条约为由支持日本接管山东的一切主权,意大利退出。
而美国总统威尔逊为促成国际联盟而支持日本,郑芊说着手就指向了那透过窗子的黑夜。
凭什么,我们是战胜国,我们就这么样子听之任之蔡淑敏说。
我们本就不应该把,我们国家的事情寄托到一个和我们毫不相干的外国人身上,姜音萱说。
漫天的黄沙,遮住的是无耻之徒的眼睛。它遮不住爱国之心的人的眼睛。
第二日便有了新的消息。
国民政府已经电令,外交使团拒签和约,蔡淑敏跑进来。
真的,郑芊停住手中的动作,还有什么消息吗
还有一个,蔡淑敏顺了顺气,就是国民外交协会,已经发了通知在五月七日于中央公园举行国民大会来抵制巴黎和约,我们学生要成为这次大会的主力军。
快,郑芊给我来点浆糊,蔡淑敏拿起了已经写好的旗面。
给。
对了,我得到消息。北大正在筹备北京中等以上学校的学生联合会,由北大牵头,准备十万人的大游行,郑芊说,下午我就去北大开会。
嗯,蔡淑敏把旗帜粘好放到一旁,姜音萱,学生组织的怎么样了。
这还用组织吗,一听说这个消息我们学校的学生都来参加,姜音萱把做好的旗帜整理好开玩笑到。
这还是看我们学校的学生愿不愿意,要是有的学生就不愿意呢,蔡淑敏说。
是啊,我在张贴告示后我们学校的各类社团都来报名了,一个没落下,姜音萱说,我这才这么说的。我们女学生的爱国热情是怎么挡都挡不住的。
下午郑芊作为学生代表到北大礼堂开会。
巴黎和会已经通过了那无耻的条约。我们的政府要在那无耻的合约上签字,郑永铭站在台上说。
台下的郑芊握紧了的拳头,砸在了腿上。
郑芊回到学校,直奔学生会。
怎么样了,姜音萱他们都在学生会等待着。
巴黎和会已经通过了那无耻的合约,政府已经秘密,通电要求我们的代表团在合约上签字。
原定于五月七日的游行,改为五月四日。
五月七日全国一律举行,爱国示威游行。
我们明日于天安门,和其余各校汇合。
可是谁又知,一夜之间女高师的宿舍里,教室里大门上上了枷锁。
学生们被困宿舍的院墙中里。
我们翻过去,郑芊提议,说着她就爬上了砖堆。
姜音萱正准备上了,就看挂在墙上的郑芊冲她摆了摆手。
郑芊刚坐在墙围就看到了校长站在她对面。她让围墙里她们先别动,她跳了下去。
都和你们说了,不要去,校长看了一眼学监。
学监把门打开,给郑芊推了进去。
你们就在学校里好好待着,下午给你们打开门,继续上课校长说,快回去吧。
没有一个人动,中午门开了也没有一个人去吃饭。
第二日
王璇,醒醒,郑芊看了看怀表,我们去看看大门开了没。
好。
开了,门开了我们走王璇先跑回来通知大家。
走。
她们高举旗帜,走在街上。
高声呼喊拒签二十一条
罢免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
还我青岛
五月五日女子高等师范学院参加了游行。
各高校实行罢课。
打倒卖国贼。
爱我中华保卫祖国。
郑芊蔡淑敏等人走在前面与前面的高等师范两股汇成一股,呼喊声愈加的强烈。
他们在去往天安门的路上,遇到了一辆汽车。
昨日中国政府共逮捕三十二名学生被捕。
郑芊在纸上吐了一口口水,拍在来了车窗上。
释放被捕学生。
释放被捕学生。
……
郑芊代表女子高等师范加入北京学生联合会。
北大学生余昱清说我们不光要发动学生的力量,我们还要到街头,社团,工厂去演讲,发动工人,商人。
我们还要发动全国学联,到湖南武汉去。
各学校代表,在此签字,余昱清举起联合宣言。
郑芊在最后面,重重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同学,给,郑芊把纸交到余昱清手上。
回女高师的路上,报童的叫卖声有着国家的大事。坐在洋车里的老爷却扶着文明杖,吸着洋烟充耳不闻。
翌日
街道上成堆的人群,站在高处的学生挥舞着拳头口中喊着。
爱我中华,保卫祖国。
底下的百姓也睁开了他们闭上了几千年没有睁开的眼睛,眼里也是泛着泪花的。
我们生处于中国的大地上,我们是要捍卫自己国家的主权的。不能让那些无耻小国来控制我们的国家,站在平车上的蔡淑敏振臂高呼。
誓死捍卫中国主权,郑芊在下面讲到。
接着一声声誓死捍卫中国主权。在每个爱国人的心里。
郑芊替上蔡淑敏,她站在平车上看到的是远处正在激情演讲的学生和高声呼喊的国人。
我们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战胜国呀,我是有权利拿回我们的山东的,可是日本这个无耻小国却要想要我们的山东,你说,我们能答应吗,郑芊问。
不答应,蔡淑敏说。
我们不只要发挥我们学生的力量,我们的工人、商人、农民、甚至军人。也就是我们每个中国人都应该参与进来。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山东。誓死捍卫山东主权,释放被捕学生。
誓死捍卫山东主权。
誓死捍卫山东主权。
呼喊声很大惊醒了那可怜糊涂虫,可是它们不敢奋斗,它们不敢。
警察拿着他们的警棍来,我们是不怕他们的。相反他们怕的是我们,他们怕我们这一颗颗滚烫的爱国心。
第叁章新的对策
在街上看到警察的当天晚上女高师召开会议。
今天,我们在街上遇到了警察,说明政府可能要采取一些行动了,所以明天音萱你们的演讲要小心,郑芊说着回自己的座位。
是呀,我猜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止我们的上街演讲与游行,蔡淑敏说,我们可要好好想一想我们应该怎么应付他们了。
是,郑芊点了点头,我想不管政府下达什么命令我们坚决不执行。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
同意。
不只是这样,我们还要做好其他的准备,我们要想好其他的退路,来抵制日本,蔡淑敏说,比如呼吁商人不要在日本银行存钱,呼吁国人不在买日本生产的东西。
可是,你说的这些我们做起来有点困难,王璇说。
我们可以自己上街来宣传国货,让百姓们都来买,在上面包好《致徐世昌的宣言》,郑芊说,不过我们最好换上自己的衣服。
是个好方法,蔡淑敏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战斗到底。
嗯,我们一定要与他们斗争到底。
好了,明天还是音萱和王璇你们的两组去进行演讲,陈禾你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游行,淑敏我们去看看可不可以搞到国货,以备不时之需,郑芊说。
那钱从哪里出,蔡淑敏问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筹集,还有压低价格,再有就是从我们刊物里出郑芊说,大家看行吗。
可以。
同意。
郑芊学姐,淑敏学姐,我家是做肥皂生意的我要不明天去问问,我父亲愿不愿意,路雅婷站起来说。
真的吗,郑芊听到眼睛都放光了,路子这不就来了吗。
我试试。
－－－－
五月的日头越来越大,阳光照在人的眼睛上不免的有些睁不开。
这是郑芊和蔡淑敏到的第二家工厂,头一家一听她们是学生直接就把她们轰了出来。希望他们不会。
你好,请问你们厂长在哪里,郑芊拦住一位女子。
你们找厂长干什么,她看了看郑芊和蔡淑敏。
我们想和他商量一下进一批香膏。
哦,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她又看了一眼走廊的尽头,我去看看厂长在不在。
好,谢谢,郑芊回道。
等她走远了,郑芊小声的问蔡淑敏。
我们的账上还有多少钱。
你说的是那个账。
就是我们的《伊醒》的上面。
刨去发行费,还有编辑费就剩下六十大洋了,还有筹集的加起来才四百大洋。
你们过来吧,厂长在,她走过来。
咚咚咚。
进。
你们要进多少,厂长看到她们从桌上拿好笔和纸准备记录下来。
我们准备进两百盒,蔡淑敏说。
厂长一听把纸和笔收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
两百盒,厂长拄着文明杖,走到她们的面前,你们大可以去店里面买吗,哪里用的着进。
厂长,郑芊说,我想您也知道我的政府同意在巴黎和约上签字的事情了吧,我们想着从您这里进一批国货来和那日本货抗衡,我们都知道您这里出的香膏是顶顶好的但又碍于资金有限,只好到源头来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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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过来坐,厂长用文明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可是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这样就可以抵制他们了呢。
我们虽然,现在不敢断定,但我们相信我们都同为中国人,想必您也不愿看到悲剧再次上演,蔡淑敏说的时候手在不自觉的捏着侧面的裙摆。
你是在进行道德上的绑架吗,厂长的眼里露出了不满。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郑芊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好了,你我都是中国人,这样我以个人名义赠出五百盒香膏,这样也算为抵制日本出一份力了,厂长又说,你们要还是需要那可就要花钱买了。
一定,谢谢厂长,郑芊连忙说,不过厂长我们两个现在是拿不回去的您看。
这算什么,这样你写个地址,我今天下午派人给你们送过去。
厂长,这是我校的地址谢谢,蔡淑敏把字条放在桌子上,走吧。
回去的路上她们就在感叹。
这在中国从来就不缺有良心的我们自己的企业家,蔡淑敏说。
一骑马的士兵,拿着鞭子从她们两个旁边走过。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连马队都上街了,蔡淑敏说。
看来,政府来硬的了。
等郑芊和蔡淑敏回到学校,看来她们猜的没错,这不学校的告示栏张贴了教育部的训令。
责令各校校长与各职员,三日内督促学生一律上课。如有违反者一律遣散开除。
郑芊和蔡淑敏看了一眼,准备回去的时候路雅婷跑过来叫住了她们。
怎么样,你父亲怎么说,郑芊问。
我父亲说可以无偿给我们60箱肥皂,路雅婷一边导气一边说。
真的,那太好了,郑芊说,这样,雅婷你去把王璇,音萱她们都叫到学生会来,准备开会。
好。
我去找陈禾她们,郑芊说。
好,那我去学生会等你们,蔡淑敏说。
也是运气好,郑芊刚出门就看到了陈禾和同学们回来了。
陈禾,我怎么感觉人少了呢,郑芊看着。
是,我们有四名学生被捕了,今天马队,步兵都来了,陈禾说。
其他人有没有受伤。
没。
好,我们去学生会,看来我们担心的是对的,郑芊说着跟陈禾小跑了起来。
下午申时,他们在校门口等到了香膏的厂长。
张厂长,辛苦了,还让您亲自送,郑芊打掉刚坐在地上是落的尘土。
这是我们身为国人应该做的,小六子你帮着抬进去,张厂长指挥着那个看着不过十三岁的男孩。
不用了,我校有规定不让校外的男子进入我校,我们自己搬就可以,郑芊说着走到了黄包车出搬下了一箱香膏。
那好吧,张厂长还用文明杖点了点地。
走吧姐妹们,郑芊叫上已经拿上香膏的三位同学。
她们大步的迈向学生会的方向,太阳的也跑到了她们的背后。就好像她们已经冲破了黑暗,超越了光明。
晚上
我们的每一步都是算数的,我们的政府也看到了,也惧怕了才采取了武力镇压,蔡淑敏说着看了看角落里的箱子。
是的,郑芊站了起来,我想我们不光明天就开始上街去买国货,在此同时还要和前来买国货的国人讲我的主权。
我们可以把我们的方案提到北京学联,这样我们就有了新的大方向了吗,王璇说。
好,正好明天学联要召开会议,我们可以在会上提出,蔡淑敏看着郑芊说。
嗯,我明天一定会传达到位,郑芊点了点头。
在会议的最后,郑芊说明天一早,来领取国货。
好。
回去休息了,郑芊和蔡淑敏姜音萱还有王璇一起回的宿舍。
路上郑芊还给她们唱了一段河北梆子的《穆桂英挂帅》。
第肆章初次进监狱
北京学联按照惯例在北京大学的礼堂开会,郑芊于高等医专的女同学坐在一处。
听着各个学校的学生的情况,政府与军队的参与让许多学生被捕入狱。
我校的学生被捕在短短的两天中被逮捕了二十人,我们不管怎么的小心行事,终究是抵不过军队和马队的长棍,郑芊站起来说,不过,我们想到了一个好的方法,还抵制。
请讲,余昱清用手示意了一下。
郑芊点了点头继续说到：我们的对策就是抵制日货,今日我们的同学已经开始小范围的实施起来了,我们用买国货的方式来抵制,在此同时来宣传我们的目的。不过人要分散,不要被它们发现。
你这个题议好,抵制日货来唤醒民众,旁边的何萍说。
好,那你们是有什么渠道来买国货的,余昱清问。
去商铺里买实在是很贵,可以到工厂去,低价买入,在进行售卖,只不过,资金要充足。
我们要与政府展开这场拉锯战,也希望其他的城市可以响应,郑永铭站上了讲台。
在这次会议结束之后,各个学校的学生也转变了方式,开始售卖国货抵制日货。
可是时间一拉长,政府也就发现了现在学生们的策略。
他们加强了对学生的暴力压制,学生的势力也因为政府的复课令和压制减弱了许多。
可是当郑芊再次上街,街上搭起了军帐,警察拿着警棍在街上像得了指令的苍蝇在街上逮捕学生。
马儿在街上狂奔,渐起尘土,他们只能把刚刚掏出来的国货放进袋子藏到安全的地方。
郑芊芊跑着,快速的跑着,可是在转弯处碰到了商贩的摊子。
对不起,她刚要转身继续跑,就被头戴警帽的糊涂虫给抓住了。
她拼命的挣扎,沉重的袋子,还有跑过来的另一个糊涂虫彻底的压制住了她的胳膊。
郑芊被压的抬不起头来,有时好不容易抬起了头,看到的只不过是马儿渐起的尘土,等她的眼睛能够看清楚了,她被赶到了北大的长廊上。
它们不住的推搡着学生,长廊上充斥着学生的声音。
你凭什么推我。
我们所做的都是爱国之事,你凭什么抓我们。
你们这一群人到底是不是中国人。
一间教室里关着六十多个学生。
等郑芊进去时朝着窗户那处过去向着那群不长眼睛的人喊:你凭什么抓我们,我们为我们的国土和我们的主权斗争有什么错
。
余昱清也扒开同学过来了：是呀,我们有什么错。
郑芊拔开窗户的锁,一巴掌拍在了官兵的身上。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你们到底是不是中国人。
学生们也不住的拍打门窗。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你们把学生关在教室里这算什么,余昱清冲着左边的官兵说完了,又冲着右边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学生监狱,郑芊接上。
对,学生监狱,另一个女子接上。
可不管他们怎么喊怎么叫,那官兵就像冻住了似的对他们毫不理睬。
蔡淑敏跑到大栅栏,马队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她绕了远路回到女高师,刚迈进校门就发现站在宣传栏处的同学。
都会来了吗,蔡淑敏问。
嗯,没被捕的都在这里来,王璇说。
走,我们先去学生会,蔡淑敏说。
好,郑芊被捕了,王璇说。
什么,蔡淑敏刚放下袋子听到这个消息猛的转过头来。
他们用印发的宣言的背面写上学生监狱。
来给我,余昱清拿了过来,吐了口唾沫粘在了窗户的上边。
那官兵有了反应,他过来伸手取下来。他的身高不拿不到。
他们看着他这个样子笑了出来。
结果那人一跳取下来了,嘭的一声给他们关上了窗。
给,郑芊学姐。
窗朝里开,郑芊再一次打开窗,那人又来关窗,她接过木尺打在了关窗的那只手上。
艹,你他妈是人吗。
你才不是人,你连畜生都不如,乌鸦还知道反哺呢羊羔还知道跪乳呢,你生在中国,却要和政府为那日本人争取我们国家的土地和权益,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穿着高等师范附中的学生大声的说。
爱我中华保卫祖国。
爱我中华保卫祖国。
隔壁的教室传来声音,这声音一传到这他们的教室也响应了起来。
爱我中华,保卫祖国。
爱我中华,保卫祖国。
先别着急,我们等等音萱,王璇说。
嗯,郑芊被抓的时候受伤了没有,蔡淑敏坐好。
这还不知道。
她们坐在教室等到太阳照到正中央,也没见姜音萱回来。
不好了,音萱被抓了,路雅婷着急的跑了回来,陈禾的胳膊被打伤了,现在在医院。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女高师的几位干事出了事。
她们又紧急召开会议,选出了新的干事。下午在由蔡淑敏到高等师范的礼堂开会,当晚她们准备了上街游行的旗帜和横幅。
一开始,他们还在和官兵争辩。可是都傍晚了也不想喊了,这地方没有水没有任何吃食。
郑芊打开袋子看只还有几瓶罐头,她站起来没个长椅上分了一罐。
谢谢。
后面有三个人也和郑芊一样,给同学们分吃的。
郑芊学姐,你也吃点,谢兰英递给郑芊。
我不饿,你们吃吧。
余昱清吃下最后的一个黄桃果肉。
同学,你看起来很眼熟是北大的干事吧,郑芊问对面的余昱清。
是,你是,余昱清抬了一下眼镜。
我是女高师的干事,郑芊。
哦,我知道你,你是不就是《伊醒》的主编,余昱清旁边的同学听到郑芊的名字紧接着就问郑芊。
是。
我读过你的文章,余昱清说,你的《伊醒》的创刊词很好。
谢谢,郑芊拨了一下头发。
你看着也很是眼熟好想我的一位朋友,余昱清就是想不起来,奥,奥是。
是郑永铭吗,北大国文门的郑永铭。
是,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亲的。
怪不得。
对了郑芊同学,你现在对什么主义感兴趣,余昱清旁边的同学问,对了,我还没介绍自己我叫陈桐,北京高等师范的学生。
现在我读了几篇李先生的文章,对共产主义有浓烈的兴趣。
我是因为俄国的十月革命才对共产主义有了解的,余昱清说。
我也是读了李先生的文章也看了几章《共产党宣言》,我认为它对我们的祖国有用,何萍说她还问了问旁边的女同学,同学你呢。
我啊,还是倾向于无政府主义。
我也是,有一位同学说。
他们聊了很多有对未来社会的期许,有对现如今社会的不满。
在这里不管他们信仰什么,都是为了我们走出一条光明的路建地基。
第伍章放出
郑芊在教室里待了两天,在这里分两批一批上午和官兵讲爱国爱民的道理,一批下午争取作为国人的权益。
不过今日是有一些不同的,听着脚步声的逼近,他们的口中还喊着被捕学生的名字。原来是百姓来给他们送饭食来了。
郑芊,郑芊,蔡淑敏提着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大饼来了,音萱,音萱。
郑芊坐在长椅上和余昱清说着他们崇拜的先生。
淑敏,我去看看,好是我朋友的声音,郑芊起身和余昱清说。
淑敏这,我在这,郑芊到窗户这,前面还有很多人在拿着包子还没有回去。
一个老婆婆一边递给学生们吃食,一边说:孩子多吃点,多吃点,谢谢你们。
没,我们应该做的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应该谢谢您,陈桐说。
郑芊,蔡淑敏也听到了郑芊的声音,可是她就是找不到,郑芊,你在那
陈桐,我朋友来了可以让我在这叫叫她吗,郑芊拍了一下陈桐。
行,陈桐又拿了一个包子准备给余昱清去。
淑敏,淑敏郑芊看到蔡淑敏在那一个一个的教室找,这边。
郑芊,蔡淑敏看见探出窗户的郑芊,连忙小跑过去,郑芊。
这,
郑芊看着跑过来的蔡淑敏连忙向她挥手。
给,这是换洗的衣服,不知道够不够,你们这里一共关了多少女生,蔡淑敏问。
五个,不多,你带来多少件,郑芊问。
我带了八件,这是我买的饼,和大家分分,这里有咸菜,还有筷子,蔡淑敏一样一样的递过来。
好,余昱清帮忙分一下,这是吃的,郑芊叫来了余昱清,谢谢。
对了,你知道我三哥怎么样了吗,郑芊一直在这里听不到任何消息很担心郑用铭。
没事,三哥还组织游行示威了呢,你这里还有什么需要的吗,蔡淑敏问。
我们这里有一个人来了月事,你看看可不可以……
你等着,我下午就给你送来,蔡淑敏说。
嗯,对了,我们学校的学生情况怎么样。
音萱也被捕了,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了,一直在打听,陈禾的胳膊被警察打伤了,我们学校一共被捕七十人到今天为止,蔡淑敏说,你先不要担心这个了,我们都会把我们的同学解救出来了,你记得要吃饭啊。
嗯,我刚还吃了一个老婆婆送来的包子呢,韭菜馅儿的,郑芊苦笑了一下,不过现在有东西吃就不错了,也不挑了。
好了,我走了,蔡淑敏又接过空篮子。
嗯。
其实郑芊吃过韭菜包子之后胃口就不太好受,她看蔡淑敏走了也回去坐着了。
对了,兰英把这衣物和女同学们分一下吧,里面的老穿一套也对身体没好处,郑芊把衣服递给谢兰英。
好。
你怎么了,余昱清看到郑芊的脸色有些不好。
没事,郑芊揺了揺头。
给,余昱清把饼撕开,拿出里面的饼心,吃一口会好一点。
谢谢,郑芊接过来。
余昱清冲她笑了笑,后面饼包好。
在教室里关着晚上,他们开启了一项活动。就是每晚讲一种主义,他们在此不光可以了解自己为信仰的主义还可以看看其他的主义。
毕竟主义不同声音不同吗,虽然每晚都会有争吵。
而外面的机枪架在校门处,机枪的底下点的是书。
军帐里点着煤油灯,他们这些北洋政府的官兵正在喝着烧酒吃烤鸭呢。
一群不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就分不清是非的东西,不,现在外国人都逼到家门了。它们是头不落地就不知道真正的正义是什么。
学生监狱外,北京学联的请愿团在总统府外高举旗帜。
前面有带着枪支的官兵,那高高的牌匾,那间隔出的院墙。
他们此次请愿的目地有三点：一,惩办卖国贼；二,青岛绝不签字；三,不承认胡仁源担任北大校长。
学生被关押了几天,今日是王璇给送过来消息。
政府已经免去了王怀庆,和段芝贵的职务,今天我还的时候军队已经撤了,一个院中就剩下十几个警察了,王璇瞧了瞧教室里,你看现在教室还有教室的样子吗。
哎,我想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能出去了,郑芊瞟了一眼那在长廊处换岗的警察,音萱关在哪里了,有消息了吗
前几日就有消息了,她被关在了马神庙,我一会儿还要给她送过去东西呢。
要不,你现在去吧。
那我走了。
走吧。
郑芊回去和坐在那啃包子的余昱清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他们被关的几日,都没有时间理胡子,一吃这种带馅的不免的就粘在胡子上。
我也是这么估计的,余昱清又咬了一口。
是啊,郑芊看着他的胡子就想笑,你快给它弄下来吧。
什么
你胡子上的菜馅。
奥,奥,他胡乱的弄着胡子,我还是上窗户那照照去吧。
嗯。
晚上警察也不守岗了。
他们开始隔墙的谈话,一致决定政府不答应他们的要求绝不出狱。
果然在军队撤出的第三天,他们也得到了释放的训令。
学生还是像往常一样站在窗户前。
一个声音出：我们绝不出狱。
一群国人应。
等那总统府的人再次来,就宣布了罢免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同时曹汝霖辞去交通银行经理一职。
这一刻他们胜利了。
郑芊高兴的和余昱清击掌,和何萍拥抱。
他们高声欢呼胜利。
我们赢了,我们胜利了,郑芊晃了晃谢兰英。
我们胜利了。
这一次的胜利是有关于青春的胜利,是青春中的胜利。
正如《青春》中写到的:吾人尚在青春,以吾人之青春,柔化地球之白首,虽老犹未老也。是则地球一日存在,吾人之青春一日存在,吾人之青春一日存在,即地球之青春一日存在,宇宙无限之青春。
郑芊踏出院落,迈向学府,参与斗争只为了。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以青春之我,创造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青春之人类,青春之地球,青春之宇宙！
郑芊,余昱清追上了出去的郑芊。
怎么了
期待下次见面,郑芊同志。
嗯。
第陆章夜校／送别（1）
郑芊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澡换了衣服。
学校的公共洗水池
郑芊在洗着这几天穿过的衣服,正巧到了路雅婷。
郑芊学姐,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郑芊给衣服上打着皂角,你清楚不清楚其他人的情况,就是回来的。
这个,还不清楚。
嗯。
郑芊将洗好的衣服放到盆里,端着盆去前面的绳上晾衣服。
她回去的时候,就听见陈禾的声音。
郑芊。
郑芊回头,陈禾正朝着这边快速走来。
你的胳膊好了怎么样了。
好了,陈禾举了举自己手上的袋子。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我啊,去了北大的医院顺路法文专修馆拿了书。
这一天郑芊没有去别的地方就躺在床上看着从郑永铭的里借来的书。
阳光打在宿舍的窗子上,读着关于社会主义的书籍。
在床上还摆着一本英文字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蔡淑敏推开了宿舍的门。
都什么时候了,你去吃饭了吗,蔡淑敏问。
啊,郑芊的视线并没有从书本上移开。
已经太阳落山了,你不会又没去食堂吃饭吧。
嗯,我想着把我之前没有看完的看完,郑芊放下了书,在床上伸了伸懒腰。
你呀,还不快点去食堂一会儿没饭了,蔡淑敏拿起桌上的梳子梳了梳头。
起,郑芊傻乐了一声。
到了食堂,就还剩几筷子腌的萝卜丝和一个窝头了。
你这小姑娘又来这么晚,食堂的伙计收拾这吃完的桌子,你上那边去吃吧,已经干了。
谢谢,郑芊走到他指的地方。
吃完饭在回去的路上,学校的路上已经点起了昏暗的光。
她到晾衣服的地方,把衣服收了。
还好没有返潮。
回到宿舍,蔡淑敏早就不在屋子里,应该是和陈禾去了法文进修馆。
她们这一批中,多数的人都有出国的打算。
就像陈禾和蔡淑敏她们要去法兰西,路雅婷要去美国。
她一开始也有去法兰西的想法,可是有一想都去了国外,那国内的问题,尤其是女性的问题得不到解决是不行的。
1920年
组织另一批的邓仲因为要和李先生筹备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就先回北京去了。
所以郑芊在送完蔡淑敏他们还要在上海等着半个月后的一批。
恰巧郑芊的三哥和余昱清都在这一批,索性就在明天和郑永铭一起去买两套西装。
－－－
你看这是不是潇湘三杰的葛健豪,陈禾指了指西边站着的那位女性。
她们很优秀,蔡淑敏说着眼里的光更加的坚定了。
是啊,但是你们到了法兰西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郑芊把给她们两个买的衣物递给了他们。
旁边轮船的轰鸣。
陈禾想把还给她,郑芊又推了回来。
这就是买给你们的,不许拒绝。
哎,蔡淑敏看了看郑芊那已经洗褪色的衣服,那我们就收着了。
当然要收着了,郑芊笑着说,走吧。
她看着他们登船的背影,直到船已经走远。
走了。
郑芊今天还要去见一位同学,她在上海组织了纺织厂的女子夜校,之前就给她来过信说要让她去给她们上一堂课。
这次来上海正好兑现和她的诺言。
郑芊坐上有轨电车去往纺织厂,她站在靠门的地方,它顺着轨迹经过了大世界,越过了银行。
琴行还传过出《送别》的歌声。
郑芊看见下了车搭上了一辆黄包车。
上海纺织厂
谢谢,郑芊把大洋交到他的手上。
车夫把大洋掖到自己的衣服内兜,顺手抬起衣角擦了擦汗。
刘佩佩正在纺织厂的门口等她。
你好,我是郑芊,郑芊走向她。
你好,我是刘佩佩,我很是喜欢你写的关于女性解放的文章,刘佩佩和郑芊握住了手,我们上课的地点在那边。
我也读过你在我们杂志上发表的文章,以前老是听淑敏提起你,我们也算是神教久矣了。
是啊,今天终于是与你见面了。
对了,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的杂志做编辑,现在我们的主力有一部分去了国外,在国内就剩下我,音萱,还有王璇三人了。
好啊,为我们女性做事我定当义不容辞,刘佩佩推了开门,这里。
你们在收拾的很好呀,还养着海棠树。
这是原来的住户的,说来也是幸运,他们家做了生意赚了钱,现在去了国外,这房子他们也就低价买过我们了。
不错,我们的那边是在杂院里,很挤,郑芊和她迈进堂屋改成的教室。
晚上会有三十多人来听课,她们昨天一听是北京《伊醒》的主编来给她们讲课,说今天一定要来还要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呢。
是吗。
郑芊和刘佩佩把黑板抬了出来。
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工人们也就差不多到了,刘佩佩拍了拍自己身上蹭到的粉笔灰。
她们进了厨房看黄梦正在盛饭。
坐这,黄梦指着挨着窗户的座位,这有点风凉快。
你好,我是郑芊。
你好,黄梦。
我们都是《伊醒》的忠实读者,刘佩佩说着便向郑芊的碗里夹上了一筷子炒腊肉。
谢谢,我也是看了你们在上海搞得女子夜校才决定在北京也把女子的文化给搞起来的。
我们女子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全中国四万万的人女子不还是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吗,黄梦说,我们一开始搞这个夜校来听课的不过五人,现在我们这边加上城西的也有百人了。
晚饭过后郑芊刷碗,刘佩佩扫地,黄梦去了屋里写板书。
黄先生。
已经有人来了。
赵兰姐你来了,黄梦看见她向她笑了笑。
昨天先生说的,今天会来一位北京的先生她来了吗
来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人们陆续的都到了,真如昨日说的有人带着自己的孩子来了。
郑芊把抹布洗好放在灶台边上,又洗了洗手。
郑芊从另一边的门口进到了教室。
坐在后面的人看见了她,也扒了扒旁边的人让她看着北京的先生。
她可长的真好看,旁边的人和刚刚扒拉她的人小声说。
说完她们开始认真听着黄梦讲最近国际上发生的事。
怎么样,刘佩佩问郑芊。
很好啊,工人们也很认真。
一会儿,你就去讲了加油。
一定,郑芊笑着说。
……
今天我们来了一位新先生,我们让她过来吧,黄梦说着便给郑芊鼓掌。
看着郑芊走过来了,黄梦便撤到一边。
大家好,我是郑芊,这堂课就由我来给你们讲。
黄梦去到了后面,和刘佩佩站在一起。眼里是充满欣赏的。
我想问一下在你们的心里,你们是谁,你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国家是我们说了算的吗,有人在下面小声的说。
是啊,我们可以做什么呢。
国家可以由我们来决定啊,郑芊听到了,你们想想看,在五四运动之前我们也是想不到,我们作为工人,作为学生可以改变历史,对不对。
不论是在工人运动中还是学生运动中,我们的力量是不可以忽视的。
对吧。
是啊,我们也奉献了力量,她们说。
是啊。
不知道你们向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郑芊问。
我,我先来可以吗,有一个女工站了起来。
可以,郑芊回道。
我就是想以后得国家可以让我们吃饱饭,我家的男人整体都是饿着肚子上工。
我想,想让我的女儿有学上,我总是带着妞妞来这里听课,每天我下工回来她都做好了饭,在院子里看着先生教的字自己在地上一遍一遍的画。所以我很感谢几位先生能够教我们认字,说着她流下了眼泪。
我想,我想让它们不再无故打人。
为什么,郑芊问。
前几天,我爸因少搬了一袋梁就一袋,就被长工给活活打死了。
这一堂课上,她们说了很多。每一个人的话都在为他们的革命事业垒上了石。
人民群众的利益才是根本利益,人民群众的想法才是切实的想法。
第柒章送别（2）
外面已经是夜,时不时还会传来蛙叫。
女工已经走了。
郑芊把凳子搬上去,好让黄梦扫地。
郑芊姐,你今天讲的真好,刘佩佩正在前面擦黑板。
还好了,其实这个问题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郑芊姐你所向往的国家是什么样的黄梦问。
我啊,我一直在想,还没有真正的想好,你呢
我啊,想要一个不畏惧外敌的,对女子公平的。
我也是,刘佩佩接着又提议,郑芊姐天也晚了,你今天要不就在这里休息吧！
不了,太麻烦了,我住的这离这里不远。
不麻烦,黄梦说,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住在旅店里。
你还是上我们这里来住吧,住旅店还要多花一份的钱。再者说我们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多个人还热闹呢。
黄梦和刘佩佩说了好久,郑芊才决定住在这里。
郑芊姐,你住在这张床上,黄梦给她铺好新的床单。
好。
对了,明天上午我要和佩佩去学校,可能不会在家里,要不我们下午就跟你拿你的包袱。
不用了,明天上午我自己可以的,下午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好吧,黄梦说。
－－－－
大源祥制衣店
前几天郑芊就和郑永铭约好一起来买一套西装。
今天不光他俩,还有余昱清。
你们两个居然认识,郑永铭很震惊。
就是在五四期间,我们都被关在北河沿的北大法科礼堂,余昱清说。
是吗,你怎么没和我说,郑永铭问余昱清。
你看着料子,余昱清拿着西服的袖子。
三哥,你试试这个,郑芊给郑永铭选了一套棕色的。
哦,走喽,郑永铭还拍了拍余昱清的肩膀。
你去照照镜子,郑芊说。
老板这套多少钱,郑永铭走到镜子前。
这套不便宜,老板说。
多少钱郑芊问
四十块大洋一套。
四十大洋郑芊听到这个价钱吸了一口气。
那有没有便宜点的,郑永铭问。
有,有青哔呢的,大多数学生都来这种。这种便宜,而且一年四季都能穿。
那我也来这种吧,郑永铭说。
好。
余昱清还在为自己买那种款式发愁,最后和郑永铭来了一套只不过是颜色不一样的。
走了,郑永铭说。
－－－
郑永铭和余昱清已经坐上船了。
晚上他们两个就住在船舱的下面,没有窗户,灯也是昏黄的几十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里。
住在这里大多都是勤工俭学生,而公费生在二楼。
到了晚上睡觉时,耳边一直有蚊子的声音。
余昱清睡着觉蚊子就落到了他的脸上,他习惯性的拍蚊子一巴掌拍给自己拍醒了。
他也睡不着了索性就起来,到了夹板上透透气。
外面的天与海连成一片,天上连月亮都没有。
还是回去吧。
上海
在前天郑芊就收到了邓仲得信问郑永铭他们这批赴勤工俭学都登上船了吗,还告诉她研究会已经筹备好了,而且李先生给它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亢义慕斋。
郑芊在上海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就准备回北京了。
郑芊这个给你路上吃,黄梦给她拿了十几个鸡蛋。
这么多,我拿三个就可以了,这些你们吃吧。
你再拿两个,剩下这么多我和佩佩也吃不完,你知道上海的天气,快转热了。
那我就再拿两个,郑芊走过去又多拿了两个,对了,黄梦,你看看你是不是可以到我们的《伊醒》来当编辑呀,你的每一篇关于国际形势的文章写的都很振聋发聩。而且我们的《伊醒》增加了这个板块我觉得你很合适。
不了,我在上海的报纸开始进行新的排版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写稿。
好吧,那我就大胆的向你邀稿了。
好啊,黄梦点了点头,下次你来上海,我请你去吃一吃我们的上海菜,这次我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好了,我走了,郑芊拿好包袱,你也不要送了,我就在前面拦个黄包车到火车站就好了。
黄梦跟着她走到外面的拉车的地方。
你快回去吧,郑芊说。
嗯,那我回去了。
回吧。
坐了三天的火车。
郑芊回去时就拿着自己的包袱回到了她们的夜校宿舍。
她在去年时已经学完了学校的课程,现在就和姜音萱住在这里。
姜音萱也是忙碌,晚上给工人上课,白天上午到学校上课,下午选稿。
郑芊推开门,就听见了姜音萱的声音。
你回来了,姜音萱正在搭着洗好的衣服探出头来。
嗯,都走了。
怎么样,姜音萱问,她们那边和我们这里有没有可学的事情。
她们在给工人上课时有一节国际形势的课,我觉得很好。
这个很好,我们也可以增加这样的一堂课。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还是想要不要给她们一份报,或者给她们印下来给她们发下去,也好让她们识得更多的字。
可以啊,不过我们的北京的人手太少了。
我已经去为我们的杂志邀请了一位新的编辑,上海的刘佩佩。
她啊,我知道,是个不错的人选,姜音萱看了一眼大盆中的床单,来帮我拧一下。
原想把黄梦也邀请进来,不过她还有自己的报要搞,只能向她约稿了。
黄梦,我记得她一个人就是三家报纸的主编吧,姜音萱看着拧的也差不多了,可以了。
是啊,她的能力真的很强。
那你什么时候去亢义慕斋。
明天下午吧,他们只有在周六周日才开课。也不太耽误事,今天下午我就开始排新版。也不知道增加这个新的板块可不可以。
谁知道呢,回屋吧,姜音萱让郑芊回去。
姜音萱把水泼在出水口,也就进去了。
亢义慕斋
郑芊到的时候邓仲他们正在搬桌子。
郑芊姐,你回来了,谢兰英正在拿着抹布擦着门对面的桌子,一抬头就看到了郑芊。
郑芊来了,李先生的声音。
他正在拿着碗倒水。
第捌章亢义慕斋,党
我听邓仲说你们的《伊醒》要重新排版了。
是,我们在之前开了一个会就是要不要不专注于思念这件事的最后定夺。多数人是决定要改的。
你怎么认为呢
我觉得总是局限在一方面是不够的起初我们觉得做《伊醒》这个杂志时觉得让更多的女性可以跳脱出家庭来看问题。经过上一年的五四我觉得光是这样还是不够的,我们做为女性更是作为一个中国人应该看到国际上的事情,也不能局限与国内就像我们抵制巴黎合约一样是海外的华人和我们的国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所以我认为改变是很有必要的。再加上我们现在为女工讲课就是为了能够让她们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到报上刊登的关于国家,国际上的事情。
你的想法很好,不过我认为你们也可以在杂志上再设立一个群众投稿专栏,把读者的意见看一看,在进行改进。
李先生说着就开始用手笔画起来了。
先生,到时间了,邓仲过来提醒。
好,下次再聊,李先生看郑芊一副还想请教的样子。
好。
同学们上课了,你们都把手里的活放一放,李先生说。
郑芊去南边的墙角搬了一个凳子。
同学们今天咱们讲的是《共产党宣言》的第二章。
无产者和共产党
。
在《共产党宣言》中写出了共产党是一个什么样的政党,它是一个可以跳脱出民族与国家的政党,它会替无产阶级指出共同的利害。
在《共产党宣言》的第二章也讲述了共产党人的直接目的,而且这三条实施起来就将会发生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俄国的十月革命就可以充分的证明这一点。
补上文接下文
言》中提到了：
资本家社会,是过去支配现在；共产社会,是现在支配过去。在资本家社会,资本确是独立而有个性,活人反而成了附属品没有个性。（选自《共产党宣言》第二章）
所以说同学们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让我们,人失去了自己的活性,不去成为机器的附属品,李先生看着在下面认真记笔记的同学们,又接着道。
共产党想要消灭的不过就是他们（资本家）所鼓吹的个性和自由。
马克思和恩格斯也回应了一些关于共产党的争议,今天我们就拿他们认为共产党支持共妻来说。
一样的补
所以我们也要在这方面去努力。
所以说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取得实现,郑芊问。
我已经和你们的陈先生在筹备自己的政党了,李先生说,而且在发展自己的党员。
那先生我们在这中间吗,邓仲问。
李先生笑着说：你们都是在我们将要发展的党员之中。
……
在亢义慕斋郑芊得了更加全面的解读,在李先生的口中她好像看到一片属于她们的红色。
1920年八月
北京亢义慕斋的里间里。
他们进行了庄严的宣誓：
我愿意加入中国共产党,为人民的幸福奋斗,我们的平等奋斗,为祖国的平等奋斗,为民族的团结奋斗。
宣誓人：郑芊。
－－－－
郑芊,从法国来的信,姜音萱刚从学校回来。
是吗,快吃饭了,你去洗洗手,郑芊听到姜音萱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活。
做的什么
昨天,师母（李先生的妻子）给咱们送来了肉,今天把它炖了。
姜音萱在外面的水池子洗手,一听有肉吃眼睛都亮了。
都好久没吃肉了。
你把它端院子里去吧,我在把黄瓜切切。
行。
吃完饭姜音萱去刷碗,郑芊坐在院子里看着从法国寄的信是郑永铭写给她的。
妹妹,我与明宇（余昱清的字）已经到达法国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刚到法国时就赶上了赵琴生与陆军部的听政会,就去听了。
在法国我们的劳工他们每天都要工作十五个小时以上,而他们的工钱是五法郎,这还不算要扣除的费用,要是把要扣除的费用算进去他们只能到手两法郎五十生丁。他们甚至比不上法兰西的一匹马,听起来是多么的好笑,可这确确实实的发生在我们的劳工身上。
他们要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乡,要向陆军部缴纳自己所得到报酬的两百多倍的钱,还要向公使馆缴纳1500法郎,甚至还要找五个法籍人做担保,法国人怎么可能放弃比一匹马还要便宜的佣工呢
这个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最终的定论,我想,我们的劳工肯定会就此得到改善并且返回我们的祖国。
而法兰西的留学生也被分成了三派,像官费生被称为资产阶级,俭学生被称为小资产阶级,而我们勤工生是无产阶级。
我在这里也读了很多关于共产主义的书籍,我想我们很快的就成为同志了。
明宇最近也总是给我推荐一些关于马克思的其他著作。
对了,我现在的工厂师傅就是一名共产党,他还教给我唱了《国际歌》。
永辰（郑家的老六）他考上了没,再待上两年永哲也可以考学了。
……
天冷了,你上屋里去看吧,姜音萱甩了甩刚洗过的手。
嗯,郑芊起身,对了,这几期《伊醒》反响很不错,发行量要比之前还要多一倍。
对了,我哥给你写信了吗
给我写什么,姜音萱关上门。
其实我是没有想到你们两个是会走到一起的,郑芊一边说着一边抓了一把炒好的花生。
嗯一切皆有可能,姜音萱说,虽然说我们没有在一个国家,可是我们的奋斗目标是一致的,就算没有在一起我们也是很好的战友。
嗯。
第玖章上海
法兰西的草地上架好了几张桌子,余昱清端着一盆炖好的猪蹄过来。
郑永铭还买一些打折的面包。
来,放这里,郑永铭给余昱清的锅腾出一块空地。
还有大饼呢,赵琴生也过来了。
这是工人兄弟自己烙的,我们在法兰西能吃到也是改善伙食了,郑永铭说。
这猪蹄是做的真香,赵琴生问。
明宇,他做饭可好吃了,在北京的时候我就吃过一顿。
余昱清刚刚放好锅就和其他的兄弟们去搬租的小凳子。
等他们回来时,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还给我一个,赵琴生走向一位工人兄弟,他的手里拿了三把4凳子。
琴生,你来的还蛮快的吗,余昱清说。
这不是想快一点和你们在一起庆祝吗,我看到了你做的猪蹄了,就光闻都要流口水了。
这法兰西的调料还是不够全,等回国后,你上我家来,我给你烧一个更好吃的。
就这么说定了,赵琴生拍了拍余昱清的肩。
桌子上摆好了每一个人带来的饭菜。
我都好久没有吃这么痛快的一顿饭了,李春说。
是啊,在法国每一天吃着那面包,让我这中国胃都瘦了,李鹤林说。
让我们举杯,赵琴生提议,为了辛亥革命的胜利,虽然远在法国,但是我们的心却是与国内的革命者是一起的。
他们以水代酒,来庆祝胜利。
他们每人工作八小时,有的人做着锯铁的活,有人在锅炉房炼铁,还有人抡起大锤子锤铁。他们总是感叹读书的时间是不够用的了,不过社会的阅历增加了。
在这期间他们晚间还在举办读书会。
北京
你什么时候去上海,姜音萱问。
下个月。
你这一走同我们一批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虽说我的工作重心会放在上海,可是我们一直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郑芊说着就凑到了姜音萱的身边。
嗯,姜音萱打掉了她身上郑芊的手,你这手。
嘿嘿。
郑芊很喜欢把手放在朋友的腰上。
到了那边,人跟你不熟就不要老对人家动手动脚的了。
嗯。
上海的一家女子大学聘请她到那里去做讲师,正巧可以更加深入的了解南方的革命形势。
夜间,郑芊点着马油给远在法兰西的郑永铭写信。
哥哥：
见字如晤。
我已经接到了你的来信,赵琴生我读过他的文章很有感染力。
在看到你说他为在法的中国劳工做听证会,我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哥哥在工厂做工也是不错的,我始终认为我们要是想改变社会一个是在田间,一个是在工厂,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改变现状。
我也要上海工作了,等我安顿好之后再给你写信。
－－－－－
上海火车站
郑芊,黄梦踮着脚开到提着箱子在人群中看人头的郑芊,这里。
黄梦,你做怎么知道我今天到,郑芊穿过人群到了黄梦的面前。
我前几天去到陈先生家,陈先生说你要到上海来工作我算着你今天应该要到了,黄梦从郑芊的手接里一个包袱,走这边。
你在没找到房子前就和我还有佩佩住在一起吧。
可以啊,也好久没有看到了佩佩了。听说在在组织互助社。
是啊,不过进展的不是很顺利,我一直认为这互助的理论是不能救中国的。
那你现在还在信仰实验主义吗
不了,我现在在读共产主义的书。
是吗,陈先生在八月时开展了共产主小组,郑芊小声的说,而且我在北京时已经加入了我们^O^。
真的吗,黄梦很激动说话的声音就大了起来了。
郑芊点了点头。
黄包车,黄梦挥了挥手。
郑芊把箱子放在了脚前面。
你把它给我吧。
我抱着就好了,没事。
行吧。
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去下馆子。
那等你去北京我去请你吃涮羊肉。
好。
说着说着就到了他们一起讲到了夜校的宿舍。
佩佩,搬走了,你和我一起住吧。你什么时候去报到。
明天吧,我想着今天去看一下陈先生。
嗯。
－－－－
上海环龙路老渔阳里2号陈先生住所。
听你们的李先生说你在北京已经加入了我们的党。
是啊。
陈先生给了郑芊倒了一杯茶。
我看了你们新的《伊醒》编的很不错。版面做的也很好。
谢谢陈先生。
你是来上海要做什么
一家女子大学聘请我来当一名讲师,正好我们的南方的形式要好太多了,来这边我之前也有过这个想法。这不过就是加快了我来进程。
是啊,你北方政府呆惯了,来南方不免得有些不适应吧。
是啊,这边的冷是属于那种刺骨的冷,而北方是属于那种干冷。
是啊,你要记得保暖,陈先生还向上提了提自己的大衣。
嗯。
一会儿师母端着菜进来了。
吃饭吧。
这是徽菜吧,师母。
是啊,我听你是和寿昌是同乡吧。
是的,等您要是和陈先生去河北,我请你们吃我们河北的大锅菜。
好了,先坐着吃饭吧,陈先生说。
好,小芊你来尝尝这个,师母给郑芊夹了一块八宝鱼。
谢谢师母。
吃过饭后,陈先生带着郑芊到了书房。
这是我找到陈望道翻译了《共产党宣言》。
郑芊看到陈先生拿出的那本翻译好的《共产党宣言》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只看到过英文版的一些章节,还没有读过中文版的,郑芊就盯着那本《共产党宣言》的封面,我可以拿回去看吗
可以,陈先生把它交到了郑芊的手上。
谢谢先生。
郑芊走的时候是师母把她送到门口的。
师母再见。
你回去的时候慢点。
好,师母你回去吧。
第一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