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嫔那里出来,无庸长月没有着急回自已的寝殿,而是带着琼花慢悠悠的走着。
这宫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可以说她都无比熟悉,也通样无比陌生。
熟悉是因为她上辈子除了在北境的那八年,其余的时侯都待在这宫里。
陌生则是因为,从北境重新回到皇宫的十年,早已物是人非,宫里早已没有了她熟悉的人。
眼下她刚重生回来,以她现在的处境,一没人手,二没条件,想让什么也都不现实。
为今之计,她得先想办法走到她便宜父皇面前,让他注意到自已,取得他的信任,她才能进一步展开自已的计划。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她眼下可得好好想想,这个时间点有什么大事,看能不能用的上。
“吆,三皇妹这是舍得醒了?本公主还以为皇妹太激动,醒不过来了呢。”
突然出现的讥诮声打断了无庸长月的思绪。
即使隔了一辈子,乍然听到这道声音,她也一下子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她大皇姐,也就是大公主无庸静兰。
顺着声音抬头看过去,果然,无庸静兰带着两个婢女和一个嬷嬷,一脸趾高气昂的正往她这边走来。
无庸长月看着她这四个人的“大”排场,不知怎么的就很想笑,想到自已身边也就只有一个琼花,一时没忍住真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无庸静兰微恼。
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口:“你别以为你被父皇赐婚,你就可以骑到本公主头上了,本公主再怎么样也比你个小透明强多了。”
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脸上带上了幸灾乐祸:“三皇妹,别以为父皇给你赐婚是什么好事,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未婚夫在这帝都城可是很出名呢。”
无庸长月自是知道她是在挖苦她,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依旧平静的笑着回怼:“大皇姐这是嫉妒了?
也是,大皇姐比我年长,马上都要及笄了,父皇还没给大皇姐赐婚,反而给我这个还有两年才及笄的人先赐了婚,大皇姐嫉妒我,我也是能理解的。”
“你胡说什么?谁嫉妒你了?”无庸静兰有些恼羞成怒。
厉声呵斥:“你嘚瑟什么,帝都城谁不知道赵云礼就是个空有一副皮囊的纨绔,就只有你这个蠢货把他当宝贝,你要是嫁给他,有你哭的时侯。”
“大皇姐不希望我嫁给赵云礼?”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无庸长月也不是木头,自然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恨铁不成钢。
无庸静兰别扭的瞪着她,嘴硬说道:“你嫁不嫁的关本公主什么事?”
无庸长月浅笑:“大皇姐放心,我是不会嫁给赵云礼的。”
“你要抗旨?”无庸静兰大惊:“你是疯了吗?那是父皇赐婚,你以为你是谁,能拒绝的了?”
“你想死可别拉着旁人,本公主告诉你,要是你惹怒了父皇连累我和我母妃,本公主跟你没完。”
闻言,无庸长月走近,在无庸静兰警惕的目光中,不由分说的挽上她的胳膊应承:“是是是,保证不连累你和荣嫔娘娘,这样你放心了吧。”
“你……你……你干什么?”
被无庸长月突然挽住,无庸静兰吓了一大跳,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你……放开本公主,你离本公主远点。”
“不,我不要!我就要挽着大皇姐!”
无庸长月耍赖,斩钉截铁的拒绝,嘴上说着顺势还将她挽的更紧了些。
无庸静兰浑身紧绷,脸上早就没了之前的高傲,显得有些慌乱,不由得看向她身后的丫鬟和嬷嬷。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本公主拉开她!”
身后的丫鬟和嬷嬷各个目光无措,她们倒是想拉,可架不住三公主的丫鬟琼花力气大,一个人横在她们三个人跟前,愣是让她们动不了一下。
无庸静兰喊了半天,身后的丫鬟和嬷嬷也没个动作,气恼的跺了一下脚,只好侧身瞪着无庸长月。
“算本公主认输,你先放开本公主,本公主以后不找你麻烦就是了。”
她真是怕了这女人了,好端端的挽着她干什么,也太吓人了。
无庸长月见她确实有些不适,便放开了她,顺势表了个态。
“大皇姐,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看我笑话,从小到大,你虽然每次都对我恶语相向,但你从来没有真的伤害过我。
我知道,你还是很关心我的,放心吧,我肯定不嫁给赵云礼那个纨绔。”
听到她的话,无庸静兰越发惊悚了,通时还有些被戳破心思的懊恼,当即便仰着头看着她,恼羞成怒道:“你别自作多情了,谁关心你了?本公主从小到大就不喜欢你。”
“懒得跟你说,你爱抗旨就抗旨吧,死了也不关本公主的事,本公主才没有心情管你,本公主现在要去准备明晚宴会穿的衣服了。”
“哼!我们走。”
说着就转身带着丫鬟嬷嬷匆匆离开了,仔细看着,脚步还有些错乱呢。
无庸长月看着她气急败坏的离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随即想到什么,忙收敛了嘴角的弧度看向琼花问:“宴会?琼花,大皇姐说的是什么宴会,你知道吗?”
琼花了然的点了点头:“公主,奴婢知道,大公主说的宴会是陛下专门为大元帅举办的庆功宴会。”
听到琼花的话,无庸长月不由得愣住了。
随即眼神怅然,顷刻间思绪飘远,许久后神情有些恍惚,低声呢喃:“北鹤川……”
“公主,您说什么?”琼花有些没听清询问道。
听到琼花问,无庸长月回神,自觉自已失态了,晃了晃脑袋收敛思绪,含糊道:“没什么,既然是大元帅的庆功宴,那我们明天也去看看吧。”
“公主,您也要去?您往日不是一向最不爱参加这些宴会的吗?”
琼花不解发问。
无庸长月自然是不会告诉她,她之所以想去参加大元帅的宴会,只是想去见上辈子她亏欠了一辈子的那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