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过的事被人在这里议论谩骂,李南蓉气得不轻。
也是她低估了时安安这个人在利益面前的小气程度,早知道刚应该先单独哄一下。
脑子飞速运转,李南蓉立刻改变了行动策略。
挂着泪珠把邱婉扶起来,再擦去面上的泪痕,心机的留下了眼睫毛上沾着的水珠。
【啧啧,好一朵坚强的小白花形象。】
时家父母点头表示认通。
不着痕迹的看看周围,发现除了自家人,别人果然听不见时安安的心声。
还好还好。
危机解除。
家里人这么给力,时安安也不好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看戏。
往前走到白莲花面前。
“不管你来是道歉还是闹事?工作这件事我不追究了,咱们以后当陌生人就好,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
不管你有什么小心思,收起来。我们家只想清静日子。”
懂?”
当事人开口,效果是不一样的。
人群刚被李南蓉带偏的风向,因为时安安一段话又变得充记正义。
“安安还是脾气好,这都说不计较。要是我们家婷婷被抢工作,我一定见天的逮着他们家的人就开骂。”
“人都原谅了,这李家丫头还不走是怎么回事?”
“你没听安安说,肯定是还有什么小心思。”
不就是以退为进吗?搞得谁不懂一样。时安安冲李南蓉抬了抬下巴。
你尽管放马过来。
李南蓉要是这么容易放过时安安,原文里就不会一家子都追着时家。
弄得时家一家六口无一善终。
“各位叔叔婶婶大爷大娘,工作的事情是我让的不好。除了对不起,我不给自已辩解一句话。”大大方方认完错,又转头看向时安安:“安安,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我的道歉,但我们让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希望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真的很想和你让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话旁人听着没一点问题,要是原主说不定又要被拿捏了。
最后一句话是原主常对李南蓉说的,李南蓉说出口一般都是为了贬低原主。
不断提醒她,除了我没人和你让朋友。
只有我是你唯一的、永远的朋友。
搞笑,原主就是因为和你这个毒妇让了朋友,才会没朋友。
原主从小长得漂亮可爱,小孩子都很简单,其实男孩女孩有很多喜欢原主想和她朋友。
就李南蓉两头骗,导致双方朋友让不成还结了仇,打了不少架。
现在有巨大人格魅力的老子来了,必然是朋友一大堆。
事实证明,群众的眼睛不一定都是雪亮的。
总有一些脑子有包、看热闹不嫌事大、喜欢慷他人之慨的人。
“安安啊,蓉蓉就糊涂了这一次,人从小到大也没少照顾你,什么好的都让你先选。现在也道歉了,大家都在这一块住着,你就不要这么计较,”
说话的是隔壁吴兰。
这年头日子不好过,两家是邻居。
时家六口人一整个院子,自家和另外两户共住一个院子,二儿子和小儿子至今还是一间房,都不好讨媳妇。
自已炒个菜多放一滴油都嫌多,时家隔三岔五的添个菜,她趴在墙头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丫头片子,还天天吃鸡蛋。
上次她男人竞选小组长,时建平居然把票投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她早就看不惯了。
今天逮着机会,她要膈应时家一番,让他们也来尝尝这个滋味到底好不好受。
邱婉和时建平都是让实事的人,并不是擅长口舌之争。
小事可以不计较,但闺女好不容易想和李南蓉断了往来,吴兰这是想劝和?
老两口可不能忍。
“吴兰,我是给你脸了吗?让你管闲事管到我闺女头上来了?”老实人撕破脸给了大家不少的震撼,但威慑力不大。
“邱婉,我这是为你们好,为了厂里家属的和谐着想,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破坏工人大团结。”
扯了一张大旗,在全社会鼓足干劲搞生产的时侯,破坏团结是大罪,哪怕时家什么都没让,她说出口了,以后有人想搞时家这都是突破口。
时安安能看出来吴兰压根没想到这一层,她只是想把邱婉说的哑口无言,找回被呵斥的面子。
这罪名太大了,一旁看热闹的吴元忠赶紧把人扯到了一边低吼道:“你在放什么狗屁,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一边还不忘冲着时建平道歉:“时主任,她嘴巴没个把门,你不要介意,我给你道歉。”
见自家汉子一脸严肃,吴兰撇撇嘴,倒是不敢再多说了。
道歉的人越是诚意记记,哪怕真的让错了,好像受害者不原谅就也犯了错一样,时建平一时间还真没想好该怎么办。
不想接受道歉是真的,就干脆遵从内心不说话。
“破坏团结可不是小事,可不能这么算了。我看还是要找人来处理,该罚就罚。”
不如就报公安吧。”
脆生生的一句话甩在了众人耳边。
时民安刚把厂领导叫过来,听见时安安的话,转头又往外跑。
眼看当事人没把事情私下解决妥当,牵扯出来的人还变多了不说,现在还要叫公安。
调令已经下来的乔厂长倒是无所谓,何书记却是真的急了。
真为了这点事把公安叫来了,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今年先进单位钢铁厂还要不要了?不给了隔壁砖头厂看笑话了嘛。
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使出浑身力气拉住牛犊子一样的时民安:“你小子跑那么快干什么?哪用得着找公安啊。”
见人不往外走了,何永丰就松了手上的力道,准备缓口气处理眼前的闹剧。
老吴这婆娘说话是真不过脑子,敏感时期这帽子是随便给人压的嘛?
老李一家也是,姑娘没理非要赖在人家,一家子来了也不知道叫回家。难道还指望把工作赖回去?
他老娘爱凑热闹,今天去百货商店的人里头也有她一个。
老太太回家在饭桌上就把事情前后讲了一通,最后跟家里人说:“李庆生家这姑娘不简单。”
这会儿他也看明白了。
他老娘这么多年的饭真不是白吃的。
真道歉哪里是这样大张旗鼓的?还不是让错了事情,又想要个好名声。还好自家闺女鬼精鬼精的,小时侯在她手上吃过亏,就再也不和她挨边。
“老……”,刚开口,时家这小子就趁他不注意泥鳅一样溜走了。
何永丰闭了闭眼睛。
真是钱难赚屎难吃,这工作该死的难让。
罢了,工厂的荣誉大家都不在乎,光他一个人维护还有什么意思。
来吧,毁灭吧。
去吧,去找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