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沈黎琛今年刚满三十,谈了七年的女友余念从一开始就脚踏两只船,他一直假装无事发生。直到沈黎琛回国为女友置办生日宴,她当众与另外一个男人接吻,彻底摊牌了。
没有像深宫怨妇一样质问,也丝毫不拖泥带水,沈黎琛当即拿上自己的外套,大步离开了这个豪华包厢。
1
喂!沈黎琛!一个头发剃得极寸的男人追出来,你就让她这样欺负你啊
沈黎琛抽出一根细支烟,火光攒动,照亮那一张冷静过头的侧脸。他反问道:不然呢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
年栎日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谴责:看你这窝囊样儿,我都想冲上去给你们仨一人一拳。
说罢,年栎日挽住沈黎琛的胳膊,把他朝另一个方向带去:走走走,哥们儿带你去喝一杯。
沈黎琛难得没有拒绝,轻而易举地被拖走了。
他们来到一个极为隐蔽的清吧,年栎日似乎是这里的老熟客,一进门便和吧台的调酒师打上招呼:这是我朋友,好不容易回国结果遇上点糟心事,带他来喝一杯。
那名男调酒师看着不过二十出头,身高体长,斜扎的长发显得他有些妩媚,却不女相。他笑了笑,一双桃眼在无框眼镜后显得格外狡黠:欢迎至极。
酒吧里放着舒缓的古典乐,客人稀少,灯光昏黄。
沈黎琛被强行按在吧台前,冰块与杯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令人不禁出神。
嗒。
一杯粉红色调的Jack
Rose映入眼帘,那名调酒师道:沈先生,初次见面,我叫赵惊寒。
沈黎琛是真的有些迷糊了,连别人为什么知道他的姓都懒得细想,也不抬头对视,只是应道:沈黎琛。
面对这样没礼貌的客人,赵惊寒并不恼,不徐不疾地说:一杯美酒,往往需要有品位的人去品尝。
沈黎琛没应,又点了些朗姆酒。他不常喝酒,几杯下肚后,胃里火辣辣地烧了一阵,意识越来越昏沉。
最后一头扎进了吧台。
2
厚重的遮光窗帘,宽敞的大床房,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味道,沈黎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酒店。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来电是年栎日,沈黎琛按下接通键。
喂!大梨子你被送去酒店没有啊昨天晚上公司突然有事,就让小赵代劳了,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小赵沈黎琛头痛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赵惊寒这么一号人物,说到他……
沈黎琛问:赵惊寒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年栎日噗嗤一声:你在京城又不是什么秘密。
沈黎琛:……
年栎日一拍脑门:你看我糊涂的,你还没他联系方式吧我推给你。
沈黎琛淡声道:好的,谢谢你阿年,我先挂了。
诶……
年栎日还没有说完,沈黎琛就先断了电话。
已经太久没有体验过宿醉的滋味,沈黎琛实在受不了浑身上下的烟酒味,选择先去洗个澡。
热雾缭绕,发梢滴滴答答地淌着水,沈黎琛的脑子更加清醒了。他这次回京城,任务有两个。
第一,给女友……不,给前任庆生。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争夺沈氏集团的掌控权。
沈氏集团董事长沈崇山年轻时花名在外,明面上沈太太为他生下二儿一女,暗地里有几个儿女谁又知道呢
偏偏沈黎琛的母亲是那个最勇敢的情妇,沈黎琛是那个最有出息的私生子。他们一步一步走得稳当,结果就是沈黎琛深得沈崇山垂青,结结实实地扎根在了沈家。
而沈黎琛的母亲呢被沈氏三兄妹算计致死,申冤无门。
淋浴后,沈黎琛才打开手机,加了年栎日推送的好友名片。赵惊寒的主页极为简洁,半年可见的空白朋友圈,空白头像,昵称是16。
沈黎琛:惊寒,昨天晚上在你面前失态了,不好意思。
沈黎琛:但是很谢谢你。
不过几秒,那头就传来回复。
赵惊寒:是失态吗你不说我还以为沈先生在勾引我呢。
或许年轻人说话就是这样肆无忌惮、口无遮拦,沈黎琛也不去计较,礼貌性地回复几句。
沈黎琛:改天请你吃饭吧。
赵惊寒:好啊,我会期待很久的,等你。
3
沈黎琛出酒店后,就立刻打车前往市中心的私人医院。
电梯一路直达顶层,沈黎琛在走廊上看到自己的二哥沈昱。
沈昱长得中规中矩,形容却总是极为猥琐,更何况此时的他一脸幸灾乐祸:哟,瞧瞧是谁回国了进来感情生活可还顺利啊,弟弟。
多谢二哥关心,但是我想这与你无关。沈黎琛不咸不淡地说,从沈昱身边擦肩而过,没给他一个正脸。
沈昱被落在后面,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沈黎琛的背影,神色阴翳。
沈黎琛踏入病房时,消毒水的味道被昂贵的香氛勉强盖住几分。沈崇山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仪器,脸色灰败,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沈黎琛进来的瞬间就精准地锁定了他。
回来了沈崇山的声音嘶哑,带着久病的虚弱,却依旧有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父亲。沈黎琛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他目光扫过房间,除了医生和律师,只有角落里一个低眉顺眼、穿着沈家佣人服的年轻护工。
余家那丫头的事,我听说了。沈崇山咳嗽两声,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喜怒,不成体统。好在他们家也做不起大企业,也好,不会拖你的后腿。
沈黎琛没有接话。他知道,在父亲眼里,利益至上,情谊至下。这场分手对沈崇山而言,只是儿子成长路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甚至是一件好事。
阿华、昱儿和雅婷都来看过了。沈岳话锋一转,目光如鹰,黎琛,你是什么打算
国外一切妥当,打算加强内陆的发展。沈黎琛答得滴水不漏。
沈岳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你总是让我最省心。沈氏最近……也不大太平,我是一把老骨头了。你们兄弟三人各有千秋,传位于谁都不是大问题。不过既然是这集团之事,自然不得草率。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有能力的人继承公司,没能力就滚蛋。
沈黎琛稳重道:我知道了父亲。
嗯。沈崇山闭上眼,似乎有些疲惫,他挥了挥手,律师留下,其他人出去吧。
沈黎琛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出了医院,沈黎琛首先给赵惊寒发去邀约。他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这个人情要趁早还了。
沈黎琛:今晚有空吗
赵惊寒又是秒回:当然。沈先生邀约,没空也要有空。
赵惊寒:沈先生常在国外吧,所以地点是沈先生定还是我来推荐
沈黎琛对京城的餐厅确实不太熟悉,顺水推舟道:那就麻烦你了。
赵惊寒:不麻烦,那我晚点把地址发给你,期待见面。
沈黎琛盯着那颗红心,不可察觉地笑了。他在国外待的久,思想并不封建。更何况追他的少男少女无数,收到像赵惊寒这样暧昧的信息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沈黎琛通常会用余念为理由拒绝一切告白,他觉得在爱情里,忠贞的品质是不可或缺的。
如今没有余念当挡箭牌,沈黎琛的脑海里不可控制地描摹出那晚赵惊寒的一颦一笑,心里恰逢其时地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冲动。
4
赵惊寒选的是一家藏在胡同深处的私房菜馆,闹中取静,环境雅致。沈黎琛到时,赵惊寒已经到了。
他穿得是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高领毛衣,外面搭着浅咖色的大衣,微长的头发松散地束在脑后,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无框眼镜。昏黄的灯光下,他整个人显得干净又温润,少了酒吧里的邪魅狂狷,多了几分书生气。但那双眼睛看过来时,里面的光芒依旧狡黠而专注。
沈先生,很准时。赵惊寒起身,为他拉开椅子,动作自然流畅。
抱歉,让你久等了。沈黎琛脱下大衣坐下。
我也刚到。赵惊寒笑了笑,将菜单递过来,看看想吃点什么这里的蟹粉狮子头和文思豆腐羹做得不错。
沈黎琛没什么胃口,随意点了几样清淡的。赵惊寒跟着点了几份热菜,也没有多点。
菜很快上来,氤氲热气酿在两人间。
他们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沈黎琛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赵惊寒似乎也不急于找话题,只是偶尔用公筷自然地给沈黎琛布菜。
沈先生似乎有心事赵惊寒端起小巧的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沈黎琛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并不显得冒昧。
沈黎琛抬眼看他:工作上的事,琐碎。
哦赵惊寒尾音微扬,带着点探究的笑意,能让沈先生放在心上的,想必不是小事。莫不是关于……沈氏
他问得直接,目光却坦然。
沈黎琛心中微凛。这个赵惊寒,果然不简单。
年栎日说沈黎琛这个名字不是秘密,不错。但眼前的赵惊寒,明显不是只知道一个名字那么简单。
沈黎琛放下筷子,眼神锐利了几分:你似乎对沈家很了解
谈不上了解。赵惊寒迎着他的目光,笑容不变,甚至更盛了几分,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只是在京城这个圈子里,沈氏集团的风吹草动,总有人议论。更何况……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点蛊惑的意味,关心则乱。我对沈先生的事,总是忍不住多留意几分。
这近乎是赤裸裸的暗示了!沈黎琛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陌生的酥麻感。
没有人能抵抗美好的东西,美好的面庞,美好的性格。沈黎琛也不例外。
他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温热的黄酒。酒液入喉,暖意蔓延,似乎驱散了一些寒意,也模糊了一些清晰的界限。
说笑了。沈黎琛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仔细听,能察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是不是说笑,沈先生以后就知道了。赵惊寒不过分纠缠,笑着坐直身体,又给沈黎琛舀了一勺豆腐羹,尝尝这个,很暖胃。沈先生昨天喝了不少,今天应该吃点温和的。
一顿饭吃得沈黎琛心猿意马。赵惊寒很健谈,天南海北、艺术电影、甚至调酒趣闻都能信手拈来,分寸拿捏得极好,既不会让气氛冷场,也不会过分聒噪。他言语间依旧带着若有似无的撩拨,但都点到即止,如隔靴止痒。
饭后,赵惊寒很自然地提出送沈黎琛回酒店。沈黎琛本想拒绝,转念又想到对方昨晚的照顾和今晚的款待,拒绝反而显得不近人情。
车子驶入沈黎琛下榻的酒店地库。赵惊寒停好车,并没有立刻解开安全带。
沈先生,车内昏暗的光线下,赵惊寒侧过身,那双漂亮的桃眼在镜片后显得格外深邃,谢谢你今晚的晚餐。我很开心。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沙哑,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黏糊暧昧。
沈黎琛感觉自己的呼吸节奏似乎乱了一拍。该我谢谢你推荐的餐厅。他伸手去解安全带,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赵惊寒的手背。两人皆是一顿。
赵惊寒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一双十分有力量的手。
沈黎琛像是被烫到了,蓦地将手抽了回来。
赵惊寒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羽毛一样轻挠过沈黎琛的耳膜:沈先生好像……有点紧张
沈黎琛没说话,直接推门下车,动作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仓促。
月凉似水,晚风习习。结束了一段七年的劣质感情,沈黎琛心无波澜。与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肢体接触,沈黎琛的心却跳得很快,耳根在微微发烫。
不会吧……沈黎琛暗暗把自己敲打了一顿。
沈黎琛。
赵惊寒还没走,此时已经下了车,懒懒地靠在车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黎琛。
沈黎琛有些意外地转过身,没想到赵惊寒会对自己直呼其名。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赵惊寒的语气隐约透着委屈,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更熟一点。好好休息,晚安。
回到顶层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京城的璀璨夜景,繁华却冰冷。
沈黎琛给自己倒了杯冰水,试图压下那份莫名的躁动。他不是一个轻易被撩拨的人,可赵惊寒的年轻、大胆、神秘,以及那份若有似无的熟稔感,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让他第一次在情场上受到波动。
5
赵惊寒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下次见面。
接下来几天,沈黎琛忙于处理沈氏积压的各项事务,并暗中联络被两位兄长边缘化的几位集团元老。
他需要尽快掌握沈氏核心业务的真实情况,并找到沈昱的把柄。因此精神高度紧绷,睡眠严重不足。
一天,年栎日风风火火地冲进沈黎琛租借的临时办公室。
喂!小梨子!怎么脸色那么差
沈黎琛放下手中资料,揉了揉眉心,白了年栎日一眼:你说呢
好好好。年栎日抽过一张椅子,坐到沈黎琛对面,一对三确实压力山大。但我今天可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
年栎日从兜里拿出一张黑金色的邀请函,放在桌上,移到沈黎琛眼前。
这个机会你要把握住了。
沈黎琛接过邀请函,上面用烫金字体印着他的名字。他问:这是哪家的
年栎日应道:赵家的。他们的大儿子赵澜沧在商场叱咤风云,小儿子却从不抛头露面,这是第一次为他大规模举办生日宴。其实也是一场商宴,届时你想见到的、不想见到的,都会到场。
为什么是你送过来。
年栎日眨眨眼,打了个马虎眼:谁知道呢。
赵家,几代经商。是目前最大、地位最稳的一个大家庭。
沈黎琛最近对于姓赵的有些过于敏感了,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一直在徘徊。
6
澜庭山庄位于京郊,依山傍水,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空气里弥漫着名贵香水、雪茄和顶级香槟混合的气息。
沈黎琛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蓝色定制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清冷矜贵。
他一入场,便吸引了诸多目光。有探究,有审视,也有不易察觉的忌惮。对此,沈黎琛统统视若无睹,从容应对着各方的寒暄,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
冤家路窄,一个熟悉到令人讨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哟,这不是我们刚从情伤里爬出来的弟弟吗沈昱端着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踱步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个沈黎琛眼熟的、支持沈昱的沈氏高管。
怎么样也难怪余念受不了你,没情商没情趣,出去卖都没人要,谁还会嫁充满恶意嘲弄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给足了空间去议论。
沈黎琛眼神骤然一冷,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沈昱这一招极其下作,就是要当众撕开他的伤口。
此时,余念也带着他的新男友陆邵烨匆匆登场。
余念娇嗔道:哎呀,沈大哥,何必说得那么直白只是陆少与我更加投缘罢了。
是啊,投了整整七年的缘,让沈黎琛无怨无悔地当了七年的小三。
沈昱冷哼一声:他哪有资格与陆少相提并论连身份都不干净,一个私生子罢了,有娘生还没娘养……
咚!
电光火石之间,沈昱骤然倒地,带翻了桌上的香槟塔。
出手的人不是沈黎琛,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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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惊寒!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更为考究的黑色丝绒西装,内搭雪白挺括的衬衫,酒红色领带、懒懒耷在肩头上的长发,给他平添几分妖娆。
灯光下,赵惊寒甩了甩手,整个人透着一股冷峻而危险的气息,像一把藏在华丽刀鞘里的利刃。
赵惊寒看也没看沈昱,只是向沈黎琛的方向走去,那双漂亮的桃眼专注地凝视着沈黎琛,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安抚意味的笑。
走到沈黎琛身边,赵惊寒微微倾身,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舒展开沈黎琛紧握的拳头,转而与他十指相扣。
那只手带着微凉的体温,力道恰到好处,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宣示主权的意味。
赵惊寒轻笑道:哦没人嫁我嫁。
满堂寂静无声。
啥!当众出柜了就!
沈黎琛更是没缓过神来,半天只说了句:别胡闹。
赵惊寒宠溺道:好,听你的。
这句话如鸦羽般坠入沈黎琛的耳朵里,却让他的心塌陷下去一块。
然后,赵惊寒慢条斯理地直起身,目光终于转向脸色铁青的沈昱。他脸上依旧挂着笑,但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冰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沈二少,好大的威风。赵惊寒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寂静,带着一种天生的矜贵和压迫感,在别人家的寿宴上,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攻击自己的弟弟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姿态优雅从容,却字字如刀:在赵家的场子上这么不懂规矩,想必赵澜沧会很不高兴。
沈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赵惊寒,更想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年轻敢当着众人的面打他的脸。沈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惊寒怒骂道:你……你算什么东西!
我赵惊寒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他微微侧头,目光再次温柔地落在沈黎琛身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占有欲,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
刚刚不是说了吗要嫁个沈黎琛的人呀。
沈昱气得一口老血直吐云霄: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