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自己烂尾的修仙文时,清冷师尊正掐着男主脖子逼问作者下落。
天道呢让天道滚出来填坑!
我缩在炼丹炉后疯狂吐槽:这届反派不行,催更都催到书里了
下一秒师尊头顶冒出杀妻证道的LED灯牌。
系统提示:【您的意念可物理修复崩坏剧情】
于是我边御剑逃命边骂魔尊:中二病!
他头顶立即浮现旋转的恶魔角投影。
键盘上的手指在凌晨三点的死寂里爆发出最后的悲鸣。文档里那部名为《问天阙》的仙侠巨著,卡在女主角以身祭阵封印灭世天魔的高潮前整整半年,评论区早已沦为修罗坟场,怨气冲得比诛仙台还高。
林悠悠!你又双叒叕烂尾!天雷怎么不劈死你!
作者大大,隔壁蜗牛都比你码字快!
弃坑行!老子这就穿书亲自催更,看我掐不掐死你就完了!
最后这条血淋淋的评论带着三个血红感叹号,格外扎眼。林悠悠眼皮狂跳,刚想在心里回敬一句这届读者戾气真重,一股尖锐的、仿佛要把灵魂从躯壳里硬生生拽出去的剧痛猛地攫住了她。
视野瞬间被无数条高速滚动的、血红色的催更弹幕淹没。
填坑——!!!
……
意识像沉入无光的深海,又被一股极其清冽又极其刺鼻的混合气味呛醒。像是万年寒潭水混着极品灵丹的异香,底下却埋着一坛子馊了的鹤顶红。林悠悠猛地睁开眼,咳得撕心裂肺。
她躺在一堆冰冷的、硌人的东西上。触感像是……金属碎片
视线艰难聚焦。
头顶是极高极远的、泛着青玉光泽的穹顶,刻满了玄奥晦涩的符文,流转着微弱的灵光。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丹药焦糊味和一种清冽刺骨的寒意。身下是冰凉坚硬、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地面,散落着碎裂的丹炉残片和焦黑的药渣。
不是她那堆满泡面桶和废稿的出租屋。
林悠悠心头警铃大作,猛地撑起身子看向前方。
光线从巨大的、镶嵌着月光石的镂空窗棂透入,照亮了飞舞的灵尘。这是一间极其宏伟空旷的丹房,或者说……是某个大人物的私人炼丹禁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通体由不知名黑玉雕琢而成的丹炉,炉身符文黯淡,炉口还冒着袅袅青烟,显然刚刚炸炉不久。
然而,本该是肃穆清冷、余烬未消的炼丹之地,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杀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无形的冰锥钉住,死死锁在丹房中央那极其惨烈的一幕上。
一个身着素白广袖流云道袍的男子,身形颀长,墨发如瀑,仅用一根素玉簪松松挽住。他侧颜如玉,鼻梁挺直,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孤绝。只是那双本应古井无波、映照着万古寒潭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足以冻结神魂的戾气。他一只骨节分明、莹白如玉的手,如同玄冰所铸的枷锁,死死扼在另一个身着朴素青色弟子服的少年咽喉上。
那青衣少年被狠狠掼在冰冷的黑玉丹炉壁上,双脚离地,清秀的脸庞因窒息而涨红发紫,额角青筋暴起,眼神却倔强地、死死地回瞪着施暴者。
白衣男子微微侧首,露出完整的、俊美得不似凡尘的容颜,只是那容颜此刻覆满了寒霜。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万载玄冰摩擦,清晰地割裂死寂的空气:
说!天道呢让那个叫‘悠悠不吃土’的混账东西,立刻!马上!给本尊滚出来填坑!
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仿佛要将那个名字在齿间碾成齑粉。
悠悠不吃土……
轰隆!
林悠悠脑子里像是被九霄神雷劈了个正着,炸得她眼前金星乱冒,耳畔嗡鸣不止。那不是她……签下这本扑街《问天阙》的笔名吗!
她写的小说!她写的!那个白衣胜雪,清冷孤高,开口就带着一股子老子天下第一高冷师尊气场的,不就是她笔下那个前期仙气飘飘、后期被她写崩导致彻底烂尾的炮灰反派师尊——玄微道尊,沈寒舟吗!
而被掐得快魂飞魄散的青衣少年,正是她设定里前期废柴后期逆袭、本该成为救世主结果被她坑了的男主角——萧澈!
救命!修仙界催更都这么硬核的吗!直接物理超度作者!
强烈的求生欲让林悠悠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把涌到喉咙口的尖叫硬生生咽了回去,整个人像只受惊的鹌鹑,又往旁边倾倒的巨大丹炉碎片后面缩了缩。冰凉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她脑子里只剩下沈寒舟那句带着血腥味的咆哮:让天道滚出来填坑!
填坑她倒是想填啊!可后面怎么编都像一坨裹着糖衣的毒药!现在好了,毒药刚搓了一半,债主亲自上门讨债,还是神魂俱灭那种!
一股巨大的冤屈和悲愤冲上林悠悠的心头。凭什么啊!她只是个苦逼的码字工,又不是故意烂尾的!是读者老爷们要求太高,是天道法则太复杂,是灵感之神渡劫失败陨落了!这届反派不行!催更都催到书里来玩命了,还有没有仙道律法了!
【滴——】
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在她混乱的识海里响起。
【检测到高强度‘意念吐槽’,能量波动峰值达标……系统绑定中……1%……50%……100%!‘剧情崩坏物理修复系统’启动成功!】
林悠悠吓得差点一头撞在丹炉碎片上。
系统物理修复
【新手提示:宿主意念产生的‘吐槽能量’可作用于当前崩坏世界,对人物、场景、剧情进行‘物理层面’的临时性修复与稳定。修复效果与吐槽强度、精准度及宿主精神波动值正相关。请宿主善用此能力,努力修复剧情主线,维持世界稳定运行。当前世界稳定度:28%(濒临崩溃)。】
林悠悠:……
物理层面修复她刚吐槽完反派不行,这玩意儿就冒出来了这系统是来搞笑的吗
她脑子还是一片浆糊,下意识地、带着点试探和荒谬感,在心里对着那个正掐着男主脖子发疯的清冷师尊沈寒舟,又狠狠地、无声地腹诽了一句:
催更催到书里来杀人,沈寒舟你个老王八蛋!杀妻证道的渣男!活该你后期被男主挫骨扬灰!
念头刚闪过——
滋啦!
一阵微弱的、仿佛高压电弧跳动的滋滋声在沈寒舟头顶上方响起。
紧接着,在丹房内几个同样穿着弟子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杂役弟子,包括被掐得眼冒金星的萧澈那呆滞的目光中,在反派师尊沈寒舟本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那如墨的发髻正上方……约莫三寸高的虚空中,毫无预兆地、极其突兀地浮现出一块……长方形的、闪烁着劣质霓虹灯般惨绿光芒的牌子。
那牌子像是用某种劣质的发光灵石拼凑出来的,光线幽绿瘆人,还带着一种廉价的塑料感。
牌子上,四个方方正正、惨绿如鬼火的大字,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阴森地、一明一灭地闪烁着:
——杀


道——
整个丹房,陷入了比刚才炸炉时还要死寂百倍的诡异安静。
落针可闻。
连沈寒舟自己,似乎也感觉到了头顶上方那诡异的、带着丝丝寒气的幽光,以及周围人骤然变得极其古怪、充满了惊骇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的视线。他掐着萧澈脖子的手,下意识地松了那么一丝丝力道,那双冰冷的寒潭眼眸微微眯起,带着一丝被打扰了兴致的暴戾,缓缓地、充满压迫感地扫视过下方抖如筛糠的杂役弟子们。
看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没人敢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粘在了他头顶那块绿油油、阴森森的牌子上。
沈寒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他好看的眉峰蹙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狐疑,缓缓地……抬起了头。
林悠悠躲在丹炉碎片后面,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死死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透过碎片的缝隙,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寒舟那张俊美如仙的脸。
沈寒舟的视线,从冰冷的俯视,一点点、一点点地向上移动。
他看到了穹顶的符文。
看到了月光石的光芒。
然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自己头顶正上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沈寒舟脸上的表情,像是万年玄冰骤然开裂。先是极度的困惑,仿佛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修炼出了心魔幻境。接着,那困惑迅速被难以置信的惊愕取代。再然后,惊愕如同退潮般褪去,被一种足以冰封三界的、极致的阴沉和暴怒所覆盖。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翻涌起足以湮灭星辰的黑色风暴。
谁!!
一声蕴含着恐怖灵压的咆哮,如同九天罡风般在丹房里炸开,震得穹顶符文灵光乱闪,灰尘簌簌落下。他猛地松开了掐着萧澈的手,后者像块破布一样滑落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呛咳,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沈寒舟像一尊被亵渎的神祇雕像骤然活了过来,猛地转身,那闪烁着【杀妻证道】四个惨绿大字的霓虹灯牌,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在空中滑稽地晃了晃。他那双燃烧着地狱寒冰的眼眸扫过下方每一个吓得肝胆俱裂的杂役弟子,最终,那带着实质般杀意、足以冻结神魂的目光,如同万载玄冰凝成的利剑,猛地刺向了林悠悠藏身的丹炉碎片之后!
林悠悠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成了万年玄冰!
被发现了!
跑!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手脚并用地从丹炉碎片后猛地窜了出来,也顾不得什么仙家仪态,拔腿就朝着离她最近的那扇巨大的、镶嵌着月光石的镂空窗棂狂奔而去!
抓住她!
沈寒舟裹挟着冰渣的怒吼声在身后炸响,恐怖的灵压如同实质的冰墙碾压过来。
林悠悠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充满杀意的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在她的背心。她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肺叶火烧火燎地疼。她像颗被弹弓射出的石子一样冲向那扇窗棂,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跳出去!御剑御个锤子!先逃命!
就在她即将撞上那坚硬窗棂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窗外空中一道急速掠过的、裹挟着浓郁魔气的黑影!那黑影速度极快,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傲气势,正朝着这边俯冲而来,目标似乎也是这丹房!
林悠悠的脑子在高速奔逃中,居然还有空余的容量蹦出一个名字——魔尊重楼!那个在她设定里,狂拽酷炫吊炸天、整天把毁灭吧世界挂在嘴边、结果被她写成了只会放嘴炮的中二病晚期患者!
强烈的求生欲和刚才LED灯牌事件带来的某种荒谬绝伦的力量感,让她在身体撞破窗棂、跌向外面茫茫云海的前一刹那,对着那个急速逼近的魔影,用尽全身力气、饱含着对这种中二无脑行为的痛心疾首和无限吐槽,在心底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重楼你个中二病!活该你被主角当经验包刷!醒醒吧!
噗!
意念落下的瞬间,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引爆了。
刚刚撞破窗棂、身体失控下坠的林悠悠,清晰地听到身后丹房里传来几声短促的惊呼,以及……一声极其愤怒、极其憋闷的魔啸
她下意识地在空中艰难地扭动身体,回头一瞥。
就这一瞥,差点让她直接一头栽进下面的万丈深渊。
只见窗外高空之中,那个裹挟着滔天魔气、气势汹汹俯冲而来的魔尊重楼,头顶正上方,距离他犄角魔盔大约一拳高的地方,凭空冒出了一对……巨大的、旋转着的、散发着幽幽紫黑色光芒的……立体3D恶魔角投影!
那恶魔角由无数细小的紫黑色光点构成,像某种全息投影,滴溜溜地高速旋转着,不断向外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带着硫磺气息的紫黑色光晕。恶魔角正下方,还有两个一闪一闪的、同样由紫黑色光点构成的、张牙舞爪的艺术字——中二!
这紫黑色的恶魔角光效,把他那张原本狂傲霸气的脸映照得……邪魅狂狷,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傻气。
重楼本人显然也感觉到了头顶的异样和那骤然变得极其古怪的气氛。他那俯冲的动作猛地一滞,悬停在半空中,狂傲的表情瞬间凝固。他茫然地抬手,似乎想摸摸头顶那旋转的紫光犄角,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那个虚幻的投影。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那睥睨天下的表情彻底碎裂,被一种本座是谁本座在哪本座头上是什么鬼东西的极致懵逼和暴怒所取代。
何方宵小!胆敢戏弄本座——!!
一声饱含着屈辱和狂怒的魔啸震得云海翻腾。
【吐槽能量生效!目标‘重楼’获得‘中二の恶魔角’物理特效,持续时间:一刻钟。世界稳定度+1%。当前稳定度:29%。】系统冰冷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林悠悠:……
神特么稳定度+1%!这魔尊看起来更想毁灭世界了好吗!
她顾不上欣赏魔尊的懵逼,身体在重力加速度下急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心脏快要炸裂的轰鸣。御剑!御剑!她拼命回想小说里关于御剑的描述,调动着这具身体里微薄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
咻——!
一道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灵光在她脚下闪过,一柄锈迹斑斑、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铁剑歪歪扭扭地出现在她脚下,险之又险地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然后像喝醉了酒一样,载着她晃晃悠悠、东倒西歪地朝着远离丹房的方向亡命飞遁。
身后,沈寒舟那裹挟着冰寒灵压的怒吼和重楼那暴怒的魔啸混杂在一起,越来越远。
必须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这群头顶冒光的神经病越远越好!
林悠悠像只没头的苍蝇,凭借着对妖族地盘大概在西南方的模糊认知,以及看到灵气浓郁、古木参天的地方就下意识往里钻的求生本能,驾驭着那把破铁剑,歪歪扭扭地……一头扎进了莽莽苍苍的万妖谷深处。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粗壮的藤蔓如同虬龙盘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腥气和淡淡的妖气。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林海的呜咽和不知名虫豸的嘶鸣。巨大的、形态各异的妖骨半埋在腐殖土中,诉说着此地的凶险。
林悠悠降落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收起那柄破铁剑(它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扶着旁边一棵几人合抱的巨树树干,喘得像个破风箱。她看着四周阴森的环境,心里直打鼓。这怎么出去难道要对着空气大喊我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天道,让我见妖王怕不是会被潜伏的妖兽当成点心一口吞了。
就在她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一个合理的、能混出万妖谷的理由时,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威压和骚动。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由远及近。参天古木被粗暴地分开,枝叶断折的声音噼啪作响。一股混合着血腥、野性和无上威严的恐怖气息扑面而来,压得林悠悠几乎喘不过气。
紧接着,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缓缓从幽暗的密林中踱步而出。
那是一个身高近三丈的巨汉!他赤裸着肌肉虬结、如同花岗岩雕刻般的上半身,下身围着不知名巨兽的皮毛。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神秘古老的暗红色图腾纹路,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活物。一头狂野的赤红色长发如同燃烧的火焰,披散在宽阔如山的肩背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头上两根粗壮、弯曲、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巨大牛角!
他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微微震颤。铜铃般的巨眼中闪烁着暴戾、贪婪和一种属于食物链顶端掠食者的漠然。在他身后,影影绰绰地跟着数十个形态各异、但同样散发着凶悍气息的化形大妖,如同拱卫着他们的王。
万妖之王,擎天!她笔下那个前期雄霸一方、后期被她写成只知道在窝里横、欺压同族、伏低做小的伏地魔妖王!
擎天那巨大的鼻孔喷出两道灼热的白气,铜铃巨眼扫过这片空地,最终,那漠然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目光,落在了巨树旁渺小如蝼蚁、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林悠悠身上。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锋利的獠牙,声音如同滚雷:
人族的小虫子敢闯入本王的万妖谷正好,给本王塞牙缝都不够!小的们!撕了她!
吼——!
他身后那群早已按捺不住的凶悍大妖,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齐齐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裹挟着腥风,争先恐后地朝着林悠悠猛扑过来!利爪、獠牙、毒雾、妖风……各种攻击瞬间将林渺小的身影淹没!
林悠悠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刚才被师尊追杀、被魔尊恐吓的憋屈,对这个崩坏世界的绝望,还有对这狗屁妖王欺软怕硬伏地魔人设的愤怒,瞬间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她完全忘记了自身安危,也顾不上什么系统提示,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吐槽欲望如同决堤洪水,在她心底奔腾咆哮,化作无声却无比清晰的呐喊:
伏地魔!伏地魔擎天!废物!只会在窝里横!人设崩得连你祖宗都不认识了吧!你的雄图霸业呢你的妖族尊严呢就知道欺负弱小!你怎么不趴在地上吃土啊!废物!伏地魔!
【滴!检测到宿主高强度意念吐槽!目标锁定:擎天(妖王)。吐槽能量判定:A级!开始作用……】
嗡——!
一股无形的、极其强大的能量波动,以林悠悠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林间空地!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正咧着嘴、准备欣赏血腥盛宴的妖王擎天,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身后那些猛扑而至、张牙舞爪的大妖们,动作也全部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紧接着,令所有目睹者(如果有的话)终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凶煞之气弥漫的林间空地,光线陡然一变。一股难以抗拒的、如同天地法则般的诡异力量,猛地攫住了在场的每一个妖族!
首当其冲的是妖王擎天!
他那三丈高的雄壮身躯,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猛地佝偻下去!那根象征着力量与威严的巨大牛角,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魔力。他那双暴戾的铜铃巨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茫然。然后,在一种无法抗拒的规则力量作用下,这位万妖之王,竟然……四肢着地,像一只真正的、刚学会爬行的幼兽,极其笨拙地、摇摇晃晃地……朝着前方爬去!
噗通!噗通!
他身后那些凶悍的大妖们,动作则更加标准。无论是虎妖、狼妖、蛇妖还是鹰妖,无论体型大小,此刻全都整齐划一地趴在了地上,手脚并用(或用翅膀扑腾),开始了……一场充满了原始笨拙感的……婴儿爬行比赛!
咿呀——!
一个豹妖发出奶声奶气的、与其凶悍外形完全不符的叫声,努力地向前蠕动。
嗷呜~
一个狼妖四爪并用,爬得尘土飞扬,尾巴还兴奋地摇着。
嘶嘶……
一条巨蟒妖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像一条巨大的蚯蚓在地上拱动,速度居然还不慢。
整个万妖谷核心地带,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从一个凶煞险恶的妖族圣地,变成了一个充满了咿咿呀呀、嗷呜嗷呜声的……大型幼儿爬行大赛现场!
妖王擎天爬在最前面,巨大的身躯笨拙地挪动,额头的牛角随着动作一晃一晃,那张狂野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被玩坏了的、极致懵逼的表情。他试图挣扎,试图怒吼,但发出的声音却变成了:……呜
【吐槽能量生效!场景‘万妖谷核心’临时修复为‘妖王の爬爬乐’!世界稳定度+5%!当前稳定度:34%!警告!能量波动过大,可能引发不可控连锁反应!请宿主谨慎使用!】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林悠悠脑子里炸开。
林悠悠:……
她张着嘴,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眼珠子瞪得快要脱眶而出,整个人石化在原地。看着那在地上笨拙爬行、一脸生无可恋的擎天妖王,看着那群咿咿呀呀努力爬行的大妖……
我……
她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的、无意义的音节。
此地不宜久留!绝对不宜久留!
林悠悠猛地打了个激灵,趁着所有妖族的注意力(如果它们还有注意力的话)都被这惊天动地的爬行大赛吸引住,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拔腿就朝着远离这片萌系地狱的方向没命地狂奔而去。
去哪里不知道!
反正离这群随时可能掉智商的妖怪越远越好!
她慌不择路,像只无头苍蝇般在陌生的修仙界山林中穿梭。穿过灵气氤氲的药田(灵植头顶莫名冒出大补或剧毒的发光小字),跑过云雾缭绕的坊市(修士的飞剑自动排成嘲讽弹幕),甚至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了正道魁首玄天宗正在举行的、百年一度的仙门大典现场。
恢弘的白玉广场上,仙乐飘飘,祥云缭绕。各门各派的旗帜迎风招展。高台之上,坐着玄天宗宗主、长老以及各大门派前来观礼的掌门、长老,个个仙风道骨,气度不凡。广场中央,年轻的精英弟子们正在进行着精彩纷呈的比试,剑光纵横,法宝齐飞,引来阵阵喝彩。
好一派仙家气象!
然而,林悠悠这如同丧家之犬般、灰头土脸冲进来的身影,瞬间打破了这份和谐美好。
何人擅闯大典!
高台上,一位面如重枣、脾气火爆的长老猛地一拍扶手,声如洪钟。
无数道目光,带着惊疑、审视和不悦,齐刷刷地聚焦在林悠悠身上。
更要命的是,林悠悠眼尖地看到,在高台最中央、宗主旁边的首席客卿位置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素白道袍,墨发如瀑,容颜清冷如月下寒梅,不是她那位杀妻证道的师尊沈寒舟又是谁!他头顶那块【杀妻证道】的惨绿灯牌,不知何时又顽强地亮了起来,在仙气飘飘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沈寒舟的目光,如同两道冰锥,瞬间穿透人群,牢牢地钉在了林悠悠身上!那眼神里的杀意,比在丹房时更盛百倍!显然,他已经彻底确认了她的身份——那个该死的悠悠不吃土!
拿下她!
沈寒舟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瞬间,数道强大的气息锁定了林悠悠!数名执法弟子御剑而起,化作流光直扑而来!高台上,几位长老也皱起了眉头,显然默许了沈寒舟的命令。
林悠悠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前有追兵(师尊),后有堵截(执法弟子),四周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仙门大佬!这简直是绝境!
眼看数道凌厉的剑光就要及体,林悠悠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憋屈涌上心头。对这个崩坏世界的愤怒,对这群道貌岸然仙人的鄙夷,还有对自己命运的无力感,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
不行!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至少要恶心死这群王八蛋!
混乱、焦急、愤怒、绝望……种种情绪如同失控的洪流,在她识海里奔腾。眼看着那致命的剑光离她只有咫尺之遥,眼看着沈寒舟眼中那冰冷的杀意……
林悠悠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彻底、干脆利落地……崩断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不管不顾地对着整个仙气飘飘、道貌岸然的仙门大典现场,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对整个崩坏世界和操蛋命运的终极愤怒,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咆哮:
住手——!!!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声音嘶哑,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广场上的仙乐!
【滴——!!!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超极限意念吐槽!能量过载!目标范围:全域!能量判定:EX级!不可控修复启动——!!!】
嗡——!!!
一股远比万妖谷那次更加庞大、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无形能量,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以林悠悠为绝对核心,轰然爆发!瞬间席卷了整个白玉广场!
时间,再次定格。
所有正在御剑的、施法的、观战的、喝茶的、装逼的……所有人,动作全部僵住!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异变陡生!
广场上所有修士手中、身上、祭出的……飞剑、拂尘、宝塔、玉瓶、符箓、阵盘……所有蕴含灵力的法器法宝,在接触到那股无形能量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法则熔炉,开始扭曲、变形、软化!宝光黯淡,灵韵消散!
坚硬的飞剑,扭曲成了……散发着廉价荧光、塑料感十足的荧光棒!
古朴的拂尘,融化重塑成了……挂着彩色塑料流苏的荧光棒!
玲珑的宝塔,拉伸成了……可以伸缩的、顶端带小灯泡的荧光棒!
就连高台上一位长老手中那柄温养了数百年的玉如意,也如同橡皮泥般软化,最终变成了一把……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粗壮的荧光棒!
噗通!噗通!啪嗒!
法器变荧光棒带来的重量和重心变化,让猝不及防的修士们瞬间失去平衡,御剑的从半空栽落,站着的东倒西歪,高台上的大佬们手一抖,荧光棒掉在白玉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塑料声响。他们茫然地、惊恐地看着自己手里那轻飘飘、闪烁着廉价光芒的玩意儿,又看看周围同伴手里同样花哨的荧光棒,脸上的仙风道骨瞬间碎裂成渣,只剩下一种世界观被反复碾碎后呈现出的、极致的懵逼和惊恐。
整个白玉广场,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荧光棒塑料外壳发出的微弱滋滋声。
林悠悠保持着双手叉腰、怒目圆睁的咆哮姿势,僵在原地。她看着满地的、闪烁着五颜六色廉价光芒的荧光棒,看着那些摔得七荤八素、拿着荧光棒不知所措的修士,看着高台上同样握着一根粗壮绿光荧光棒、表情一片空白的玄天宗宗主……
她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就在这时,最惨烈的异变发生了!
目标,直指高台上那位始作俑者——沈寒舟!
在无数廉价荧光棒的光芒映照下,在沈寒舟头顶那块【杀妻证道】惨绿灯牌骤然闪烁出濒临爆裂的刺目绿光的同时——
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狂暴的、充满了魔性韵律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枷锁,猛地攫住了沈寒舟的四肢百骸!
沈寒舟的身体,像是被通了高压电的精密傀儡,猛地一颤!
他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寒潭眼眸骤然瞪大,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满广场廉价闪烁的荧光和周围修士们惊恐扭曲的脸。极致的错愕、暴怒和一种被彻底亵渎的耻辱感,瞬间淹没了他!
但身体,已经彻底背叛了他的意志!
在一种极其洗脑、极其甜美、充满了少女元气的虚拟歌声(系统临时生成的)精准卡点下——
Pick
me!
Pick
me
up!
让你心砰砰跳~!
沈寒舟那条自然垂落的手臂,猛地抬到了胸前!五指张开,指尖微微内扣,手腕以一种极其僵硬却又诡异的卡点节奏,开始……左右交替着、小幅度地快速摆动!同时,他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如同装了弹簧般,不受控制地、极其有韵律地……开始原地小碎步踏动!
一个动作标准、充满了日系甜美气息的……打Call应援舞基础动作!
砰!砰!砰!
小碎步踏在白玉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头顶的【杀妻证道】绿灯牌,随着这突兀而猛烈的动作,疯狂地闪烁起来,滋滋的电流声清晰可闻。
沈寒舟整个人僵住了。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停滞了一秒。那张俊美无俦、清冷如仙的脸,先是极度的茫然,仿佛无法理解自己身体刚才做了什么。随即,茫然如同潮水般褪去,被一种足以焚毁三界的、火山喷发般的暴怒和羞愤所取代!他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额角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凸跳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自爆元神,拉着整个世界陪葬!
然而,身体再次背叛!
在下一个甜美歌声的Pick
me!高音落下的瞬间——
沈寒舟的双手猛地向上高举过头顶!五指张开,手腕快速交叉摆动!同时,双腿配合着节奏,猛地向外分开,膝盖弯曲,身体随之微微下蹲——一个充满了元气爆发感的……Wota艺(御宅艺)经典跳跃动作!
素白的道袍随着他狂暴的动作猎猎飞舞,头顶的绿灯牌闪烁得如同警报器。他那张因为极致愤怒和羞耻而扭曲的脸,在满广场廉价荧光棒的闪烁光芒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惨烈到极致的……荒诞喜剧效果。
噗——!
高台下,不知是哪个年轻弟子心理素质不过硬,在目睹了这超越仙凡理解极限的一幕后,精神彻底崩溃,喷出了一口老血,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这声喷血,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啊——!!!!!
沈寒舟发出了比九幽厉鬼还要凄厉的、完全变调的尖啸!那尖啸里蕴含的暴怒、屈辱和毁灭一切的疯狂,甚至短暂地压过了虚拟的甜美歌声!他像一头彻底失控的、被涂成白色的凶兽,赤红着双眼(眼角似乎有晶莹的东西在反光),完全无视了自己身体还在随着歌声节拍不受控制地做着下一个打Call动作,猛地将那双燃烧着地狱业火的眼睛,死死地、带着要将对方神魂俱灭亿万次的刻骨恨意,钉在了广场中央僵硬的林悠悠身上!
林悠悠被他这眼神看得魂飞魄散,三魂七魄都快离体而逃。她毫不怀疑,只要沈寒舟能挣脱这诡异的打Call束缚,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把她挫骨扬灰,连轮回的机会都不给!
而另一边,玄天宗宗主握着一根散发着不祥绿光的粗壮荧光棒,在甜美洗脑的Pick
me
up!歌声中,缓缓地、带着一种山崩地裂般的威压,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了下来。他每一步落下,都精准地踩在音乐的鼓点上,手里那根绿光荧光棒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光芒映照着他那张由懵逼转向铁青、再由铁青转向某种极致阴沉的脸。
悠悠……不吃土
宗主的声音被巨大的音乐声浪裹挟着,显得有些失真,但那平静语调下蕴含的风暴,却比沈寒舟的尖啸更让林悠悠毛骨悚然,你的‘填坑’……就是让整个修仙界……陪你玩这场荒唐的儿戏
前有顶着【杀妻证道】绿灯牌、一边尖啸一边疯狂打Call女团舞的暴怒师尊沈寒舟,后有握着绿光荧光棒、步步紧逼的灵魂拷问玄天宗主。
甜美洗脑的虚拟歌声在疯狂循环,满广场的荧光棒闪烁着廉价的光芒。摔得七荤八素的修士们,握着五颜六色的塑料棒,在精神污染般的歌声中眼神涣散,仿佛集体经历了心魔大劫。
林悠悠被夹在中间,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看着沈寒舟那扭曲狰狞、在打Call动作中奋力挣扎想要扑过来的脸,看着宗主手里那根散发着不祥绿光的粗棒子,听着系统在脑海里持续不断的、带着滋滋电流噪音的警报:【警告!警告!能量场持续紊乱!世界稳定度:45%……50%目标情绪波动剧烈!请宿主……滋滋……尽快……滋滋……稳定……】
稳定拿命稳吗!
巨大的荒谬感如同天河倒灌般淹没了她,求生欲被挤压到了极限,反而催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悲壮。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广场上混合着灵气、汗味和疯狂音乐味道的空气呛得她喉咙发痛。
玩!谁TM跟你们玩了!
林悠悠扯着嗓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在巨大的音乐声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又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尖锐,一个打Call的杀妻证道!一个拿绿棒的宗门大佬!你们玄天宗真是人才辈出!奇葩开会!这剧情崩得连盘古大神开天辟地都得气活过来重新开一次!
她指着满广场闪烁的廉价荧光棒,指着沈寒舟那惨烈的舞姿,发出了对整个崩坏修仙界最后的、绝望的控诉:
还有这破歌!这破灯!系统!你TM是不是跟偶像宅有仇!这到底是修仙大典还是宅舞应援会啊!啊——!
【滴!检测到宿主高强度意念吐槽!目标:世界规则/系统本体。能量判定:SS级!作用方向:……滋滋……目标锁定失败……能量逸散……】
嗡!!!
整个白玉广场,所有荧光棒的光芒亮度陡然飙升!闪烁频率快得如同迪厅爆闪!那甜美洗脑的虚拟歌声猛地拔高了一个八度,旋律变得更加魔性洗脑!
C位!C位属于我!光芒万丈最闪烁——!!!
在更高亢、更魔性的歌声中,沈寒舟那原本还带着一丝挣扎痕迹的打Call动作,瞬间被强化!他的Wota艺跳跃更加有力,手臂挥舞得更加狂野,整个人如同一台失控的、被涂成白色的重型打Call机器!每一次跳跃都仿佛要把白玉地面踏碎,每一次挥手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头顶的【杀妻证道】绿灯牌,闪烁频率已经快成了一道模糊的绿影,滋滋声连成一片!
而宗主逼近的脚步,也在这一波加强版音浪中猛地一顿。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那根绿光刺眼、仿佛在随着音乐脉动的粗壮荧光棒,又抬头看向林悠悠,那阴沉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崩溃的裂纹,在他强行维持的威严面具下蔓延开。
林悠悠吼完,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她看着眼前这更加混乱、更加疯狂、更加不可收拾的局面,看着那两台被世界恶意强行开机的打Call机和绿棒宗主……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混合着对这个操蛋修仙界的深深绝望,如同冰冷的弱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瘫坐在了冰冷刺骨的白玉地面上。
累了,毁灭吧。
赶紧的。
仙门大典现场,荧光棒癫狂闪烁,甜美魔性的C位歌声震耳欲聋。沈寒舟的打Call舞跳得地动山摇,宗主手里的绿光棒刺眼夺目。瘫坐在地的林悠悠,望着这片由她亲手(用嘴)创造的、光怪陆离的炼狱景象,眼神放空,元神仿佛已经提前一步兵解。
就在这混乱的顶点——
【滋滋……警告!核心规则……过载……强制……关机……重启……】
系统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如同垂死的呻吟,在林悠悠识海里响起,最后彻底归于一片沉寂的忙音。
紧接着,那疯狂闪烁、几乎要把人眼睛闪瞎的满广场荧光棒,毫无征兆地——全灭了!
如同被掐断了总电源,前一秒还群魔乱舞的七彩光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清冷的月光洒在白玉地面上。
那震耳欲聋、让人道心都要崩碎的魔性歌声,也在最高亢的最闪烁尾音处——戛然而止!
仿佛整个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死寂,比刚才的疯狂更加令人心悸。
噗通!噗通!噗通!
更多的修士承受不住这极致的反差和之前的精神污染,接二连三地晕倒在地。
沈寒舟那狂野的、不受控制的打Call动作,随着歌声的停止和那股诡异力量的消失,猛地僵住!他保持着双手高举、膝盖弯曲的跳跃姿势,像一尊骤然冷却的白色打Call雕像。只有胸膛在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清晰可闻。他头顶那块【杀妻证道】的霓虹灯牌,绿光闪烁了几下,似乎也耗尽了能量,极其微弱地闪了最后两下,然后……彻底熄灭了。
宗主前进的脚步也彻底顿住。他握着那根不再发光的粗壮塑料棒,手指关节捏得死白。在骤然昏暗的月光下,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瘫坐在地的林悠悠,眼神里那片强行维持的阴沉终于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翻涌着惊涛骇浪的情绪——惊骇、震怒、屈辱、茫然,还有一丝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后的……冰冷杀意
林悠悠坐在地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懵了。系统……死机了世界……安静了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凉。所以……刚才那一切,真的不是心魔幻境
死寂如同沉重的铅云,笼罩着这片刚刚经历过疯狂洗礼的白玉广场。只有夜风吹拂旗帜的猎猎声,以及劫后余生者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
就在这紧绷到极点的寂静中——
踏…踏…踏…
沉稳而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地踏碎了这份死寂。那脚步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天地法则的节点上,带着一种天然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却又平和得如同山涧清泉。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瘫坐在地的林悠悠、僵硬的沈寒舟、握棒而立的宗主,以及那些还清醒着的、惊魂未定的修士,都不由自主地被这脚步声吸引,齐刷刷地转向声音来源的广场边缘。
月光如水,清辉洒落。
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从广场边缘的阴影中踱步而出。
来人穿着一身极其素雅的月白长衫,料子看似普通,却在月华下流转着一种内敛的、水波般的温润光泽,隐隐有星辉暗蕴。他身形挺拔,步履从容,如同闲庭信步。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青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颊边,衬得那张脸愈发清俊出尘,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睛,沉静温润,如同蕴藏着星河的深潭,清澈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能映照出世人心底最深的秘密。
他的气质太过干净,太过平和,与这片刚刚经历过光污染和噪音污染的狼藉战场格格不入,仿佛浊世中一朵不染尘埃的青莲。
然而,当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扫过满地昏迷或呆滞的修士和他们手中熄灭的荧光棒,扫过沈寒舟那僵硬的打Call姿势和熄灭的灯牌,扫过宗主手中那根粗壮的塑料棒,最后,那沉静如水的目光,如同羽毛般,轻轻地、却带着洞穿万物的力量,落在了瘫坐在地、狼狈不堪的林悠悠身上时——
林悠悠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识海都仿佛被冻结了!
这个人……这张脸……这个气质……
一个被她刻意遗忘、或者说后期完全写崩了的名字,如同冰冷的闪电,猛地劈开她的脑海!
谢云流!
她笔下那个前期惊才绝艳、算无遗策、如同谪仙般完美的天下第一智者,后期却因为作者(她自己)的江郎才尽和强行制造冲突,硬生生被扭曲成玩弄人心、布局万古、最终沦为灭世推手的终极幕后黑手,崩得连天道法则都认不出来的究极BOSS!
他怎么会在这里!剧情线不是早就崩到混沌海去了吗!
在谢云流那沉静得可怕的目光注视下,林悠悠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宇宙法则之下,所有的秘密和刚才制造的疯狂,都无所遁形。
谢云流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笑容温润依旧,如同春风拂过初融的冰面,不带丝毫烟火气。他缓缓抬起一只手,那只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指尖仿佛萦绕着淡淡的星辉,指向瘫坐在地、面无人色的林悠悠。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残留的死寂,如同清泉滴落玉石,温润悦耳,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诸位,
他微笑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悠悠惨白的脸,闹剧,该收场了。这位,想必就是拨动命运之弦、令诸位道心蒙尘的……‘悠悠不吃土’阁下
……
林悠悠眼前一黑,识海一片空白,彻底瘫软下去。
前有打Call暴徒(沈寒舟),后有绿棒宗主,现在又来了个看穿一切的终极BOSS(谢云流)……
救命!这仙……她好像……彻底修到头了!
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凝固的万年玄冰,沉沉地压在刚刚经历过光污染与噪音双重洗礼的白玉广场上。月光清冷,无声地流淌在横七竖八躺倒的修士躯体上,映照着他们手中那些熄灭的、廉价感十足的荧光棒,也映照着满地狼藉和劫后余生的茫然惊恐。
高台之上,玄天宗宗主握着那根不再发光的粗壮塑料棒,指节捏得死白,手背上青筋如同虬龙盘踞。他胸口剧烈起伏,那张平日里威严端肃的脸庞,此刻被一种极致的阴沉和强行压抑的暴怒所占据,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钉在瘫坐在广场中央、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的林悠悠身上。那目光,仿佛要将她凌迟亿万次,连一丝神魂碎片都不剩。
另一边,清冷如谪仙的玄微道尊沈寒舟,还维持着那个双手高举过头顶、膝盖弯曲的僵硬跳跃姿势。素白的道袍沾染了灰尘,微微凌乱。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渣碎裂的声响,每一次呼气都喷出肉眼可见的寒雾。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此刻褪去了所有血色,苍白得如同上好的寒玉,唯有眼角残留着一抹屈辱的、被逼至绝境的赤红。他头顶那块【杀妻证道】的惨绿灯牌,终于彻底熄灭了,只留下一个无形的、却更加沉重的烙印,死死压在他的神魂之上。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放下高举的手臂,动作间,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咔哒声。那双曾经映照着万古寒潭、此刻却燃烧着足以焚毁三界业火的眼眸,死死地、带着要将林悠悠拖入无间地狱永世折磨的刻骨恨意,钉在她的身上。
林悠悠瘫坐在冰冷刺骨的白玉石板上,只觉得连骨髓都被冻透了。前有暴怒欲狂、随时可能暴起将她挫骨扬灰的清冷师尊(虽然刚跳完女团舞),后有手握绿棒、眼神阴鸷如同暴风雨前夜的一宗之主,这已经是绝境中的绝境。然而,更让她神魂俱颤的寒意,却来自广场边缘,那个踏月而来、仿佛连月光都为之让路的男人——谢云流。
他站在那里,月白长衫流淌着温润的星辉,青玉簪松松挽着墨发,几缕发丝垂落,衬得那张清俊绝伦的脸愈发不似凡尘中人。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温润笑意,如同春日初融的溪流,却让林悠悠感觉比沈寒舟的万年玄冰更冷彻骨髓。那双沉静的眼眸,如同蕴藏着无尽星河的深潭,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落在她身上。在那目光下,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所有挣扎、所有秘密、包括刚刚制造的那场惊天动地的荒诞闹剧,都无所遁形,赤条条地暴露在对方眼中。
诸位,
谢云流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清泉滴落玉石,清晰地穿透了广场上残留的死寂,也穿透了林悠悠摇摇欲坠的防线,闹剧,该收场了。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悠悠惨白如纸的脸,修长如玉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洞悉一切的了然,稳稳地指向她。
这位,想必就是拨动命运之弦、令诸位道心蒙尘的……‘悠悠不吃土’阁下
悠悠不吃土!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禁忌的魔咒,被谢云流用如此平静、如此温润的语调念出来,却比沈寒舟的咆哮、比宗主的怒喝更具毁灭性的力量!它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捅开了在场所有高阶修士尘封的记忆闸门!
悠悠不吃土!
玄天宗宗主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瞳孔骤缩,握着塑料棒的手猛地一紧,那粗壮的塑料管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他死死盯着林悠悠,眼神中的阴沉暴怒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更深的忌惮所取代。这个名字……这个如同诅咒般烙印在玄天宗最高机密卷宗上的名字!传说中,这个神秘的存在,曾以只言片语,便让玄天宗数位惊才绝艳的先辈在突破的关键时刻遭遇诡异心魔,道基崩毁,身死道消!是玄天宗传承万载都讳莫如深的禁忌!
是她!
高台上几位须发皆白、气息渊深的长老也齐齐色变,失声惊呼。他们看向林悠悠的眼神,瞬间从愤怒变成了极度的恐惧,如同看到了灭世的灾厄源头。其中一位长老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袖袍微微颤抖。
天道代行者……‘悠悠不吃土’……
沈寒舟的喘息猛地一窒,那燃烧着业火的眼眸里,暴怒和杀意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熔岩,瞬间凝固、龟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悸和一丝……荒谬绝伦的茫然。他修炼千年,道心坚如磐石,只为斩断尘缘,追求无上天道。可这个名字,这个传说中拥有拨弄命运之弦能力、连天道都为之忌惮的存在,竟然……竟然就是这个害他当众跳女团舞、颜面尽失的……小虫子!
林悠悠被这骤然转变的气氛和无数道交织着恐惧、惊骇、探究、忌惮的目光压得喘不过气。谢云流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把她从制造混乱的罪魁祸首抬到了天道代行者这种恐怖的高度!这比直接杀了她还难受!她张了张嘴,想尖叫,想否认,想破口大骂谢云流胡说八道,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滴…滋滋…系统…重启…10%…】
识海里,那沉寂的系统终于发出了断断续续、带着强烈电流噪音的提示音。
重启!林悠悠心头猛地一跳,一丝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
天道代行者
谢云流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玩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有趣的事实。他缓步向前,月白长衫的下摆在清冷的月光下微微拂动,步履从容,每一步都像踏在众人的心弦之上。所过之处,那些还清醒着的修士,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低垂下头颅,不敢直视。
他径直走到林悠悠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沉静如水的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落在林悠悠身上,让她感觉自己如同赤身裸体被置于显微镜下,连灵魂都在颤抖。
看来,
谢云流微微颔首,嘴角那抹温润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却无端地让人遍体生寒,悠悠阁下莅临此界,并非无因。方才种种……
他目光扫过满地荧光棒,扫过沈寒舟凌乱的衣袍,扫过宗主手中那根粗壮的绿棒,最后回到林悠悠惨白的脸上,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无法反驳的定论之力,……想必是悠悠阁下对吾辈修行之路的……一番警示与考验
警示考验!
林悠悠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看着谢云流那张完美无瑕、带着温润笑意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这BOSS太可怕了!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她制造的惊天灾难定性成了天道考验还把黑锅扣得如此清新脱俗、理所当然!这颠倒黑白的功力简直登峰造极!
不……
她挣扎着想反驳,声音嘶哑微弱得如同蚊蚋。

谢云流眉梢微挑,那双蕴藏星河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随即又化为了然,他轻轻抬手,制止了林悠悠那微不足道的反驳,动作优雅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悠悠阁下无需解释。天道莫测,玄机难解,吾辈凡俗修士,自当谨受教诲。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脸色铁青的宗主、气息不稳的沈寒舟,以及一众噤若寒蝉的长老修士,声音如同带着某种抚慰人心的魔力,却又暗含不容抗拒的意志:宗主,沈道尊,诸位同道。悠悠阁下既已现身,此界崩坏之剧情,天道未竟之‘坑’,想必……也到了该填补之时了。
填补!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林悠悠本就摇摇欲坠的心防上!她猛地抬头,惊恐地看向谢云流。
谢云流似乎完全没感受到她的恐惧,依旧带着那温润如玉的笑容,目光重新落在林悠悠身上,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悠悠阁下,不若……就在此时此地,当着诸位苦候结局、道心蒙尘的‘读者’之面,将这未完的篇章……续写圆满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广场,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更砸在林悠悠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当着所有人的面现场续写!填坑!
林悠悠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她卡文卡到天怒人怨才导致穿书,现在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一群刚刚被她物理考验过、眼神里还残留着恐惧和杀意的修仙大佬面前,现场填坑!这比让她立刻去死还要恐怖一万倍!
【系统重启…50%…80%…100%!‘剧情崩坏物理修复系统’重新上线!警告!检测到强烈意念波动及世界规则干涉!强制任务发布!】
识海中,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微不可查的……电流紊乱
【强制任务:现场填坑!任务描述:在谢云流的‘建议’下,宿主需立刻、马上、当众续写《问天阙》崩坏结局!任务要求:物理修复剧情主线,达成‘圆满’结局!任务失败惩罚:世界崩溃,宿主神魂俱灭!任务奖励:……滋滋……未知】
林悠悠:……
神魂俱灭!未知奖励!这破系统果然和谢云流是一伙的!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还逼她自己添柴!
不!我不行!我写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林悠悠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广场上显得格外突兀和可怜。她拼命摇头,手脚并用地想往后缩,却发现自己早已瘫软如泥,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谢云流静静地注视着她崩溃的模样,嘴角的温润笑意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嘲讽。
悠悠阁下说笑了。
他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巨手,将林悠悠的反抗死死摁住,阁下既能拨动命运之弦,搅动此界风云,小小篇章,岂在话下
他微微抬手,做了一个请的优雅手势,指向广场中央那片狼藉的空地。那姿态,如同邀请一位尊贵的客人登台献艺,却让林悠悠感觉像是被推上了断头台。
请吧,悠悠阁下。此界众生,翘首以盼。
谢云流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轻飘飘地落下。
……
林悠悠的尖叫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了脖子的鸡。她浑身冰冷,牙齿咯咯作响,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和思维。
填坑……当众填坑……物理修复……
这几个字在她混乱的识海里疯狂旋转、碰撞,挤压着她贫瘠的想象力。她笔下那本《问天阙》卡在哪里卡在女主角苏清浅为了封印灭世天魔,毅然决然地以身祭阵,魂飞魄散,而男主角萧澈在绝望中爆种,冲向天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卡死在了这里!后面怎么编都像一坨屎!
现在,要她现场编还要物理修复达成圆满结局
圆满女主都魂飞魄散了还怎么圆满!让男主抱着空气HE吗!
混乱、绝望、对崩坏剧情的愤怒、对自己无能的唾弃、对谢云流这个幕后黑手的恐惧……种种情绪如同沸腾的毒液,在她识海里疯狂冲撞、发酵。在谢云流那洞悉一切的目光注视下,在沈寒舟那冰寒刺骨的杀意锁定下,在宗主那阴沉如水的威压下,在无数道或恐惧或探究的目光聚焦下……
林悠悠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巨大的压力下,终于……彻底、彻底地……绷断了!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歇斯底里的、带着对整个世界和操蛋命运的终极愤怒,如同失控的火山熔岩,猛地从她濒临崩溃的识海深处喷发出来!
好!填坑!我填!我这就填给你们看——!!!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凄厉的、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嘶吼!声音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滴!检测到宿主超高强度意念波动!目标锁定:崩坏剧情核心节点!能量判定:EX级!物理修复模式启动!能量过载!不可控!不可控!滋滋——!!!】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到极致的、仿佛要撕裂整个空间的无形能量,以林悠悠为绝对核心,轰然爆发!这一次的能量波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都要混乱、都要……充满毁灭性的创造力!
整个白玉广场剧烈震颤!空间仿佛都扭曲了起来!狂风平地而起,卷起地上的荧光棒碎屑和灰尘!
在所有人惊恐到极致的目光注视下——
轰隆!!!
广场中央那片狼藉的空地上方,虚空如同脆弱的琉璃般骤然破碎!一个巨大无比、散发着不祥黑红色光芒的空间漩涡凭空出现!漩涡中心,电闪雷鸣,魔气滔天,隐约可见一个顶天立地、由纯粹毁灭能量构成的恐怖魔影——正是《问天阙》中设定好的灭世天魔!
紧接着,漩涡旁边,空间再次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一道纤细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女子虚影,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从历史的尘埃中、从魂飞魄散的结局里,硬生生地拖拽了出来!那虚影面容模糊,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决绝——正是本该以身祭阵、魂飞魄散的女主角,苏清浅!
她的虚影旁边,空间又是一阵扭曲!一个穿着破烂青衣、浑身浴血、眼神却燃烧着疯狂战意的少年身影,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取了出来,定格在冲锋的姿态——正是冲向天魔的男主角,萧澈!
时间,仿佛被强行拨回到了那卡死的、崩坏的最终时刻!
林悠悠双目赤红,头发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狂舞,状若疯魔!她死死盯着那灭世天魔的虚影,盯着苏清浅那即将消散的残魂,盯着萧澈那绝望冲锋的身影,识海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圆满!物理修复!行!老娘给你们一个圆满!
苏清浅!你祭个锤子的阵!给我活过来——!!
林悠悠对着苏清浅的残魂虚影,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咆哮!
【物理修复指令:目标‘苏清浅’状态修复!修复方向:原地满血复活!能量注入——!】
嗡!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无形能量,粗暴地、不讲道理地灌注入苏清浅那即将消散的残魂之中!
啊——!
一声凄厉的、饱含着痛苦和某种被强行逆转生命规则的尖啸响起!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苏清浅那模糊的虚影瞬间变得凝实!苍白的面容迅速恢复血色,微弱的灵光变得璀璨夺目!她如同一个被强行充气的人偶,从虚影状态被硬生生撑回了实体!更离谱的是,她那身本该素雅的白裙,此刻如同被泼洒了劣质油漆,瞬间变得五颜六色、花里胡哨!头顶上方,更是凭空冒出一个巨大的、闪烁着七彩霓虹灯光的牌子,上面是四个不断变换颜色、俗气到爆炸的立体艺术字——【天


女】!
苏清浅茫然地站在半空,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却异常陌生的力量,看着自己身上那身花哨到辣眼睛的裙子,又抬手摸了摸头顶那嗡嗡作响、不断变换颜色的灯牌,那张刚刚恢复血色的脸上,只剩下一种被玩坏了的、极致懵逼的表情。
萧澈!你个废物!冲什么冲!给我回来谈恋爱——!!
林悠悠的咆哮转向了冲锋中的萧澈!
【物理修复指令:目标‘萧澈’行为修正!修正方向:恋爱脑!能量注入——!】
嗡!
又一股狂暴能量精准地命中了萧澈!
萧澈那燃烧着疯狂战意、一往无前的身影猛地僵在半空!他眼中的决绝和愤怒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瞬间被一种极其突兀的、空洞的、带着粉色泡泡的深情所取代!他手中的破铁剑(也被修复得崭新锃亮)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流光……变成了一支巨大的、顶端是旋转心形的、散发着俗气粉光的塑料玫瑰花!他本人则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瞬间改变方向,以极其僵硬的动作,深情款款地朝着头顶【天选之女】灯牌、一身花裙的苏清浅……飘了过去!
清浅……
萧澈的声音干涩,毫无感情,如同棒读,我……爱你……
他努力想做出深情的表情,却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僵硬地递上那支巨大的塑料粉玫瑰。
苏清浅:……
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空洞、行为僵硬的爱人,再看看自己头顶嗡嗡作响的七彩灯牌和身上花里胡哨的裙子,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还有你!灭世天魔!装什么大尾巴狼!
林悠悠最后的咆哮,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指向了空间漩涡中心那魔气滔天的恐怖魔影,给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做!蛋!糕——!!!
【物理修复指令:目标‘灭世天魔’行为重塑!重塑方向:和平!烘焙!能量注入——!!!】
嗡——!!!!
最大的一股能量洪流,如同星河倒灌,狠狠砸向那灭世天魔!
吼——!!!
一声充满了极致错愕、暴怒和某种被强行扭曲规则的痛苦咆哮,从漩涡中心炸开!
在所有人(包括刚刚复活的苏清浅和变成恋爱脑的萧澈)呆滞到灵魂出窍的目光注视下——
那顶天立地、魔气滔天的恐怖魔影,如同被投入了超级洗衣机,开始剧烈地扭曲、变形、收缩!漆黑的、充满毁灭气息的魔躯,如同褪色的油漆般迅速剥落、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粉白色、印着小熊图案的可爱围裙的……巨大身影!
那身影依旧庞大,但线条变得圆润,充满了某种诡异的萌感。原本狰狞的魔首,变成了一个戴着高高厨师帽、面容憨厚(甚至有点委屈)的……大叔脸两根原本象征着毁灭的弯曲犄角,此刻变成了……两个巨大的、螺旋状的、散发着香甜奶油气息的……粉红色裱花嘴!
灭世天魔……不,现在是烘焙天魔了。他()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熊围裙,又抬手摸了摸头顶那巨大的裱花嘴厨师帽,巨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极致懵逼和委屈。他笨拙地抬起手(爪子),那原本撕裂空间的恐怖魔爪,此刻却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一大团凭空出现的、散发着诱人甜香的……雪白奶油!
在他面前,虚空扭曲,一座巨大无比的、足有山峰大小的、散发着刚出炉热气的……巧克力奶油蛋糕,缓缓成型!蛋糕顶上,还歪歪扭扭地用鲜红的草莓酱写着几个大字:【世


平】!
整个白玉广场,陷入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死寂百倍的诡异安静。
落针不,连心跳声都仿佛消失了。
只有那巨大的烘焙天魔笨拙地挤着奶油裱花时,裱花嘴发出的噗叽噗叽声,以及林悠悠识海里系统那尖锐到变调的、带着强烈电流噪音的警报:
【警告!警告!!!物理修复严重偏离预定轨道!剧情核心逻辑崩溃!世界稳定度暴跌!10%…5%…1%…0%!!!】
【滋——!!!世界…崩溃…不可逆…启动…滋滋…终极…逃逸…协议…失败…失败…失败…】
【…滋…与宿主…解…除…绑…定…祝您…旅途…愉…快…滋——】
最后一声长长的、如同垂死挣扎般的电流噪音后,林悠悠识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彻底归于一片死寂的忙音。
风停了。月华凝固。连修士们粗重的喘息和惊恐的心跳声,都被这绝对的死寂彻底吞噬。
只有声音。
噗叽……噗叽……噗叽……
单调、粘稠、带着某种诡异节奏感的声响,顽固地穿透这片凝固的宇宙。来自广场中央,那座山峰般巨大、散发着浓郁巧克力与奶油甜香的蛋糕顶端。
灭世天魔——不,现在是烘焙天魔了。他(它)庞大的身躯穿着那件印着呆萌小熊图案的粉白围裙,巨大的头颅上那顶由毁灭犄角扭曲而成的巨大裱花嘴厨师帽,随着它笨拙的动作轻轻晃动。那双曾经燃烧着灭世业火的巨大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种被玩坏了的、极致懵逼的委屈。它小心翼翼地用那对已经变成奶油刮刀的手,捧着一大坨雪白蓬松的鲜奶油,正对着蛋糕顶端那个歪歪扭扭的【世界和平】草莓酱大字,极其认真、又极其笨拙地……挤着裱花。
粉红色的奶油,从巨大的裱花嘴里被挤压出来,在噗叽噗叽的伴奏下,扭曲成一个个同样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心形图案。甜腻的香气弥漫开来,与这末日般的死寂形成了惨烈到令人窒息的对比。
蛋糕旁边,半空中。
苏清浅,这位刚刚被从魂飞魄散的命运长河中强行拖拽回来、原地满血复活的天选之女,如同一个被劣质颜料涂满的精致人偶。她呆滞地悬浮着,身上那身本该素雅如仙的白裙,此刻被染成了难以形容的五颜六色,像打翻了整个染坊。最夺目的是她头顶上方,那块巨大的、不断闪烁着刺眼红蓝绿紫光芒、嗡嗡作响的【天


女】霓虹灯牌。光芒把她那张刚刚恢复血色、此刻只剩下极致茫然和惊恐的脸,映照得光怪陆离。
在她面前,僵硬地飘着萧澈。
这位本该在绝望中爆种、冲向天魔的男主角,此刻眼神空洞得像两颗打磨过的玻璃珠,所有的战意、愤怒、绝望都被一种强行塞入的、毫无灵魂的深情所取代。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支由破铁剑变形而成的、顶端是疯狂旋转的粉红塑料心形、正不断向外喷洒廉价亮片的巨大塑料玫瑰花。他努力地想扯出一个深情的笑容,嘴角却只抽搐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清浅……
他的声音干涩,毫无起伏,如同冰冷的机器在棒读设定好的台词,我……爱你……
他机械地抬起手,将那支俗气到爆炸的塑料玫瑰,朝着苏清浅的方向,僵硬地递了过去。
苏清浅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到极点的爱人,看着自己身上花里胡哨的裙子,听着头顶霓虹灯牌嗡嗡作响,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甜腻奶油味……她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里,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玩坏后的、死寂的虚无。
广场边缘。
玄天宗宗主,这位正道魁首,手中的那根粗壮塑料绿光棒,不知何时已经无声地滑落在地,滚到了脚边。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如同瞬间苍老了千岁。那张威严的脸庞上,所有的阴沉、暴怒、惊骇都被一种更深邃的、目睹了世界根基崩塌后的茫然所取代。他呆呆地看着那座巨大的蛋糕,看着裱花的天魔,看着霓虹灯牌下的苏清浅和塑料玫瑰的萧澈……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道心,连同他认知中的整个修仙界,都在眼前这荒诞绝伦、却又真实不虚的景象面前,彻底碎裂成了齑粉。
高台之上。
沈寒舟,玄微道尊,清冷如谪仙的身影依旧挺直,但仔细看去,那挺直中却透着一股玉石将崩前的僵硬。他素白的道袍下摆,在凝固的空气中无风自动,细微地颤抖着。头顶那块【杀妻证道】的灯牌早已熄灭,留下一个无形的烙印,灼烧着他的神魂。他死死地盯着广场中央状若疯魔后瘫软在地的林悠悠,那双曾经映照万古寒潭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的业火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空洞。
杀意依旧存在。但那杀意,在眼前这颠覆一切常理、粉碎一切逻辑的终极荒诞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他毕生追求的证道,他视为毕生之耻的杀妻,在这座写着【世界和平】的巨大蛋糕和那噗叽噗叽的裱花声中,都变成了一个荒诞绝伦的冷笑话。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瘫软在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的悠悠不吃土……沈寒舟的目光扫过她,那冰冷的空洞里,第一次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茫然。杀了她杀了这个让世界变成如此模样的天道代行者然后呢世界会恢复正常吗还是……会滑向更深的、无法想象的疯狂深渊
死寂的中心,风暴的源头。
谢云流。
这位踏月而来、温润如玉、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终极幕后黑手,此刻静静地站在距离林悠悠不远的地方。
他嘴角那抹标志性的、温润如春风的完美弧度,第一次……凝固了。
不是消失,而是如同最精美的瓷器上出现了一道细微却无法忽视的裂痕。那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却失去了所有生动的神采,变得僵硬而空洞。
他那双蕴藏着星河、洞悉万物的沉静眼眸,此刻清晰地倒映着那座巨大的蛋糕,倒映着裱花的天魔,倒映着霓虹灯牌下的苏清浅,倒映着塑料玫瑰的萧澈……以及,那个瘫软在地、识海中系统彻底沉寂的林悠悠。
沉静,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所取代。
那惊涛骇浪并非愤怒,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计划彻底失控、棋盘被整个掀翻、甚至连执棋者自身都被卷入粉碎性漩涡的……极致错愕!
他算尽天机,布局万古,将悠悠不吃土视为拨动命运之弦的关键棋子,甚至不惜亲自现身,引导这场闹剧走向他预设的终点——利用她的能力,修复崩坏,填补天道之缺,最终将这份修补天道的功果纳入他的掌控,成为他踏出最后一步、真正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基石!
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林悠悠的恐惧、反抗、崩溃,甚至她利用那诡异能力制造出的各种荒诞景象,都在他推演的棋盘之内。荒诞,也是力量的一种表现形式,只要核心目标达成,过程再扭曲,最终都可以被他的棋局所吸纳、转化。
然而,他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
眼前这一幕!
这根本不是修复!这不是填补!这是彻头彻尾的、颠覆性的、毫无逻辑可言的……毁灭性创造!
【世界和平】用一座山峰大小的蛋糕和一只穿着小熊围裙裱花的灭世天魔!
【天选之女】用一个头顶七彩霓虹灯牌、穿着花裙子的人偶!
【恋爱脑男主】用一个棒读我爱你、手捧塑料玫瑰的傀儡!
这哪里是修复崩坏的剧情这分明是用最粗暴、最荒诞的方式,将整个世界的核心逻辑、运行法则、乃至存在的根基,都彻底砸碎!然后用一堆廉价的、充满恶趣味的、如同孩童呓语般的符号,强行拼凑出一个所谓的圆满!
这圆满像一面扭曲的哈哈镜,将他精心布置的棋局、他追求的无上道果、他掌控一切的野心……都映照得无比滑稽、无比渺小、无比……不堪一击!
他布局万古,谋求的是执掌天道权柄,成为诸界唯一真神。
而林悠悠……她直接把天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写着世界和平的……奶油蛋糕
棋局棋盘都被做成了蛋糕胚!
掌控连灭世天魔都在噗叽噗叽地裱花!
这已经不是棋子跳出棋盘了。这是棋子直接把棋盘、棋手连同整个房间,一起塞进了搅拌机,打成了糊糊,然后倒进模具,烤成了一个散发着劣质甜香的……巨型杯糕!
谢云流那完美无瑕的面具下,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那温润如玉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裂纹,在他那如同亘古寒冰般稳固的道心上,悄然蔓延。
他布局万古,算无遗策,却败给了……一个被逼到绝境、只想摆烂的扑街作者的……终极脑洞!
这荒谬感,比那座蛋糕山更沉重,比那噗叽噗叽的裱花声更刺耳,狠狠砸在他的认知核心上!
噗叽……噗叽……
裱花声依旧在继续。
在这绝对的死寂中,在这凝固的月光下,在这满广场修士如同石化般的呆滞目光聚焦下。
瘫软在冰冷白玉地面上的林悠悠,终于……动了。
不是挣扎,不是反抗,甚至不是崩溃的哭泣。
她只是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那张沾满灰尘、惨白如纸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极致虚无的疲惫。那双曾经因为吐槽而闪闪发亮(虽然是被逼的),因为惊恐而瞪得溜圆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毫无波澜的死水。
她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半空中,那顶着七彩霓虹灯牌、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花裙木偶苏清浅。又看了看旁边,那个眼神空洞、棒读着我爱你、机械地举着巨大塑料粉玫瑰的萧澈。目光扫过那个穿着小熊围裙、委屈巴巴、正努力把粉红奶油挤成心形的烘焙天魔。最后,她的视线缓缓移动,掠过宗主那张茫然苍老的脸,掠过沈寒舟眼中冰冷的空洞,最终……落在了谢云流那张完美面具出现裂痕的脸上。
四目相对。
谢云流眼中那翻涌的惊涛骇浪、那完美面具下的错愕与失控,清晰地映入了林悠悠那两潭死水般的眸子里。
没有嘲讽,没有快意,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林悠悠只是看着他,用那种极致虚无的、仿佛看透了宇宙尽头荒诞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她的嘴角,极其微弱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笑。
那是一个被榨干了所有想象力、所有求生欲、所有情绪后,只剩下纯粹生理性肌肉抽搐的……空洞弧度。
一个比哭难看一万倍,却又蕴含着对这个世界、对眼前这一切、对包括她自己和谢云流在内的所有存在……最深刻、最无声的嘲讽。
像是在说:
看啊,这就是你要的圆满。
看啊,这就是我填的坑。
满意了吗
谢云流完美面具上的裂痕,似乎在这一刻,无声地……扩大了一丝。他那双蕴藏星河的眼眸深处,那翻涌的惊涛骇浪,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名为狼狈的涟漪。
噗叽……噗叽……噗叽……
裱花声顽固地响着,粉红色的奶油心形在【世界和平】的草莓酱大字旁,又歪歪扭扭地多了一个。
甜腻的香气,在死寂的广场上,浓郁得……令人作呕。
林悠悠扯着嘴角,维持着那个空洞的弧度,眼神涣散地望向那轮凝固在空中的、清冷的月亮。
意识,如同退潮般,沉入无边无际的、温暖的黑暗。
真好。
终于……不用再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