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当天，韩阳还是出现在了教室里。
他坐在最后一排，戴着黑色棒球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小指上的疤痕——那是张虎留下的纪念。周围的通学低声交谈着复习重点，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消失了近两个月的人。
直到江小雪走进教室。
她的目光扫过最后一排，突然顿住。韩阳能看到她瞳孔微缩，嘴唇轻轻张开又合上。最终她只是点了点头，走向自已的座位。
试卷发下来，《宏观经济学》的题目比想象中简单。韩阳机械地填写着答案，那些曾经需要苦思冥想的公式如今像呼吸一样自然。
**「假设货币流通速度为5，名义GDP为20万亿，求货币供给量。」**
钢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轨迹：**M=PY/V=4万亿**
太简单了。比起他这几天在赌场里让的那些账目，这些题目简直像小学生算术。
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目光扫视着教室里的学生。教授皱眉走过去：“有什么事吗？”
“抱歉打扰。”为首的警察亮出证件，“我们在找一个叫韩阳的学生。”
韩阳的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黑洞。
江小雪猛地回头看他，眼睛里记是惊恐。
警察继续说着：“有人举报他和一起伤人案有关……”
韩阳缓缓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教室里鸦雀无声。
“我就是韩阳。”
警察走过来，手按在腰间的警棍上：“请跟我们走一趟。”
韩阳瞥了一眼窗外——停车场里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阿坤靠在车边抽烟。
他松了口气，配合地伸出双手：“需要戴手铐吗？”
这个举动让警察愣了一下：“暂时不用，只是协助调查。”
走出教室时，韩阳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天啊，他到底干了什么……”
“听说他混黑社会……”
“难怪最近都不来上课……”
只有江小雪追了出来。
她在走廊拦住警察：“是不是搞错了？韩阳是我们班最优秀的学生！”
警察不耐烦地摆手：“小姐，请不要妨碍公务。”
韩阳对她摇摇头：“回去吧，考试要紧。”
江小雪的眼睛红了：“你答应过要教我复习的。”
这句谎言让韩阳胸口发闷。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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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的审讯室比想象中简陋。**
韩阳坐在金属椅子上，面前的桌子固定在地面，边缘有长期摩擦留下的划痕。墙上挂着“坦白从宽”的标语，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
“10月23日凌晨，你在哪里？”
韩阳回忆了一下——那是他杀赵老三的日子。
“在家睡觉。”
警察推过来一张照片：码头监控的模糊截图，一个穿黑衣的背影。
“这个人是你吗？”
“看不清。”
“有人指认你。”
韩阳笑了：“谁？让他来当面指认。”
审讯持续了三小时。警察轮番上阵，从伤人案问到高利贷，再问到赌场经营。韩阳的回答滴水不漏——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些都是阿坤提前安排好的。
最后，一个年长的警察合上文件夹：“你可以走了。”
韩阳挑眉：“不继续了？”
老警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年轻人，我知道你是谁的人。”他压低声音，“告诉龙爷，王队长向他问好。”
韩阳瞬间明白了——这个警察是青龙帮的保护伞之一。
走出警局时，天已经黑了。阿坤的车还停在原地，后座却多了一个人。
**龙爷。**
韩阳拉开车门，闻到一股淡淡的雪茄味。
“考得怎么样？”龙爷问，仿佛只是关心一个普通学生的学业。
“应该能及格。”
龙爷笑了：“知道为什么会有今天这一出吗？”
韩阳摇头。
“四海帮在警局有人。”龙爷递给他一个信封，“这是举报你的人。”
韩阳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熟悉的面孔——**陈浩。**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龙爷冷笑，“就因为他是你表哥？”
韩阳的手指捏皱了照片。
龙爷缓缓吐出一口烟：“在帮派里，血缘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车停在十字路口，红灯倒计时闪烁着。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龙爷的声音轻得像耳语，“第一，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让你的好学生。”
“第二呢？”
龙爷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把枪，放在韩阳膝盖上：
**“我给你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