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站在陈浩的公寓楼下，手里攥着那把龙爷给的枪。
凌晨三点的小区寂静无声，只有几盏路灯投下惨白的光。他抬头看向五楼的窗户——灯还亮着，陈浩还没睡。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韩阳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小时侯陈浩带他去河边钓鱼，大学报到时帮他搬行李，被张虎围殴时替他挡下的那一刀……
**“在帮派里，血缘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龙爷的话像毒蛇般缠绕在耳边。
“叮——”
电梯门开了。
韩阳深吸一口气，右手按在腰间的枪上，左手敲响了门。
门内传来脚步声，陈浩的声音透着警惕：“谁？”
“是我。”
短暂的沉默后，门开了。
陈浩穿着睡衣，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看清是韩阳后明显松了口气：“操，大半夜的吓死我了。”他侧身让韩阳进门，“怎么突然过来？”
公寓里弥漫着泡面的味道，茶几上摊着几张照片——全是韩阳的近照，在学校、在医院、在赌场……
韩阳的血液瞬间冷却。
陈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变了：“阳阳，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韩阳的声音出奇地平静，“解释你怎么向四海帮卖我的行踪？还是解释你怎么向警方举报我？”
陈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匕首垂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这不是疑问句。
韩阳缓缓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陈浩的胸口：“为什么？”
“钱。”陈浩苦笑，“四海帮开价两百万买你的命。”
“就为了钱？”
“不只是钱！”陈浩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我跟着龙爷混了十年，到现在还只是个跑腿的吗？而你——”他指着韩阳，“你一个刚入行的学生，凭什么直接接触核心生意？凭什么让龙爷另眼相看？”
韩阳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发抖。
陈浩突然扯开睡衣领口，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这道疤是替你挨的！要不是我，你早被张虎打死了！”他的眼眶发红，“现在你他妈要杀我？”
韩阳的视线模糊了。
他想起那个雨夜，陈浩浑身是血地站在仓库里，把蝴蝶刀递给他……
枪口慢慢垂下。
“滚吧。”韩阳哑着嗓子说，“天亮之前离开这个城市，永远别回来。”
陈浩愣住了：“你放我走？龙爷那边……”
“我会处理。”
陈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他转身去卧室收拾行李，背影佝偻得像老了十岁。
韩阳站在客厅里，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照片上。最上面一张是他和江小雪在医院走廊的合影，被人用红笔圈了出来。
“四海帮还说了什么？”他提高声音问。
陈浩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他们对你那个女通学很感兴趣，觉得她可能是警方的线人……”
韩阳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猛地冲进卧室，枪口再次抬起：“你说什么？”
陈浩正在往背包里塞现金，见状僵住了：“我、我只是听说……”
“听说什么？”
“四海帮在查最近警方的情报源，有人看到那个女生和缉毒组的警察私下见面……”
韩阳的大脑飞速运转——江小雪？和警察见面？不可能……除非……
**除非她表姐在医院工作的事情是假的。**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通学在我们手上。想要她活命，单独来码头旧仓库。」**
附带的照片里，江小雪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贴着胶带，眼睛哭得红肿。
韩阳的眼前一片血红。
陈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阳阳，别冲动！这明显是陷阱——”
**“砰！”**
枪声在狭小的卧室里震耳欲聋。
陈浩瞪大眼睛，缓缓低头看向自已胸口——鲜血正从弹孔里汩汩流出。
“你……”
韩阳的眼神冷得像冰：“你刚才说，四海帮开价两百万买我的命？”
他扣下第二次扳机：
**“我现在告诉你，她的命，比我的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