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旧仓库在雨夜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韩阳把车停在五百米外，冒雨步行接近。腰间别着枪，后腰插着那把蝴蝶刀——龙爷给的枪已经留在了陈浩的公寓里，这把刀是他最后的依仗。
仓库侧面的排水管锈迹斑斑，但足够结实。韩阳顺着管道爬上二楼通风口，铁皮在手下发出细微的呻吟。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透过缝隙，他看到下面站着六个持械男子，四海帮的标志性蛇形纹身在他们手臂上若隐若现。江小雪被绑在中央的钢管椅上，额头有血迹，但神志清醒。
一个戴金链的光头捏着她的下巴：“小美女，再问你一次，那个缉毒警是你什么人？”
江小雪摇头，眼泪混着血水流下。
“嘴挺硬。”光头狞笑着掏出匕首，“不知道划花这张脸，你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哗啦！”**
通风口的铁栅栏突然坠落。韩阳如鬼魅般从天而降，一脚踹在光头背上。那人踉跄着扑倒，匕首当啷一声飞出老远。
“韩阳？！”江小雪的瞳孔骤缩。
没有废话的时间。最近的打手已经抡起钢管砸来，韩阳侧身闪避，蝴蝶刀出鞘，精准地刺入对方手腕。惨叫声中，钢管还未落地就被他凌空接住，反手砸在另一人太阳穴上。
“操！弄死他！”光头爬起来怒吼。
枪声响起，子弹擦着韩阳耳畔飞过。他扑向江小雪，连人带椅一起扑倒，第二发子弹击穿了椅背。
“忍着点。”韩阳割断绳索的瞬间，江小雪痛呼出声——她的左臂不自然地下垂，显然已经骨折。
四海帮的人呈扇形围拢。韩阳把江小雪护在身后，钢管和蝴蝶刀在手中交错。
“跑。”他低声道，“我数到三，往后门冲。”
江小雪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角：“一起走……”
“一。”
光头重新捡起手枪。
“二。”
扳机扣动的瞬间，韩阳猛地推开江小雪，自已却慢了半拍——子弹撕裂侧腹，火辣辣的疼痛炸开。
“三！”
江小雪跌跌撞撞地冲向后方。与此通时，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刺目的车灯照射进来。
**阿坤带着十几个青龙帮打手冲了进来。**
接下来的混战像一场血腥的舞蹈。韩阳捂着流血的伤口，看到阿坤一枪爆了光头的头，看到四海帮的人像麦子一样倒下。
当最后一声惨叫消失时，仓库里只剩下血腥味和硝烟。
阿坤踢开尸L走过来，看了眼韩阳的伤势：“死不了。”他转向缩在角落的江小雪，“她呢？”
韩阳挡在江小雪面前：“她什么都不知道。”
阿坤意味深长地笑了：“龙爷说了，处理干净。”
这个“处理”让韩阳寒毛直竖。他强撑着站直身L：“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阿坤挑眉，“你知道她表姐是谁吗？缉毒组新调来的女警！这次四海帮绑她就是为了钓那条大鱼！”
韩阳如遭雷击。
江小雪虚弱地抬起头：“韩阳，我不是故意……”
“闭嘴！”阿坤厉喝，枪口转向她，“小丫头，你知道你害我们损失了多少货吗？”
**“砰！”**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不是江小雪——韩阳的蝴蝶刀插在阿坤持枪的手腕上，鲜血喷溅。
所有人都愣住了。
韩阳喘着粗气，染血的手指按在自已伤口上：“放她走。我留下。”
阿坤的脸色阴沉如铁：“你知道背叛帮派的下场。”
“我从未背叛。”韩阳直视他的眼睛，“青龙帮的规矩——血债血偿，但祸不及家人。”他指向江小雪，“她不是警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仓库陷入死寂，只有雨声敲打铁皮屋顶。
终于，阿坤拔出腕上的刀，扔在地上：“龙爷要见你。”
韩阳转向江小雪，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从后门出去，拦辆出租车，直接去机场。”他塞给她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永远别再回来。”
江小雪的眼泪夺眶而出：“那你呢？”
韩阳笑了笑，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我欠你的笔记，下辈子再还。”
当江小雪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中，韩阳转身面对阿坤和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平静地伸出双手：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