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7
很快,在歌舞节目热场之后,老板上台发表了对过去一年中员工辛勤努力的认可。
他的大手指向我身侧的抽奖转盘：这是对你们最好的肯定,今天人人有份！
转盘立即就摆到了舞台最中央的位置,数不清的红包从远处看就像一堵红彤彤的墙。
而老板也像上一世那样,让我第一个上台抽奖。
小阮去年一个人创造的利润,几乎是整个公司利润的一半,你是当之无愧的功臣！
这次我没有推脱,挪开椅子走到了舞台上。
在老板鼓励的目光中,我在一整面的红包上视线转了一圈,最终锁定了那个装着大奖的红包。
艾瑶和白主管坐在台下,紧张地心情让他们盯着我目不转睛,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但看着我抬起的胳膊逐渐伸向那个大奖红包的位置,两个人的面色也渐渐缓和下来,甚至有了难掩的喜色。
艾瑶的一只脚已经伸到了桌子外面,预备等下直接上台戳穿我。
白主管手中的手机已经解锁,里面藏着他们事先P好的合照,那是诬陷我的铁证。
而我的手明明已经摸到了那个红包,却又快速缩了回去。
我看着艾瑶和白主管惊吓过度的脸,郑重地对老板鞠了一躬。
老板,对不起,您对我这么好,我觉得我也不能继续隐瞒您了。
刚刚触摸红包的手,现在明确地指向了台下惊慌不定的白主管。
其实我和白主管已经恋爱一年了。
整个会场里立马充斥着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艾瑶和白主管的嘴更是张得能塞进一整个鸡蛋。
我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继续对老板诚挚地道歉。
我想我不该辜负您的信任,如果您不赞成这段办公室恋情,那我可以立刻分手！
上一世,白主管就是靠诚恳地认错得到了老板的原谅,而我现在抢先一步承认恋情,作为销冠,又是在年会上,老板根本不会把我怎么样。
果然,老板片刻的震惊后又恢复了那张笑脸。
08
他乐呵呵地说：这算什么,跟你为公司创造的利益来说,谈个恋爱根本无所谓。
可艾瑶和白主管不干了。
他们精心准备了这一场大戏,目的就是把我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趁机抢走我原本的奖金和升职。
现在我获得了老板的恋爱批准,等一下我再拿到大奖,他们又有什么理由让我让出来呢
艾瑶没了大奖和升职的机会不说,还白白搭上了自己的男朋友,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两个人立马大声呼喊起来,白主管跳到台上大声地说：老板你别信她,我和她根本没有关系！
这下老板懵了,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这怎么回事
我丝毫没有慌乱,一把就将白主管的手机薅了过来,上面明晃晃就是他P好的两人合照。
我们怎么可能不是情侣呢不是情侣我跟你拍这种照片干什么
老板接过手机看了看,压根没往造假那方面想,直接批评起白主管来。
小阮都跟我承认错误了,你个大男人这么害怕干什么我又没说要处罚你们。
艾瑶在旁边急得跳脚：哎呀,那不是,那不是他们的合照！
我截下她的话头问：不是什么我和我男朋友的事情,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说着,我用探究的目光扫视着两人：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我怎么看着有点不正常呢
不久前,艾瑶就是这样,用空口白牙的造谣让我受千夫所指,现在也轮到她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了。
会场里都是对艾瑶和白主管的议论声,老板更是板着一张脸质问两人,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此时艾瑶和白主管已经清楚被我耍了,无论两个人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
艾瑶今天还说阮姐跟白主管吃饭,可人家谈恋爱吃饭不是正常的吗
我上个星期也看见艾瑶和白主管看电影了,我以为他俩在谈呢。
什么什么白主管不会是脚踏两条船吧艾瑶这是知三当三啊。
09
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当着全公司人的面,白主管果断选择了切割。
是艾瑶她勾引我,我......我心一软就跟她去看了看电影,我什么都没干！
艾瑶没想到男友这么快就抛下了自己,还把黑锅都甩到自己一个人的头上。
她刚想反驳,和白主管彻底翻脸,我就看到白主管悄悄给艾瑶使了个狠厉的眼色。
在满满的威胁中,艾瑶把嘴唇咬了又咬,最终只能垂着头认下了一切。
对,是我鬼迷心窍,我看白主管和阮姐没有公开,就以为自己能把他抢走,对不起老板,我知道错了！
在全场的哗然声中,我扭过了头,装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老板的视线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打转,最终下了决断。
小阮是咱们公司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能不为她做主。这样,你们两个的年终奖取消。
说完,他又对着艾瑶单独道：你过完年就别来办公室了,工地缺个监工,你去吧。
艾瑶一听这话,眼里立马盛满了泪水。
上一世,那个被发配到工地的人是我,我最清楚工地的环境有多恶劣。
艾瑶这种平时就会撒娇卖乖,追求精致生活的女人,到了黄土漫天、水管结冰的工地,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但就在我以为艾瑶会为了自己把白主管供出来的时候,她竟然真的把这个黑锅认下了。
她看着白主管,眼中含泪,满脸委屈。
可白主管此时哪有心情管她,眼见自己的年终奖打了水漂,可为了在老板那的好印象,他不得不来乞求我的原谅。
亲爱的,是我一时糊涂,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原谅我吧。
我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但仍旧把戏演到底。
没事的,谁在外面没几个过客呢,你愿意回来就好。
我的大度原谅让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我抽到九万九的大奖时,掌声更加热烈。
10
最后,我怀揣着丰厚的奖金,在众人的簇拥下,和白主管坐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而艾瑶,她早就因为受不了会场人人对她的指点和羞辱,早早落荒而逃。
出租车停在我家的小区门口时,白主管没忘了对我抛下一句狠话。
阮金香,你有种,咱们没完！
我笑眯眯地提醒他：咱们是恋人就别算那么清楚了,师傅,车钱他来结。
我很清楚,艾瑶和白主管今天吃了瘪,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正好,上一世这两个人害我死不瞑目,这一世我也不会轻易收手。
第二天,明明老板说了放半天假下午再上班,但他还是一早就打电话叫醒了我,让我去公司一趟。
从老板电话里的语气中,我听出艾瑶和白主管准备的报复已经来了。
果然,公司内空无一人,但会议室里却挤满了销售部的员工。
顶着他们眼中的怒火,我镇静地坐在老板身侧。
老板,一大早找我是有急事吗
话音刚落,一份文件就砸到了我面前的桌面上。
翻开一看,赫然就是我昨天重新整理后的销售部员工业绩报告。
阮金香,你什么意思,活都是我们干的,最后功劳成你一个人的了！
老板看着我,显然要我给他一个交代。
我笑了：每个人的业绩我都是按照实际情况记录的,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销售部的人眼里恨不得喷出火星子。
我们过去一年每个人的业绩都没有不达标过,怎么可能在最后一个月突然完不成任务。
你为了当销冠,把我们的业绩都算到你一个人的头上,你还要不要脸！
我冷眼看着他们对我进行各种质问和指责,但心中的怒火却不可控制地升腾起来。
这就是我往日费尽心思帮助、救济的好同事！
这就是每天对我开口闭口都是谢谢阮姐的好同僚！
11
没有我的帮助,这里一半以上的人早就卷铺盖滚蛋了,否则哪有他们现在恩将仇报的机会。
我指尖敲击在桌子上,声音冰冷得可怕。
跟你们这群白眼狼我没什么可说的,但你们说我在业绩上弄虚作假,那我们就一个一个地给客户打电话核实,你们敢吗
这帮人一听要给客户打电话核实,立马就怂了。
他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几乎就要缴械投降。
但此时,白主管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上拿着一份揭发我的爆料信,信誓旦旦地向老板罗列我的罪证。
阮金香仗着自己在销售部的资历老,强迫所有人必须把客户电话到她那里登记,和客户联系的时候也要说是受她指挥。
不仅如此,每次销售部签单,阮金香都要做那个最后签字的人。她嘴上说会把业绩记到每个人的名下,实际上她都是优先分配给自己,确保自己能当销冠。
所以即便是追查起来,客户也会以为和自己对接的人是阮金香。
老板看完爆料信后不再沉默,他问白主管：你说的话谁能保证是真的
话音刚落,艾瑶就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
我能,我是销售部的老员工,我作证这些都是真的！
我看着这两人拙劣的表演心里发笑,根本没当一回事,但老板却突然狠狠地砸向了桌面。
阮金香,没想到我这么器重你,你居然私底下干这种事。
公司不能留你这种害群之马,收拾东西,明年你不用来了！
我错额地盯着老板,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相信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不听我的分辨就下了定论。
但看着一屋子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我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理解了这一切。
我连年销冠,对老板来说我掌握了大部分客户,随时有背叛他的风险。
我帮助同事,对他们来说我是在炫耀,讽刺他们不如我。
这家公司上上下下,其实早就已经容不下我了。
12
我看了一眼小人得志的艾瑶和白主管,在满屋子人迫不及待想要赶我走的热切眼神中缓缓站起了身。
等等,你人可以走,客户信息必须留下,还有这份竞业合同也得签了才行。
我看着竞业合同上五百万的违约金额问他：如果我不签呢
老板无耻的嘴脸展露无遗：那你就去工地吧,不过不是当监工,是做普通工人。
他以为我会犹豫、会讨价还价,但我却快速地在竞业合同上签下了名字,转身回工位收拾了东西,毫不拖泥带水。
在公司门口,他们又拦住了我。
得好好搜搜,你们这种农村来的村姑,最喜欢小偷小摸了。
我看着艾瑶抱胸站在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由得反问她：我能偷什么偷你拼夕夕三块五的劣质香水,还是你抽屉里随时备着的小孩嗝屁套
艾瑶涨红了脸想要上前和我厮打,但被白主管拦下了,两个人盯着老板想让他下最后通牒。
老板叼着根烟,脸上的表情模糊在烟雾里：搜。
一声令下,我手中的箱子立即被打翻,十几双手在里面翻来翻去。
很快,我的玻璃水杯哐当一声砸碎在地上,珍藏的手办纷纷身首异处,连陶瓷的小摆件他们也没放过,非要砸碎看看里面有没有夹带公司机密文件。
但翻来翻去他们始终没有找到一丁点和销售工作有关的东西,我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倒是彻底变成了垃圾。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飞起一脚,直接把地上的玻璃碴子踢到他们身上,在他们躲避不及的惊慌中彻底离开。
不让我继续做销售是吧,那老娘就自己开公司！
那个狗屁老板以为我就是打工人的牛马命,殊不知姐这个牛马早就预备着自己单干了。
一脚把汽车油门踩到底,我提前回了老家过年,顺便准备开公司的事情,但小年的鞭炮还没响完,前老板的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13
喂,你交出来的客户资料怎么不全,剩下的在哪呢我告诉你,你敢私藏公司资料,我可以告你告到倾家荡产！
听着他充满威胁的话,我的心里却止不住地想笑。当初耀武扬威地把我赶走,现在还不是要回过头来求我。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还是装作不懂绕圈子：什么客户资料,我的资料都在电脑里,再多也没有了。
老板听了这话,心里的恼怒几乎藏不住：你别装傻,为什么客户信息里没有每个客户的喜好,是不是你走之前删了！
春节过完一家公司最重要的事,当然就是拜访各个老客户。
但拜访客户送的礼物非常有讲究,如果都送一样的,那客户觉得你是在轻视他。
如果想送不一样的,又很容易犯了人家的忌讳,得不偿失。
所以,怎么才能送礼送到客户的心坎上,是每个销售的必备功力。
而送礼的关键,就是掌握客户不同的喜好,但偏偏这个重要信息,我一直是靠自己的脑子来记,从来没有录入到电脑里。
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销售是最容易被卸磨杀驴的职位,我怎么能不给自己留张底牌呢。
听着前老板咆哮的声音,我仍旧淡定地嗑瓜子。
你找艾瑶要呗,她也是销售部老员工了,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电话那头很快就响起了老板质问艾瑶的声音,以及艾瑶结结巴巴的搪塞。
她当然不知道,销售部几乎所有人手里的客户资源都是我分出去的,每年的礼物也是我准备好让他们送过去。
这帮人吃惯了现成的,没有一个人动脑子把客户的喜好记下来。
但现在大年初五已经过了,再不准备礼物送过去,让客户认为被怠慢,这一年的订单可就不好说了。
等前老板天人交战完,最终还是选择了向我低头。
你说吧,要什么条件。
14
我吐出瓜子皮,毫不客气地开口：把艾瑶和白主管开了。
什么！电话那头艾瑶率先开口,你凭什么让老板开除我！
白主管也紧随其后：阮金香你算什么玩意儿,真以为没了你公司就不转了！
可前老板不是傻子,他现在很清楚自己贸然开掉我是犯了大错。
艾瑶一个销售部老员工,白主管一个销售部主管,两个人愣是连客户喜好都不知道,十足的废物点心。
为了保住自己的公司,老板很快答应了我的要求,但我又改主意了。
与其让他俩当苦命鸳鸯,不如坐山观虎斗。
算了,开掉一个吧,让他们俩自己选,看谁愿意走。
在艾瑶和白主管吵成一片的嘈杂声里,我还不忘提醒老板：记得让他签竞业协议哟。
这话一出更是火上浇油,白主管的声音前所未有地高。
你走,你就是个小销售,我可是主管！
艾瑶不甘示弱：凭什么我走,现在工作多难找你不知道吗
白主管想稳住她,开始给她画大饼：我工资比你高,你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养你啊,我要是走了,你那点工资能养我吗
可艾瑶此刻却很精明：你放屁！平时连开房都是我掏的钱,指望让我相信你会养我,做梦呢
这下白主管也不装了,声音里满是威胁：趁我还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给我见好就收,要不然你就想想惹怒我的后果！
艾瑶一下子噤了声,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看到艾瑶的离职报告后,我如约将客户的喜好整理成表格交了出去。
但这只是开胃前菜,没过几天,老板又是一通电话。
这次他的语气低三下气许多：你和客户沟通的话术,能不能也整理一份
没了我去做客户的维稳工作,销售部那帮傻子肯定快把客户得罪光了,要不然老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脸伸过来让我打。
不用我开口,他自己就提了交换条件。
销售部主管你来做,你看怎么样
15
这个条件白主管觉得不怎么样,没等我说话,他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尖叫起来。
老板,你怎么能卸磨杀驴呢当初是你说让我打配合赶走阮金香,现在你许诺的经理还没给我,就想赶我走了！
前老板和他吵成一片。
你他妈的一问三不知,我敢让你当经理吗你连这个主管也不配做！
他们还以为一个主管的职位是宝贝,殊不知我已经准备开公司了,怎么会把区区一个小主管的位置看在眼里。
但这是复仇的好机会,我也不愿意错过。
于是我告诉前老板：公司所有客户的详细资料我都可以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开除销售部所有人。
前老板一下惊呆了：所......所有人那我公司怎么办
我安慰他：有了我的资料,你可以培养一批更好的啊,反正现在这帮人也是废物。
老板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办公室内其余销售部员工听到我提的条件,纷纷鬼哭狼嚎起来。
不行啊阮姐,我老婆刚生小孩,我被开了我家就完了！
阮姐我知道错了,我忘恩负义、我狼心狗肺！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要不是死过一次,我真的会心软。可现在的我深知人心易变,何况是你们这群当面背刺我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信任。
见我一直不说话,老板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就按你说的办,但你得保证新来的销售看了资料就能开单。
成交！
挂断电话,我隔绝了公司里全部的哀嚎和怒骂。
这帮人当初气势汹汹将我赶出公司的时候,肯定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其实都怪我上一世人太好、心太软,才养出了这帮升米恩斗米仇的玩意儿。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不管这些人未来的结局如何,都是他们自找的。
16
一年后,前老板的公司终于资不抵债,被法院破产清算。
而此时我的公司正处在蒸蒸日上的形势了,为了扩大生产量,我决定拍下了前老板公司的工厂。
办完所有手续后,心情大好的我走在路上,眼前却飘过两抹熟悉的身影。
你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
在两栋楼的夹道里,纠缠在一起的人正是艾瑶和白主管,只不过两人现在都形容枯槁、精神萎靡。
白主管看样子是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而艾瑶正拼命地抵抗。
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说会养我吗你对得起我为你流掉的孩子吗！
白主管对艾瑶的谴责充耳不闻,他厌烦了艾瑶的挣扎,抬手就给了她两记响亮的大耳光。
你别去买我哪有钱,没钱我怎么养你我告诉你,再不听话,别怪我把你的视频发到网上！
艾瑶听了这话反抗得更厉害：你这个王八蛋,你答应过我不给别人看的！你答应过我的！
这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白主管之前屡次威胁艾瑶都那么有效,原来是拍了艾瑶的小视频。
随着两个人拉扯的时间越来越长,路口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围观。
白主管一看情况不好,立即用尽全力拉着艾瑶离开。
艾瑶一条胳膊被他死死攥着,脸上浮现着清晰的巴掌印,眼里满是绝望。
我以为这就是恶贯满盈的两个人最终的下场,倒也算满意。
但随着一连串急促的喇叭声响起,我回过头就看到艾瑶和白主管两个人在过街天桥上拉扯。
不知道是谁一个重心不稳,白主管紧紧攥着艾瑶的胳膊,直接将她一起带着翻出了围栏。
天桥下的汽车来不及刹车,一辆、两辆、三辆......
到底有几辆车碾了过去我没细数,总之两个人在马路中央被碾成了一滩烂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