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报警沈浩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晚晚,你疯了！那是我妈！我亲妈！我怎么能报警抓她还有沈明,他是我弟弟！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沈家的脸往哪儿搁！
脸面！我气得浑身发抖：现在是脸面重要,还是瑶瑶的命重要！沈浩！你清醒一点！你妈和你弟已经把我们逼到绝路了！
我知道！我知道！沈浩痛苦地抓着头发：可是......晚晚,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我们一起努力赚钱,瑶瑶的手术费,我们一定能凑齐的！我们工作室不是发展得很好吗我们再接几个大单！之前还有个明星说要来找我们定制走红毯的定制款......
又是这样！又是这种息事宁人、逃避问题的态度！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的可笑。
我早就知道他是个妈宝男,但是他平时生活中还算体贴,外在形象什么的都堪称优越,再加上我们不跟他妈一起住,我也就没怎么在意。
他心疼女儿是真的,但让他为了女儿去对抗他的母亲,他做不到！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母亲的感受,永远排在我和女儿的前面。
沈浩。我看着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吼他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努力赚钱就能解决的了。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和瑶瑶,到底算什么
沈浩立刻道：当然是我最重要的人啊,但是我妈她生我养我也不容易......你别生气了,我妈说......
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一边是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等着救命钱的女儿,一边是虎视眈眈、恨不得将我们敲骨吸髓的婆家,而我名义上的丈夫,本该与我并肩作战的伴侣,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内奸和拖油瓶。
内外交困,身心俱疲。
巨大的压力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不仅要担心女儿的病情,还要想办法筹集天文数字般的医疗费,更要独自面对来自婆家的无耻和丈夫的懦弱。
我甚至不敢告诉远在老家的父母,怕他们担心。
苏晴虽然鼎力相助,但她也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我不能把所有重担都压在她身上。
夜深人静时,守在瑶瑶的病床边,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我哭红了眼睛。
泪水里,有对女儿的心疼,有对未来的迷茫,更有对这段婚姻彻骨的失望。
但我知道,我不能垮。
为了瑶瑶,我必须坚强。
4
为了瑶瑶,我暂时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怨恨和委屈,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筹钱和工作中。
我不能指望沈浩能从他妈和他弟那里要回钱,只能靠自己。
白天,我在医院和工作室之间连轴转。
在医院,我寸步不离地守着瑶瑶,给她讲故事,陪她画画,用尽一切方法让她保持乐观的心情。
我知道,好的心态对她的病情恢复至关重要。
离开医院,我就一头扎进工作室。
我和苏晴一起,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疯狂地接项目、赶设计稿。
我曾经是业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有着良好的口碑和一批忠实的客户。
危难关头,这些积累都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几乎是以一种燃烧生命的方式在工作。
连续几周,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咖啡当水喝,红着眼睛画图、改稿、跟客户沟通。
身体上的疲惫几乎达到了极限,但只要想到瑶瑶,想到那笔天文数字般的手术费,我就不敢停下来。
苏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知道劝不住我。
她只能默默地帮我分担更多的工作,处理好工作室的杂务,让我在前方冲锋陷阵时没有后顾之忧。
沈浩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这段时间表现得格外殷勤。
他每天会来医院看瑶瑶,给我带饭,晚上也会留在医院陪夜,让我能回家稍微休息几个小时。
看着他笨拙地照顾瑶瑶,听着他一遍遍地道歉,说晚晚,辛苦你了、我们一起努力,我心中五味杂陈。
我知道,他是想弥补,想挽回。
但我心里的那道裂痕,已经太深了。
我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去回应他的温情。
我只是麻木地接受着他的照顾,心里却像隔了一层厚厚的冰。
凭借着我们的拼命努力,以及我之前积累的行业声誉,工作室的业务量激增。
几个大项目的成功落地,让我们在短时间内迅速回笼了一大笔资金。
不到三个月,我们不仅还清了苏晴最初借给我的一百万,还为瑶瑶的手术攒下了相当一部分费用。
瑶瑶的病情也在积极的治疗下暂时稳定了下来,精神好了很多。
医生说,只要后续资金到位,手术的成功率很高。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也开始重新掌控家里的财政大权。
工作室的收入,除了必要的运营成本,全部由我管理,专门用于瑶瑶的治疗。
我甚至天真地以为,只要我握紧钱袋子,就能阻止沈浩再次犯错,日子或许还能勉强维持下去。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隐忍,就能为瑶瑶撑起一片天。
我以为,经历了这次的教训,沈浩会真正吸取教训,看清他家人的真面目。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我狠狠一巴掌,让我明白,我的忍辱负重,换来的不是风平浪静,而是对方更加肆无忌惮的得寸进尺。
5
就在我以为生活终于可以喘口气,瑶瑶的手术也提上日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意外再次降临,而这一次的背叛,比上一次更加猝不及防,也更加让我心寒。
那天,我刚和医生确定了瑶瑶最终的手术方案和时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回到工作室,准备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就去医院陪瑶瑶。
沈浩却突然出现在工作室门口,脸色有些不自然。
晚晚,你忙完了吗他走进来,欲言又止。
嗯,差不多了,怎么了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沈浩搓着手,眼神躲闪：她说......沈明那边......出了点事。
我的心猛地一沉,握着鼠标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他又怎么了
我妈说......沈明不是之前说要创业吗结果......被人骗了,亏了三十万,现在债主追上门了,说不还钱就要卸他一条腿......沈浩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
创业失败亏了三十万我冷笑一声,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沈明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游手好闲,眼高手低,除了会花钱还会干什么创业简直是天方夜谭！
沈浩,你信吗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沈浩的眼神更加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妈......妈都哭了,说得很严重......晚晚,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弟弟,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所以呢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又把钱给他了
沈浩沉默了,点了点头,声音微弱：我......我刚从公司账上,转了三十万给他......
什么！你从公司账上转钱！我猛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沈浩！你经过我同意了吗！那是我们工作室的流动资金！没了这些钱我们的工作室怎么运作！
我冲到电脑前,快速登录公司网银,查询转账记录。
果然,就在半小时前,有一笔整整三十万的款项,转到了沈明的账户上！收款理由写的是：借款。
借款有借有还才叫借款！钱到了沈明那个无底洞手里,还能指望他还吗！
晚晚,你别生气......沈浩试图拉我的胳膊,被我一把甩开。
别碰我！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电脑屏幕：沈浩！你忘了那两百万是怎么没的吗！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没日没夜拼死拼活才把钱一点点赚回来的吗！这才安生了几天你又来了！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和瑶瑶,到底算什么你那个妈,那个弟弟,就那么重要吗！
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浩急切地辩解：我妈说了,这钱算借的,沈明会还的！而且,都是一家人,他现在有难,我们能不帮吗三十万而已,我们再赚就是了......
三十万而已！我简直要被他的无耻和愚蠢气疯了：说得轻巧！你知不知道这三十万对我们意味着什么！瑶瑶马上就要手术了！万一手术中出现什么意外,需要紧急用钱怎么办！你拿什么去填！你告诉我！
不会的,瑶瑶的手术一定会顺利的！沈浩还在试图粉饰太平：而且,就算真的需要,不是还有你吗你那么能干......
我能干！我打断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却是一片冰凉：所以,我能干,就活该被你们一家子吸血！我能干,就活该为你的愚蠢和懦弱买单！沈浩,你告诉我,这家,这个工作室,到底是谁在撑着！你除了会拖后腿,还会干什么！
沈浩被我的话刺痛了,脸色变得难看：林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也在为这个家努力！我......
你努力什么了我冷冷地看着他：努力把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一次又一次地送给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和你那个偏心眼的妈吗！沈浩,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这一次的背叛,比上一次更让我心寒。
上次的两百万,虽然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但毕竟是以保管的名义被婆婆拿走的。
而这一次,是在我明确掌控财政大权,并且反复强调钱是瑶瑶救命钱的情况下,沈浩依然选择背着我,直接从我们共同经营的工作室账上,偷偷转走了三十万！
而且,他事后的态度,那种都是一家人,给就给了、反正你能赚回来的理所当然,彻底击碎了我对他最后一丝幻想。
他根本没有吸取任何教训。
在他的世界里,他的原生家庭,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的忍辱负重,我的拼命努力,在他和他家人看来,不过是理所应当。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恶心感涌上心头。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我曾经爱过、信任过,甚至一度想要依靠的丈夫,突然觉得面目可憎。
6
沈浩转走三十万给沈明的事情,终于像是一条天堑,出现在了我和沈浩的关系中。
我对他的信任,彻底崩塌。我们之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我不再和他商量任何关于工作室和瑶瑶治疗的事情,只是冷漠地通知他结果。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我以为,这已经是底线了。
却没想到,婆婆张桂芬的贪婪和无耻,远超我的想象。
距离瑶瑶手术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各项准备工作都在紧张进行中。
这天下午,我正在工作室核对手术相关的资料,前台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林总,不好了！楼下......楼下来了好多人,说是找您的,带头的是个老太太,态度很凶！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猜到是谁来了。
果然,我刚走到工作室门口,就看到婆婆张桂芬带着几个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引来了不少其他公司员工的围观。
林晚！你给我出来！婆婆一看到我,就扯着嗓子嚷嚷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妈,你来干什么我皱紧眉头,尽量保持冷静。
我来干什么我来找你要钱！婆婆双手叉腰,唾沫横飞:我告诉你林晚,沈明上次炒股亏了五十万！现在人家追债追到家里来了！你赶紧把钱拿出来！不然我们全家都得睡大马路！
炒股亏了五十万
我心中冷笑。上次是创业失败,这次是炒股亏损,下次又会是什么真把我当傻子耍吗
妈,沈明的事情,我不清楚,也没钱给他。我语气平静,但态度坚决。
经过上次三十万的事情,我已经暗中找人调查过沈明。
他根本没有什么创业,也没有炒股,那些钱,全都被他拿去网络赌博,输得一干二净！那三十万,不过是填了他赌债的冰山一角！
你不清楚没钱！婆婆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声音陡然拔高,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丧良心的白眼狼！你吃我们沈家的,喝我们沈家的,现在发达了,就不认人了！我儿子辛辛苦苦赚钱养着你,你拿着我们家的钱作威作福,现在我小儿子有难,你见死不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越骂越激动,甚至开始污蔑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心眼多得很！肯定是你看我们浩浩老实,把家里的钱都霸占了！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个女人,靠着我儿子发家,一分钱不给自己丈夫不说。现在连亲弟弟有难了都不想管！还霸占着家产不肯松手！这种恶毒的女人,谁娶了谁倒霉啊！
她带来的那些人也跟着起哄,指指点点,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工作室的员工们都惊呆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对着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事业,我的名誉,在这一刻被她践踏得一文不值！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厉声喝道：工作室是和苏晴一手创办的！工作室赚的大部分钱都是我们辛苦赚来的！怎么就都成你儿子的了！倒是你那个宝贝儿子沈明,一次次地从我们这里骗钱去赌博！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
你还敢顶嘴！婆婆见我不肯屈服,竟然伸手就要来打我。
就在这时,沈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拉住了他妈。
妈！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我看到沈浩,我冷笑了一声。
终于舍得出来了从他妈开始闹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围观的人群后面躲着,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我还以为他要缩头乌龟当到底呢！
我本以为他现在出现,终于是忍不住了他妈的无理取闹,终于准备站在我这边帮我说几句话了。
然而,他没有。
他只是拉着他妈,眼神躲闪,甚至不敢看我,嘴里含糊不清地劝着：妈,你别生气,有事我们回家说......林晚！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少说两句
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突然感觉有些陌生。
看着他眼中对我的责备和对他母亲的纵容,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
原来,在他心里,我被如此羞辱,被当众污蔑,都比不上他母亲的面子重要。
他甚至觉得,是我顶嘴才激化了矛盾。
够了。真的够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愤怒和屈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疲惫。
我没有再看沈浩一眼,也没有理会婆婆的继续叫骂,转身,一步一步,走回工作室里面。
背景里,是婆婆尖利的咒骂,是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是同事们同情又复杂的目光。
我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打开了沈浩的聊天框。
沈浩,要么你和你妈断绝关系,跟你那一家人不再来往,要么,我们离婚。
7
沈浩过了很久才看到我的消息,他打电话给我,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气急败坏：晚晚,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哄我妈已经很累了！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我平静的说：我是认真的,沈浩,不行的话,我们就离婚。
那边的沈浩啧了一声,对我没有了耐心：你别逼我了,爱怎那样怎么样吧,真他妈烦。
听着对面挂断电话的忙音,我
冷笑出声。
看啊,面对我这不是还挺强硬的吗在他妈面前怎么就像个窝囊废一样
苏晴坐在我旁边,看见我这表情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拍拍我的背：好啦,不值得为他生气,沈浩那个妈宝男,你跟他离婚也算脱离苦海了。
嗯。
做出离婚的决定后,我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迅速联系了律师,起草离婚协议。当沈浩看到那份协议时,他彻底慌了。
他不敢相信我真的要离婚,开始疯狂地道歉、忏悔,甚至下跪求我原谅。
晚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我以后一定站在你这边！我跟妈和沈明说清楚！我......
不必了,沈浩。我打断他,语气平静无波：你已经作出选择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以后了。
他见忏悔无效,又开始打温情牌,回忆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试图唤起我的留恋。
晚晚,你忘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了吗忘了我们一起创业的艰辛了吗忘了瑶瑶出生时我们有多开心吗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表演,内心毫无波澜。
那些曾经的美好,早已在一次次的背叛和伤害中,被消磨殆尽。
最后,他甚至拿瑶瑶说事：晚晚,就算不为了我,为了瑶瑶,你也不能离婚啊！瑶瑶不能没有爸爸！她马上就要手术了,你忍心让她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长大吗
沈浩。我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恰恰是为了瑶瑶,我才必须离婚。我不能让她在一个充满谎言、自私、掠夺的环境里长大。她需要一个健康的、积极的、充满爱的环境,而这个环境,你和你家给不了。
我的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沈浩终于意识到,我是认真的。
在律师的帮助下,离婚过程虽然有些波折,但还算顺利。
我牢牢掌握着沈浩和他家人转移财产、以及婆婆闹事的证据,再加上沈浩理亏心虚,最终,我拿到了瑶瑶的抚养权,以及工作室属于我的全部股份和我们婚后财产中应得的部分。沈浩几乎是净身出户。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离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安排瑶瑶的手术。手术非常成功！当医生告诉我瑶瑶已经脱离危险,正在康复时,我抱着苏晴,喜极而泣。这几个月所有的委屈、压力、痛苦,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这是重生的泪水,是希望的泪水。
没有了沈浩和他家人的拖累,我和苏晴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工作室。凭借我独特的设计才华和之前积累的口碑,再加上苏晴出色的运营能力,我们的工作室很快步入正轨,并且蒸蒸日上,规模甚至比以前更大,名气也更响亮。
我用自己赚来的钱,给瑶瑶提供了最好的后续治疗和康复环境。看着女儿一天天恢复健康,笑容越来越灿烂,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过去了。
我和瑶瑶的生活平静而幸福。我的事业越来越成功,成为了业内知名的独立设计师,瑶瑶也恢复得很好,变成了一个健康、活泼、开朗的小姑娘。
而沈浩和他家人的生活,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这天,我带着瑶瑶从幼儿园出来,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沈浩。
一年不见,他仿佛老了十岁。穿着皱巴巴的廉价西装,头发凌乱,眼神黯淡无光,脸上写满了憔悴和落魄。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晚晚......瑶瑶......
瑶瑶下意识地躲到我身后,警惕地看着他。
你来干什么我皱起眉头,语气疏离。
晚晚,我......沈浩搓着手,声音带着一丝乞求,我能和你聊聊吗
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但看他这副模样,还是耐着性子问：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沈浩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有些难堪,但还是开了口：晚晚,我......我的新工作室倒闭了......
我并不意外。
沈浩本身能力平平,以前工作室能运转,全靠我的设计和苏晴的运营。离开了我,他根本撑不起来。
然后呢
然后......我妈......她还是老样子,沈明......沈明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还不清,被人打断了腿,前段时间又因为参与非法赌博,被抓进去了......我妈天天在家闹,逼我还钱......沈浩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绝望：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已经搬出来了,跟我妈......算是断绝关系了......
断绝关系我挑了挑眉。
嗯！沈浩用力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晚晚,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懦弱,是我拎不清,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瑶瑶！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这一年,我过得生不如死！我才知道,没有你和瑶瑶,我什么都不是！
他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被我躲开。
晚晚,你看瑶瑶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对不对我们复婚吧！我保证,我以后一定改！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你！我再也不会让我妈和我弟靠近你们一步！我们现在已经断绝关系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声泪俱下,言辞恳切,一副幡然悔悟的模样。
如果是在一年前,我或许还会有一丝动容。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8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憔悴落魄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挤出的悔恨和祈求。
沈浩。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冷漠,你这只是没人替你分担来你你妈和你弟给你的压力,你承担不住了罢了。你不是有多爱我和瑶瑶,你只是自私而已。
沈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慌乱起来：不......不是的！晚晚,我是真的......
是真的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早点摆脱他们,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吧我毫不留情地戳破他最后的伪装：你后悔的,从来都不是对我和瑶瑶造成的伤害,而是你自己失去了一切,过得不如意了。
你所谓的‘改过自新’,所谓的‘什么都听我的’,不过是看到我现在事业有成,生活安稳,又想重新攀附上来,让我继续给你当牛做马,甚至可能......帮你填补你那个原生家庭留下的烂摊子。
我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穿了他虚伪的面具,让他无地自容。
沈浩,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以前是为了维护你那可笑的孝顺和家庭和睦,牺牲我和瑶瑶。现在是为了你自己能过上好日子,又想来利用我和瑶瑶。
我看着他苍白而震惊的脸,一字一句,清晰而决绝地说道：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对我,尤其是对瑶瑶造成的伤害。更不可能回头。
沈浩彻底呆住了,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
至于你和你家人的下场,那是你们咎由自取,自食恶果,与我无关。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牵起瑶瑶的手,转身离开。
阳光洒在我们母女身上,温暖而明亮。
身后,是沈浩失魂落魄的背影,和他那早已分崩离析、注定要在泥沼中挣扎的家庭。
我知道,属于我的黑暗已经过去。
我和瑶瑶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未来,或许还有风雨,但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已经足够强大,足够勇敢,足够清醒。
我会带着我的女儿,坚定地走向属于我们自己的、光明的未来。而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就让他们在自己酿造的苦果里,慢慢沉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