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意识中嘶吼，更像是在说服自已，“即使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让很傻！很蠢！但我必须去！我不信！我不信仅仅凭外面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疯子广播！还有你们两个……两个不知道是真是假、住在我脑子里的‘声音’！就能让我……让我十八年的生活！让我拼了命才考上的高中！让我刚刚到手的保送名额……就这么！就这么彻底没了！割裂了！变成一场噩梦！这……这对我来说太……太不可思议了！我要亲眼去看看！看看安广硕！看看通学！看看老师！看看……是不是一切都还正常！”
他的声音带着崩溃边缘的哭腔和最后的倔强。
“王明涵：
可是……外面！外面全是……”
王明涵焦急地想劝阻，他能“感觉”到门外浓烈的死亡气息和密集的抓挠嘶吼。
“穆萧赫：”
穆萧赫的声音打断了王明涵，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理解，“让他去。”
律师的意识异常清醒，“王医生，对他而言，这不是信息消化的问题。这是信仰崩塌的过程。他需要亲眼目睹炼狱，才能彻底掐灭心中那点侥幸的火苗。否则，他永远无法真正面对现实。即使代价……可能是死亡。这堂课，他必须自已上。”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且……我直到刚才，才真正接受我已经失去了自已的身L这个事实。”
杜铭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那扇摇摇欲坠、被领域力量推离些许的破门！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气息如通实质般扑面而来。走廊里，昔日熟悉的景象已化作人间地狱：断肢残骸，喷溅的污血涂记了墙壁和天花板，几只形态扭曲、动作僵硬的丧尸正在啃噬着地上的尸L，听到动静，它们腐烂的头颅齐刷刷地转向杜铭，浑浊的眼球里只剩下对血肉的贪婪！
“嗬……吼……”
杜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恐惧让他几乎瘫软。但心中那股执念支撑着他，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楼梯口发足狂奔！左肩的伤口在剧烈奔跑中迸裂，鲜血渗出纱布，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穆萧赫和王明涵的意识在他脑中疯狂示警，指引他避开零星的丧尸，利用“洁癖领域”被动推开靠近的威胁。
杜铭的家离北城高中确实不远，平时步行七八分钟的路程，此刻在重伤、恐惧和混乱中，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连滚带爬地狂奔，竟也在几分钟后冲到了熟悉的校门口。
时间，早上六点三十三分。
校园里并非想象中那样空无一人或遍地丧尸。反而有种诡异的“喧闹”。不少走读生和早到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聚集在操场、教学楼前，脸上混杂着惊疑、兴奋和茫然，激烈地讨论着：
“喂！你们听了刚刚那天空传来的广播了吗？太邪门了！”
“听了听了！说什么丧尸、灵者、世界末日？假的吧！肯定是哪个黑客搞的恶作剧！我才不信！”
“恶作剧？那你怎么解释我眼前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光圈？我差点就摸到了！”
“就是！我也看到了！而且……你们没觉得今天早上特别冷吗？空气里好像有股怪味……”
杜铭听着这些熟悉的、还带着日常烟火气的对话，看着那些鲜活的面孔，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仿佛又被点燃了一点点。他冲进高三的教学楼，走廊里通样聚集着不少学生，议论纷纷。他抓住一个面熟的通学，声音嘶哑地问：“你们见到安广硕了吗？”
安广硕，那个抢走他保送名额的人，此刻仿佛成了连接“正常世界”的一个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