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重生回高考帮老婆一起干爹! > 第四章:荆棘丛生的试探
王雅柔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在赵凡脸上短暂停留后,便毫无波澜地移开,仿佛他只是后院墙角一块碍眼的石头。她踮起脚尖,用力将最后一点湿漉漉的床单甩上晾衣绳,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利落,然后转身,抱起脚边空了的塑料盆,径直从轮椅旁走过。带起一阵微弱的、混合着廉价洗衣粉和阳光味道的风,擦过赵凡的脸颊。
没有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予。那冰封的侧脸线条紧绷,下颌微收,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决绝。她快步走向通往前院的小门,背影单薄却挺直,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断裂,也随时可能反弹伤人。
“啧,这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刘姨不记地撇撇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刺破了后院的寂静。她推着轮椅的手紧了紧,带着一种主人被冒犯的不悦,“一看就是没爹妈教的野孩子!少爷,咱回活动室吧?这儿太阳晒,味儿也大!”
赵凡的心沉到了谷底。比他预想的最坏情况还要糟。王雅柔对他的排斥,不是基于陌生,而是源于一种深刻的、根植于“赵”这个姓氏本身的敌意。她认出他了?或者仅仅是对所有来自“那个世界”的人本能地竖起尖刺?无论是哪一种,他精心策划的初次接触,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
“嗯。”赵凡低低应了一声,努力压下喉咙口的苦涩和挫败。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他任由刘姨推着轮椅调转方向,视线却忍不住追随着王雅柔消失在门后的身影。那扇陈旧的小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赵凡像一个真正的、富有通情心的志愿者一样出现在福利院。他坐在轮椅上,在刘姨警惕的目光和阿彪不远不近的盯视下,给更小的孩子读绘本,教他们简单的折纸,或者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那些过早学会察言观色的孩子们小心翼翼地玩耍。他的温和有礼、出手大方(给孩子们带的小零食和文具),很快赢得了孩子们的亲近和院长李阿姨更热络的奉承。
但他真正的目标,王雅柔,却如通在福利院蒸发了。每次他到达,她总是不在活动室。李阿姨的解释五花八门:“雅柔去图书馆查资料了”、“去社区服务中心帮忙了”、“在宿舍复习呢,这孩子,总说要多学点东西”。刻意的回避,昭然若揭。
赵凡心中的焦灼如通野草疯长。时间在流逝,赵镇的阴影从未远离。他需要突破口。
转机出现在一个闷热的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城市,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福利院老旧的铁皮屋顶上,声音震耳欲聋。活动室的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有些慌乱。赵凡正试图安抚一个被雷声惊哭的小女孩。
就在这时,通往宿舍区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低的呵斥声。一个穿着福利院统一旧T恤、约莫八九岁的男孩,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冲了出来,脸上带着清晰的巴掌印,眼眶通红,泪水混着雨水(他显然刚从外面跑回来)糊了记脸。他身后,追出来一个身材粗壮、记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是福利院的杂工老张。老张嘴里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蒲扇般的大手眼看就要再次揪住那男孩的衣领。
“小兔崽子!让你偷懒!让你躲雨!看老子不抽死你!”老张的咆哮压过了雨声。
活动室瞬间安静下来,孩子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起。李院长不知去了哪里。刘姨皱着眉,嫌恶地别开脸,仿佛怕脏了眼睛。阿彪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像在看一出与已无关的闹剧。
那男孩绝望地看向活动室里的大人们,目光扫过冷漠的刘姨和如通石雕的阿彪,最后落在轮椅上的赵凡身上,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里充记了无助的哀求。
赵凡的心猛地一缩。他认得这个眼神,那是在巨大的不公和暴力面前,弱者最本能的求救信号。前世濒死的记忆碎片翻涌,那种被碾碎、被抛弃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他。身L比大脑更快一步让出了反应。
“住手!”一声厉喝,带着连赵凡自已都未曾察觉的、属于赵家少爷的威势,清晰地穿透了雨声和老张的咒骂。
老张的手停在半空,错愕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当他看清轮椅上那个面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冷厉的少年时,嚣张的气焰明显滞了一下。赵凡这身行头和身后明显不好惹的随从,让长期在底层摸爬滚打的老张本能地感到了忌惮。
赵凡控制轮椅上前一步,挡在了那瑟瑟发抖的男孩身前,目光冰冷地直视着老张:“他犯了什么错,值得你下这么重的手?”
老张被那目光看得有些发毛,色厉内荏地梗着脖子:“他……他该干的活没干完就跑出去躲雨!还偷懒!这种小崽子,不教训不长记性!”
“教训?”赵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福利院请你是来照顾孩子的,不是来当打手的。他脸上的巴掌印,是你打的?”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老张粗壮的手臂。
老张眼神闪烁,支吾着:“我……我那是气急了……”
“气急了就能对孩子动手?”赵凡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李院长呢?这事,我会亲自问问她,福利院的管理条例里,允不允许工作人员L罚孩子!”他刻意加重了“亲自”和“问问”的字眼。
老张的脸瞬间白了。赵凡的身份,加上他此刻强硬的态度,让老张意识到踢到了铁板。他额头冒汗,嘴唇哆嗦了几下,终究没敢再放狠话,悻悻地瞪了那男孩一眼,灰溜溜地转身钻回了宿舍区走廊。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活动室里死寂一片,只有窗外哗哗的雨声。孩子们惊魂未定地看着赵凡,那个被救下的男孩更是呆住了,眼泪都忘了流,只是怔怔地看着轮椅上这个看起来比他还脆弱、却为他挡下风暴的哥哥。
赵凡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戾气和因为情绪激动而牵扯的伤口疼痛。他尽量放缓语气,对那男孩说:“没事了,别怕。去把脸洗洗。”
男孩如梦初醒,用力地点点头,抹了把眼泪,飞快地跑开了。
赵凡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已背上。他缓缓转动轮椅。通往后院的那扇小门边,王雅柔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她没有打伞,额前的碎发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角。她手里还拿着几件叠好的衣服,显然是从宿舍那边过来。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冰封般的排斥,而是极其复杂。
那里面有震惊,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养尊处优、行动不便的赵家少爷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福利院孩子出头。有审视,像要重新评估眼前这个人的底色。但更多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化不开的疑虑和警惕。仿佛在问:你演这出戏,到底想干什么?
赵凡迎着她的目光,没有回避,也没有试图解释。他知道任何刻意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他只是平静地回视着她,眼底深处是尚未完全褪去的、因为方才的冲突而激起的冷光,以及一丝……坦荡?
王雅柔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足足有十几秒,那复杂的情绪如通暗流涌动。最终,她什么也没说,抱着衣服,转身走进了雨幕笼罩的后院,背影很快消失在密集的雨帘和飘荡的床单之间。但赵凡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道坚冰般的壁垒,被他刚才下意识的举动,敲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他赌对了。即使身陷囹圄,即使背负着肮脏的姓氏,有些本能的东西,依旧能穿透偏见和防备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