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如遭雷击般惊在原地。
周母瞬间瘫倒在地,嘴里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是南南......
而周迟双眼瞪大,满是不可置信,踉跄地朝我奔来,声音颤抖到破碎。
朝朝......你在说什么
你......你说......这是南南
我缓缓抬眼,平静地看着他,嘴角含着一抹笑。
对啊,这是我们的儿子南南,早在两个月前,他就已经被这些人打死了。
他们用戒尺打、用鞭子抽、用脚踢、甚至用电击折磨他,我赶到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皮肤,全都是血淋淋的。
就连临死前,嘴里都还在喊着爸爸。
他说,让爸爸原谅他。
让爸爸不要再把他送走了。
他还说他会好好听话,再也不会乱骂人了。
我每吐出一个字,都如同就如一把尖锐的利刃,一下又一下,精准无误地插进周迟的心里。
他身体控制不住地连连后腿,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最终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怀里那具小小的尸骨,机械地摇着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南南不会死的,他怎么会死......
朝朝,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
你一定是在报复我对不对！
如果南南真的死了,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痛快极了。
我一步一步朝前,最后蹲在他面前,将尸骨举在他眼前,笑着说：
我没有骗你啊,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周南。
你看他脖子上的长命平安锁还是他百天的时候,你亲手为他戴的。
那时你满脸温柔,还说,希望南南平安顺遂,快乐健康。
周迟看着那长命平安锁,泪水瞬间决提,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落下。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决定,竟然无情地断送了儿子鲜活的生命。
此时,他内心仿佛被一块千斤巨石死死压住,那种沉重的疼痛让他几近窒息。
他没有想让儿子死。
他只是想让儿子乖一些。
可是回想起以往的哪些画面。
儿子会在他工作累的时候,帮他揉肩捶腿。
会记得他所有爱吃不爱吃的东西。
会满脸崇拜地看着他,对他说：爸爸,你好厉害啊,我以后长大了,也要成为像爸爸一样优秀的人。
所有人都说：周迟,你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才会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
然而,正是他,亲手将如此可爱的儿子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周迟绝望地趴在地上,双手疯狂地捶打地面的泥土。
嘴里不停念叨：
是我害死了南南。
是我害死了我儿子。
是我......
我是畜生！混蛋！
我该死！
他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如同一个绝望无助的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我冷眼旁观着他的一切,心里没有半分同情。
这是他应得的。
我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儿子死那天,我给你打了电话。
周迟猛地抬头看我,脸上一片狼藉,鼻涕眼泪混在一起。
我......我为什么......没有接到......
我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那你可得好好问阮夏了,因为电话是她接的。
你应该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