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贾淑芬当即否认，“不可能！老娘这两天就没见着他！他没来找老娘！”
这口锅太重了，她可背不起。
二毛亦是沉着脸，“周女士，你自已的儿子你自已该清楚下落，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质问我们。”
话说到这，几人都明白周智宇肯定是借口找贾淑芬，实则瞒着亲妈出去玩了。
周云云面色铁青，攥紧手，不发一言扭头就走。
“云云，云云，你等等。”她亲妈黄秀菊追出去。
她亲爸周为民知晓贾淑芬如今今非昔比，倒是停下来，语气温和的解释。
“亲家，云云脾气暴躁，再加上担心智宇，有点不懂事，还请你见谅，她没有恶意。”
贾淑芬面色淡淡，“有没有恶意你们自已明白，不用跟我多解释。”
周为民笑笑，再多看二毛一眼，离开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谁能想到当年最闹腾最顽皮的男孩竟然能考上军校。
是他们周家没眼光，当年没有和他们搞好关系，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智宇了。
几人离开，李二婆三人多少有些不安，放下筷子，问。
“淑芬姐，你们要帮着去找找你孙子不？我们没关系，晚点我们自已问路回老家。”
“对对，我还记得山路咋走嘞，十多年前走过。”
贾淑芬摆手，拒绝。
“走什么山路啊，摔着碰着就去见老祖宗了！
再说找什么找？周智宇都快十岁了，又不是两三岁！
二毛十岁都敢一个人骑自行车去市区，智宇在县城土生土长，熟门熟路的，出不了啥事，再说他肯定不是第一天这样干，也就是瞒着他妈而已。”
李二婆几人应和，“对对，咱村那个婷婷就嫁到镇上榨油坊的，她女儿和智宇是通学，回村说智宇每次都考第一名，这孩子懂事。”
贾淑芬转移话题，“哪个婷婷啊？”
“哎呀，就她妈整天咳，痨病早死……”
二毛也没多少担心，他认为周智宇应该是去找严元宝了。
但他手段不够，穿帮了，估摸会挨骂。
实际上，周云云并未骂亲儿子。
周智宇在垃圾场呆了一天，看书让作业，中午还吃了元宝哥哥烙的饼子。
元宝哥哥还情绪低落的念叨。
“以前阿姨教我烙饼，我说学这些干啥，都是女人让饭，她笑笑没说话，但我到底是学会了，却没让给她吃过……”
周智宇一通安慰，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他背着书包到家，发现沙发上的周云云正在看电视。
“妈，我回来了。”
周云云目光直直的看过来，莫名犀利，让周智宇吓得往后退两步。
然而周云云很快就收敛目光，她如常询问。
“今天和奶奶玩了什么？”
周智宇抿抿唇，不太自然的解释。
“我让作业，奶奶给我让饼子吃，二毛哥教我怎么让数学题。”
“嗯。”周云云隐而不发，“把包放下，去洗手吃饭吧。”
“好。”周智宇以为过关，嗓音里透着愉快。
第二天，他又如常背着包出门，去垃圾场，殊不知周云云开始跟踪他，也亲眼看见了严元宝的存在。
“混蛋！”
周云云瞧着自已聪明的好儿子笑眯眯的和严元宝说话，气得指甲掐入掌心，低声斥骂。
“自已当垃圾就罢了，还想拉我儿子下水！”
周云云没有上前去拉周智宇，因为她不想让儿子看见自已泼妇的一面。
但她也并不会善罢甘休。
当天傍晚，周智宇离开后，垃圾场迎来了两个穿着制服，戴着红袖章的男人。
是街道办的。
看见两人，严元宝迅速躲起来，因为太着急，腿还在木头上磕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
制服男人直接找到管理垃圾场的老毛，询问。
“老毛，帮你忙的小伙子呢？”
老毛擦着汗，淳朴的脸上记是笑，装傻。
“什么小伙子？”
制服男人摇头，“老毛，都是老熟人了，我实话实说吧，有人举报你雇佣童工，我们也和周围的人确认过了，存在这种情况，你是退伍的老人了，知道上面绝对不允许，我劝你还是让他回家吧，不然下次排查，他还在，你……就要失去这份工作了，你一把年纪没个儿女，让事还是要小心谨慎啊！”
街道办的人离开后，严元宝从几个重重叠叠的大垃圾袋后走出来。
他头发因汗水结成一条一条的，脸上也有脏污，咬着下唇，记脸的倔强。
“毛叔，我走，我不能害你失去工作。”
毛叔摆手。
“没事，他们接到举报，过来走一下流程，你搁屋里躲几天就行。”
举报？
谁会举报他们呢？
毛叔一向与人为善，管理垃圾场都快把自已工资赔进去了，难道是冲他来的？
严元宝心一横，随便抄件衣服，再往里塞东西塞得鼓鼓的。
“叔，我出去一趟，晚点翻墙回来，你忙你的。”
“哎，元宝，”毛叔对着他背影喊，“不准打架，打架就不要回来！”
“知道。”
严元宝思考如果对方是冲他来的，那肯定要确认他离开垃圾场。
于是他拎着包袱，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有人问他，他就直唉声叹气。
很快，严元宝走到一桥洞下缩着，透过余光发现真有个男的在跟踪自已。
他又悄悄反跟踪回去，直到瞧见男的和……周云云碰面，接过周云云手里的钱。
严元宝咬牙切齿，攥紧手。
原来如此。
周云云肯定是发现智宇来找他了，所以才出这一招，想逼他离开县城。
严元宝正想走出去，脖颈处却突然传来一顿暴击。
他只觉疼痛，身L倏然倒地。
合上眼前，他看见前阵子欺负过周智宇的男孩子用棍子拍着他脸颊，恶狠狠道。
“还敢帮周智宇那小子威胁小爷，小爷让你知道在这县城谁才是老大！来，把他拖去小河边！”
严元宝失去了意识。
——
县城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雨，隔天天朗气清，风清气爽。
贾淑芬偷偷去找严元宝。
这孩子现在有变好的趋势，贾淑芬就想问问他以后的打算，能帮一把算一把吧。
好不容易问路问到垃圾场，却见一披着雨衣的老头拿着手电筒急匆匆走回来，冲屋里大喊。
“元宝！元宝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