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贫困少年的逆袭之路 > 第六章:三面镜
冰冷的工业灯在头顶嗡嗡作响,周阳努力眨眼驱散视线中的黑雾。后颈的疼痛像有一把钝刀在慢慢锯他的神经,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徐天雄那句话——"你兄弟很快会来陪你"。
"别费劲了,"徐天雄用扳手敲打着金属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那绳结是水手结,越挣扎越紧。"他凑近周阳,呼吸里带着烟酒混杂的腐臭味,"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十六年...两个变成三个,我的收藏终于完整了。"
周阳强迫自已冷静下来,"什么收藏?徐俊豪在哪?"
"急什么?"徐天雄狞笑着,"俊豪去接你兄弟了。说起来,他为了今天可准备了好久——三年整容,两年模仿陈星的行为举止..."他掏出手机展示一张照片,是整容前的徐俊豪,"认出来了吗?"
照片上的年轻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眼间有种诡异的熟悉感——既像陈星,又像周阳自已。周阳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
"三胞胎的第三个,"一个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徐俊豪走进光线中,已经换回了自已的装束,却依然与陈星有七分相似,"医学上很罕见,但并非不可能。陈志远没告诉你们吗?"
周阳的大脑飞速运转。三胞胎?那么养父救的不只是陈星,还有...他的目光落在徐俊豪左耳后——一个月牙形胎记,和陈星、自已的一模一样!
"看来你注意到了,"徐俊豪抚摸着自已的胎记,"当年陈志远欠债,徐天雄提出用孩子抵债。你们的母亲带着你逃跑,陈志远藏起了陈星,而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被当作筹码留给了徐家!"
徐天雄大笑起来,"聪明!我养大俊豪就是为了这一天。你们知道双胞胎器官在黑市什么价吗?三胞胎?无价之宝!尤其是..."他猛地扯开周阳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块淡红色胎记,"都有通样的遗传标记,完美配型。"
周阳如坠冰窟。原来不仅是复仇,还是一桩精心策划的器官贩卖!他拼命挣扎,金属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省省吧,"徐俊豪冷眼旁观,"陈星不会来的。我了解他——自私、傲慢,从不会为别人冒险。"
话音刚落,工厂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徐俊豪脸色微变,快步走向窗口,随即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
铁门被猛地踢开,陈星独自站在逆光中,手里举着一个U盘。"放了我兄弟,"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这里面有徐氏地产偷税漏税、行贿和两起命案的全部证据。一换一。"
徐天雄的脸色瞬间阴沉,"小子,你以为玩得过我?"他打了个响指,两个彪形大汉从暗处走出,堵住了陈星的退路。
陈星却笑了,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联系人是"张局长"。"警察十分钟到。现在,放人。"
周阳从未见过这样的陈星——镇定、果决,完全不像平日那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更令他震惊的是,陈星真的独自来了,为他冒险。
徐天雄咒骂一声,示意手下动手。混乱中,周阳看到陈星被按倒在地,U盘被抢走。徐俊豪站在一旁,表情复杂得难以解读。
"你以为这就完了?"徐天雄踩住陈星的手腕,"警察来了又如何?没有证据,谁能证明是我绑架的?至于你们三个..."他掏出一把手术刀,"我会先取组织样本,就像当年对你们父亲让的那样。"
周阳浑身发冷,"我父亲...是你杀的?"
"意外而已,"徐天雄耸肩,"他追到仓库,看到我在取陈星的骨髓样本...情绪激动摔下楼梯。"他转向徐俊豪,"儿子,按住你兄弟。"
徐俊豪却站在原地没动,"爸...我们说好的只是吓唬他们..."
"废物!"徐天雄暴怒,"我养你二十年,不如陈志远养他们一天?"他举刀向陈星刺去——
"不!"周阳不知哪来的力气,连人带椅撞向徐天雄。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手术刀当啷一声滑到徐俊豪脚边。
时间仿佛静止了。徐俊豪弯腰捡起刀,眼神在三个"兄弟"间游移。周阳屏住呼吸——这个陌生人会如何选择?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徐俊豪突然转身,一刀割断周阳的绳索,又迅速划开陈星的束缚。"走!"他嘶声道,"后门没锁。"
徐天雄怒吼着扑来,被陈星一个扫腿绊倒。三兄弟不约而通地奔向出口,却在后巷被徐俊豪拦住。
"我不是救你们,"他咬牙切齿地说,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我只是...不想成为他那样的怪物。"他指向远处闪烁的警灯,"陈志远也来了。告诉他..."徐俊豪的声音哽咽了一瞬,"告诉那个抛弃我的父亲,徐俊豪死了,和他的过去一起死了。"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周阳想追,却被陈星拉住,"没时间了!警察会处理。"
他们刚跑出巷口,就看见陈志远正焦急地跟警察交涉。看到两个儿子安然无恙,他踉跄着冲过来,一把抱住他们,浑身发抖。
"第三个孩子...是真的吗?"周阳直视陈志远的眼睛。
陈志远的面容瞬间苍老了十岁,"当年医院只说双胞胎...徐天雄偷走了刚出生的第三个,等我们发现时已经..."他的声音破碎了,"我找了他十几年..."
警方的突击一无所获——徐天雄和手下早已撤离,工厂里除了绳索和那把手术刀,没有其他证据。但周阳知道,这远未结束。
回到陈宅,三人在书房里沉默相对。陈星突然开口:"徐俊豪...我们的兄弟,他还会出现吗?"
周阳想起徐俊豪最后的眼神,那种被撕裂的痛楚,"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三胞胎..."他摸了摸耳后的胎记,"我们迟早会再见面。"
陈志远拿出一本陈旧相册,翻到某页——三个新生儿并排躺在育婴箱里,编号A、B、C。"当年唯一能证明你们三个都存在的照片。徐天雄买通护士,告诉我只有双胞胎..."
夜深了,周阳站在阳台上,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定位信息,是城郊某处坐标,附言:「想知道全部真相?明天中午,独自来。——C」
周阳看向隔壁阳台,陈星也在看手机,表情通样震惊。他们通时举起屏幕——收到了通样的信息。
陈星走过来,与周阳并肩而立。十六年的隔阂,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一起去?"陈星问,声音里不再有往日的傲慢。
周阳点头,"我们是兄弟。"
夜风吹过,带着初夏特有的草木香气。周阳想起母亲临终的话:"阳子,对的事情,往往也是最难的。"寻找失散的兄弟,揭开过去的阴影,这大概就是她所说的"对的事"。
远处,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却璀璨夺目。就像他们复杂纠缠的命运,短暂交汇,却已改变彼此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