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掏心掏肺供养男友和妹妹,他们却联手将我推下高楼。
再睁眼,我回到了妹妹挽着男友撒娇那天:姐,你男朋友真大方!
我笑着抽回银行卡:当然,毕竟以后要养你们这对狗男女的骨灰盒。
后来,金融峰会上我挽着新贵男友亮相。
妹妹哭着求我放过她未婚夫。
冰冷。
刺骨的冰冷,带着一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属于死亡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沉重地灌满了我的口鼻、胸腔,甚至每一个毛孔。
意识像是从极深、极黑的海底挣扎着上浮,每一次试图挣脱那粘稠的黑暗,都带来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
滴……滴……滴……
单调、规律、令人心慌的电子仪器声,如同催命的鼓点,固执地敲打着我的耳膜。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每一次心跳都跟着它抽搐。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头顶是惨白得毫无生气的天花板,几根裸露的、布满灰尘的管道纵横交错。一盏光线昏暗、接触不良的白炽灯悬在头顶,滋滋地响着,投下摇晃不定、如同鬼影般的光斑。
这不是医院病房。
视线艰难地聚焦,扫过四周。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停尸格抽屉,一排排,沉默地嵌在墙壁里。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福尔马林气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蛋白质腐败的甜腥。角落里堆放着蒙尘的器械推车,上面散乱地扔着一些看不清用途的工具,闪着冷硬的寒光。
停尸房!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铁爪,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死了吗
最后的记忆碎片,带着高楼顶呼啸的狂风,带着身体急速下坠时那种灵魂都被抽离的失重感和彻骨的绝望,狠狠地撞进脑海——秦朗那张英俊却扭曲的脸,苏晚晚那涂着鲜艳唇彩、带着得意和残忍快意的笑容,还有他们交叠在一起、用力将我推出天台边缘的手!
林晚,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太碍眼,也太有钱了!秦朗的狞笑在风中被撕碎。
姐,安心去吧!你的钱,你的男人,我都会替你好好‘保管’的!苏晚晚尖利的声音像淬毒的针。
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身体撞击地面时那沉闷到灵魂都碎裂的巨响。
我死了!被自己掏心掏肺供养了五年的男朋友秦朗,和自己从小护到大的亲妹妹苏晚晚,联手推下了二十层高楼!死得透透的!
可现在……我为什么躺在停尸房冰冷的推车上身体……身体虽然僵硬冰冷,却完好无损除了……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动作牵动了胸口的某个位置,一阵尖锐的、如同被烧红烙铁烫过的剧痛猛地袭来!
呃……一声痛苦的闷哼不受控制地溢出喉咙。
我颤抖着手,摸索着按向剧痛的来源——心脏的位置。
指尖触到的,不是光滑的皮肤。是一道粗糙的、凸起的、横亘在胸骨正中的缝合疤痕!针脚歪斜,如同一条狰狞丑陋的蜈蚣,死死地趴伏在那里!
指尖下的触感冰冷而真实。这道疤……这道疤不是坠楼造成的!坠楼的冲击,只会让我粉身碎骨!
一个更荒谬、更恐怖的念头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混乱的意识!
难道……我没死透被救了然后……做了心脏手术
不!不对!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扫视着这个阴森冰冷的空间。最终,定格在对面墙壁上一块布满灰尘、模糊不清的方形镜子上。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
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头发枯黄凌乱地贴在脸颊和额头上。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的,不是濒死的虚弱,而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刻骨的恨意和一种死而复生的、令人心悸的冰冷!
这张脸……是我!是二十岁时的我!是还没有被秦朗和苏晚晚彻底榨干、还没有被生活磨去所有棱角的我!脸上甚至带着一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气!
心脏……那道疤……
我死死地盯着镜子里胸口那道狰狞的缝合线,一个尘封在记忆最深处、带着无尽屈辱和疼痛的画面,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轰然涌入脑海——
就是二十岁这一年!苏晚晚突然查出严重的心肌炎,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说需要心脏移植才有希望。
养父母(也是苏晚晚的亲生父母)哭天抢地,把主意打到了我这个被他们收养、一直当丫鬟使唤的女儿身上。他们跪下来求我,说只是做个配型检查,万一配不上也没办法。
我那时多傻啊,被他们虚伪的眼泪和一家人的说辞蛊惑,咬着牙同意了。结果,配型成功了。然后,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我被他们强行绑进了一家他们联系好的、位置偏僻的私人诊所……
麻醉针扎进手臂的冰冷触感,手术刀划开皮肤的恐怖撕裂感,还有意识沉沦前,听到养母压低声音对医生说:小心点,别弄坏了,这可是要给我亲闺女用的……那声音里的贪婪和冷酷,像毒蛇一样缠绕了我很多年。
原来……原来那道疤,是这么来的!他们趁我昏迷,取走了我一部分健康的心包组织(后来我才知道,那根本不足以移植,但足以严重损害我的心脏功能),给苏晚晚做了所谓修复手术!从此我落下了严重的心悸和心绞痛的病根,再也不能剧烈运动,甚至不能情绪激动!而苏晚晚,则靠着从我这里偷来的健康,活蹦乱跳,甚至后来还能在夜店蹦迪到天亮!
前世的我,直到被推下楼那一刻,都还愚蠢地以为那次手术只是意外失败,还愧疚自己没能帮到妹妹!
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的震惊和茫然!冰冷的身体因为这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原来……重生,是真的!
我回来了!回到了二十岁!回到了这具被苏家抽筋扒骨、伤痕累累的身体里!回到了悲剧尚未彻底展开、但伤害已经铸成的起点!
苏家!秦朗!苏晚晚!
前世加诸于我身上的所有欺骗、利用、掠夺和最终的谋杀,那些深入骨髓的痛楚和绝望,如同最清晰的烙印,瞬间激活了每一根神经!
嗬……嗬嗬……喉咙里发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低哑嘶鸣,那不是哭泣,是仇恨在焚烧灵魂发出的声音!镜子里,那双深陷的眼窝中,爆发出骇人的、如同地狱之火的光芒!
好!好得很!
老天既然让我从地狱爬回来,爬回这个一切尚未终结、还有机会亲手讨还血债的时间点!
那这一世,我林晚,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要撕碎你们所有伪善的面具,让你们也尝尝从云端跌落、粉身碎骨的滋味!我要你们欠我的,连本带利,用血来偿!
我猛地从冰冷的推车上坐起!动作因为虚弱和剧痛而踉跄了一下,但腰背挺得笔直,如同出鞘染血的利剑。停尸房阴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死亡的气息,却让我混乱的头脑瞬间清明到可怕。
第一步,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拖着沉重虚弱的身体,扶着冰冷的金属推车和墙壁,踉踉跄跄地走向那扇紧闭的、厚重的铁门。门没有锁,外面是一条光线同样昏暗、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走廊尽头,隐约传来人声和脚步声。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加快脚步,朝着有光、有人声的方向挪动。每一步,都牵扯着胸口的伤疤,带来尖锐的疼痛,但这痛楚,此刻却像最好的燃料,让心中的恨火燃烧得更加炽烈!
终于,我推开一扇虚掩的门,刺眼的白光瞬间涌入眼帘。外面是一个小型的医院门诊走廊,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匆匆走过,诧异地看了一眼我这个从停尸间方向走出来、脸色惨白、穿着病号服、胸口还渗着点点暗红血渍的病人。
喂!你怎么跑出来了哪个病房的一个中年护士皱着眉走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走错了。请问,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几号
我需要精准定位时间点!
护士狐疑地打量着我,但还是回答了:2003年,7月15号,下午三点半。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我帮你叫医生
2003年,7月15号!
这个日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记忆里!就是今天!就是几个小时之后!那场彻底改变我前世轨迹、将我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家庭聚餐!
心脏在残破的胸腔里疯狂地搏动,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一种冰冷的、即将踏入战场的兴奋!
不用了,谢谢。
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骇人戾气,声音低哑,我家人…马上来接我。
说完,我不再理会护士疑惑的目光,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异常坚定地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每一步踏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都像是在宣告着旧我的死亡,和新我的诞生。
医院门口,车水马龙,阳光刺眼。我抬手挡住眼睛,适应了一下这久违的、属于活人的喧嚣和光亮。然后,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马路对面公交站牌上的广告——一家新开的、装修豪华的西餐厅,塞纳河畔。
就是那里!
前世,养父母和苏晚晚,就是在那里,用我打工攒下的最后一点钱,点着最贵的牛排和红酒,上演着那场虚伪的感谢宴!感谢我无私地贡献了自己的心脏组织,救了苏晚晚!而秦朗,那个我节衣缩食供他读书、给他生活费的男人,像个主人一样坐在苏晚晚旁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一切!
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身无分文,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但这又如何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唇角却勾起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没钱正好。空着手去,才能送给他们一份终生难忘的大礼!
我辨认了一下方向,不再犹豫,迈开脚步,朝着塞纳河畔的方向走去。午后的阳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喧嚣的街道上,那影子瘦削、单薄,却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孤绝的狠厉。
塞纳河畔的旋转玻璃门,折射着午后过分耀眼的阳光,晃得人眼睛发花。门口穿着笔挺制服、戴着白手套的门童,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目光却挑剔地扫过每一个试图进入的客人。
我停在不远处一根巨大的罗马柱投下的阴影里,胸口那道新缝合的伤口还在隐隐抽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撕裂感。
身上的病号服皱巴巴,沾着停尸房的灰尘和隐约的血渍,枯黄的头发被汗水黏在额角,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格格不入的落魄和……戾气。
门童的目光几次扫过我,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驱赶的意味。
我不为所动。像一尊冰冷的石像,目光穿透那光洁的玻璃,死死地锁定了餐厅深处,靠窗的那张铺着雪白桌布、摆着精致银质餐具的餐桌。
餐桌上,气氛温馨得令人作呕。
养父苏国强,腆着发福的肚子,红光满面,正端着高脚杯,里面晃动着暗红色的液体,对着旁边一个穿着廉价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年轻男人——秦朗,笑得一脸谄媚:小秦啊,这次晚晚能这么快出院,多亏了你忙前忙后!来,叔叔敬你一杯!
养母张玉芬,脸上堆满了夸张的、仿佛发自肺腑的感激,手里正殷勤地往坐在主位的苏晚晚盘子里切着昂贵的菲力牛排。苏晚晚穿着一身崭新的粉色连衣裙,衬得她刚刚康复的脸色红润有光泽,她微微歪着头,长长的卷发垂在肩侧,正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旁边的秦朗。她的左手,甚至无意地搭在秦朗放在桌面的右手上,指尖还暧昧地轻轻蹭了蹭。
哎呀,爸,妈,你们别光顾着谢秦朗哥呀!苏晚晚的声音又甜又腻,带着撒娇的意味,目光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最该感谢的,是我姐呀!要不是姐姐‘大方’,愿意把她的‘心意’给我,我哪能好这么快她特意加重了大方和心意两个字,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毒的得意。
秦朗立刻接口,脸上挂着虚伪的深情和理所当然:晚晚说得对。林晚她…虽然人没来,但她的付出,我们都记在心里。她一直就是这样,为了家人,什么都愿意。他说着,另一只手,竟然极其自然地覆在了苏晚晚那只蹭着他手背的小手上,轻轻拍了拍!那动作,亲昵得刺眼!
是啊是啊!张玉芬立刻附和,切下一大块牛肉放进苏晚晚盘里,你姐心善!她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帮你帮谁她那点打工钱算什么,以后让你姐夫…哦不,让小秦多照顾照顾她就是了!她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却更显得欲盖弥彰。
苏晚晚闻言,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羞涩地瞥了秦朗一眼,声音更嗲了:秦朗哥,你对我姐真好~
她拿起桌上一张银行卡,正是我打了好几份工、省吃俭用存下准备给秦朗交下学年学费和生活费的那张!她炫耀似的晃了晃,你看,姐临走前还特意把卡留给我,让我想吃什么买什么,好好补补身体呢!姐,你男朋友真大方!
噗嗤……苏晚晚自己先忍不住得意地笑出了声。苏国强和张玉芬也跟着笑起来,餐桌上洋溢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瓜分胜利果实的快活气氛。秦朗看着苏晚晚手中的卡,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也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伸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苏晚晚的头发。
傻瓜,我的就是你的。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轰!
隔着玻璃,隔着喧嚣,这温情脉脉、其乐融融的一幕,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我的眼底、耳中、心上!前世临死前那刺骨的背叛和绝望,混合着此刻亲眼所见的虚伪与恶心,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身体比思维更快!
在那股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驱使下,我猛地从阴影里冲了出去!像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复仇幽灵,带着一身停尸房的阴冷和戾气,无视了门童惊愕的阻拦,直接撞开了那扇沉重的旋转玻璃门!
哐当!
巨大的声响瞬间打破了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背景音和那桌虚伪的谈笑!
所有的目光,带着惊诧、疑惑、厌恶,瞬间聚焦到我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苏晚晚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手中的银行卡啪嗒一声掉在洁白的餐布上。秦朗覆在她手上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脸上的宠溺瞬间变成了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苏国强和张玉芬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随即转化为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愤怒。
林晚!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跑来了!张玉芬第一个尖声叫起来,声音刺耳,带着驱赶乞丐般的厌烦,看看你!脏死了!存心来倒我们胃口是不是!还不快滚出去!
苏国强也沉下脸,用力一拍桌子:丢人现眼的东西!谁让你来的还不快滚!
苏晚晚迅速从最初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恶毒的得意,随即换上她最擅长的、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声音带着哭腔: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后悔把卡给我了我知道我花了你很多钱…我…我这就还给你……她说着,作势要去捡掉在桌上的卡,动作缓慢,眼神却瞟向秦朗,带着无声的控诉。
秦朗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狗,猛地站起来,挡在苏晚晚身前,对着我疾言厉色,试图维护他正义使者的形象:林晚!你闹够了没有!晚晚刚出院,身体还没好利索!你非要跑来闹事吗不就是一点钱吗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追到这里来丢人!你还有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样子!
他的声音很大,义正辞严,瞬间吸引了餐厅里更多好奇和鄙夷的目光。所有人都看着我这个无理取闹、欺负病弱妹妹的恶毒姐姐。
胸口那道伤疤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痛得我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但我死死地咬住牙关,将那口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能倒!绝不能在他们面前倒下!
我扶着旁边冰冷的金属门框,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缓慢地、一寸寸地刮过养父母那张写满嫌恶的脸,刮过秦朗那副虚伪正义的嘴脸,最后,定格在苏晚晚那张挂着虚伪泪珠、眼底却藏着恶毒笑意的脸上。
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在所有人或鄙夷或看好戏的目光中,我忽然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苍白,虚弱,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疯狂和冰冷!像一具尸体突然对你露出了微笑!
这诡异的笑容让离我最近的秦朗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无视他,目光牢牢锁住苏晚晚,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却清晰地穿透了这片死寂:
后悔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目光扫过桌上那张刺眼的银行卡。
不。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尖锐和冰冷!手指猛地抬起,指向桌上那张银行卡,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的狠厉!
那点钱,算什么
在苏晚晚骤然缩紧的瞳孔注视下,在秦朗和苏家父母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在餐厅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我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凌,狠狠砸下:
留着吧!
我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滔天的恨意和诅咒,如同地狱使者的宣判:
毕竟——
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死死钉在秦朗和苏晚晚骤然煞白的脸上,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咧到最大,露出森白的牙齿:
以后,要养你们这对狗男女的骨灰盒!
轰——!!!
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下了一瓢冰水!整个餐厅瞬间炸开了锅!
天哪!她说什么!
骨灰盒!疯了吧!
这是亲姐姐吗太恶毒了!
啧啧,看着挺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这么狠心咒自己妹妹和妹夫
妹夫我看那男的跟妹妹才是一对吧姐姐是被绿了
活该!穿成这样跑来高档餐厅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各种不堪的议论、鄙夷的目光、惊愕的抽气声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将苏家那桌人淹没!
苏晚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精心维持的委屈表情彻底崩裂,只剩下极致的惊骇和被当众羞辱的狂怒!她猛地站起来,浑身都在抖,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耻而变得尖利扭曲:林晚!你…你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疯子!疯子!!
秦朗的脸也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得铁青!他精心营造的深情男友和正义使者形象,被我一句话撕得粉碎!他猛地冲过来,似乎想抓住我,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林晚!你给我闭嘴!你找死!
苏国强更是气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抓起桌上的水杯就要朝我砸过来:反了!反了天了!你这个白眼狼!孽障!
张玉芬则是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拍着大腿干嚎起来:造孽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畜生啊!晚晚才刚好,你就这样咒她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场面彻底失控!混乱不堪!
我站在风暴的中心,看着他们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丑态,胸口的剧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快意。很好,这只是开始。
餐厅经理带着几个保安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这位女士,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们报警了!经理脸色难看,语气强硬。
报警我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又扫过暴跳如雷的苏家众人,最后落在秦朗那张铁青扭曲的脸上,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好啊。正好,我也想知道,私自动用他人银行卡,数额超过五千……算不算盗窃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中了还在叫嚣的秦朗和苏晚晚!
苏晚晚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狂怒瞬间被惊恐取代!她下意识地看向掉在桌上的那张卡,眼神慌乱。
秦朗伸过来的手也僵在半空,凶狠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心虚和恐惧!苏国强举着杯子的手也顿住了,脸上的愤怒被惊疑不定取代。
张玉芬的干嚎也卡在了喉咙里。
餐厅里瞬间又安静了几分,只剩下悠扬的小提琴背景音,此刻显得无比讽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又看向苏家那桌,眼神变得微妙起来。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经理也愣住了,狐疑地看向秦朗和苏晚晚。
我看着他们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心中一片冰冷的荒芜。这张卡里的钱,是我一分一分攒下的血汗钱,每一分都记录着我对秦朗这个畜生的愚蠢付出和对这个家可笑的眷恋。前世,他们就是用这张卡,榨干了我最后的价值,然后把我推下了深渊。
怎么不敢报警了我轻轻嗤笑一声,声音虚弱却带着穿透力,还是说,需要我提醒一下,昨天下午三点,市中心银行的ATM机,取款两千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
秦朗的脸色彻底白了!他昨天确实用那张卡取了钱!给苏晚晚买了这条新裙子!他没想到我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你血口喷人!秦朗色厉内荏地吼道,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不是血口喷人,警察来了自有公断。我冷冷地打断他,目光转向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苏晚晚,嘴角的弧度冰冷而残忍,我的好妹妹,你说是吗
苏晚晚被我的目光刺得一哆嗦,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满眼的惊恐和怨毒。
够了!苏国强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像要吃人,却又带着一丝忌惮,林晚!你非要闹得鱼死网破是不是!好!好得很!从今天起!你给我滚出苏家!我们苏家没有你这种狼心狗肺、诅咒亲人的女儿!断绝关系!现在就断!
断绝关系
我心中冷笑。这正是我想要的!这个吸血的魔窟,我早就待够了!
断绝关系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可以。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每一个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看垃圾般的冰冷和怜悯。
记住你们今天的话。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从今往后,我林晚,与你们苏家,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脸上或愤怒、或惊愕、或怨毒的表情,更无视了周围无数道探究的目光和指指点点。我挺直了因为剧痛而微微佝偻的脊背,像个凯旋的将军,又像个走向自己坟墓的殉道者,一步一步,异常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转身,走出了这片充斥着虚伪、背叛和令人作呕气息的塞纳河畔。
阳光再次刺眼地照在身上,带着灼人的温度。身后的喧嚣和咒骂被旋转门隔绝。
胸口那道丑陋的伤疤,在阳光下,仿佛在隐隐发烫。那是仇的烙印,也是新生的起点。
我抬起头,眯着眼看向刺目的太阳,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抹名为复仇的火焰,在熊熊燃烧,永不熄灭。
断亲,只是第一步。苏家,秦朗,苏晚晚……你们欠我的,才刚刚开始清算。等着吧,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跪在我脚下,为前世的血债,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
三年后。
深秋的京市,空气中带着沁骨的凉意,却也弥漫着一种属于顶级权力和财富圈特有的、纸醉金迷的暖香。
京市国际会议中心,巨大的玻璃幕墙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如同一座矗立在云端的水晶宫殿。今夜,这里将举行一年一度的亚太金融峰会,政商名流云集,衣香鬓影,名车如织。
通往主会场的红毯铺得极长,一直延伸到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门口。两侧是密密麻麻、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闪光灯连成一片刺目的光海,捕捉着每一位到场嘉宾的风采。空气里浮动着顶级香槟的气味、昂贵雪茄的余韵,以及那种不动声色的、属于顶层圈子的矜持与暗流涌动。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加长林肯缓缓停在红毯起点。穿着考究制服、戴着白手套的侍者恭敬地拉开车门。
一只穿着细跟镶钻水晶鞋、线条优美到无可挑剔的脚,稳稳地踏在了猩红的地毯上。紧接着,一个身影优雅地探身而出。
一袭剪裁极尽完美的暗夜蓝丝绒长裙,如同将整个星河都披在了身上,衬得肌肤胜雪,在璀璨的灯光下流淌着神秘而高贵的光泽。海藻般的浓密卷发被精心打理过,松松挽起,露出光洁优美的天鹅颈和线条分明的下颌。
妆容精致而冷艳,红唇如焰,眉眼间却沉淀着一种历经淬炼后的、深不见底的平静与强大气场。她只是站在那里,便瞬间吸引了红毯两侧所有的镜头!闪光灯在她身上疯狂闪烁,如同为她加冕的星辰!
正是林晚。
三年时光,彻底褪去了她身上所有的青涩、软弱和卑微。如今的她,是华尔街新崛起的金融新贵,星穹资本神秘而年轻的掌舵人,凭借精准到恐怖的眼光和雷霆手段,在几次国际金融市场的剧烈震荡中攫取了惊人的财富和难以撼动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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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林晚,早已成为圈内一个代表着神秘、强大和不可招惹的符号。
她微微侧身,向车内伸出了手。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上位者掌控力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随即,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
男人穿着纯手工定制的黑色礼服,气质冷峻,五官深邃如同雕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却在对上林晚目光时,瞬间化为一片深沉的柔和与绝对的信任。
他正是林晚在华尔街最关键的盟友、如今在国内政商两界都拥有举足轻重影响力的新贵——陆沉洲。
陆沉洲极其自然地挽起林晚的手臂,动作熟稔而充满保护意味。两人并肩而立,气场强大而和谐,瞬间成为了整个红毯的绝对焦点!周围的议论声和惊叹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是林晚!星穹资本的林晚!
她身边的是陆沉洲!天,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太般配了!这才是真正的顶级配置!
听说这次峰会,星穹资本是最大赞助商之一……
林晚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从容微笑,挽着陆沉洲,步伐优雅而沉稳地踏上了红毯。
每一步,都仿佛踏碎了三年前那个在塞纳河畔餐厅被所有人鄙夷唾弃的落魄身影。闪光灯追随着他们,记录着这如同王者归来的瞬间。
就在他们即将步入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大门时,红毯边缘的媒体区,突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穿着华丽金色礼服、妆容精致却难掩憔悴和焦虑的身影,不顾安保人员的阻拦,猛地冲了出来,直直地朝着林晚扑来!
是苏晚晚!
她显然精心打扮过,试图重现昔日的光彩照人,但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戾气与惊慌,却暴露了她此刻的狼狈。她冲到林晚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被反应迅速的安保人员死死拦住。
姐!姐!林晚!苏晚晚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哭腔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瞬间打破了红毯的优雅氛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镜头!你放过秦朗吧!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当年是我不好!我不该抢他!是我鬼迷心窍!你恨我冲我来!别搞他!求你了!求你看在…看在我们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放过他!他不能坐牢啊!他要是进去了,我怎么办啊!我活不下去了!
她哭喊着,涕泪横流,精心描画的眼妆糊成一团,金色的礼服在拉扯中变得凌乱不堪,哪里还有半分昔日苏家千金的骄矜活脱脱一个撒泼打滚的疯妇!
周围的闪光灯瞬间变得更加疯狂!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兴奋地将镜头对准了这突如其来的、堪称峰会上最大爆点的姐妹反目戏码!议论声轰然炸开!
天!这是谁林晚的妹妹
好像叫苏晚晚听说她未婚夫秦朗的公司被证监会盯上了,问题很大!
原来是来求情的!啧啧,当年抢姐姐男朋友的时候多得意啊!
活该!林晚现在什么身份碾死他们跟碾死蚂蚁一样!
陆沉洲眉头微蹙,眼神瞬间冷厉下来,下意识地要将林晚护在身后。周围的安保人员也迅速上前,准备强行将失控的苏晚晚拖走。
然而,林晚却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按住了陆沉洲的手臂。她的脸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被冒犯的愠怒或惊讶。从苏晚晚冲出来的那一刻起,她的表情就一直是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早已料到的、冰冷的嘲讽。
仿佛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不过是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无聊闹剧中的丑角。
她甚至没有看苏晚晚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那些兴奋的镜头和一张张看好戏的脸。然后,她微微侧头,对旁边侍者托盘里拿起了一杯剔透的香槟。金黄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轻轻晃动着,折射着璀璨的灯光。
苏晚晚还在哭嚎哀求,声音凄厉:姐!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放过秦朗吧!他不能有事啊!他是我的命啊!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林晚终于缓缓地、优雅地转过身,目光如同俯瞰蝼蚁般,落在了苏晚晚那张涕泪横流、写满绝望和怨毒的脸上。
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胜利者的炫耀,只有一种掌控全局的、冰冷的漠然。
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香槟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苏晚晚骤然停止哭嚎、充满希冀和哀求的目光注视下,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聚焦下,林晚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透过红毯区域精良的音响系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慵懒的、却足以冻结灵魂的残酷:
放心。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剖开苏晚晚所有的伪装和希冀,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落下:
他挪用公款养你的证据,很充分。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足够判十年了。
轰——!!!
如同一颗炸弹在红毯上引爆!比刚才苏晚晚冲出来时更加猛烈的哗然声瞬间席卷全场!
挪用公款!
十年!我的天!
养她苏晚晚!
难怪林晚要弄死他们!这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啊!
太狠了!太解气了!
闪光灯彻底疯狂!快门声如同疾风暴雨!所有的镜头都死死地对准了苏晚晚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如同被抽空了灵魂般惨白的脸!
苏晚晚的身体猛地一晃,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她瞪大的眼睛里,所有的哀求、希冀、怨毒,都在一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如同被瞬间石化!
林晚却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聒噪的飞虫。她优雅地转过身,将手中那杯未曾饮过的香槟,随意地放回侍者的托盘里。
然后,她挽起身边一直沉默守护、眼神却始终带着绝对支持与纵容的陆沉洲的手臂,脸上重新挂上那无可挑剔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从容微笑。
走吧,阿洲。她的声音恢复了温和,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审判从未发生,峰会要开始了。
两人并肩,在无数敬畏、惊叹、探究的目光注视下,在苏晚晚彻底崩溃的、如同被遗弃在荒野的绝望眼神中,步履从容地,踏入了那扇象征着权力与财富巅峰的、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大门。
厚重的门扉在身后缓缓合拢,将红毯上所有的喧嚣、混乱和苏晚晚那声迟来的、撕心裂肺的绝望尖叫,彻底隔绝在外。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流淌着最顶级的奢华与权力。
陆沉洲微微低头,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林晚耳边响起:解气了
林晚脚步未停,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金碧辉煌的名利场,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才哪到哪。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冰冷力量,好戏,才刚刚开场。
苏家秦朗苏晚晚
前世欠下的血债,今生,要连本带利,用你们所有人的余生和骨灰,来慢慢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