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熟悉的身影——
这边——沈时笙压低了声音喊他。
那人一身全黑粗布中襟衫,渔夫帽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他一转头…立刻跑向大门。
沈时笙敞开门,闪身。
他进来,她又立刻无声关门。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两个人反应都敏捷。
然关上门那一霎那,男人似乎再难以撑住,捂着胸口单膝跪下来,一手撑着地面。
捂着胸口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顿时被鲜血染红了,他看着很痛苦。
跟我来!沈时笙扶住他。
他好高大,大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行走艰难。
迎面,白叔提着个灯笼走来。
沈时笙身后传来急促粗鲁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
把门打开!

沈时笙看向白叔,白叔,不能让那些人进来,帮个忙!
白叔眸色幽暗,提着灯笼走向大门。
他打开大门,灯笼提起来些——
白色的灯笼泛着惨白的光,映衬着烧伤的脸,异常恐怖,如同鬼怪。
门外气势汹汹的卫兵看到这张脸吓得后退几步,他们还看到了恐怖老人身后那枯萎的草和阴森的坟。
你们,进来坐坐白叔嗓音诡异如斯,他咧嘴,脸上烧伤留下的坑洼仿佛下一秒就会崩裂开来。
一个卫兵壮着胆子问,刚,刚刚有没有一个人进去他受了伤,个子很高,一身黑衣。
呵,呵呵!白叔阴森哼笑,我这里,从不进活人,你们——
进来看看!
卫兵们吓得连连后退,逃也似的跑了。

花园主宅,沈时笙将受伤的男人安置在客厅。
四目相对,男人眉骨微抬,嗓音清冽透着隐忍,谢了!
真好看的一张脸,他比照片上更冷硬英俊。轮廓利落硬朗,额头饱满,肤色稍深。
眼睛狭长如深渊,一眼望不见底,挺鼻薄唇无端透出薄情。
没穿军装的他,身上那股子凌厉阴狠邪痞的劲儿没人能镇得住。
客气,你先躺下,我去找医用箱给你处理伤口。沈时笙看出了这个男人的强势,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极力控制眼神的虚弱。
身居高位,时刻紧绷,活的真累。
她起身出去找白叔。
白叔就在门外。
白叔!沈时笙快走几步,小声说,里面这位,是我丈夫。他受伤了,您这里有医用箱吗
有。白叔腿脚利索,很快拿来医用箱给她,这里风水奇特,他若与你八字不合,会死在这里。
丢下这句话,白叔就走了。
沈时笙:......
客厅里,傅焰霖撕开粗布衫,垂眸看自己伤口。
带着倒尖刺的钢锥就扎在他胸口,他呼吸时都能感觉到尖刺钢锥随着身体挪动,再往右一点,就能刺穿他的心脏。
他伸手想拔出尖刺钢锥,可他的手使不上力气。
别动,躺好,我来帮你!沈时笙俯下身来,打开医用箱,用酒精给自己的双手消毒。
她蹙眉认真看他的伤口,千万别动,这是‘钢铁荆棘’,德式暗器。
形如短枪,扣动扳机时没有子弹射出的嗡鸣声,射出来的是特制钢锥。
钢锥一旦进入身体,倒刺会牢牢勾住你的肌肉和神经。
不能硬拽,硬拽会牵扯出你大片的肌肉,你伤口离心脏太近了,硬拽会让你丧命。
你会处理
沈时笙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睛,会,你可信我
动手!他语气明显的虚弱,浑身的煞气削弱不少。
你很幸运,这医用箱里竟有普鲁卡因和手术刀。沈时笙很意外,白叔竟然在家里存了这些医用品,普鲁卡因是一种局部麻醉药。
白叔总受伤么太奇怪了,她总觉得白叔身上藏着太多秘密。
她一边给手术刀消毒,一边又对他说,你更幸运的是,我并非专业医生,但我唯一精通的医术就是取子弹。
那我真是幸运至极。他淡淡说,嗓音虚弱低沉。
他视线没离开她的脸,他从未这样看过一女人,他也从未觉得哪个女人漂亮,她是第一个。她不瘦,珠圆玉润,更不胖。杏眼清澈,酒窝浅隐,肌肤细腻,每一寸都楚楚生辉。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是个软软的,很有福气的姑娘。
偏她做事又利索,更是加分。
他喉结滚动,暗骂自己,不就是个女人,看个屁!

沈时笙给他用了麻药,淡淡吸气,凝神,手术刀精准沿着钢锥边缘扎进肉里,缓缓移动手术刀,让刀片绕着钢锥割一周。
钢锥倒刺牵动的肌肉神经组织全被割断,她一下子拿出钢锥。
另一只手将无菌纱布立刻按压在他空洞的伤口上。
你自己按着纱布,等我一下。
嗯!
她赶紧跑去偏厅,进了空间装一小搪瓷瓶的灵泉水出来。
急匆匆跑到他身边,将灵泉水涂在纱布按压的伤口周围,让灵泉水透过无菌纱布渗进他的伤口。
疼吗她眼神担忧。
傅焰霖摇头,不疼,你的手法很利索。你不是医生,为何会取子弹
我在国外留洋五年,就读于皇家柏林工学院设计系。
我选修的课程是弹道学,我的弹道学导师是一名很厉害的军官。
医生人手不够,他带我们上过战场救治伤员,我取子弹的手法都是在那时候练出来的。沈时笙笑了下。
这男人看着似乎没有传说中那么暴戾、吓人。
他还不知道他们要结婚的事,如果知道了会如何
她有点儿迫切想知道。
灵泉水的效果真是肉眼可见的明显,她给他换了两次止血纱布,等换到第三块的时候,纱布没被血染透。
她轻轻掀起来一点纱布看看,空洞的血窟窿不冒血了。
呼~不错不错。
她又给他换了一块止血纱布,又用长纱布在他胸口多缠几圈。
她这才发现,他肌肉紧实饱满,腹肌明显,这身材太惹眼了。嗯,他繁衍能力一定很强!
她胳膊环着他缠纱布,两人挨得很近,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傅焰霖发现,他第一次不反感女人的靠近。